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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笑了起来。
多尔衮匆匆往麟趾宫赶去。方才娜木钟已经派人和他说过了,秀玉正在麟趾宫。
多尔衮计算着日子,她这个时候该怀孕七个多月了吧?肚子应该很大了吧?
一想到即将拥有和她的孩子,多尔衮的心跳就忍不住加快。那种期待,呼之欲出。
正想着,多尔衮却忽然停住了脚步。
前方走来一群人,走在最中间的女子,身穿一蓝底的压褶旗袍,发式简单,脸上更是无一丝脂粉,她脸上并无太大变化,依然秀气清丽,只是那鼓起的肚子,格外引人注目。
多尔衮觉得自己的心跳,猛地加快了一倍多。
秀玉微笑地看着他,他好像又黑了好多。
多尔衮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走到她的面前。但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却一下子顿住了脚步。
他紧紧地盯着她浑圆的肚子,似乎紧张到完全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秀玉笑着往前走了一步,多尔衮却一下子激动地喊出了声:“小心些!”
秀玉看着他这傻样,一下子笑出了声:“瞧你紧张的样儿。”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多尔衮才像是从梦中清醒过来。他紧紧地盯着她,大概是因为快要做母亲了,她身上青涩的气息褪去不少,整个人更显温婉柔美,叫人忍不住想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
秀玉见他直不楞登地盯着自己,脸上不由发红,娇嗔道:“你看什么呢?”
多尔衮直直道:“看你。”
‘噗嗤’,周围丫鬟们都忍不住偷笑起来。
秀玉脸上绯红一片。她如今身子重,不能站太久,这会儿从麟趾宫走到这儿,已经有些累,当下便撑腰对姬兰说:“扶我去那坐坐。”
多尔衮侧头望去,只见不远处便是一背靠假山的凉亭。他看了姬兰一眼,姬兰立即十分有眼色地带着其余人退下。
多尔衮小心翼翼地扶着秀玉坐到了凉亭中。
凉亭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多尔衮也就没了那么多顾忌。
“秀玉,秀玉……”多尔衮蹲在她腿边,就这样一脸惊奇地盯着她的肚子。
秀玉好笑地拍了拍他,多尔衮也不恼,就这样乐呵呵地看着她。
“你傻了吗?”秀玉问他。
多尔衮抬头,眉眼间俱是欣然:“我是高兴坏了。”他顿了顿,又道,“我要做阿玛了!秀玉,我要做阿玛了!”
他紧张地俯身贴上秀玉的肚子,旋而一脸惊喜地对她说:“秀玉,他在踢我!”
秀玉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平时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现在怎么幼稚成这样?
“你说,这是儿子还是女儿?”
听他这么问,秀玉心里也不由紧张起来。“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她看着他,不想错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神情。
多尔衮似乎并没有察觉她的意思,依然好奇地触摸着鼓鼓的肚皮,脸上甚至流露出几分忐忑和不安。
“儿子自然好,有了嫡长子,你也可以松口气了。但是若是像你的女儿,我也喜欢。”
听他这么说,秀玉大松了口气,她摸了摸他的脸颊,感觉到他这些日子消瘦不少,不由心疼。
“什么时候可以回府?我让高福准备好了,你回去好好吃一顿,洗个澡就去歇一歇。”
多尔衮对着她笑了笑,拉着她的手起身,顺势坐到她身旁,目光却不舍得离开她:“现在就可以走,让人去大政殿道一声就是了,今儿是好日子,四哥和四嫂不会怪罪的。”
“那咱们回去吧。”秀玉弯眉一笑,吃力地站起身。多尔衮立即体贴地扶住她。
***
“格格……”亭子一侧的假山后,苏茉儿担心地看着自家格格。
只是陪格格出来散步而已,没想到会意外看到十四爷和小玉儿。看到这样体贴地对待小玉儿,格格心里怎么会好受?
大玉儿却并非苏茉儿所担心的那样,她的脑海中徘徊的全都是多尔衮对小玉儿的称呼。
秀玉?秀玉?!
忽然间,曾经的某一个想法疯魔般占据了她的脑海。
还记得很早以前,苏茉儿说过一句话,她说小玉儿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人人都道她是受了教训学乖了,可是哪有人能够把脾气改得这么彻底的?
这一年多来,小玉儿再也没有找过她的麻烦,就算是在宫里见到她,也只当做视而不见。也不曾传出她又做了什么任性刁蛮的蠢事,人人都说十四福晋明理多了。
现在想想,大玉儿只觉得背后忍不住冷汗直冒!
按照小玉儿的性格,吃了亏只会加倍奉还,哪里会学乖?
多尔衮的变化,便是在那一次落马后初见端倪!而小玉儿在落马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入宫!
越想,大玉儿心中就越觉得心头发凉。真的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甚至,有可能是山精妖怪占据了小玉儿的身子,这才迷惑了多尔衮?
天哪!大玉儿捂着唇狠狠地倒退了一步,苏茉儿赶紧扶住她。
“格格,您别难过,是十四爷有眼无珠,您千万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苏茉儿只当她是过于愤怒,连忙安慰。
大玉儿一把甩开她的手,飞快地往永福宫走去。不行,她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
***
多尔衮与秀玉回到睿亲王府,管家领着下人们在门口迎接。
多尔衮亲自将秀玉从马车里扶了下来,小心翼翼的神情,让姬兰等人看了忍不住偷笑。
就说他们爷的心里最紧要的还是福晋,瞧那看珍宝的眼神,真是恨不得把福晋捧进手心里!
洗漱收拾了一遍,多尔衮神清气爽地走进屋里。秀玉已经坐到案桌旁,姬兰几人正在布置饭菜。
“你们下去吧。”多尔衮一挥手,让下人们退下,自己接过筷子,替秀玉夹菜。
“我听高福说了,你这几个月吃不好睡不好,苦了你了。”多尔衮歉疚地握着她的一只手,温柔的目光凝视着她含笑的脸,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其实也还好,熬过了那几个月也就好了。”秀玉弯唇一笑,指了指汤盆,示意他帮忙舀一碗汤。
多尔衮接过青花小碗,替她舀了一碗鲫鱼汤后也没递给她,就这样自己拿着勺子吹凉了喂她。
秀玉两颊不由红了红,却也没有拒绝。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水眸微亮,像是犹豫了好久,
才轻启樱唇,羞涩道:“我和孩子……都想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多尔衮,护不住你女人和崽子,你就可以去死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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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我和孩子……都想你了。”
明亮的灯光下;说话的女子娇羞满面,澄澈的眸子不敢对上他,假装无意地去看桌上青瓷小碗。怀孕七个月的她,也许算不上千娇百媚,但是在他心里,却胜过天底下最美的女子。
多尔衮的心,在这一刻颤动如擂鼓。
额娘,您看到了吗?这就是您的儿媳妇;她肚子里的,是您的孙儿!您的儿子多尔衮;他就快要做阿玛了!
多尔衮半跪了下来,虔诚地抱住了她不复纤细的腰身。秀玉错愕于他的举动,但是低头瞬间看到他眼角的晶莹,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大约是出于即将做母亲的人的敏感,秀玉忽然能够感受到他全身心的依赖。
她记得,他阿玛过世的时候,他才不过十五岁的少年。而没几日,额娘便被下令殉葬。那个时候的他,无助而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额娘去送死。
突然之间,失去了宠爱他的阿玛和疼爱他的额娘,兄长们如狼似虎,他带着多铎,究竟是怎么度过那段时光的?
这样一想,她忽然也没有那样讨厌大玉儿了。最起码,那段时光里,是大玉儿带给了他温暖和希望。
“秀玉,你会离开我吗?”多尔衮抬起头,他的眼睛明亮而澄澈,如同一个孤独无依的孩童。
秀玉弯了弯嘴角,微微低下头,抵着他的额,用尽可能温柔的语气对他说道:“以后,有我和孩子陪着你。”
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的那一刻。
***
宫里近来宴会不断,一来是庆祝此番大捷,二来则是中秋又近,宫里一向都爱在这时候热闹热闹。
就算秀玉大着肚子,也不得不时常出入宫廷。还好现在多尔衮回来了,能够陪着她,让她安心不少。
金秋八月,桂花飘香,金菊烂漫,御花园里风景正好。
女眷们便都移到了园子里,一边赏菊一边闲聊。
“好了多尔衮,有我帮你看着小玉儿,你就放心吧。”满园子的女眷,只有多尔衮一个男人,娜木钟也不知道是故意炫耀呢,还是真的看不下去了,没好气地说他。
代善的福晋也忍不住捂嘴笑:“咱们老十四可真是的,这么放不下小玉儿?”
哲哲也温婉一笑,说道:“多尔衮,咱们这里都是妯娌,也就说说话,伤不了小玉儿,你就放心吧。”
娜木钟‘哎哟’了一声,目光从大玉儿和海兰珠身上一闪而过,对着多尔衮嗔笑道:“赶紧走吧,别到时候被人说你磨磨唧唧的。”
娜木钟一向骄傲,说这话的时候更是傲气十足,但是多尔衮并无任何不满,反是一脸认真地听着。
这叫娜木钟十分满意,只要不是瞎子,都该看出多尔衮与她麟趾宫是日益亲近了。那些个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早该认清楚现实了!
多尔衮抬头,朝众人一笑,而后对娜木钟行了个礼道:“贵妃娘娘,小玉儿就拜托您了,她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