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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势惊人。
慕容飘和水儿的身形忽然拔起,跳出了剑网,飞鸟般落在三文外。
那里挂着十三匹骏马。
他们终于还是成功地“溜”了。
可是“溜”到哪里去呢?
他们骑在马上,慢悠悠地走在大路上,不停地争执着。
她想去江南。江南毕竟富庶繁华,挣钱也容易些。她想找个风景好点、人少点的地方安个家,平平安安过日子。
她说她想生孩子了。她说她浪够了,累了,不想再浪下去了。
他反对。
他说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场热闹着完再说其他。他说现在最好是追上李殿军和柳晖、韦沧海那群人,看看玄铁到底在谁手里。
水儿争到后来生气了,带着哭音道:“你一点也没把我放在心上。”
慕容飘妥协了;“好吧,好吧!听你的。你说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水儿当然说去江南,于是他们就去江南。他知道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厌倦宁静。
她本质上是个静不下来的女人,追求刺激和冒险是她的天性。在这一点上,他比她自己看得还要清楚。
他们到了江南后,听到了从汴梁传过来的消息——
飞贼“郭小乙”夫妇经开封府审定罪行确实,拟定秋后问斩。
“郭小乙”夫妇押人死牢后,接连有匪贼劫牢,均被击退。
六月十四日晨,巡值的牢头发现牢里的“郭小乙”夫妇不翼而飞。
越狱的“郭小乙”夫妇的尸体于六月十七日在汴梁城郊被发现。
“你相信那两具尸体是高欢他们的吗?”
“你呢?”
“我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开封府衙大牢里,有的是无亲无故的男女死囚,提两个出来替死,应该很容易。”
“我想这也是个障眼法。”
“那么高欢现在想必已平安离开了汴梁,他会去哪里呢?”
“不知道。”
“俗话说‘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
高欢看来在官场上很认识一些人,如果这些人肯帮忙的话,在哪个县衙府衙里谋个闲职应该不是难事吧?”
“有可能。不过高欢或许会远离中原,北上大漠,西至西域,东渡蓬莱扶桑,或者避入南疆瘴疬之地。不管怎么说,这种地方藏几个人是很容易的。”
水儿冷笑道:“江南一带,人烟稠密,岂非更是藏身的好地方?”
慕容飘笑而不答。
水儿追着问:“你说,要是在江南碰上高欢,你会怎么办?”
慕容飘微笑道:“惟贤妻马首是瞻。”
“见你的鬼!”
“我说的是实话,真心话。”
“见你的鬼!”水儿很慢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鬼心眼。”
慕容飘道:“哦?我有什么鬼心眼?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水儿气哼哼地道:“你昨天向那几个过路人打听李殿军那伙人的消息是为了什么?”
慕容飘道:“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
“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水儿冷冷道:“那为什么你一听说你们慕容世家中途退出了角逐时,脸色那么难看?”
慕容飘哑然。
水儿道:“你是为你们家痛心疾首了,对不对?”
慕容飘轻轻叹了口气。
水儿道:“你忘了他们当年是怎么整你的了?”
慕容飘道:“我没有。”
水儿冷笑:“你没有?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有多惨?
一下子从幕容世家的大公子沦落到一个采花贼,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这口气你还想不想出了。”
慕容飘道:“我已经想开了。没意思,我懒得去想。”
“你懒得去想?”水儿道:“可你却准备暗中帮忙。你毕竟还是想为你们慕容世家脸上争点光,是不是?”
慕容飘又叹了口气。
水儿越说越气,眼泪都出来了:“你要是不想再回去,就别再管慕容世家的事。他们已经不承认你了你知不知道?你要是还想回去重掌大权,那就堂堂正正杀回去,洗清不白之冤。你现在这么做,究竟想怎么样?”
慕容飘答不上来。
水儿流着泪道:“你希望别人说你伟大是不是?你希望别人可怜你是不是?你希望他们发善心是不是?”
慕容飘道:“不是。”
水儿大声道:“那你为什么?”
慕容飘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水儿道:“我知道为什么。”
慕容飘还是叹息。
“你是为了你们慕容世家的荣誉!”水儿咬牙切齿地道:“你是为了你们那些该死的世家和该死的荣誉!”
慕容飘不得不承认。
他的血管里,流的是慕容世家的血,每一滴都是。
无论他流浪到天涯海角,无论他沦落到多么悲惨的地步,无论别人用什么样的目光看待他,他仍然记得,自己属于慕容世家。
他是慕容世家的长子。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一点,不会忘记自己的责任。
就算他在口头上否认一千一万遍,也不会有用。
第二十三章 忍无可忍
七月初九。枫香驿。黄昏。
这里离古语中所说的“不敢越雷池一步”的“雷池”
已经不远了。
枫香驿是安庆府的大驿站,这里的繁华也是可想而知的。人家虽不过数百户,但客栈倒有三十多家,至于酒馆青楼,当然也是很蓬勃的生意行当。
当然了,开车行的生意更不错。
水儿走进枫香驿的时候,已显得很疲倦了,走路时都有点拖沓。
慕容飘虽也很疲倦,但努力显出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搀着她胳膊,柔声道:“总算到了,可以喘口气儿了。
待会儿找家大一点、好一点的客栈,我服侍你吃饭洗澡。”
水儿懒洋洋地道:“我们还要走到什么时候才算完?”
慕容飘叹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想快了。”
水儿道:“有多快?”
“也许就在这几天。”
“就在这几天?”水儿冷冷道:“为什么就在这几天?”
慕容飘道:“忍耐已经快到尽头了,是到大流血的时候了。”
“哦?”
慕容飘道:“大家的耐性都快耗尽了。”
他冷眼打量着面有倦色的韦沧海和铁剑堡的几位“客卿”走进一家客栈,慢悠悠地道:
“李殿军已死到临头了。”
他淡淡一笑,又补充道:“他太自以为是、太骄傲了,他以为他一个人就可以耍尽天下武林英雄。这样的人,只有一个下场。”
他没有说那个惟一的“下场”是什么,但水儿知道。
横死!
韦沧海的耐性的确已耗尽了。
这一年多来,他率领着铁剑堡的大半最精锐的力量,一直紧紧迫在李殿军身后,随着那位该死的飞盗上长白、下沪水、爬雪山、闯西域戈壁,历东海惊涛,他实在受够了,必须采取最后的行动了。
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已安排了不下二十次行动企图生擒李殿军,但都告失败。这不能不说是铁剑堡的奇耻大辱,不能不说是他韦沧海的奇耻大辱。
这二十次行动之中,至少有十三次是因为“同行”的干扰而不得不半途终止的。韦沧海对无心夫妇、天风道人、柳晖、灵岫、苦铁、杨雪、黑明、关啸、巴东三这些“混账东西”的忍耐力也已达到最顶峰了,该是他—一报复他们的时候了。
他不能为一块玄铁而生生将铁剑堡拖垮,宁可大家要不成,他也要杀死李殿军,将这该死的飞盗碎尸万段。
他有这个力量,对此他深信不疑。
关啸现在已变得非常憔悴,巴东三也瘦了一圈,而黑明的皱纹更深更多了。
杨雪尖尖的下额似乎更尖了,原来就很大的眼睛也显得更大了。
他们四个人一向是一起行动的,连住店打尖都找同一家客栈,用同一张桌子。
他们现在就围在一张桌子旁,无情无绪地喝闷酒。
巴东三愁眉苦脸地道:“实话跟你们讲,我老巴走不动了,也不想再走了。”
没人理他。
谁都累得够呛,有机会喘口气,谁愿意徒然磨牙?
多言伤神嘛!
可巴东三还是在唠叨,他好像有倒不完的苦水,发不完的牢骚。
这也许和他那虽已瘦了不少,但仍比别人的大许多的肚子有关吧!
“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唉?你们说说,什么时候?”
还是没人理他。
“我们跟着姓李的,他妈的什么苦都吃了。你们不知道,大夫跟我讲过,我心脏不好,不能太劳累。可我他妈的现在累成什么样子了?你们看看,你们看看!”
没人看他。
“过雪山的时候,我胸口像压着块千斤重的大石头,我透不过气,我差点都挺不过来了。我……”
他的眼圈都已发红,声音也嘶哑了。
关啸重重叹了口气。还没开口,黑明抢先道:“东三,我晓得你苦。我们大家不也都一样苦?”
杨雪也叹道:“我倒真佩服李殿军。我们上百号人马想尽了办法,居然都捉不到他,真是无能。”
黑明苦笑道:“我闯了五十多年江湖了,还真没碰见过这种事。”
关啸喃喃道:“鸡肋。”
另外三个人都吃惊地瞪着他,不明白他怎么忽然间说出了这么两个不着边际的字。
关啸叹道:“你们都知道曹操曹孟德是吧?你们都知道‘曹操妒才杀杨修’这个故事是吧?你们……”
巴东三不耐烦地道:“傻子都知道!”
关啸叹道:“知道这个故事,却不能体会它的精义,知道和不知道又有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