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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越(芙兰)拜见掌门。”
掌门只是略略颔首应下,素来见了自家徒弟就笑得有点儿傻气的面上冷了神色,显得有些凝重起来。站在他身边的戒律长老上前一步,冷哼一声。
“陵越,你与芙兰还知晓回来。你可知,你那师弟百里屠苏做了些什么事情!”
不待陵越说话,他一拂袖,刚硬的面上带着冷冷的怒气。
“先是杀害肇临,而后不服教训,潜逃私下天墉,更是毫无悔意打伤前去捉拿的天墉弟子!哼,陵越,你与你师父,倒是教出个天墉的好弟子啊。”
“长老所言,陵越不知详情,只不过,屠苏师弟自幼便与我朝夕相处,脾气秉性如何,我自知晓,断不会是长老所言这般。事态严重,还请长老勿要断言是。”
陵越皱了眉,他只知道戒律长老素来护短,却从不知晓,原来戒律长老对屠苏,有着如此深的成见。或者说,他从不知晓,原来戒律长老,对了自家师尊有着那么点儿针锋相对看不顺眼。
看向掌门,陵越也不行虚礼,毫不闪避地皱眉问了。
“陵越与芙兰不在天墉,还请掌门告知缘由。”
涵素掌门眸中划过一丝满意,瞥了戒律长老一眼,止了他的话。
“陵越,你要知晓缘由也好,不过,你可敢言,绝不心存偏袒之意?”
陵越点点头,眉目间是一派的诚然坚定。
“无规矩不成方圆,陵越绝无徇私之心。”
芙兰也点点头,看了自家大师兄。
“师父,你也知道大师兄的脾气啦,多此一举做什么,赶紧说吧。”
涵素掌门气梗,女大不中留啊胳膊肘往外拐啊,还没许配出去就已经偏着陵越了,你叫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的师父我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轻咳了两声,涵素掌门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开口。
“陵越你下山第二日,百里屠苏与肇临在经楼誊写经卷,待得天明之时,只见百里屠苏昏沉伏在桌上而眠,手中焚寂犹带血迹,而肇临……已是气绝多时,一剑毙命,手法狠辣。待得询问百里屠苏之时,他道一概不知。戒律长老罚他禁于思过崖,却不料他竟然罔顾责罚私自下山。昨日芙蕖带了几位师弟们……奉命下山捉拿百里屠苏,无功而返还受了轻伤,肇其几人皆言百里屠苏态度嚣张目无尊长,并无悔意。”
说完,他沉默了下来,只眯了眼睛静静地看着沉眸思索的陵越。
“这……”
芙兰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轻呼出声。
“肇临师弟他……死了……?”
伸手捂住了嘴巴,芙兰摇摇头,忍不住抖了一下,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身边的人不在了的消息,记忆中,肇临的个性比较腼腆,一副老好人的模样,无论是对谁都没什么脾气,和百里屠苏,关系算不得好却也是决计算不得坏的。
只是……
想到百里屠苏手中的那把焚寂,思及数年前便是因着那把剑,百里屠苏重伤了他素来亲近的大师兄。当年既是如此,现如今……
芙兰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再想,偷眼瞥了瞥大师兄的面色,看到的是自始至终从未改变的坚信,心里,也是一下子定了下来。
……那是,屠苏师弟。相处八年,怎能不信。
更何况……大师兄,相信他。而她,只要相信大师兄就够了。
芙兰开口唤了涵素掌门,很坚定地开口。
“我相信屠苏师弟,更何况,且不言肇临师弟之死疑点众多,便是尚未明晰真相便将师弟罚于思过崖……戒律长老,可不能偏听偏信存了偏见才是。”
自请去寻
“我也以为正如芙兰所言,肇临师弟之死疑点甚多。屠苏师弟与他并无仇怨,而师弟亦非嗜杀暴虐之徒。”
陵越顿了顿,看了似是想要开口的戒律长老一眼,神情有些冷淡。
“戒律长老可是要提当年师弟重伤我之事?焚寂之剑确是煞气逼人,心智不坚者易被其所控,而自那日后,师弟便将焚寂封而不用,更何况行至今日,师弟心志坚定,便是师尊亦是多有赞许。”
“这些我也明白,不过那煞气,怕不仅仅是焚寂那把剑的吧。陵越,你即为天墉城的大师兄,并非百里屠苏一人的师兄,所言不偏不倚,缘何言语间与他多有庇护!”
戒律长老一甩手,皱了眉冷笑一声。
“……”
陵越沉默片刻,没有说话,只重重地跪了下去。
“陵越并非偏袒师弟,实则以我对师弟的了解,他绝非做出此等之事的人。然若是言及煞气,又会牵扯其他,非当时情形所能断,难辨是非。”
“哼,你相信他,那好,我也相信他。但你怎么解释,百里屠苏自思过崖私自下山,更是抗命不回?”
戒律长老脸色缓了缓,毕竟,他实际上也并不愿意相信自己天墉城的弟子会做出这种杀害同门的事情。当时罚了百里屠苏入思过崖……咳咳,一时置气……
只百里屠苏竟然未有乖乖受罚,更是罔顾紫胤曾言的不许出天墉下昆仑的禁令,私自下山……这无疑于,在他这个戒律长老的脸上抽了一个大大的耳光。
“……”
陵越抿了抿唇,这确是师弟不对。
略略沉默片刻,便是抬起头,极黑的眼眸中沉了神色,隐了几分薄怒。
“陵越自请,下山将师弟带回天墉。”
戒律长老扬了扬眉,和涵素掌门交换了个眼神,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
“无论如何?”
陵越闭了闭眼睛,低了头拱手。
“……无论如何。”
涵素掌门目的达到,顶着自家徒弟控诉的眼神开始打圆场。
“陵越,我素来信任与你,你也无须这般郑重,来来,这儿还有件事情一并交与你去做。”
“师父!”
芙兰一横眼,鄙视了下自家师父打一棍子给一甜枣的行为,师兄都为着事情担心死了,你还给他其他的任务!?
涵素掌门别开脸,哼,女大不中留啊不中留!
陵越站起身,面上没什么表情。
“掌门请讲。”
“铁柱观明羲子递帖,言其铁柱观之下镇压凶兽的阵法今年有所松动,故而求助于我天墉。天墉城上下,阵法最为精通者为你师父,不过,执剑长老现下闭关不得出,所以……”
后面的话语已经无需再说,涵素掌门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极浅的笑容来——
陵越啊,我知道你和百里屠苏师兄弟感情深厚,也不愿意见到你们师兄弟拔剑相向。只不过,百里屠苏那孩子我知道,脾气硬性子冷不说,还满身凶煞之气,除了你和紫胤,我可想不出那个出去能够顺顺利利把那他带回来。
所以……不要说我没给你提醒,至于听没听懂,就不管我的事情了。
陵越点点头,神色略略柔和了些许,对了涵素掌门一拱手。
“陵越明白,自当……不负所托。”
芙兰看看陵越又看看自家师父再看看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戒律长老,疑惑地眨了下眼睛。
“师父,我也和师兄一起去。”
“!”
涵素掌门立马瞪了眼睛,手一紧,险些把自己的胡子拽了一根下来。
“胡闹!你师兄去办正事,你跟着去做什么!”
“师父,芙兰早便是下山去办正事了。”
芙兰凉凉地来了一句,瞥了自家正苦思冥想找理由的师父,有点儿无奈。
“有师兄在,芙兰不会有事的。”
被说中心思的涵素掌门老脸一红,摸摸胡子咳了两声。
“我是担心你去给陵越拖后腿,咳咳,好吧好吧,你既然执意要去,便一同去了。”
“谢谢师父~”
芙兰弯了唇角笑。
陵越看了她一眼,眼中流露出些许带了无奈的笑意,涵素掌门和戒律长老看着,彼此投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眸中笑意转瞬即逝,陵越正了神色。
“不知肇临师弟灵柩何在,我既回天墉,也是应去上一柱香的。”
涵素掌门点点头,说了方向,待得两人行礼告退行至门前之时,很若无其事地开口。
“芙蕖被罚在房间思过,你们回来了,她应该很想见见。”
“恩,我知道啦,”
芙兰转过头,看了自己师父眯着眼睛笑的灿烂。
“正好,我和师兄也带了礼物回来,师妹一定会喜欢的~等到祭拜完了肇临师弟,便去寻她。”
“……”
涵素掌门沉默了,徒弟啊,我的礼物呢……?
戒律长老瞥涵素掌门,轻咳了两声——师兄,规矩。芙蕖还在受罚呢。
涵素掌门表情肃穆地远目——哎……希望陵越与芙兰此去能顺利将百里屠苏带回,那孩子煞气太重……
戒律长老也沉默了……
跑上来有点儿喘的凌端撑了膝盖休息,就看见禁闭的大门,早就不见了陵越和芙兰的身影,撇撇嘴,不怎么甘心地啐了一声。
眼角瞥见先前大师兄肩膀上腻着的那只猫孤零零地蹲在房门前,点了一点儿黑的尾巴无聊地有以下没一下地甩着。凌端眼睛一转,开始思考起这只猫对大师兄的重要程度,得出结论后,他就眯了眼睛笑,凑过去蹲在小猫身边。
刚伸手抓了小猫的后脖颈将它提溜起来,准备拎到怀里好好爱抚爱抚打好关系,凌端就是听到某个他很熟悉的如同凝了冰霜的声音响起。
“行止不端,思过半日。”
凌端颤巍巍抬起头,忙松手,小猫灵活地翻了个身,轻巧地落在了地上,舔舔爪子,瞪了凌端一眼,喵呜了声。
“执、执剑长老,你怎么出关了,不不不,恭贺执剑长老功成出关!”
凌端跪在地上,弯腰一礼。没听见动静,又闭了眼心一横开始解释。
“其实,执剑长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