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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任达夫南军师角色的,是他最初在方尖碑那里时看到的那个小孩,他的名字是尼基逖斯。他告诉达夫南,说自己名字具有“胜利者”的含意,还笑着说跟他同一队不会有输的道理。
“恩迪米温这家伙很喜欢照规矩来。所以再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他铁定会对我们做正面攻击。”
小尼基逖斯的嘴角露出顽皮甚至有些狡猾的微笑。看到这微笑,令达夫南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某个人。到底是谁呢?他记得确实有个家伙常常烦着他。可是那个人却像是没有脸孔的人,隐藏在云雾之中。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管他是谁!现在他正玩得高兴呢!
“他来了!”
尼基逖斯低声一喊,达夫南随即迅速用如同扫帚般的扁柏树枝挥了两下,发出信号,随即,原本一直埋伏在两边的两群男孩女孩们全都蜂拥而上,把敌人势力分散为二。双方人马立刻便展开了棍棒交战。
“戳下去,戳下去!”
“哎呀!戳到我眼睛了啦!轻一点!”
“喂,打架哪有轻轻打的?你认输就举手投降嘛!”
当达夫南那一队占上风时,却一直不见恩迪米温的踪影。达夫南放下树枝,直接从那堆木头后面跳出来,喊着:“恩迪米温!你在哪里?不要藏了,来跟我决战啊!”
很快他就听到回答的声音传来。
“那你就跟新娘子一样,在那里乖乖等我。我马上就来!”
突然间,从头上忽地跃下一名少年。他身手俐落地骑坐到达夫南肩上,还用双手遮住达夫南的眼睛,而达夫南则是晃动肩膀,努力想把他给甩下来,并喊着:“哪有这样的?”
“你都可以埋伏,我当然也可以这样!要赢就要用各种方法!所以我知道要直接攻击敌方将领,不要埋伏!”
哪有这种方法的?不过,听到之前那句话,正确地说,应该是“要会用各种方法才能赢”的那一瞬间,他想到也有另一个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达夫南刹那间停住动作,陷入思索。随即,恩迪米温也停下了他的动作。
“啊啊……”
达夫南感觉头有些发疼。周围的所有朋友似乎也好像都停止了动作。他努力试着甩开脑中的一片混乱,然后他抓住恩迪米温放开来的手。
“下来,你这家伙!”
恩迪米温的身体非常轻。顺着达夫南拉他的那股力道,一个翻滚就轻盈着地。可是他面对达夫南的脸孔却不见刚才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他的一句话:
“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恩迪米温的声音突然显得像是没有实体的震动,这只是达夫南的错觉吗?眼前的他跟自己一样……
“你慢慢回想。不要急。”
恩迪米温说完之后,捡起达夫南丢在地上的树枝,摇晃着跑到那些孩子之中。他的声音又回复正常。
“来这里啊!我跟你对打到底!尼基逖斯!是不是你说‘恩迪米温喜欢按规炬来’,还拐骗达夫南,说什么‘埋伏一定会赢’?”
达夫南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恩迪米温的背影,接着突然低头看自己空着的手。那里原本应该拿着什么东西的,现在却空无一物。孩子们出发前往大陆的日子来临了。
总共有七个孩子通过考试,有四个大人同行保护他们,全部加起来十一个人。他们虽然是在同一个时刻出发,但登上大陆则分成三组,各自选择不同的路走,就连在银色精英赛,也会形同互不认识。因为,虽然那些大人都是到过大陆、经验丰富的旅行者,但孩子们全都是初次到大陆,所以如果十几个人聚在一起,一定会引人侧目。毕竟,这些在月岛长大的孩子,肯定在行为上会比较特殊,说话也会与大陆的男孩、女孩不大相同。
当然,贺托勒也在银色精英赛的参赛者之中。他们同伙的那些少年中,只有里寇斯和贺托勒一起去,艾基文和其他孩子都没被选上。参赛者之中有两个是女孩,为了她们,一名女修道士也参与了远征队伍。
达夫南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里,岛民们的期待全都寄托到贺托勒的身上。大家都说他可能是这一次的新冠军,从四月初全村就一直在议论纷纷。虽然其中也有些是贺托勒的父亲斐尔勒仕修道士在暗地里操纵,但也有不少人是真的希望岛上的少年能得个冠军。虽然说月岛的孩子在银色精英赛一般都有很高的成绩,但真正得过冠军的就只有伊利欧斯祭司一个人。欢送过程虽不算是很盛大,但三艘船也是在很多人的目送下出发的。他们跟达夫南当初来的时候一样,先经过退潮小岛,在雷米王国的白水晶群岛上岸,再由各组决定上岸的岛屿是哪一个。在很多寻找古代遗物的船只来来往往的埃尔贝岛附近上岸,一般是最不引人注目的方法。
伊索蕾不知是为了什么,那一天也出现在欢送的地点。她虽然没有和人谈话,但很多人都特别注意到。她注视着越行越远的船只很久,脸上仍旧如同往常,一副看不出是何种情绪的表情。
海风一吹起,她那撮白发很快掠过她右眼角。此时她沉默地想起曾经有个少年问起她白发的事。
“咦,你不是伊索蕾吗?”眼前出现的是阿尼奥仕,就是以前曾用“丹笙”之名去雷米找奈武普利温的那个白发男子。他回到岛上之后,立刻被任命担任看守码头的职务,所以几乎没有什么机会遇到村里的人。
“好……好久不见。”
从小和奈武普利温亲如兄弟的阿尼奥仕对小伊索蕾的模样还记得很清楚。
“我将波里斯……不,是达夫南,带来岛上之后,好像是第一次遇到你。来为出赛的孩子们送行吗?对了,你怎么没去参加银色精英赛?”
伊索蕾只是不说话地笑着。阿尼奥仕看到她背后交叉系着的两把剑,像是觉得惋惜地说道:
“要是你去,应该可以成为在伊利欧斯祭司大人之后,第二个带着银色骸骨回月岛的人。”虽然他一直呆在码头,但看来他对村里的消息也略知一二。
“其他人也应该可以做得到吧。”
伊索蕾如此说完之后,脑中浮现出昨天傍晚发生的事。或许是因为那件事的关系,所以今天她才会来到这里。
昨天傍晚,贺托勒来找她。这是他第三次找她了。第一次找她的时候,他先对过去的无礼表示道歉。伊索蕾并不在意他对那件事的道歉,但是她可以轻易看出贺托勒似乎不是为了过去的事而来,而是想讲其他事情。然而,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就走了。就这样,第二次他也是没有什么事却来找她。
第三次找上门的时候,伊索蕾露骨地表现出不悦的样子,他只好硬着头皮问她,是否可以让他握一下伊利欧斯祭司用过的双剑。
这实在是太荒谬了!她父亲用过的东西对她而言都是很神圣的;特别是剑,那是父亲从小就一直在用,不曾换过的剑,如今她自己使用,这是她特别珍惜的遗物。她会剑不离身也是因为视同里面有父亲灵魂的关系。即使是其他人,她都不允许他们去碰,更何况是他,实在是太过厚颜无耻了!
伊索蕾一开始并没答话,在对方提了好几次之后,她才开口简单地说:“你现在等于是又再羞辱了我一次。我的剑会代替我答话的!”
贺托勒的表情实在是很诚恳认真,甚至是有些僵硬。
“只要一次就行了。”
伊索蕾把右手绕到身后,握住剑柄。冷漠的面容伴随着一句冷淡的话语:“你以为我杀不了你?”
她打算再重复一次这句话,就要拔剑;可是贺托勒无力地瞄了一眼伊索蕾,就往外走了出去。
她也想到了那天白天的事。从戴斯弗伊娜祭司家回家的途中,在大礼堂前的广场上,贺托勒当着许多人的面叫住了她。然后用大家都听得到的音量说话。
他说他在银色精英赛一定会为伊索蕾姐姐,还有死去的伊利欧斯祭司大人争取光荣。
坦白说,他这样做实在令人啼笑皆非,可笑到了极点。贺托勒如果还记得他之前对伊索蕾做过的事,就不该讲出这种话来。而且他也没有理由讲这种话。
他到底是想要什么?
即使贺托勒在银色精英赛得到冠军,也与为她父亲争光没有任何关系。况且她父亲的特殊剑法“飓尔莱”,也只传承给她,除非是她亲自出赛获得优胜,否则根本不算争光。
然而,伊索蕾知道选择退居在后才是最好的方法。她还记得在那场因为达夫南失踪而召开的会议中,莉莉欧佩那时的神情。那个女孩……真的占有欲很强。
“伊索蕾?”阿尼奥仕唤回了正沉于思索的她。船只已经逐渐消失在地平线的那一端。
伊索蕾像是有些伤心地露出一丝微笑,便离开了那里。
发现隐形阶梯的石头消失后,伊索蕾每天都去戴斯弗伊娜祭司的家中。然后在达夫南的床前沉默不语地呆上一两个小时。她也没带什么消磨时间的东西,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望着少年沉睡的脸孔。
起初戴斯弗伊娜会找她聊几句,但后来就只让她一个人呆在那里。那一天,伊索蕾又再去了,正准备去大礼堂的戴斯弗伊娜简短地对她说:
“还是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身体明明没有半点伤,却好像有什么梦境在吸引着他。这就像是垂死状态。”
隔了片刻,戴斯弗伊娜摇着头,说道:
“可也真怪。照理说,灵魂出了肉体久久不回来,数日内就会忘记他原本的世界,同化为死亡。如此一来,剩下的肉体会逐渐腐烂,再变成尸体。可是这孩子的身体却一点变化也没有。没有摄取半点食物,竟然一个月都还没事!看来这里面一定存在某种我不得而知的神奇力量。”
戴斯弗伊娜出门去大礼堂之后,留下伊索蕾一个人俯视着少年苍白的眼皮。
她在想,他的灵魂会是到哪里去了呢?还在月岛吗?还是他去大陆寻找那难以忘怀的记忆,去找他笃爱的亡兄去了。
那么,他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