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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琼花祸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啦~~
向轻喜剧致敬,但愿我不要越写越偏。
大家提的几个意见,仔细思考中……
诸位看得舒服哈昨睡得有些反复,时而想他是不是轻轻浅浅地遭了算计,时而想着下次洗澡要小心,时而想着山水渡的事情,时而又想起那封信,最后入睡时,似乎是梦到她了……
「见得多,梦见也不奇。」起时如是说。
「辅座。」门人轻轻叩在扉上。
「唔。」整衣开门,把人让进来又关上。他敛息屏气,便是千百个草护也妄想在他耳根下听。
「辅座,东西似乎是真的,重现了。」
他一震,十六年了,从十岁时被自己灭的那几门中搜出这个消息后,他一直在等待。
「果真在邘州么?」
「还在邘州,风临府早已动手,十阀中现有九个已经露脸,如果没有弄错的话,御林军也风闻而……插手了,再不支人只怕要被捷足先登。」
「嗯……风儿知道么?」
「知道,宗主正要启程,与辅座商榷。」
「不用,近段生意还要头疼,大陛那边似乎也跃跃试乱得很,叫他在尞城坐镇,这个——我去即可。」
山水渡辅座不告而别离敛都它去,风临府奔走天下的财书学遣四部忽然南下往同一个方向,燃灯门、红线、近水楼台、破落峡谷……除了隶属草护的金水堂,武林十阀的牛耳人物不约而同现身南方,还有大隐隐于市的易容人物神神秘秘,据说连大内的四大杀手『魑魅魍魉』与四大御林卫『斧钺钩叉』也奔袭南部……这时候天下间最安稳的,大约是在给平安修趾甲的柴洛槿。
确实风还是待常方向吹来,她这个除了酒财气胸无大抱负的人,当然不知道什么天下乱了。
「我是胸有大包袱的!」柴洛槿认真地对闻说,语毕还拍拍前胸,闻吹胡子绝倒。
「主子,我是说,你真的不去关心一下么?似乎事情发生在我们的邘州一带,那个山水渡辅座也不见了……」
「啊啊啊——」柴洛槿挥手,把胭脂拿出来为平安擦上,神仙哥哥回娘家玩完还是会回来,无需绑他那么紧。她晚饭要去赴敛、京贵的琼宴,终于有人发现了她的淑气质,看她们都抱着奇趣宠物,从松鼠到碧蛇无奇不有,她于是要抱着平安去撑场面。
「这样不错吧平安,耶?果然平安你是有几分姿的啊……」柴洛槿满意地把它抱起来,突然一步没走稳摔下去,「你什么时候吃这么重的……」
琼宴,宴琼。
「俪靓容于茉莉,笑玫瑰于尘凡,惟水仙可并其幽闲,而江梅似同其清淑。」柴洛槿轻触这玉树琼,口中轻吟雅诵,点头微微,换上清雅装,扇子浅浅遮在嘴前,这个人此刻、此刻……还真像个人。
这琼稀有,对水土又极为挑拣,一城之中只此一株,便是这大燮天下也不多几朵,故京城贵人趋之若鹜亲赴敛都,赏这一年一度琼开。
琼枝条广展,树冠呈球形,树姿优,树形潇洒别致。其大如玉盆,由八朵五瓣大围成一周,环绕着中间那颗白的珍珠似的小,簇拥着一团蝴蝶般的蕊,微风吹拂之下,轻摇慢曳,宛若蝴蝶戏珠,又似八仙起舞,仙姿绰约,引人入胜。
琼树贡在巨大的华堂正中,四周围布桌席酒宴,脂粉飘,玉面晶莹,贵人们小指轻拈酒杯,互相浅笑调侃,柴洛槿也坐在其中学人家掩口轻笑,翘起小指与人娇吟打闹。
若是不了解此者,怕真要被唬了去。郑显在一株盆景后望着她,似枯似看人,半晌转身往后堂走去。
虽说是贵赡琼宴,却也有许多才子扑蝶其中,吟哦调笑好不热闹,一群新晋的举子秀才围在柴洛槿旁边,都想傍她天下小财神之名,有几个面容出众的,还时不时眉眼穿梭一番,兴许与这才财貌俱上品的小财神,谱一段佳话也不一定。
柴洛槿左右环绕好不开心,简直开心得不能再开心,虽然他们比起自己身边的人差个云泥之别,但谁叫她心胸宽广有容人之仁呢。
「小财神才华玉质,便吟哦一首与我们凡夫俗子洗洗耳朵啊。」一个长相颇有神韵的公子眉眼含情道。
「嗯……那……便献丑了——咳咳,」柴洛槿拈个兰指摇指琼一朵颂道,「从一数到十,只是数字;从头看到脚,都是琼。」才子们肩一耸,不约而同流下冷汗鼓掌道,「好,好,真好……」
「嗯,又如,大树大树不是小树,琼琼真是好,嗯,又如……」
郑显不过在里间与几人小谈个事情,出来就见她身旁狂蜂浪蝶围了一圈,挤挨挨好不亲昵,鼻中冷哼一声,缓步走过去。
柴洛槿正在精神上折磨几位才子的忍耐力,远看郑显一步步走来,稀世的俊颜如清水滤过,有波光从身形间漾出,暗叹,这才是人之临世啊。
于是单手支头盯着郑显,渐渐露出那邪锐气息,一字一句随着他走来吟道,「东方万木竞纷华,天下无双独此。千点真珠擎素蕊,一环明月破葩。」才子们一静,为这两句微惊,半晌喝彩声破空而出,待注意道柴洛槿的目光才看见信阳王大驾。
齐齐跪倒一片,柴洛槿本不想跪,终还是点地意思了一下。
郑显只是点头附和众人唏嘘间,又缓步转身入了内堂。
柴洛槿嫌无聊,也悄悄挪步里间。
她踩进去看见那个萧索仰首之人,过去用肩头撞他一撞,学外面几名贵调笑道,「若不是你眼角明媚,我又怎会对你想入非非……」
郑显转脸看她,不说话。
「怎么,上次教我抱了,便不好意思了?」
「……,航运上,哪儿来的怪冰?」开口只是正事,眼神却止不住飘。
柴洛槿一耸肩,「你那地棺材里来的,又去个奇怪地方挖了些儿宝贝。」双手开始运动。
郑显微惊,原来棺材她了去,竟让她掘出宝贝来,深思也对,那不融的冰棺自己未作多想只思量与财君之死有关,便是被了也不往心头去,「上苍眷顾你,回去多烧几柱高。」冷撂一句话,撤开被她左摸右抚的身子,疾步往外走去。
她眼神戏谑无情,那的如水眸子柔软手心,定是自己错觉,错觉……好似遮丑的孩童,他总觉得她调笑的语气神态中藏着深深的不屑。现在被她碰不得,一碰便如火燎冰浇一般,心头疼痛难抑,不知着了她什么魔障。
他已居了下风,这弱点姑息不得,可又奈何不得,慌乱不安间,只教他既想逃离又想靠近。
什么都不要说,才安全。
「耶?又跑了。」柴洛槿收起狼爪,才摸到胸前就被他跑掉,颇为可惜。
回头打量这黑漆漆的内堂,发现桌案上放着些瓜果零嘴,遂移步过去抓一把往口中扔。堂侧的小门中隐约有光,柴洛槿一脚高一脚低晃过去。
偏门进去是一个小庭院,有厢房几间环绕。柴洛槿用衣袖扫扫石阶上的尘土,坐下来吃东西。
一个黑影掠过。
吃东西。
又一个黑影掠过。
抄…
再掠过。
柴洛槿把果壳一扔,撸袖子道,「你这也路过得有点儿过了吧……」
恰逢一个佝偻黑影缓缓往那边行去,她起身跟上。
拐弯拐弯,凡喜欢拐弯的必不是好人好事,活该被她跟踪听。
一路细微的咳嗽掩去了她有点压不住的脚步声,忽然黑影停步。
「老爷……」声音既沉又细,说不出的怪异。
门开了,里面烛火晃眼,一个高大威严身影端坐,门又合上。
柴洛槿蹑手蹑脚踩过去,用口水舔指头戳个洞,不小心戳大了点。
「琼开得怎么样?」
「很好,和往年一样,馥郁芬,纯洁如玉。」
一声长长的叹息,「只是他却炕到了……,显儿也来了?」
「是,似乎只是看,别无它事……老爷真要那样做么?」
「嗯,终究是这天下安稳,更为重要,老便老去,然能听凭自己昏聩。」
「万、老爷年当精壮,明证天道,无上圣荣!」
「唔,乾坤易的所在,清楚的,都已被杀光了,然知如何又起喧嚣,也好,便是朕也想得到它,乾坤易、易乾坤,起死人、换天地,如梦幻泡影,乾坤皆如意……朕得之,天下也安之,而留儿,兴许真能……把门外人捉进来!」声音突然拔高厉喝。
柴洛槿听到后间时已经捂嘴不敢呼吸,小人本能让她直觉危险将近,遂步步后移溜之大吉,却在几步间被狠狠逮住扔进了房中。
烛火逼近。
二十八、曲径不通幽
作者有话要说:回答没名字同学,肯定不是一多夫制,这个我确定……
回答tara同学:我娘他们唱“的”的时候,都唱的是“底”,个人很喷这个。
谢谢新来投奔的,谢谢一直支持的……京城离敛都不远,他却没有直取,而绕去了红线楼打探消息。
红线虽是青楼组织,天下消息却甚为灵通,仅次于渊源深长的中人庄和新兴的草护分支——武林贩子。
只是武林贩子近一月然知何故,收声敛气不再出没,难道柴洛槿为了拦住那个消息竟把这发财组织给停了么?
催马前行,天下人只道在邘州晃荡许能得些什么先机,然知道最有可能得到消息的地方,并不是地理上最近的邘州,而是揽天下的,皇宫。
试问这个东西,皇帝会负手让他人得去么?
离城不远就开始鲜有人出入,他把马拴在路边,一个轻身飞上树梢,已经是日没之时,再等几个时辰方能一入,垂首看看身上轻飘如仙的白衣,思忖是否换件行装。
「这几人弄死便好,带进宫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