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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这个话我在南京的时候同甫澄兄讲过的。甫澄呐,你能证明我讲过这个话吗?”刘湘起身答道:“讲过的,讲过的。”蒋介石接着说:“能证明就好。本人在南京同甫澄兄会商,据说在川各军尚有微词,现在怎么样,该领会中央的诚意了吧?当然,我们当时也还不能完全肯定窜黔的朱、毛赣匪就要北窜四川,估计他还有可能东向湘鄂西。可是,他们就是迟迟不东向湘鄂西,而要北窜四川,足见他们是早就看上你们四川了。这一仗怎么打?本委座的意思是,要在川南、黔北解决问题,最好在黔北解决问题。这就需要各路大军的密切配合,形成合力,聚而歼之。各守地盘,自己不敢打出去,也不让别人打进来,那是不行的。到底怎么打法?中央明天将要制订出一个在乌江以北、长江以南地区的围歼计划。主要部署,请何应钦给你们讲个大概。”何应钦起身道:“此事由于委座在南京便有预见,刘总司令回川后便作了些部署,主要思路是很好的;只因当时敌情还不甚明朗,使用的兵力还不够。”他说着提鞭指着地图:“遵照委座意图,潘文华‘川南剿总’驻泸县,以21军主力及所属各旅,在赤水、古蔺、叙永一线布防堵截;龙云部以孙渡为前敌指挥,率部由滇入黔,封锁横江一线;黔军王家烈部渡乌江追击;上官云相由鄂入川,集结于川黔边之松坎一带;薛岳的周浑元部渡乌江至黔西、大定侧击;吴奇伟部在贵阳待命机动。总共各路大军150余团,50万部队。这是委座决心之要点。”
川军将领们都目瞪口呆了。有人在啧啧感叹:“这是一次大会战啦!”只有王陵基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们的‘六路围攻’也是浩浩荡荡的一百几十个团。”
蒋介石见众将领雀跃了片刻又沉静了下来,说:“甫澄兄,这回你们是要辛苦一下了。我要补充说明的是,湖南的何键、刘建绪,因为还有个贺、萧一股的问题,暂时还不能动他们。你们这边呢,还有徐、张一股,是几股中最大的一股。甫澄兄的意思是,除21军和直属各旅外,在川其他各军目前主要任务是堵剿徐、张一股,这样的部署,我看是可以的。但要补上一句,各军都要有候命加入南线作战的准备。另外,考虑到甫澄兄要腾出手来重点对付南线,北线各军的行动可以由唐式遵来协调。这样一来,诸位,便有这么一个问题了:你们似乎处在南北夹击当中了。是这么一个形势呐。要是平平常常的一个形势,本委座也就不必这么匆忙来麻烦大家了。我希望大家都以党国利益为重,同心协力,捐弃前嫌,一致对敌。本委座将在重庆就近指挥军事,希望你们当中,不要有像侯之担那样的软弱货。都听明白了吗?”
众回答道:“听明白了!”
贺国光宣布召见结束:“各军具体行动请照围歼计划执行……”
重庆黄山公馆,座落在长江南岸高达1500米的黄山之巅,向后看,丘林山色,田野农家,倒也平常;向前看,却是深沟巨壑,整个山城尽收眼底。这天傍晚,天气转晴,蒋介石独自走出公馆,向右沿着一条小路走出50多米,便来到了一处阁楼式的观景台,他坐在那里,尽情地观赏着山城景色。他还是头一次来重庆,想不到人称山城也叫雾城的重庆,竟是这样的险峻、隐蔽而又水陆通达,怪不得川军总是那么自傲自负,难以驯服了。他此刻是不是想到了几年之后他将在这里运作半壁河山?不得而知。他只觉得这地方不错,公馆该叫贺国光重修一下……他从眼前的黄山,想起了江西的庐山,想起了军官训练团,想起了冯?赛克特,想起了冯?赛克特的堡垒推进,“在黔北,是不是也……”他正这么想着,贺国光匆匆走上前来,报告说:“委座,刚才接到情报,共党最近在遵义召开了一次重要会议,毛泽东重新上台指挥军事。”蒋介石像是没有听清贺国光的话,茫然道:“什么子,毛泽东重新上台?”不等贺国光答话,何应钦和陈诚走了过来。何应钦说:“委座,看得出来,共党内部很不太平呐。我们第五次‘围剿’的得手,似乎是……”蒋介石这才恍然有悟,嗫嚅道:“毛泽东重新上台……怪不得赣匪前一段乱了手脚,我还以为是朱、毛江郎才尽了,原来他也搞了一段下野……此事,你们作何评价?”何应钦说:“我们也是刚才听国光兄说起。情报看来是准确的。朱毛朱毛,前一段其实是有朱无毛;我们不能低估毛泽东的复出。”陈诚说:“毛泽东的复出,当与湘江之战有关,他们有可能吸取了湘江惨败的教训。败军的再起就在于总结失败的教训呐。”蒋介石问贺国光:“毛泽东是什么时候下野的,搞清楚没有?”贺国光说:“共党的上层活动,一向严守秘密,连他们自己也是不轻易泄露的。要是可以猜测一下的话,我想,毛泽东的下野很可能发生在一年前。”蒋介石又问:“何以见得?”贺国光说:“委座的‘朱、毛江郎才尽’不是在一年之前感觉到的么?所谓‘朱、毛江郎才尽’者,就是毛泽东不在其位,在匪党中说不起话了。委座也许记不到了,我是记得的,一年前委座在军官训练团的一次训话,就有过‘朱、毛江郎才尽,赣匪穷途末路’的妙语珠言。”蒋介石“哧”了一声,说,“你贺国光搞我的情报倒还可以,搞共党的情报,恐怕就不怎么行了。但是,你刚才的猜测倒是不无道理。我也想起来,一年前我是讲过这个话。只是,感觉总是迟后的。因此应当说,毛泽东的下野似乎还要早一点,也许是前年的下半年?既然如此,我们也该总结一下,把决心下狠一点了。敬之,辞修,是不是把冯?赛克特将军接来重庆一趟?”何应钦问:“委座的意思是……”蒋介石无言地踱着慢步,他在反复地掂量着毛泽东复出的份量,回味着他在战场上所体验过的毛泽东的用兵之道。他想来想去,找不到对策,思路还是回到了冯?赛克特。他说:“毛泽东是搞运动战的,讲究在战术上集中优势兵力。针对这个东西子,趁他们现在还滞留在遵、桐地区,冯?赛克特将军的堡垒推进,还是用得着的。就是不能让他们运动起来,不能让他们运动起来……”何应钦说:“委座,恕我直言,堡垒推进对付运动战,不无它的长处。但现在恐怕来不及了。黔北共匪既然决心北窜,他就不可能等到我们修好碉堡再付诸实施。再说,即使要搞堡垒推进,也得围而后筑,一当他们窜离遵、桐地区,就有可能造成围而不严的状况。因此,卑职意见,马上下达作战命令,把他们先围起来再说。”蒋介石思虑片刻,一个“围”字,又对了他的思路。他说:“敬之说得对,马上下达作战命令!围而后筑,边围边筑,再聚而歼之。”
何应钦和陈诚匆匆离去。蒋介石还留在观景台上背手踱步。毛泽东的复出令他愁绪万千,他又想起了前几年有人逼他下野的把戏,不由得独自吟哦:“娘希屁,毛泽东也下野又复出,毛泽东也下野又复出……”
且说中国共产党遵义政治局扩大会议,因避开了政治路线问题,在组织处理上只是取消了最高“三人团”(有文字说撤销了李德的军事顾问职务,那其实是不确的。李德只是不再参与军事指挥,会后他自己要求到1军团去体验部队生活),既解决了领导核心问题,结束了“左”的教条主义的军事指挥,又震动不大,中央领导集体是稳定的。因此,当得知蒋介石即将调动150多个团大举向黔北地区围歼而来的情报后,几个常委讨论是否放弃在黔北建立根据地的打算的时候,包括博古在内,一致同意改变原决心,迅速北上,渡赤水,过长江,去四川。
中央红军1月19日撤出遵义,兵分三路北上。1军团由桐梓集结地西进,3军团经仁怀向北,5、9军团和军委纵队随后跟进。第二天,中央军委下达了《渡江作战计划》,拟定在宜宾、泸州之间北渡长江。同一天,又分别致电4方面军和2、6军团,令4方面军西渡嘉陵江南下,威逼重庆,牵制川敌;令2、6军团积极向东出击,威胁长江交通,牵制湘鄂之敌。
就这样,一个要大举合围聚歼,一个要大踏步地前进;一个气壮如牛,一个用兵如神。于是,在黔北的山山水水之间,便演出了中国近代内战史上的一出有声有色的活剧——四渡赤水之战。
1月20日,林彪的1军团由桐梓、松坎出发西进,经石壕、温水、良村,途中只有两次小的战斗,24日便顺利地抵达土城。尔后,在由土城向赤水县城挺进时,在距赤水县城15公里的黄陂洞,突与川敌章安平旅遭遇受阻,经激烈战斗,竟不能打开前进的通路。林彪连夜向毛泽东报告失利的消息。毛泽东没大重视先头部队的失利,他不相信林彪对付不了一小股川军,仍命令1军团继续向赤水县城前进。
军委纵队在由习水向土城开进途中,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刘伯承来到距土城数里的黄金湾。毛泽东举目附近的地形,看到两侧有高地,中间一条大路通过一片浅丘,遂与周恩来、朱德、刘伯承说:“地形不错,打一仗怎么样?”朱德说:“据现在掌握的情况,尾追之敌是川军的两个旅4个团,距我们一天的路程。叫化子打狗,边打边走。我看可以打一仗,试试川军的战斗力也好。”毛泽东问:“川军的战斗力究竟怎么样呢?”刘伯承说:“徐向前在川北一举破了刘湘的‘六路围攻’,川军的许多部队都是重新组建起来的,估计战斗力好不到哪里去。”毛泽东说:“我也正是这么想的。怎么样,我们就来打一次狗吧。”当即决定,以彭德怀3军团的3个师和董振堂5军团的两个师,在土城以东屋基坝、黄金湾两侧占领有利地形,由彭德怀统一指挥,待机夹击尾追之敌,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