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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宾来到大壶边,装作不在意地抚摸了一下。
“这个希腊的旧壶,当时也摆在这儿吗?”
“不错,齐布尔夫妇十分喜好收藏这些古董。”
罗宾用手敲敲壶体。
“真好,多漂亮的容器呀!”
他喃喃自语了一会儿,但离开了那个壶,来到石壁下。
“在这儿吗?奥奴兰是在这个地方倒下的吧?”
“正是!”
“你还记得正确的地点吗?”
侯爵打量着四周,而后抬头看看石墙,又向前走了三两步停住了。
探长也仰头望一望石墙,悄声说:
“如果向上边发射石块……”
“是的,如果从那个角度射击,如果运气好便可以击中目标,而且正在奥奴兰的额角上边。”
“于是,奥奴兰不清不楚地死去了。”
探长说道。
“那么,石头必定在周围了?”
罗宾也推断道。
这一片地区的石头还不少,有的如岩块一样尖尖的,有的像鹅卵石。
罗宾从地上捡起一颗核桃般大小的黑石头,说:
“就是这个!”
“什么?”
大家都盯着他问道。
“但是,你刚才说奥奴兰的伤不是弹弓所射的?”
探长又气愤不已地质问罗宾。
“对呀,我说过这话。”
“你简直在戏弄我们啊!”
探长动怒了。
“啊,你别发火!奥奴兰确实被这块石头射中了额头,受伤致死。只是,这块石头却不是从卡休手中射出的,而是由另一个更强大、更有力的隐形工具射出来的。”
“你的鬼话什么时候结束?”
探长心中忿忿不平。
“我所指的隐形工具……”
罗宾右手指向蓝天。
“就是它!”
其余的人顺着罗宾的手,望着初夏的天穹,碧蓝如洗的高空,火热阳光夺人双眸。
“这种无形无迹却又杀伤力无比的工具就是天空,就是神奇的宇宙。”
罗宾的话语中有一种震慑人的威严。
“从宇宙某个地方出发,通过太空,飞向地球的东西正是这石头。
“它是陨石。它昼夜不停地飞向世界的各个地方,有一颗正击中了奥奴兰。”
“我简直不敢相信!”
侯爵吃惊地说。
“是的!确实让人难以相信,但是你却不得不相信。实际上,这石头并不是我方才捡起的。
“好早以前,我就找到了它。15年前,那桩奇案发生以后,我前思后想,就是不知道它是如何发生的。
“那时,我几乎每天来这里,分析研究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寻找遗留下的东西,例如弹头,箭等,我甚至怀疑她被毒蛇、蝎子或毒蜘蛛等动物咬伤致死,但是我发现这儿并没有毒物。
“坦率地说,我也搞不明白这件事,而与大部分人一样把侯爵当作嫌疑犯,我以为他收买了卡休而借刀杀人。
“但是,和卡休见一面以后,以前我的种种猜测立即土崩瓦解。正如前面所说的,卡休根本做不来那件事,他的弹弓也没有那么远的射程。我想,这个谜会石沉大海了。
“然而,有一天,我在这里边散步边沉思时,突然看见了这块石头。
“突然一见它,只觉得与一般石头一般无二,但是我感到有点特殊。我捡起了石头,感觉挺重的,我认为是铅或镍一类的金属球!
“当时,我突发奇想,也许是第六感吧!我居然看了看天空,而这一眼竟让我有了蓝天在微笑的幻觉。
“于是,我拿着这块石头去了巴黎,将它交由一名著名的科学家鉴别。这位矿物学者把我介绍给毕西市的某个地质学者,让他鉴定这颗石头。
“那地质学者看了一下,说是陨石。”
说到这里,罗宾用手摩挲着石头,然后接着说:
“在认真分析之后,那位地质学者告诉我在陨石表面上遍布了许多小孔洞,而里面有许多微细渺小的有机物。
“我记得他说:
“‘陨石里有有机物是极不可能的现象,因为它飞快地穿过太空进入地球之中时,和空气摩擦产生热度,表面融化掉了,应该没有有机物存在,如果真的残存有机物,在科学界也是一个重大发现了。’
“他又把陨石送给另一个科学家检验,才知道那种有机物是动物的毛。
“当我接到他们俩的分析报告时,我脑子中飞快闪过的想法是,动物的毛——
人的毛——奥奴兰的毛发……
“据说陨石在任何气候之下,都有可能出现在地球上,它们坠落于大海之上、田野中、深山树林,可以说无处不在。
“现在,科学界人士估算地球上的陨石已超过了1500个,而被人类看见坠落的陨石数目,却只有一半左右。总之,约大部分的陨石都是掉到地面之后,才有人发现的。
“而且,从来没有报告表明陨石射杀人牲,那也只是这种情形尚未发生,却不能确定这种情况绝对不会发生。奥奴兰小姐正是恰好被它击中而断送性命的。”
众人一听都沉默不语。
“今天早上,我返回古城,把陨石又放回原处,又请你们来到这儿,只是想恢复当日的气氛。”
罗宾有意用轻松的口气说道。只是,其余三个人各有心事,永远不会像罗宾那样。因而,在制造气氛这点,罗宾还不是个高明的人哪!
“我想,你的调查是准确无误的,对于自己未经证实便主观臆断侯爵是杀人元凶,并且对侯爵失礼不尊的行为,我深表歉意!”
探长说着深鞠一躬。
他真不愧是警察局的首领,英勇无畏而又忠于职守,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侯爵走向前去,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肩头。
侯爵的心情自然是可以想象得出的,爽朗的笑容重现在脸上,一扫阴暗沉郁,而那双和善的双眼也涌出了泪花。
“劳乌路先生,奥奴兰小姐死因已查明了,但那项链又在哪儿呢?”
探长又困惑不解地问。
“哦,请过来。”
罗宾走在前面,停在摆着希腊壶的那个石墩墩前面。
“侯爵,你在这儿与奥奴兰热吻后,便折回草地的,对吗?”
侯爵点头首肯。
“她让你代为保管一下她的项链,你却以为佩戴着项链,会更加光辉四射,所以你拒绝了。
“但是,在奥奴兰的尸体上却没有找到项链,从这一点可知,你虽不愿意让她取下项链,但她却以为项链会有碍于她的演唱,经过几次考虑,她还是摘下了项链,把它放在一个地方,想唱完后再戴上。”
“只是,项链在什么地方呢?”
探长犹豫地问。
“如果项链放在旁边的石头上面,那么她倒地之后,奔过来抢救她的来宾也应该看见它了。
“但是,她怎么可能将这么宝贵的项链随意丢在一个任何人都能看见的地方呢?
“她一定想把项链放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比如……”
罗宾说话时,伸手探入壶中。
当他把手从里面拿出来时,指头缝儿里夹着那串项链。
“啊?”
这时候,那三个人的惊诧是无法用言辞来形容的!
“奥奴兰把项链放在这个根本不会有人注意的壶里,原本打算在表演完后再佩戴上它,返回草地,却没料到唱着唱着,一下子被石头击中……唉,她太可怜了!
“当我得知自己所捡的石头是陨石,我便推断出这根本不是什么谋杀案,也没有什么凶犯。如果真要抓杀人凶犯,我也只好说是冥冥之间偶然坠落的陨石了。
“前天,我把自己当作奥奴兰小姐,站在这里四下打量,想一想应该把项链放在什么地方适合妥当……
“我想,……这么珍稀的东西,怎么可以随意乱丢呢?就在这犹疑不绝的时刻,我发现了这只壶。心想,这个地方倒不错……”
“于是,我把手探进壶里,里面堆满了树叶,但是我又探下手去,便找到了项链。”
罗宾伸开手掌,重新把那串项链亮出来。
“我还是把项链放回原处,等你们来到后再拿出来。”
“劳乌路先生,太谢谢你的协助了,要不是你尽心竭力地调查这件事,我的冤屈便永无洗脱的时候了,而且项链也永远发现不了。”
侯爵说时,伸出右手握住了罗宾的手致意。
罗宾为艾特瓦戴上项链,说:
“这原本是你父亲与奥奴兰的定情换心之物,她既然是你妈妈,这串项链也该属于你。艾特瓦戴着它,就当作你母亲留给你的遗物吧!”
罗宾说完后,又对侯爵说:
“我曾经说过,这次见面我会说清两件事情?其中一件是15年前的命案真相,如今已清楚了。另一件秘密对你来说,是一大喜讯。”
侯爵有些紧张,不知如何是好。
“那么,让你高兴一下吧!”
罗宾摇了一下桌上的铃,艾那马上过来了。
“艾那,把那个人带这儿来。”罗宾对艾那说:
艾那退了回去,一会带来一名少女。
当少女进来时,探长马上站了起来,叫道:
“啊,是金发小姐格劳拉!”
艾特瓦也大吃一惊,睁大眼睛看着。
伯爵更是惊奇,他不住打量这两个相似的少女。
罗宾微笑地看着侯爵和艾特瓦,然后说:
“侯爵,这是一个惊喜吧!她是你旧情人之一的特力如小姐的女儿。特力如是你家的女佣,你们曾相爱,而格劳拉是你们爱的产物,这相片就是实证。”
这时,罗宾拿出格劳拉从侯爵的秘密抽屉里偷出的相片,交给了侯爵。
侯爵呆呆地看着相片说: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格劳拉,你是特力如的女儿。”
侯爵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