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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月!”妈妈的声音隔着氧气罩非常微弱。“妈!”我上前握住她的手,想挤出一个笑容,但是泪水却滚滚而下。“静月,妈妈给你留了信,就放在书桌的第三个抽屉里,妈妈所有的日记也在里面,你可以去看!”妈妈说话非常费力。心里一恸,感觉妈妈在交代遗言。“妈,你少说话,我都知道了!你歇歇!”
“静月,乘我现在还清醒,我想把话给你说清楚。林太太说的没有错,我曾经做过第三者差点破坏他们的婚姻,你是林家齐的女儿,冰冰的亲妹妹!我不知道你和冰冰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你答应妈妈,绝对不会抢属于冰冰的东西!”妈妈咳嗽起来。“妈,你别说了!”我泣不成声。“静月,答应妈妈!我曾经害冰冰差点失去爸爸。你不能再抢她的男朋友啊!静月,你必须答应我,否则我死不瞑目!”泪水滚滚而下,“妈,我答应你!”
“你现在就给我发誓!”妈妈目光闪动出如金属般的寒光。“我,林静月发誓,绝对不会抢属于林雪冰的任何东西!”我举起右手,在母亲病床前,我没有选择的余地。“静月,对不起,上一代的恩怨居然要报应在你身上!但是,妈妈别无选择,你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妈妈闭上眼睛,眼泪缓缓而下。
“静月,妈妈要走了,妈妈再也不会成为你的负担了。静月,你要好好的,你要有出息,妈妈会在天上保佑你!”妈妈的声音渐渐微弱。“妈,求求你,为我活下去,没有你,我再有出息有什么用?妈,我还没有让你过上好日子呢!妈!”我绝望地抱着妈妈,放声大哭。“小姐,请您先出去,病人情况很不好!”几个医护人员冲过来拉开我,几乎是把我推到病房外。“你们谁认识她,赶紧把她拉开!”子诚一把抱住我,“静月,你冷静一下,我们不要妨碍医生!”双膝一软,我跪在ICU的门口哭得肝肠寸断。子诚紧紧搂着我,“静月,不要这样,静月,你妈妈不会有事的!”
“静月!”凯祥的声音响起,我根本没有力气抬头。被大力地搂了起来,我泪眼模糊间几乎看不清凯祥的脸。他穿着正装,一脸惊惶,他身后,汪凯真脸色严肃。“静月,不哭了,没事的,没事的!”凯祥紧紧抱着,子诚慢慢站起身,“凯祥,静月妈妈情况很不好!医生已经发了病危通知书。”凯祥更加紧的抱住我,“静月,不要怕,我在这里!”我浑身颤抖,根本说不出一句话,今天的一切已经超过了我能承受的范围,我没有自己想象的这么坚强。汪凯真开始打电话,不一会儿,上次给我妈妈会诊过的专家快步走了过来,很客气地和汪凯真寒暄了一下,闪身进入ICU。
不知道过了多久,汪凯真认识的那个专家有些疲惫地走出ICU。“林小姐,去看看你妈妈吧!”他的脸色让我心直沉了下去。凯祥扶起我,“你妈妈说,只想见你一个人!”医生歉意地拦住凯祥。一个护士扶住我,我缓缓走进病房,妈妈的脸更白了,嘴角有一丝血迹。呼吸机已经撤下,她身边原本环绕的医生默默走开,他们的目光告诉我,这是我和妈妈最后的话别。
“妈?”我轻轻抚摸妈妈冰冷的脸。“静月,妈妈真的太累了,对不起!”妈妈微微张开眼睛。“妈,不要对我这么残忍,我不能没有你!”我的眼泪缓缓淌下。“静月,你答应过我的事,不要忘记,不要让妈妈走得不安稳。”妈妈气若游丝。“妈,我知道了!”我的心猛地皱缩起来。“你的生世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只是林静月,陈静的女儿,你不是其他的任何人!”妈妈的声音几乎微弱到很难辨识。“妈,我知道了!”我颤抖得几乎没有办法说话。
“静月,妈妈最正确的决定就是生下你!你从来没有让妈妈失望过,希望以后也不会!”妈妈伸出纤瘦的手,轻轻抱住我。“静月,妈妈爱你!”冰冷的泪水滴落在雪白的床单上,我比自己想象的要平静。“妈,我会听话的,因为我爱你!”妈妈唇边漾起美丽的笑容,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她如此美丽、如此安详。
嘟――妈妈的心脏停止跳动,我愣愣看着她笑得非常平静的脸,时间彷佛凝固了,我长达24年为妈妈的笑容而活的生命终结了。没想到,妈妈最美丽的笑容居然是因为我离开凯祥的承诺而绽放。我浑身冰冷地站在那里,如冰冷的湖水没过头顶,我无法呼吸。
“静月?”凯祥轻轻唤我,我几乎是麻木地转身。凯祥担心地看着我,身后,子诚皱着眉头,汪凯真沉默着。“妈妈死了,从此,我只有一个人了。”我没有流泪,心里如同嵌入了一块铁石,再也感觉不到痛。凯祥脸色一变,猛地上前抱住我,“你还有我,你永远都不可能只剩下一个人!”我的心在呻吟,对妈妈的承诺成了囚心的紧箍咒,勒得我好痛。
护士默默盖上妈妈的笑脸,他们把妈妈推了出去。我一惊,拼命挣扎要去阻止他们。凯祥没有松手,紧紧抱着我,子诚脸上露出浓重的不舍,无奈地看着我的挣扎。我浑身没有一丝力气,绝望地看着死亡如此鲜明地阻隔了我和自己唯一的亲人。“静月,听话,这里交给我们吧,你需要休息!”凯祥在我耳边低语。我虚弱地闭上眼睛,我的生命失去了方向……
十四、交易
妈妈的笑容在冰冷的石头上绽放,她年轻的时候好漂亮啊。我浑身僵硬地在烈日下几乎是漠然的看着妈妈的骨灰被安放在墓园。自从妈妈过世那天之后,我没有再流一滴眼泪,凯祥几乎不去上班了,每天守着我,寸步不离。
今天,妈妈下葬。我没有说一句话,凯祥和子诚陪我过来,他们两个也很沉默。“静月,我们走吧。”凯祥轻轻拉住我的手。“妈,我先走了,我会经常来看你的。你在那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多和佛祖或上帝聊聊天,让他们保佑我哦!”我轻轻道,想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妈妈的照片在烈日下发光,似乎听见我的话在微笑。
“妈,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放心,我会听话的!”我平静地看着妈妈的墓碑,缓缓在凯祥的搀扶下走了出去。我现在真正没有了家人,我知道这种孑然一身的痛苦,因此这几日汪凯真曾经和我说的话更加回荡耳边。妈妈,不仅为了你,为了凯祥,我也必须离开他,所以,你放心吧!
“林总?”半路上,子诚愕然对着一个衣着考究的男士。我在凯祥怀里抬头,那双眼睛,那双我和他有五分相像的眼睛!他直直地看着我,没有说话,他的脸色苍白,浑身透露出一种疲惫。
“你来干什么?”我冷冷地看着他。我找到了妈妈所有的日记,他和她的故事算不上波澜起伏,只是日久生情,妈妈在一个优秀男人的注视下渐渐放纵了自己的爱恋,于是有了我。但是正如林太太所说,这个男人最后在现实面前低下了他高贵的头,他抛弃了妈妈,并要求妈妈堕胎。
妈妈按照承诺离开了他的生活,却默默生下我。这么多年,无论再苦,她都没有伸手向他要过一分钱,她在用自己的方式证明她的爱情是真诚的。我冷然看着这个在生理上算是我父亲的人,没有一丝亲情,相反,有一种几近刻骨的仇恨。他曾经判过我死刑,现在,他的妻子可以算是在我面前亲手杀死了妈妈。
“林总,有任何问题你和我说,静月现在需要休息。”凯祥皱起眉头。
“我是来祭拜一个故人的,今天我们不谈不高兴的事!”林家齐定定看着我,目光中没有更多的信息,但是我知道,他明白我的生世。有些嘲讽地笑了一下,我和他擦肩而过。我答应过妈妈,不会透露我的生世,所以我也不会在凯祥面前表现出特别的神气。最终我还是忍不住回头,林家齐默默看着我,眼中流露痛苦的神色。我面无表情,转过头,依偎在凯祥怀里,“凯祥,我累了!”凯祥点头答应了,几乎是飞车送我回他家。这些日子他坚持不让我住自己家,怕我对着妈妈的遗物触景生情。
我在厨房忙碌,这几天我拼命给自己找事情做,要不是凯祥脸色实在太臭,我很想去上班。
“凯祥,吃饭了!”我扯下围裙。凯祥从众多资料的包围下抬头,虽然他不去上班,但是事情却一件都没少。他的助理和秘书频繁来往于公司和他家,必须签的字、必须处理的问题他都不能含糊。
“静月真能干,静月做的饭我要吃一辈子!”凯祥把嘴塞得满满的。我微笑着给他擦擦嘴,“小心噎着!”我给他拿了一罐饮料。“静月,等我忙完这阵,我们出去旅行好不好?你想去哪里?普罗旺斯好不好?现在那里的熏衣草已经盛开,很漂亮的!我还可以带你去看channel的玫瑰园,那种玫瑰听说只有法国有!”凯祥宠溺地看着我,“不要啦,我就喜欢桔梗花盛开的地方。”我淡淡一笑。
“这样啊,我上网查查哪里是桔梗花的产地!”凯祥边说边吃,米粒掉了一地。“开玩笑的啦,桔梗花好像是野花诶!再说你那么忙!”我静静搁下碗筷。“再忙,静月的事情都是大事!”凯祥喝了口水,朝我温柔地笑笑。我心里微微颤动,妈妈临终的愿望回荡在耳边,但是我该怎么样离开凯祥呢。他现在摆明了不会放手,就算我磨破嘴皮子他也不可能回到冰冰身边。
“静月,想什么呢?”凯祥紧张地拉起我的手。我现在几乎不能深思,否则这个活宝一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仿佛我的每一次脑细胞运转都必须让他明了。“没什么,有些走神了!凯祥,好像你的生日快到了。”
“是啊,静月真好,记得我的生日!”凯祥一把抱起我,让我坐在他腿上。“你要怎么过生日?”我帮他理着头发。“和你过啊,否则呢?”凯祥亲了我一下。“不好,这样吧,我们提前过,然后你回家和家人过好不好,你生日的时候更加应该孝敬妈妈啊。”半个月了,凯祥几乎没有回过家,我看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