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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木潇潇的手中有《太清秘籍》,她一定会成为血鸳鸯令乃至整个江湖追杀的目标。
如果她是血鸳鸯令的门下,那后果将更是不堪设想。
因为殷朝歌现在已经卷进了这件事。
虽然严子乔以前从未见过木潇潇,也从未听殷朝歌提起过她,但很显然,殷朝歌与她已是两情相许。
血鸳鸯令的门规一向很严厉、也很残酷,任何人一旦入其门中,所有的事就得由令主一人作主,甚至连性命也捏在令主手中。
“情”之一字,又岂是任何人力所能控制、所能左右的?!
江湖中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但结果大都是悲剧。
严子乔当然不愿看到悲剧在殷朝歌身上发生,但他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
这几天里,他一直都在考虑这件事,想得头都疼了。
头疼的时候,严子乔总爱翻出一卷棋书,摆上几盘棋谱。如果能有一个棋力相当的人陪他杀一盘,当然更好。
打谱能静心,对奕能使大脑充分活动开,更能使人养成从各个不同的侧面去考虑同一件事的习惯。
这些对解决问题都显得很有帮助。
严子乔一直认为这是个好习惯,这个习惯也的确帮助他解决了很多难题。
现在,严子乔正在下棋。他的对手,正是号称天下奕技第一的半子和尚。
以他的奕技,却要巴巴地爬几十里山路,特意到冰官来找人下棋,岂非太跌身分,太丢面子了?但严子乔却能让半子和尚每年都丢上这么三四回面子,而且还丢得心甘情愿。
因为冰宫里有狗肉。
俗话说得好,“无欲则刚”,半子和尚是一想起狗肉就忍不住要流口水,哪里经得起狗肉的诱惑呢?
要想吃狗肉,首先总要能找得到狗才行,半子和尚隐头一上来,就会想尽办法,挖空心思偷狗,但感道寺附近近年来狗真是越来越少了,找起来难得很。
十天前他在霞移溪畔烤的那条狗,是他足足花了四天时间,来回跑了一百多里地才偷到手的。
现在时令已近初冬,正是吃狗肉的好时候,一般人家养的狗都会毫不吝惜地杀了,煮上一大锅,四邻五舍邀上一大帮人,热热闹闹地一顿吃个精光,哪里会有和尚的份儿?
每年秋天,“铁八卫”下山采买时,严子乔都会让他们买上几条又肥又壮的狗,拖上峰顶杀了,将狗肉贮存在冰宫里。
冰宫里有得是大块大块的积年不化的冰块,狗肉在冰窟里放上个一年半载也不会坏。半子和尚实在偷不着狗时,就会乖乖地跑到冰宫来,说是“陪严老怪过棋瘾”。
严子乔皱着眉,偏着头。一付很认真的样子,好半天,才苦着脸下了一着。
半子和尚摇着头道:“你看看你这个人,你看看你这个人。”
严子乔道:“我这个人怎么啦?”
半子和尚道:“这盘棋明明是你的形势好嘛,还老苦着个脸干什么?是不是想催着老和尚就此投子认输?”
严子乔笑道:“我怎敢有这种妄想?”
半子和尚道:“那你苦着脸干什么?心疼你的狗肉?”
严子乔道:“反正那些狗肉迟早会跑进你的肚子里,有什么好心疼的。”
半子和尚伸手挠着溜光的头皮,皱眉道:“这就奇怪了,好好的一个人,干吗一天到晚放着个苦瓜脸。”
严子乔笑道:“快下快下,我看你是想扰我心神,好乘机翻盘!你那几下子,别以为我不知道!”
半子和尚大笑,“果然是明察秋毫,一点也不含糊!”
他笑嘻嘻应了一着,便忙着照看火上正烤着的几块狗肉去了。
若在平时,半子和尚烤肉的工具是简单的,只要找个没人的野地里生上一堆火就行。反正所需的各种调味料都装在他随身携带的几个小葫芦里,用起来十分方便顺手,而烤狗肉的两个关键之处就是火候的掌握和佐料的调配。
只要一上冰宫,半子和尚的毛病就大了,对烤肉所用的一套家什用具可谓不厌其精。
这些大大小小的用具现在都摆在这间严子乔专门用来打谱修心的静室里,浓郁的烤肉香早已取代了室内原先流溢着的淡淡的檀香。
半子和尚的左侧,是一只红泥小火炉,炉中,精选的上好梨炭正通体红透,闪动着炽烈的红光。
炉上罩着一面精铁打就的精巧雅致的铁网架,网上正烤着四块方方正正,又肥又嫩的狗肉。
间或有一两滴狗油滴到炽烈的炭火上,窜起几点明亮的火苗,很快又消失了。狗肉已七成熟,再过一会儿就能吃了。
半子和尚的嘴角已有几点口水很不争气地探出了头。
他用手里的小铁叉翻动着肉块,斜眼看着严子乔,笑道:
“怎么样?香不香?这味儿保准比你平日里点的什么檀香要好闻的多。”
严子乔不理他,苦笑着拍下一粒棋子。
半子和尚看也不看棋盒,只盯着肉块,很有些不舍得地道:“要不,等会儿你也尝一块?”
严子乔皱眉道:“什么好东西。也只有你这个酒肉和尚拿它当个宝贝,我才懒得碰。”
半子和尚眉开眼笑,道:“嘿嘿,不吃更好,不吃更好。唔……嘿嘿……”
他已经往嘴里塞了块肉,猛嚼起来。
一股肉汁从他嘴角溢出,流到他浓密雪白的胡子上。
严子乔直皱眉,皱着眉苦笑。
刚烤就的肉很烫,烫得半子和尚直吸气。他一边抽着冷气,一边不停地晃着脑袋,嘴里“唿唿啊啊”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严子乔点点棋盘,道:“该你下了!”
半子和尚扫了一眼,喃喃道:“你想杀我的棋?嘿嘿,这块棋可不是好杀的,形势挺好的嘛,还想杀我?嗯?好好收收官子,赢个一子半子的不就行了?太贪哟,不在多胜,只求稳胜嘛,……啊哟,不好!”
的确“不好”了,他刚才一直忙着烤肉,却没注意边上这块棋只有一只后手眼。
他伸长了脖子凑在棋盘上左看右看,右手摸着脑袋,喃喃道:“这里?……不不,这里,嗯,这里能找出一只眼来就好了。”
严子乔笑道:“你那光头上要找也只有几个戒疤,能找出只眼来,岂非出大事了!”
半子和尚怔住,右手停在头顶上,不禁也笑了起来。
他叉起一块肉,道:“输了输了,不下了,等老和尚过足了瘾,再好好教训你!”
严子乔盯着棋盘又看了一会,摇头道:“这盘棋真是有些胜之不武,惭愧、惭愧。”
他顺手拿起一卷《玄玄棋经》翻了起来。他知道,不让半子和尚吃完这几块肉,不管说什么,他也是半个字都听不进去的。
不过盏茶功夫,几块肉全进了半子和尚的肚子。他又叉起四块放到铁网上,正准备将铁架移到火炉上去,严子乔却放下手中的书卷,认认真真地道:“大师知不知道《太清秘籍》的事?”
“《太清秘籍》?”半子和尚停住手,道:“《太清秘籍》当然是在血鸳鸯令的令主手上。你怎么问起它来?你想打它的主意?”
严子乔淡淡道:“主意嘛,几十年前我就打过了。”
半子和尚很吃惊:“难不成你早就把它偷到手了?”
严子乔笑道:“不要说得这样难听好不好?我只不过是录了一个副本,想拿来参照一下而已。”
半子和尚道:“那你还问我!消遣老和尚吗?”
严子乔道:“我是问你知不知道《太清秘籍》还有没有另外的副本流传出血鸳鸯令。”
半子和尚道:“你可真不讲道理。”
严子乔一怔:“此话怎讲?”
半子和尚道:“你能打它的主意,别人就不能打它的主意?”
严子乔叹了一口气,道:“当然能。可据我所知,打过主意的人都死了。今年初,江南虎山派的突然覆灭,就是因为《太清秘籍》。其实,《太清秘籍》已经多次被人盗出了血鸳鸯令,可每次的结果都是血鸳鸯令成功地将它收回,而偷盗之人必定死于非命。”
半子和尚冷笑道:“哈!总算是严老怪也知道怕了!”
严子乔淡然一笑,道:“血鸳鸯令我还真没放在眼里,再说,她们也不知道我这里有一个副本。”
半子和尚道:“那你怎么好好地想起它来了?”
严子乔道:“你真是老糊涂了。”
半子和尚一怔:“糊涂?我糊涂?”
严子乔道:“你还没看出木家姑娘修练的正是太清神功?”
半子和尚又吃了一惊,“你是说,小姑娘可能是血鸳鸯令的门人?”
严子乔叹道:“如果《太清秘籍》没有另外的副本流传江湖,那她自然就是血鸳鸯令的人了。”
半子和尚皱眉道:“这可麻烦了,看殷小子的样子,他们俩个可是很难分得开了。”
严子乔叹气:“谁说不是呢。”
他又道:“朝歌的麻烦本来就不小,要是再惹上血鸳鸯令,怎么得了!”
半子和尚慢慢挠着头,道:“要不,我去感道寺里和他们商量一下,干脆将这层窗纸捅破了……”
严子乔摇头:“这样做,怕对朝歌不太好吧?再说,他们也不会同意的。”
半子和尚道:“那你说怎么办?那件东西慕容冲天迟早会发现的,对殷小子不就更不利了?捅破了,大不了让殷小子呆在冰宫,呆在大理不去中原趟这潭浑水嘛!”
严子乔道:“年轻人,哪个不想出去闯一闯?再说,朝歌的功力到现在这个程度,单凭自己修练,已很难有进展,单靠我的指劳,也很难顿悟。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让他多一些历练,多一些坎坷,对他也还是有好处的。”
半子和尚冷笑道:“你还真放心!想当年你严老怪做了多少坏事,结了多少仇家,殷小于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