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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不禁游移到她的唇上,似是想到了什麼……这一次他坐挺身子,用力吸气后,他喝了一口药,让自己的唇堵上她的。
他隻手抬起她的頷,并用舌尖撬开她的牙关,送药入口。一次一次,他慢慢地推送汤药,直到瓷碗见底。他离开她时,还用自己的袖子给她擦嘴,轻声道:“赶快好起来吧承娘。没见著你的日子,朕好难受……”
他轻柔地拥住她,好像他怀裡的人儿是飘忽不定的云絮。
每一晚,他都这样伴著她,直到隔日清早,直到骨朵催促他该去上朝……
***
承娘清醒时,已是朴才人殞命之后的第四日。
她感到有些头晕目眩,直到看清自己身上的瘀痕后,她想起那日所发生之事——答纳失里设计杀了朴才人。
心头的怨恨旋即因為朴氏之死而冲上脑门,她本想饶过答纳失里一命,但她现在怎麼也做不到!她无法原谅答纳失里的所作所為,若是杀了人还可以逍遥法外,那这世间要什麼王法?
或许是因為恚怒染红了眼眶,红丹见状连忙轻拍她的肩头安抚她,“放心吧,虽然皇后在皇上面前污小悖噬峡擅挥邢嘈呕屎蟮墓砘啊V灰业街ぞ荩芸炀湍苤畏;屎罅恕!
承娘点点头,声音还是有些沙哑,“只要那名船伕未死,我就能替朴才人报仇。”她要答纳失里知道,践踏高丽人性命的罪尤,是难以清偿的。
这时慈福殿外头却一阵闹轰轰。
承娘紧起眉心让红丹去探探外边发生何事,可红丹前脚才跨过门槛,下一瞬就被一名头髮蓬乱的发狂男子撞倒在地。
承娘立时认出那名男子就是杀害朴才人的船伕,她一阵怒意,也不管自己身体尚虚,起身就掐住船伕的颈子大吼,“杀人兇手!你如何能在兴圣宫恣意出入?”
船伕却没有回答承娘的问题,只见他的嘴角汩出腥红,放声狂笑,“只有杀了你,我的孩子才能有救,才能得到皇后的赏赐!所以赶快给我死吧!”他的双手也掐住承娘的颈子,两人打了起来。
嫁祸
作者有话要说:伯岳吾氏就是答纳矢里的姓氏。
大疫就是黑死病,元朝末年大疫频繁,尤其到元朝快灭时,几乎每年都有一场大疫。
还有大家知道船夫到底是谁了吗?不知道没关系,之后肯定会知道的。 兴圣宫,东煖坤德殿乃伯岳吾氏皇后的寝殿。
答纳失里将翡翠玉鐲戴了又褪、褪了又带,似在把玩,相当漫不经心,“你说,这样奇承娘那女人就会死了吧?”
莲花略低著头应道:“就算不死,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答纳失里一听忍不住哈哈大笑,“不过,还是死了最好不是吗?本宫倒要让这些女人知道,这凤冠,可不是人人都戴得起的!”想奇氏那女人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简直是无稽之谈!一介高丽的低下贡女,休想沾得凤冠之光。
徐尚宫这时候从寝殿外头走了进来,“皇后娘娘,奴婢想时候应是差不多了——”
答纳失里满意地站起身,跋扈自傲的骄气显露在她清秀的面容上。她看了身后的下人们一眼,低声命道:“别愣了,跟著本宫到慈福殿看看好戏吧!”
***
承娘和船伕之间的搏斗没有歇停。
红丹见状忙不迭地想要叫人护住承娘,可她衝出外头,却什麼人影也没有。她不明白,平素被守得严实的慈福殿,怎麼就在今日鬆懈了防备?
兴圣宫乃妃嬪寝殿的宫区,如何能让一介船伕擅闯杀人!
红丹立时衝上去把船伕的双臂拽住,承娘则抓準时机,捏紧船伕的颈子低吼,“皇后给了你多少银两?那银两足够让你去杀人?你可知,你杀的可是怀有身孕的弱女子啊!你怎麼可以这麼做!难道朴才人的命不是命,你孩子的命才是命?”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把这名杀人兇手千刀万剐。但為了定他的罪,她不能现在就杀了他。
船伕又呕了一口腥红,血渍染上了承娘的白衣素袍,只见他沙哑笑道:“娘娘可知濠州钟离那儿正在闹大疫?我儿病出了黑斑,若不杀人得千两银,如何救得我儿?”
可杀人灭口便是犯大错,承娘拧眉骂道:“杀了人,你儿就活得心安了?”
但船伕仍旧愤笑,再度掐住她的颈子,她為了反击,把自己的武底全用上了。船伕被她掐得脸色青白,口中的鲜血如瀑流般流淌不止,似要亡命……
***
当妥懽听闻内侍稟报奇才人已经清醒,他顾不得朝议,连忙三步併两步疾步往慈福殿衝去。
同一时间,答纳失里也正从坤德殿裡走出,欲往慈福殿看戏。
慈福殿裡,承娘被船伕掐得喘不过气,红丹则是在一旁扯著船伕的手臂,抵制他的攻击。因為大病初癒,承娘没法子斗过长年苦力的船伕。就这样,两个女人和一个壮硕的男人在寝殿裡搏斗,不分上下。
恰在妥懽前脚踏入的瞬间,船伕立时亮出预藏的匕首;只是刀锋并非对向承娘,而是对著他的胸口。承娘剎时明白他的用意,瞠眼就要阻止他,却得到他的轻蔑一笑,“我朱五四就算今日死了,也不会是杀害朴才人的罪人……”
“你不可以死!”承娘迅速拽住他的手腕,奋力往后扯,却敌不过他的臂力——匕首硬生生刺进他的左胸,下一瞬,赤红鲜血登时洒满她的素袍……
谗言
作者有话要说:所有的宫斗并不是只为了拉仇恨,每个情节设置点都有他的用意,角色也是。
大家知道船夫是谁了吗?
大家知道四言诗的谜语吗?赶紧的,留下书评我看看! 船伕并没有立刻死去,他从眼角餘光瞥见皇帝入殿,知道是时候了,便故作咬牙切齿啐道:“娘娘简直欺人太甚!小人照您的方法杀了朴氏,您非但没有封赏,还想致小人於死地!恶毒至极!唔——”他又呕了一口鲜血,让自己看来悽惨狼狈。
承娘并没有发觉妥懽已经入殿,她愤怒地扯过船伕手中的匕首,吼道:“休要含血喷人!是皇后命你杀了朴才人!”
船伕虽是将死之态,眼底的冷光却如同银针般尖锐。他强撑著躯体,遵照答纳失里传达的说词,原封不动地唸了一遍,“娘娘所作所為不就是為了高丽?為了免除贡女制度,只要您登上后位,我大元国的皇帝也会為您所控制。朴氏虽是高丽人,却一直是您登上皇后的绊脚石,只要您肚裡的孩子顺利出世,这天下还不是您的?小人知晓,您想将朴氏之死嫁祸给皇后……以一箭双雕,登上后宫之主!”
或许是船伕说中承娘的软肋,提及“高丽”,令她无法冷静反驳——
“住口!是你杀了朴才人!”她颤抖著发白的唇瓣,嘶声怒吼,双眼转红,因為他即将死去,她却不能定他的罪愆……
“是娘娘杀了朴才人!”
船伕这时甩开红丹和承娘的牵制,倒退几步,此时左胸的创口喷出血泉,嘴角也不断涌红。他察觉皇上瞠眼瞪向这裡,如死灰之态,口裡不禁唸叨著,“元国气数近尽……”因為瞧见皇上那般槁木模样,使他莫名想起相士的话,只是他参不透相士予他的四言诗……
他知道自己快死了,实在没有力气去回想那什麼鬼诗。可眼底却掠过那日相士看见老四后的情景——相士看著老四的病重之态,竟文诌诌了一回:元至气尽,璋珪逢时;建德立善,明我天下。
哈……相士到底在说著啥?一字一句他啥都听不懂!
毕竟他不识字也没有文养,只怕那相士是為了骗钱才在那儿瞎胡话吧?想著想著,他觉得自己的体温骤降、浑身发颤……随即双眼一吊,倒卧在血泊之中。
死了?他就这样死了?她还没有替朴才人报仇,他就死了?
“你不可以死!你怎麼可以死!”承娘眼泛血丝,用力摇著船伕的躯体,却唤不回已经抽离魂魄的肉身。
而此时的妥懽,仍旧像根木头般佇在原地,因為他无法相信眼前所见——难道承娘入宫并非為了王裕,难道“王裕”只是她入宫的藉口?她真正的理由就是登上皇后,就是想要控制他?因為她知道他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她身上,所以他对她一定会唯命是从?
愈思忖,他的心就愈是疼痛……难道她在他面前,都是在演戏?都是為了登上她的皇后之位?
承娘此时才发觉妥懽的存在,她有些手足无措,生怕妥懽听信船伕的谗言,“请陛下相信臣妾,臣妾不可能会杀害朴氏,是这名船伕杀害朴氏——”
他的确不想相信她杀害朴氏,可是她有什麼证据证明她没有设计谋害?船伕可是死在她的手上……
妥懽深痛地凝著她,眶保ê欤半拊绺昧系剑愦永炊际菫榱烁呃龅呐恕D銥榱烁呃觯颤N事都做的出来……你真的好狠、好狠!朕对你情真意切,你眼底却只容得权位?”
她知道他是误会她了,但她还是不死心地辩驳,“臣妾嫁至元国,乃元国子民,如何会将心思放在高丽?”若不是船伕的一语道破,她早要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拯救高丽。
她所说的话切切实实没有半句谎瞒。
她想告诉他,她在这一个月裡,从未起过二心,对他全心全意。可喉心却不知被什麼哽住,她一时发不了话。
“朕不该信你……每次、每一次,朕跌倒了,你哪一次扶朕起身?朕好不容易自己站起来了,可是你却飞到天上,远到朕抓不住你……说白了,朕不过是你可有可无的棋子吧?”他摀著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