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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堂一胜师弟进来通报,到过楼下,后来伺候老师父的守志,奉老师父之命,迎迓范施主,
在楼前站了一回。他领范施主进入老师父禅房,又曾出去过,但没见他回转,后来守志又随
一心师弟同去方丈室,是随方丈一起来的,此外就没有人进去过了。”
小沙弥守志听的脸色发白,全身机伶伶的一颤,扑的跪倒在地,连连叩头道:“启禀方
丈,一航师父说弟子去过前殿,这是冤枉的,弟子根本没有离开过这里,先是老师父要弟子
到藏经楼前面去迎接范施主,范施主进入禅房之后,弟子送了一盏茶进来,就退了出来,在
佛堂上伺候。直等范施主出来说老师父好像不对,弟子进去,看到老师父已经圆寂,后来就
跟随一心师父去禀报方丈,这中间,一直不曾离开这里一步,一航师父只怕看错人了。”
明道大师回头道:“明悟师弟,你看如何?”
明悟大师是罗汉堂的住持,专门负责少林寺对外事宜,也经常在江湖走动,阅历较深,
是以明道大师第一个征询他的意见。
明悟大师慌忙躬身合掌道:“方丈垂询,以小弟看来,一航看到的守志,只怕是贼人所
假冒的无疑,目前为时不久,他纵然混出山门,也不会走的太远,咱们多派几个分头追截,
也许还来得及。”
明苦大师合掌道;“明悟师兄说的极是,小弟也是这么看法。”
明道大师微微颔首,朝站在他右首的第二个老僧看了一眼,徐徐说道;“明通师弟,还
是你和范施主去一趟青峰镇吧,明悟师弟可负责住持追查祖师手著经卷的失窃事宜。”
明悟、明通一齐躬身道:“小弟敬领法旨。”
明悟大师当下就把那封信交给了明通大师,一面朝明道大师合什一礼道:“小弟告退。”
说完,朝依然跪在地上的两名黑衣老僧道:“你们随我来。”
两名黑衣老僧慌忙应“是”,站起身子,紧随明悟大师身后而去。
明通大师也朝方丈合什行礼道:“小弟也告辞了。”
明道大师道:“好吧,你们也该走了,师弟见到青峰老施主,就代我致意。”
明通大师道:“小弟记下了。”转身朝范君瑶施了一礼道:“范施主,我们可以走了。”
范君瑶随着明通大师抱拳作揖道:“在下告辞。”
明道大师还礼道:“小施主好走,老僧不送了。”
这明通大师乃是少林寺达摩院的住持,他领着范君瑶回到达摩院,收拾了一个包袱,挂
在杖头,就相偕朝外行来。
这时少林寺已经进入紧急状态,各处殿堂走廊上,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都有灰袍僧侣
站立其间。每人怀中都抱着镔铁禅杖,而且腰间还各配戒刀,一个个凝立不动,神情严肃,
如临大敌。他们看到明通大师偕同范君瑶走出,一齐躬身施礼。
范君瑶看得暗暗赞道:“少林寺果然不愧是领袖江湖的第一大派,只要看他们临事不乱,
秩序井然,足见平日持戒谨严,尤其这些僧侣们,人数众多,看去个个眼神充足,凝重如山,
分明都是内外兼修的高手,就是武当派只怕也难望其项背了。”
飞雨天扫校,旧雨楼 独家连载
东方玉《双凤传》
第 二 章 毒函肆虐
明通大师和范君瑶二人离开少林寺,一路南行。
明通大师是达摩院住持,达摩院的职司,是督促全寺僧侣武功,明通大师平日很少外出,
因此养成这位高僧的沉默寡言,这一路上,晓行夜宿,很少和范君瑶交谈。
范君瑶是绝顶聪明的人,心里自然明白,明善大师中毒身死,起因于自己送去的那封信
上。虽说方丈明道大师已经看出那封信上不是自己师傅笔迹,显系途中被人掉换,自己仍然
脱不了关系。
只是碍于师傅面子和武当派三个字,不好难为自己。方丈要明通大师和自己同行,持书
去见师傅,显然含有把自己押去武当山对质的意思。
他们表面上对自己还算客气,那是有明通大师同行,虽没点穴道,但以他的武功,当然
不怕自己中途逃走。
因此这一路上,明通大师很少说话,范君瑶也不好多说,两人默默的赶路。
从河南嵩山,到湖北武当,少说也有个七八百里路,这是第五天的午牌时光,已经赶到
青峰山庄。
这是一座大庄院,背山带溪,有茂林修行,睛岚如屏之幽。
两人刚踏上庄院前一片草坪,就看到从栅门奔出一个绿衣姑娘,老远就娇声叫道:“范
师哥,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老远看到影子,就认出是你……”
绿衣姑娘不过十七八岁,鹅蛋脸、樱桃嘴,—双又细又长的剑眉,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
还有两条乌黑的辫子,垂在鼓腾腾的胸前,不但美,而且娇!
她连纵带掠,快得像一阵风,一直奔到范君瑶面前,敢情才发现范君瑶身边还有一个老
和尚,脚下不由一停,娇面上立时飞起两朵红云。
范君瑶忙道:“凤妹,这位是少林寺高僧明通大师,特地看师傅来的。”一面朝明通大
师道:“她是在下师妹修灵凤。”
明通大师合掌道:“原来是修姑娘,老衲失敬,不知青峰老施主可在家吗?”
修灵凤眨动眼睛在范师哥身上打了个转,说道:“爹就在里面,我通报去。”
转身,低着头,往里跑去。
范君瑶抬手肃容,说了句:“老师父请。”
明通大师也不客气,举步进入栅门,走了十来步,刚到阶前,大门内已经急步迎出一个
貌相清癯的蓝袍老人。
这老人须发都已花白,但一双眸子,却似两点寒星,顾盼之间,凌光如电,令人不敢逼
视。此人一眼看到明通大师,脸上似乎微微一怔,立即抱拳笑道:“大师远莅,老朽有失迎
迓。”
这老人正是武当名宿六指神翁修宗望。敢情听女儿说:有一个少林寺的老和尚和范君瑶
同来,只当是明善大师,但见了面,这老和尚竟然十分面生。
须知明通大师住持达摩院,平日从未离开过少林寺,无怪六指神翁不认识了。
明通大师合什还礼道:“贫衲明通,久仰老施主盛名,只是无缘瞻荆,今日得瞻丰采,
实是贫衲之幸,怎敢有劳老施主出迎。”
六指神翁听他报出名号,心头不觉又是一怔,他虽没见过明通大师,但少林寺五院住持
和瑶儿同来,莫非有什么重大之事不成?心念转动,一面呵呵笑道:“原来大师是达摩院住
持,幸会,幸会,快请里面待茶。”
说完,连连肃客,陪同明通大师进入大门,直到厅上,分宾主落坐。
范君瑶走上前去,朝六指神翁面前扑的跪下,叩头道:“弟子叩见师傅。”
六指神翁蔼然笑道:“瑶儿起来,你已经见过明善大师了?”
范君瑶跪在地上,俯首道:“弟子见过明善老师父,只是你老人家那封信,被人中途掉
换,信笺上涂了剧毒,老师父拆看书信,就中毒圆寂了。”
六指神翁听得身躯猛然一震,双目寒光飞闪,急急问道:“瑶儿你说了什么?”
修灵凤站在老父身后,一双盈盈秋波,只是瞪着范师哥,流露无限关切之色。
明通大师适时站起身来,双手合十,低宣一声佛号,说道:“贫衲奉敝掌门师兄令谕,
就是为此事,面报老施主来的。”
六指神翁面情凝重,欠欠身道:“大师请坐,不知贵寺方丈有何赐教?”
明通大师回身坐下,合掌道:“掌门师兄当时怀疑这位范小施主冒称老施主门下,要贫
衲随同前来,旨在证实范小施主身份。如今范小施主既然确是老施主高弟,也就证明明善师
兄中毒身死,不但另有凶手,而且还企图因此挑起贵我两派的误会。”
六指神翁修眉微拢,问道:“此事经过如何?”
明通大师道:“当时贫衲和掌门师兄闻讯赶去,明善师兄已经圆寂多时,此事经过,还
是请范小施主述说较为详尽。”
六指神翁一手捋鬃,朝依然长跪地下的范君瑶点点头道:“你起来,此事经过如何,你
且详细的说与为师听听。”
范君瑶依言站起,当下就把自己在少林寺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六指神翁手捋苍白长髯,只是沉吟不语,过了半晌才道:“会有这种事?唔,瑶儿,为
师那封信,你一路上放在何处?”
范君瑶道:“弟子怕途中失落,一直收藏在贴身之处。”
六提神翁又道:“你再仔细想想,这一路上,可曾遇上什么人吗?” 口气微顿,接道:
“为师是说,可有什么行迹行踪可疑的人,和你接近过?”
范君瑶道:“没有,弟子一路上都是按照你老人家所开的路程单,按站打尖,从未遇上
过形迹可疑的人。”他想了想,抬头道:“弟子在汝州客店,曾遇上祖孙二人,他们也是到
南阳去,正好和弟子同路,就结伴同行,只是他们并无可疑之处。”
六指神翁似是极为注意,问道:“你们在鲁山打的尖?”
范君瑶道:“那天是在铁牛庙打的尖。”
六指神翁道:“为什么不在鲁山打尖?”
范君瑶低头道:“因为那天赶到鲁山,只是未申之后,时光还早,同行的那位申老丈说
还可以赶一段路,到铁牛庙落店,也是一样。”
六指神翁道:“你们路上一定走得很快。”
范君瑶听的不禁一怔,说道:“弟子并不觉得。”
六指神翁冷哼道:“你自幼练武,稍微加快,自然并不觉得,从汝州到鲁山少说也有百
余里路,一老一少,若是脚下不快,岂能在未申之久,赶到鲁山?”
范君瑶听的又是一怔。
六指神翁问道:“那祖孙二人,是何等模样的人?”
范君瑶道;“那中老丈约有六旬左右,他孙儿不过十五六岁,生得眉清目秀,他们家在
南阳.是到汝州探亲,回家去的。”
明通大师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