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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可我输的是颤巍巍的小心肝啊。」抽抽噎噎,擦泪擦得满脸糊,突然把眼泪揩点给他尝,「咸的还是苦的?」
「自己不尝……噗,又咸又苦,竟还有鼻涕,你……」
「好吃,鼻涕补身,你看它晶莹透亮,柔滑可爱……」语毕还把鼻间秽物尽数刮下来往他嘴里塞,宫小草好不容易按住她狼爪。
柴洛槿可不是个乐意把软弱拿出来给他当笑话的人,于是相当恶意地问,「草儿声音真感,是变了两次声才成这样吧——」
宫雪漾刚开始搔头莫名,突然想起公公的声音要变的,心里突然又被狠扎一刀,脸慢慢凉下去,冷道,「你不开心,便要别人陪你疼么。」
「……唔,是啊,」柴洛槿突然也凉凉道,「我卑鄙,我自私,我恶毒,我小气,我下流,我下贱,我……」被捂住嘴,柴洛槿拿开他手,「我愚蠢,我自命不凡,我轻狂自大,我自以为是,我又自卑,我浅薄蝴,我投怀送抱,我从来对不起父母,也没几个朋友,都赞我的钱,真喜欢我的不知道有几个,我从小就削尖了脑袋想,我应该怎样做,他们会多疼爱我一点会宝贝我一点,没用,根本出生就是个贱种!多说多错,少说也错,不说还错!」有些歇斯底里了,狠狠横袖擦一把泪,身子哆嗦道,「……他救我起来,他抱我的时候,好暖耗,声音也飘飘的,好干净好纯,我就想,那样的人真像天上的神仙,杂草是要朝拜他的,可就是好喜欢,忍不住,即便哆哆嗦嗦都想靠近他……后来把他弄到身边,每天看他优雅地在眼前晃,他那种抬眼冷瞥的样子,简直骄傲得极了,我就感觉我一眼就能被他看到地下去……」宫雪漾给她擦泪,抱紧她不想她说下去了,可她疯了般梦呓,声音抽噎断续,「然后,然后渐渐他会理我,回应我,我觉得好像到什么一般,高兴啊,真的,我是油嘴滑舌的看起很老手很自信,其实都没试过爱情,我不敢也不会,我总觉得人与人之间虚虚实实的,我真的有那种本事和资格叫人爱吗,但是我看过很多电视和小说,都是说王子会幻娘的,我就催眠自己,我很有能力啊,也有吸引力的,我在这里肯定有点特别的,他会被吸引会喜欢我……现在想起好笑了,幻娘是善良温柔的啊,我不是啊,我是恶人,是跑龙套衬托公主的巫婆啊……」声音有些嘶了,哽咽嘤咛,眼泪像两条河挂在脸上一股一股,「我回来,他对我那,一下子我就懵了……他好,真的,好温柔,我一辈子没这么被人疼爱过,总是没人珍惜我的感觉,他也没做什么啊现在一想,可就是让我愿意去死了……什么钱啊权啊都不是,原来我也是最俗的那种人,我想有个人疼我啊……我以前总笑那些人没出息,其实我知道了,我只是嫉妒她们,因为那样的安心和真心我得不到……」柴洛槿紧紧咬着下唇,已经破血了,还死死咬着扼住那些哽咽哭声,眼泪却扼不住地流淌,「我还不死心地想过一瞬,是别人干的吗,但是还有谁有这机会啊……你说我蠢不蠢,你说我蠢不蠢,我早该想到,那么突然那的事情,是假的啊……早就是假的了……」柴洛槿哭得咳嗽起来,大约说得太快被呛住了,宫雪漾蹙眉给她抹眼泪,一直抹一直掉,他索一把把她按在怀里,听她呜呜呜,许久后渐渐哭得缓了些,只剩抽噎了。
宫雪漾抚着她头发,把脸埋进她颈项,轻声道,「我是没想到,你这么蠢,真的很蠢……」
开始,只是利用而已,多单纯的好关系,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蠢呢,叫我以后怎么放心利用你呢……怀里的小身体一下一下抽搭颤动着,好像那颗不够纯良不够丽的心脏在跳动,他更紧地圈住她,心里疼,疼得透骨、穿肠,也无奈……我无法爱你啊……但是,「我疼你,好不好,以前说过的,天下敌又如何,山水渡又怎样,我帮你、护你,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柴洛槿轻轻抬起头,两只眼肿如桃子,摇头道,「还是我疼你吧……我现在也不信什么得到了,还是自己付出的东西比较踏实……你担心我什么,我顽强得很,你表情再这么疼痛下去我明天一定会笑死的,唉,现在就想笑了……大不了是做了场梦。」她拿起小草的前襟狠狠在脸上擦,和着眼泪鼻涕一大把,小草本来收敛的疼痛表情突然重现,这次是为衣服。
「草儿,」她突然认真地问,「如果你是带把儿的,你会爱我这种人吗?」
宫雪漾唰地没了表情,推开她走了。柴洛槿擤了把鼻涕,后悔道,「草儿,我错了……」
「滚你妈的!」
突然安静,没勇亮,深秋。
柴洛槿望着天,全身已哭得无力了。她以前从阑哭,因为嚎得再响亮也只有自己听,既然自己哭的自己知道,那哭什么呢……不过现在,她涩然笑,有人肯听她哭了,也是好的。
哥,情哥,哥哥……唤你哥,因为我从小幻想有个疼爱自己的哥,这是依赖和爱意的寄托,结果,唤错了么……
突然又有踩着落叶的脚步声来,小草冷着脸回来了,一把抱起她回房,「阎王巡逻,把你当野鬼抓回去可就糟蹋了人家地府了。」
「什么时候这么虚伪的,你明明就是关心我……」
「哼。」
「皇帝一晚上压你几次?」
「柴洛槿你他妈狗日的杀才一定要这样吗?!」
「听听这嚎,撕心裂肺没心没肺的,多好……」
…………
五十、何解相逢行
水低首,清如水的眸子掩在密云般的睫毛下,她已把该说的说完,此刻沉静地垂袖以待。
红木雕云纹的长桌上,有一双正在缓缓敲打的手,一下一下扣在人心。水微抬眼,视线上移至那双优雅的手,修长劲削的手臂,精致半露的锁骨,刀削的下巴,还有,无情的冷眼……「宗主,水请示。」
「唔?」风无名皱眉偏过头来,仿佛刚刚看见她,「你杵在这里做甚……下去吧。」
「……是。」她正面后退,一小步一小步退出了房门。
「山风,猜猜柴洛槿意何为。」风无名挑眉看过来。
「嗯。柴氏此举无非是被逼得山穷水尽了,卸江湖之力于我山水渡头上,瞒天过海借刀杀人,至于那纹之地极阴之日一说,也许……想把全江湖的注意力引去那里,自己再用那暗度陈仓、金蝉脱壳之法。」山风侃侃而谈,声音厚实沉稳。
风无名抿嘴笑,「对一半。她的闻师爷由中人庄来,便有了这漫天谣言,所以这些可不一定是假。以她那狂妄无忌的臭脾,是不会把什么江湖围攻放在心上的,她何尝能够理解这正邪江湖的贪念之险,况且她也确实知道乾坤易在谁手上,山水渡严如铜墙铁壁,要从我门中安然来去、带走乾坤易是不可能的,所以此举她只有一个目的——把咱们都弄去那个纹之地,而后伺机夺宝。人多易乱机会也多,比起那些搞不清状况的无头苍蝇,她可是有针有对方向清明,等她布置好一切,咱们一个个栽进那瓮中等她捉鳖,再来一场有声有的煽动,即便她没把握抢到这东西,也能坐收一个血雨天下的渔翁之利,届时谁还有力气去难为她?」
「可是……她有何把握满江湖的人都会信?我山水渡一定会在半月后的极阴之日带着宝贝去赴她那十面之围么?」山风不解。
「呵,她无需天下笃信,只需他们将信将疑又弃之可惜。她把这故事做得虚中有实、假中有真,叫人宁信其有,不敢错失机会,尤其算准了我风无名有恃无恐的子,不把她的宵小伎俩入眼。」风无名抬起手,摩挲自己素长的手指,锐眼不复闲散。
「……」山风无话,暗想宗主与柴某人果然一路货……
「去是一定去的,不过她有离间之计,我们也可以再连横……」手骨爆响之声,「哦,大陛那里如何了?」
「很顺利,也很忙,就算再有一个月……也是忙不回来的……」
「唔。」笑得灿烂。
「闻啊……」柴洛槿的头从窗户里探进来。
「啊啊啊啊!!!主子……包子……主子……包子……」闻眼睛瞪圆了,手指哆嗦指道。
「我打你个儿红!」柴洛槿一个爆栗打在闻头上道,「什么主子包子。」
「主子你干嘛贴两片包子皮在眼睛上?」凑近研究,咦,包子皮连在主子脸上了啊……
「咳,」柴洛槿轻咳一下,勉强眨一下肿了的眼皮转移话题,「那个,要你做的事情如何了?」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闻拿出几页纸,嘴中不停地说与柴洛槿听,柴洛槿一巴掌捂住他嘴巴,拿起来自己看。
『乾坤易只在甲子年、极阴日的纹之地可用』,消息一出,果然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世人且不管真假几分,宁枉勿纵。柴洛槿闭眼也可想像到过几日江湖人南下的热情,抽出用极细墨线勾画的详实地图,上面精细得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坡高度都标注入微,不叹一声草护的严肃缜密。
柴洛槿回头摸摸闻的脑袋道,「蚊子乖乖清帐目,主滓大草玩模拟战去……」遂转身往东厢去。
推门进去恰逢大草在换衣,柴洛槿飞扑过去把衣服扯下来,「大冷天的穿什么衣服,着着!有要事相商,十万里烽火连营了你还衣冠楚楚做什么……」一手把衣服扔远远了,开始从垂而肿的眼皮下发散有的深邃视线,吞口水间忽然感觉头顶有嗖嗖的寒风割来,抬头正对上大草的如刀冷眼,于是瑟缩到墙角捡起衣服给他,她忘了这是软硬不吃的沈将军同学,可不是别人。
「眼睛怎么了。」无表情。
「啊……贴的包皮,容……」她的意思是包子皮,大草似乎会错意了,某将军恶囧。
柴洛槿在大草恶寒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