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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铃想到那只人立而起张了大口想要吃掉自己的棕熊,皱了皱鼻子,厌恶还夹着颠儿害怕地哼了声,然后惊讶地看了百里屠苏。
看着百里屠苏别开脸,襄铃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伸出手指指了他。
“屠苏哥哥……屠苏哥哥不会就是,就是那个害的襄铃尾巴掉了好多毛,尾巴尖尖都没了,变成圆尾巴的讨厌的男孩子吧!!”
百里屠苏轻咳一声,视线拧开,不经意般撞上陵越看过来的视线,就见自家师兄神情带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微妙,登时,面上就是微微浮了一点儿红,眼神有些飘忽起来。
“……抱歉,幼时顽皮……害襄铃如此……”
小姑娘鼓了脸颊,眼圈红通通,差点儿就想直接把尾巴幻化出来,抱着那个已经没有尾巴尖尖的圆滚滚尾巴头蹭噌。她记得清楚,那时候她就跟平时一样跑到红叶湖花丛里去睡觉,结果有个讨厌的男孩子过来想要抓自己,自己跑开了之后误入熊洞,被那只大熊吓得惨了,后来还被那个男孩子拎着尾巴倒提着跑了一路,跟着他上蹿下跳,不知道怎么,就把自己的尾巴尖尖给弄没了。
回来之后,被其他小狐狸笑话了好长好长时间,还有坏心眼的曼陀罗花姐姐们,硬是要用曼陀罗花藤给自己在尾巴上绑一个‘花’尖尖。
“……”
陵越沉默片刻,由着自家师弟和襄铃的对话,想到初初见面之时那个沉默寡言冷淡漠然的孩子也会有着,恩,如此天真可爱活泼烂漫的时候,尽管有些不合时宜,却终于还是忍不住面上笑意,笑出了声来。
风晴雪几人,都是没有见过陵越这般喜形于色的模样,乍一看这个严肃的一本正经的比之百里屠苏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大师兄笑容欢畅,一时间倒也没有生出像当初的芙兰一样的悚然之情,至多有些讶异。
就连原本委屈的紧的襄铃,也是眨巴了下眼睛,呆呆地看着陵越。
“师兄……”
百里屠苏有些无奈地唤了一声,脸上还有些红,眼睛却是亮亮的,看向陵越之时,居然透出几分宠溺的纵容意味。
陵越被他看的一愣,笑容渐渐淡了,又是恢复了平日里的那副模样,掩饰一般地轻咳了一声,移开视线对着襄铃一礼。
“抱歉,并非有意取笑,只是……”
唇角微弯,还没有完全褪去的笑意柔和了面容,若有若无地瞥了自家师弟一眼,摇了摇头。
“初遇师弟,他便已是一副少年老成模样,适才略略想象下师弟少年顽劣模样,不觉就是……”
“……”
众人顺着陵越的话,转头瞥了百里屠苏的模样,然后将襄铃话里的那个顽皮男孩代入……
风晴雪沉默了。
方兰生沉默了。
红玉沉默了。
“……噗。”
襄铃一个没忍住,也笑了起来。小姑娘还不甘心,一边搓着辫稍一边瞪百里屠苏,鼓了脸颊愤愤开口。
“屠苏哥哥以前……是个坏孩子!”
“……”
百里屠苏低头,有一种微妙的无法反驳感觉。
“好了好了,”
乐呵呵看了半天好戏的榕爷爷终于开口,摸摸小姑娘的脑袋,声音里也是带了些笑意。
“小铃儿这次出去,交了很多好朋友啊。至于尾巴那事儿,也往心里去了~尾巴尖尖的小狐狸可多了,尾巴圆圆的不就你一个?再说了,圆尾巴有什么不好,爷爷翘着特别可爱,爷爷就喜欢尾巴圆圆的~”
一旁花楹低头瞅了瞅自己圆滚滚的身子,抬起头狠狠点了点,恩恩个不停。
阿翔若无其事地瞥了瞥自己有往圆滚滚发展趋势的身子,一抬头,高傲而又自豪地叫了一声,看榕爷爷的眼神那叫一个友善——知己啊~就是嘛,圆滚滚的才是标准体型!那才好看!
“恩,襄铃知道~”
小姑娘点点头,弯着眉眼笑,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先前那股子委屈的要哭了的模样。
方小公子彻底体会了什么叫做女人的善变——就算是女孩,女人的幼生体,她也善变——刚刚还义愤填膺誓要为襄铃讨回公道的心思就剩下一声怅然轻叹,郁郁地抓了抓脑袋,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榕爷爷看了方兰生一眼,任由襄铃抱着自己蹭啊蹭,笑眯眯地看向众人开口。
“小铃儿难得回来一趟,你们既然是她朋友,也不要客气,若是无事,不妨一并在紫榕林住上几日。”
小姑娘搂着榕爷爷,连连点头,眼睛亮闪闪地就差没幻出尾巴来甩啊甩了。
众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想笑,陵越看了百里屠苏一颔首,就见自家师弟对了榕爷爷拱手一礼。
“如此,便叨扰了。”
襄铃和榕爷爷这对子祖孙许久未见,自然是有许多话要说,虽然小姑娘心思单纯,说的那些也多算不得隐私,但是毕竟也还可能会有些不太适合外人听的东西。便是方小公子这般想留下当‘自己人’想得心里百爪乱挠一样的,也还是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走了。
紫榕林其实并没有多少外‘人’来,偶有来客,也是木妖花精物怪——吃住自己包了的那一型。所以百里屠苏几人临时下榻的屋子,也就真的是榕爷爷‘临时’给他们搭建的。
带路的是个路过被点中的曼陀罗花精,婀娜多姿的身形,姣好的面容,如果不看底下拖着的那一团缠绕的根须,就和凡世中的女子没什么区别。好吧,大约还要算上她一点儿都不掩饰地直勾勾看了几人,时不时飘几个秋波过来这一点。
临走的时候,那曼陀罗花精居然凑到风晴雪面前,藤条一样的手指柔若无骨地在她下颚一勾,眯了略略上挑的眉眼,轻笑着凑过去亲了一口。
方兰生盯着那曼陀罗花精远去的摇曳生姿的背影,暗暗咬牙——襄铃这些年被你们吃了多少豆腐啊,才能达到闻之变色的程度!
曼陀罗花
“榕爷爷,”
襄铃坐在榕爷爷突出的树根上,捏着一片叶子拽着玩儿,无意识地开口。
“我娘她……是不是长得很温和很温和,很好看很好看?”
榕爷爷笑了笑,任由她拽完了那片叶子又开始揪下一片。
“你娘和你爹,长得都很好看。所以,小铃儿长得也好看~”
“爷爷,我在江都,就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城,我在那边郊外的茶楼里,遇到了一个大夫姐姐。我不认识她,但是总觉得好熟悉,一看,就在心里喜欢。她身上……有一种妈妈的味道。”
小姑娘抿了抿唇,忆起那个在江都城郊茶摊上遇见的女子,忍不住,就是弯了眉眼轻笑了起来。
“我那时候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找到了娘亲,娘亲也应该是那个样子的吧。摸着脑袋的动作很轻很温柔,手很温暖,笑起来浅浅的,眼睛里也透着笑……”
“襄铃的娘亲,当然也是又温柔又好。”
榕爷爷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开始转移话题。
“……小铃儿,你喜欢那个方兰生?”
“诶!?”
顺利被转移话题的襄铃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眼睛瞪得滚圆,诧异地转过身看了榕爷爷,在他慈爱却又像是洞悉了一切的目光下慢慢地红了脸,低着头有些紧张地搓着自己的辫稍。
“我……我不知道……”
顿了顿,小姑娘抿了抿唇,眉头微微皱了起,眼中因为尚且懵懂而透着些许的疑惑。
“兰生他说……说喜欢我,也对我很好……但是……但是,我不知道……我喜欢屠苏哥哥……可是屠苏哥哥喜欢陵越哥哥,红玉姐姐也说,我对屠苏哥哥的喜欢不是那个‘喜欢’,但是那个‘喜欢’是什么样的喜欢,我不知道……但是,但是……”
襄铃低了头,脸上有点儿微微的红。
“……和兰生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很开心……榕爷爷,对不起……”
“榕爷爷没有怪你的意思,小丫头也长大了,有了自己喜欢的人,挺好。”
榕爷爷笑笑,用叶子把襄铃头上的铃铛拨弄了响。
“这双铃铛,你爹叫它鸳鸯香铃,你娘却喜欢叫它莫失莫忘铃。爷爷不是说你喜欢上人不好,只是……毕竟人、妖有别,我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活过多少年,小铃儿你即为九尾天狐,寿命比爷爷只多不少,而凡人寿命,至多不过百年。”
看了小姑娘若有所思,素来澄澈的眼底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地,浮起一层浅浅的悲凉,榕爷爷摇了摇头。
“情深不寿,一个百年,两个百年,你还记得心中所系之人,十个百年,百个百年,又当如何,或许会遗忘,或许仍铭记。遗忘,那么曾经的情深只显荒谬,铭记,如何在漫长的岁月中不至执念欲狂……”
“……”
襄铃沉默着,忽然抬头看了榕爷爷。
“就像襄铃先前在江都遇见的那个鹿妖哥哥一样吗?可是……可是……爹和娘……”
“好了好了,不要再想了,是爷爷不好,不该跟小铃儿说这些。”
榕爷爷心疼了,用两根树枝把小姑娘举起来放到自己肩膀——主干上分出的旁支上。
“你虽然已经可以化形,心性却仍是孩童懵懂,若是想不通,就不要想了,知道吗?”
“……恩。”
襄铃点点头,双手撑在树干上,晃悠着脚,又摇了摇头。
“襄铃……要好好想一想……要想一想……”
时候尚早,陵越在屋子里擦拭了天枢之后,透过藤蔓绕成的墙壁向外看去,绿色的叶子在阳光下透明一样,叶脉似乎都看得清晰,生机勃勃。
几乎是没有犹豫的,他起身推了门出去。
紫榕林的景色很美,花精树妖们也很热情,和木头引申出来的木讷涩然完全不同的热情外加能说善道——陵越还没来得及弄清楚怎么回事,就已经被一群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