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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难道你的相好还会冲出来挡住轿子喊冤不成?” 他知道乔大少素行不良,可是从没听说过烟花女子会阻挡以前的客人娶亲。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乔大少还是不放心。 难得乔荆江有这么负责任的想法,莫非是这段日子开始承担家事,因此有些自觉了吗?也罢,真要是出现什么不体面的场面,依钟魁先前的说法,只怕乔荆江这个定远侯家的女婿此后一生都在钟家抬不起头。朋友一场,总不忍心看他落这个下场。薛毅便点头允了,牵过一匹棕马,跟着乔荆江一起出门。 一路上迎亲唢呐高唱,怎是一个热闹了得?平安走过很长的街,终于经过万花楼下。 第一件用红绸包着的东西从楼上扔下来砸着乔荆江时薛毅的马在后面,所以那东西直接砸在新郎倌帽子上,把帽子砸得歪到一边后落到乔大少怀中,乔大少正眼也没看一下就把那东西揣怀里去了。紧接着楼上飞下来一块青砖,薛毅这时已经打马上前,拿马鞭子一甩,砖头就被打到路边看热闹的人脚下去。就这鞭子一甩的功夫,新郎倌已经整理好帽子从万花楼下走过去了。 薛毅等了一下,楼上没有再扔东西下来,看样子就是认准了新郎倌的脑袋砸的,偏生乔大少今天注定还要再往这楼下走一回,下次说不准人家连新娘子一起砸,真要被人得了手,今天准有好戏瞧。薛毅想做朋友还是要讲义气的,既然答应了乔大少帮他看着别在万花楼下出事,这事儿就得管到底。于是,他翻身下马,走进万花楼。 万花楼里的姑娘们冲着他不怀好意地笑,还有的冲他直瞪眼,薛毅只当没看见,直奔那飞出砖头的房间。他知道那是谁干的事,乔大少一个月前最爱呆的就是花魁陶飞燕的地儿,薛毅冷眼旁观过他俩打情骂俏,那花魁姿色仪态都是上乘,迷得乔荆江云里雾里,是什么贴心话儿都说过,薛毅心里想:该不会是乔荆江晕了头,许过什么娶她的诺言,这时候钩起人家心事了吧? 说实话,薛毅倒真没想到陶飞燕会扔砖头,他记得那女人看上去柔得跟水似的,总是笑得很媚很有女人味儿,修长的葱指上常常带着镶珠的指套,然后翘着尖指套拈个兰花指摇扇子,薛毅不怎么能想象得出那双手会抡起板砖往楼下扔。 陶飞燕的房间敞开着,有几个姑娘在看热闹,看见薛毅上来,知道是刚刚路过楼下的新郎倌家来的人,很热情地让开路让他过去。薛毅还没进门呢,就听见里面传来哭声,又听见老鸨在劝道:“我的儿,那些公子哥儿的话你也信得?你与我谈赎身费时我已经提醒过你,怎么样,这不就应了么?” 薛毅心里啐一口。 赎身费?乔荆江那家伙居然都谈到替陶飞燕赎身了么? 这混帐,看来今天要求自己一同出门不是提防会出事,而是算准了一定会出事! 可都走到门口了,也没有折回去的道理,于是薛毅硬着头皮跨进门,拱手行礼道:“陶姑娘,还请放过乔荆江。” 话音刚落,薛毅陡然看见一双带着尖尖指套的手向自己的眼睛挖过来,他下意识要伸手去格,忽然发现那手是陶飞燕的,便向旁边一闪。不料那陶飞燕象疯了似的,红着眼睛哭着扑过来,一爪一爪向他脸上接连抓来。薛毅向后急退,看热闹的姑娘们哪里肯让,一下子把他背后堵住,薛毅眼看尖尖的指套已经躲不过去,只得伸手挡在脸前。 “刷!”陶飞燕的指甲和指套顺着薛毅的手背长长地划下去,划出五道深深的血痕。 薛毅倒吸口凉气,向旁边急闪,终于闪到没人的房侧。 这功夫,老鸨和伺侯陶飞燕的女娃已经冲上来抱住她,总算是替代人出头的薛少侠解了围。 薛毅看自己的手背,鲜血淋淋。 抬眼再看陶飞燕,发现她根本不是他记忆中那温婉柔媚的模样,这个披头散发恶鬼般的凶女人他从没见过。陶飞燕用薛少侠此前从来没有听过的粗野恶毒的话边哭边骂,很泼辣地叫道:“告诉姓乔的!这事儿没完!” 薛毅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泼妇,他以前听说过女人往往有两张面孔,可真的看见,还是吃惊不小。 有什么东西在薛毅心里轰轰然崩溃…… 薛毅突然想起师父很久以前说过的一句话。 那是十六岁的时候,师父为了培养他的男人气概带他去打群架,结果被大姐知道后一路赶来,男人婆冲进人堆中打翻压在他身上的大汉们,一手拎他,一手揪着师父,把他们拖回薛门狠勊了一顿。 事后,师父偷偷地、但是十分语重心长地告诉他:女人是老虎。 查看该章节最新评论(2)正在加载……
第五章
十一月的京师对于南方来的人而言已经很冷,薛毅靠在留侯府家水池边钓锦鲤,看着自己吐出的气变成眼前的一团团白雾,郁闷不止一点点。 离开温润的江南家乡在寒冷的北方厮混已有两年,还是没有习惯吃面食,倒也不能说不欣赏这边大开大合的粗犷之美,只是到了年尾将要回家过年前,想起水乡的小桥和挑藕的农人,总觉得自己还是那一方水土才养得好的人。 师父对他,这几天是格外的好,前天不过是站在城南的湖边看人钓鱼发了一阵呆,师父昨天就塞了根渔竿给他,却又老着脸皮不承认是专给徒弟弄的,只说自己想钓鱼,弄来竿子又没兴趣了,索性让给他。薛毅本对钓鱼没甚兴趣,师父硬塞了渔竿到手里,总得找地方使使才算不辜负他老人家一片好意,早起没事,乔家水池里红红的鲤鱼又太显眼,故而少侠便坐在花园的水池旁放下钩来。 鱼儿游,悠哉游哉,偶尔在钓饵边盘旋一下,就是不咬钩。 就算有再肥美的饵放在面前,拿命去当赌注似乎还是不值得,连鱼儿都知道这个道理……薛毅出神地盯着满池不上钩的鱼,心神不知飞到何方。 自乔荆江把定远侯家的大小姐钟灵娶进门来过去了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说长,对于代人受过的薛少侠手背上的伤痕来说是长了一点,天冷的时候伤口恢复得慢,虽然留侯家自制的药不错,可日日在外奔波帮着六扇门抓贼的薛少侠手要拿剑,五根指头张合之间牵动手背,也不能安静养着那块肉,直到今日,手背上还留着结痂的痕迹。说短,对于人们完全理解并接受乔大少眼下的处境来说这一个月太短了,短到让人连看明白的时间都不够。在已经过去的这一小段日子里,虽然一切都有如所有刚娶亲的人家一样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在冷眼旁观的薛毅眼中,仍然称得上是精彩纷呈。 要说同情陶飞燕那也不一定,看过她与男人调笑的样子,薛毅很难想象一个烟花女子的感情中有几份真实,可是在乔大少娶亲那一天在花魁房中扮演了一回负心郎帮手的认知仍然让他感到气馁,不管陶飞燕的身份如何轻贱,她仍然是个女人,欺负妇人有悖少侠的做人准则。薛毅无法向乔荆江去抱怨,因为乔家正在迎娶一位身世清白的少奶奶,这时候去把事情挑明白无疑是破坏乔钟两家的幸福,也是有悖他意愿的。能屈能伸的薛少侠只好打掉牙往肚子里吞——谁叫他偏生交了乔荆江这么个损友呢?他认为天理照彰,报应往来,所以相信乔大少辜负陶飞燕这种缺德事会招来报应,只是没想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游戏花丛的乔荆江处处留情,一向只有他牵着女人鼻子走的份,但从眼下的情景看,成亲后的乔大少鼻子上似乎被套了个牛环,正毫不自觉地甚至可以说是乐在其中地被某个女人牵着走…… 京城中传言定远侯钟家人才济济,如今看来,果然钟家的人不简单,且不说成亲前一个月四舅哥出面一次就把风流准妹夫网个结实,楞是把他老爹都管不了的乔荆江逼回家中自愿老实起来,就说这娶进门来的大少奶奶吧,什么事儿都不干也能引得过尽百花的乔大少团团转——还不知道为什么而转。 乔荆江成亲的第二天一早,就得意洋洋地带着新妇来见过薛毅,说实话,第一眼见到钟灵,薛毅十分怀疑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子日后能得到乔大少的青睐。钟家与乔家的婚事是父辈定下来的指婚,乔荆江并不满意,这一点薛毅心知肚明,从钟四爷的只言片语听来,钟家对于这桩婚事也不是十分满意,所谓强扭的瓜不甜,这样两个并不互相中意的人结亲,除了此后在官场上让两家关系更深一层外,恐怕不会有其他意义。如果说,钟家的大小姐是个美人,那么深知乔荆江好色本性的薛毅还能指望他将来对自己的夫人情深意长,可是京城里传出来的流言中,关于钟大小姐的容貌却没有多少特别的好话,这让薛少侠对于乔少夫人的未来并不抱太好的期望。 然而,新夫人见过相公的朋友后留下他们说话自己退场时,薛毅却意外地发现乔大少表现出少见的恋恋不舍来——虽然很难说是在牵挂着什么,如果不是有亭子的栏杆挡着,薛毅怀疑伸着脖子眺望夫人背影的乔大少能从假山上栽出去……他只好出言提醒:“喂,别看了,看不到了!” “你觉得我娘子怎么样?”乔荆江的模样就象猴子献宝,有些骄傲有些期待有些迷惑,似乎在寻找什么答案。 他说:“薛毅啊,我好象中邪了……” 薛毅对于钟灵的印象,除了相对于那张平淡无奇的脸来说生动得过份的眼睛以外,并没有任何可以让男人中邪的地方。 但是……谁知道昨晚洞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女人是有两张脸的,既然最温柔的水样女子可以变成张牙舞爪的泼妇,那么一个在人前普通到平淡的女人为什么就不能有另一张让相公中邪的面目呢? 关于这个中邪的话题,他们没有继续下去,因为接下来发生的意外打断了他们的交谈。说是意外,其实也是必然要发生的事情——陶飞燕果然还是耿耿于怀,竟直接投帖向新进门的钟少奶奶挑战了。看着乔荆江提着衣服下摆向回冲的急样,想象着乔大少爷房中接下来有可能会上演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薛毅感叹:你也有今天! 一直等到日落,大少爷的院子中仍然是一片祥和的好光景,没人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