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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日落时分,来了个穿着吊儿郎当的中年,手牵着一个小叫化,居然大模大样的走了进来。
伙计刚把眉头一皱,那中年瞄也懒瞄他一眼,已走到柜台前,把一只足有二十两重的银元宝,丢在台面上交待:“给我个雅座,等会儿还有几位朋友要来,帐由我结,不要向他们收钱啊!”
掌柜的忙恭敬道:“是是是……”急向伙计一施眼色,示意他领这二位客人去雅座。
这家酒楼是“楼中楼”的设计,上了楼,雅座就设在四周,可以居高临下,看到整个大厅的情景,以及形形色色人物的吃相,边吃便看,便也别有一番情趣。
那中年连上楼都不放开小叫化,左手牵右手的并肩而行,看上去真是难分难舍,怪亲热的,简直如同“连体婴”!
但那小叫化却愁眉不展,一脸的瘪样。
指导两人各据一方坐下,他们才不得“分割”,放开了手。
但两人手碗上,却有一根极细的长索索连———就算囚犯,怕也没有看得这样紧哪!
伙计可没注意到,只顾忙着招呼,问道:“两位喜欢吃点什么?”
中年大刺刺地道:“先来十斤‘花雕’,配几样下酒菜,正菜等朋友来了再点。”
“是是是……”伙计恭敬而退。
中年见小叫化低着头,闷闷不乐,邪笑:“小狗子,别愁眉苦脸的,笑一笑又不花钱嘛!”
哇噻!原来他们竟是杨邪父女!
杨心兰抬起头来,等得有够瘪:“老爸,我都已经答应不逃跑了,你还把人家当犯人,乱没意思的!”
杨小邪摇摇头道:“不行!你逃跑的前科累累,素行不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别趁我一个疏忽大意,睁开眼已经不知你‘飞’到哪里去啦!”
杨心兰道:“我要上‘一号’呢?”
杨心兰瞄眼:“没问题,你老子追随你左右,外带负责替你把风!”
杨心兰又问道:“那我睡觉呢?”
杨心兰不加思索道:“咱们父女可以抵足而眠!”
杨心兰情急愤声道:“那我要洗澡,总不能父女……”杨小邪哈哈一笑,几乎怪叫:“爱说笑,小狗子居然想洗澡,那真是破天荒的大新闻!”
杨心兰没皮调了,只得叹了口气,又把头垂了下去。
杨小邪不理会她,居高临下,一面注视着进来的客人,一面自言自语道:
“黑皮奶奶!小小君愈来愈耍大牌子,好象自己是‘超极明星’,老是喜欢迟到!”
杨心兰没搭腔,杨小邪继续念道:“不过,就怕消息没带到刚才酒菜送上了桌,把他的话打断。
杨小邪迫不及待地打开酒坛,吩咐伙计:“酒杯太小,换两只大碗来。”
伙计应了声,忙去拿碗。
杨小邪弄笑:“小狗子,咱们爷儿两好久没在一起豪饮了,今天让你喝个痛快!”
杨心兰没他那么起劲,斜瞄着眼:“老爸,万一消息带不到,那咱们不是在这里白待?”
杨小邪想了想:“嗯……如果今晚等不到他,明日一早咱们就直接去九华山!”
杨心兰的脸揪成一团:“老爸爸,万一神龙子……”伙计送上两只海碗,杨小邪挥手示意他下去,迳自捧起酒坛倒满两大碗,端起一碗一口气饮尽:“小狗子,你难道不知老爸的苦心?要不是为了你这鬼丫头,我根本就不甩那老头儿!”
杨心兰忽然变笨了:“为我?”
杨小邪笑骂道:“黑皮奶奶,在你老爸面前还装蒜?那小子是神龙子的徒弟,为了当年的事,他一心一意要为他的师父讨回公道,我要不把这个结解开,那小子会娶仇人的女儿?”
杨心兰一听,真是爽呆啦,故意愤声道:“哼!女儿才不嫁那臭小子!”
说着却忙替老爸倒酒,以示谢意。
杨小邪哈哈大笑道:“臭丫头配臭小子,正是臭味相投,那可是绝配啊!”
杨心兰“受呷假遂里”(假客气):“老爸……”杨小邪端起碗笑道:“好,不说了,咱们爹儿俩喝酒吧!”
父女俩连干了三大碗,杨心兰瞄眼:“老爸,我想您也看得出来,李叔叔也很有意思成全圆圆和帅哥……”杨小邪讪道:“他敢跟我争,我就要他吃不完兜着走!”
杨心兰忙道:“老爸,你跟李叔叔这么久了,为这事伤感情可划不来哦!”
杨小邪哼了声道:“那总不能……”突然若有所悟:“谁说不能的……也……
我懂了,你是说让那小子捡个便宜,来个‘一个不嫌少,两个恰恰好’?
哈哈!这主意倒不错,可以考虑考虑!把钚睦疾挪皇钦飧鲆馑迹骸安皇悄模±习郑铱擅徽饷此怠毖钚⌒氨锷骸澳悄闶窃趺此档模俊毖钚睦家皇币膊恢趺此担缓锰究谄溃骸袄习郑勖呛染疲院笤偎道玻 ?
杨小邪也没追问下去,父女两就一碗接一碗的猛灌起来。
十斤“花雕”哪够他们喝的,没一会儿酒坛就见了底,伙计不待吩咐又送上十斤的一坛。
父女两继续猛喝的,第二坛又喝得差不多了,仍未见小小君父几人到来。
杨小邪是愈等愈气,愈气就愈是猛灌,好像在对那酒出气,灌多了,气可就更大了。
气愈大,酒就愈是猛灌……
酒虽具有挥发性,毕竟仍是水,喝多了不是照样会胀肚子的。
杨心兰已上了三次“一号”去“放水”,杨小邪后她趁机开溜,每次都跟着,一个在厕所里,一个守在外,两个人手碗上相连的细索竟可放簪达一丈几尺。
从华灯初上开始,酒楼由陆续上座到高朋满座,再由座无虚设到客人走得只剩下三两桌子,父女俩等的人仍未见人影。
他们已喝了五坛,足足五十斤啦!
一旁的伙计已经傻了眼,见杨小邪捧起坛子已倒不出酒来,忙上前问道:
“客官,要不要再……”杨小邪把酒坛往桌上重重一放,因为太用力啦,“啪”
地一声四分五裂,吓得伙计忙道:“对不起,对不起,小的不该多问,这就给你上酒……”不地杨小邪把眼一瞪,憋着一张脸:“不用了!结帐,二十两银子够不够?”
伙地连声道:“够够够,连酒带菜一共十三两六钱……”杨小邪霍地起身道:
“剩下的当小费!”说完拉着杨心兰就走。
伙计恭送下楼,一直送出门口,才伸伸舌头,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走出酒楼,杨心兰才记得问:“爹,咱们不等李叔叔他们?”
杨小邪憋声骂道:“等他个死人头!”
父女两都有几分酒意,一路勾肩搭背,哼哼喝喝地穿过对街,踉踉跄跄地走进一家客栈。
杨小邪是酒醉心明白,仍然用那老招,拿银子先声夺人,先摸出个银锭往柜台上一丢,吩咐道:“给咱们个干净的上房!”
掌柜的见钱眼开,忙交待伙计带路。
伙什也分不清杨心兰是男是女,不过他已看多了啦,因为最近很流行搞这种飞机,常有一些“老不羞”,带了年轻小伙子来房间“休息”。
据说那叫“同性恋”,又叫什么“玻璃圈”,搞不好还会得什么“爱死脖。
可以,偏偏就是有人爱这个调调儿,不惜冒生命的危险,图一时之快。
咦,怎么好像开快车的警告同……
伙计以为这父女二人,是跑来搞那种飞机的呢!
领他们进了房,随后送了一壶热水,伙计还来个暧昧一笑,才退出房,顺手带上房门。
父女俩把鞋了踢掉,连衣服都不脱,双双坐在床边往后一倒,四脚并排悬着就呼呼大睡。
这一夜他们可够忙的,一会儿老的上“一号”,一会儿小的要“嘘嘘”。
无论是谁在去厕所,另一个就得起来跟着去把风的!
睡到半夜,杨心兰被“么二三”、“四五六”的吆喝声惊醒,睁眼一看,原来是她老爸在说梦话中“通杀”呐!
趁着老爸在跟“周公”打教道,杨心兰赶快把双手举在胸前,想把缚在右碗上的细索丢掉。那知费了半天劲,不知道细索是啥玩意编织的,又打了个怪结,既扯断也解不开。
杨心兰没“法度”(办法)啦,只好哀声叹气,宣告放弃。
这一来,她可睡不着了,满脑子在想她的“帅哥”,不知被那宫装少女带到哪里去。
虽然她是没见过唐诗诗,但从那少女酷似唐云萍判断,猜也知道是一对母女了。
唐云萍急于找寻失踪的爱女,那是母女亲情,天经地义的事。“帅哥”好像比她更急,更关心这对母女,这可就奇怪了!
尤其想到杜小帅一旦得知,她的老爸就是杨小邪,还会娶仇家的女儿?!把钚睦加胗常醋ゾ褪撬蛔牛窖垡恢钡勺耪识ァ貌蝗菀邹叩教炝粒钚⌒袄窗阉衅穑概蕉疾惶⒘课郎词裁矗蒙毡⒀溃菇诰秃芡敌玻?
父女俩吃饱,结了帐,才悠哉悠哉地上路。
出了城外,他们直奔九华山。
杨心兰只听杜小帅说过,他们师徒十几年来,一直住在九华山中,可不知究竟在哪里,又没有路名和门牌号码,漫无目标的寻找,这头可大了。
从石埭县到九华山,只不过二十来里,以他们父女的脚程,连轻功都不必施展,大半个时辰就到了。可是在山中转了两三个时辰,却连个鬼影子也没见着更不用说人啦!
号称“跑功”天下第一的杨小邪,这时也两腿发酸跑不动了,找了块干净的岩石坐下,都快翻白眼了:“小狗子,你说神龙子他们住在山中,那小子会不会是乱盖骗你的?”
杨心兰也坐了下来:“大概不会吧,他又不知道我是谁,干嘛要骗我。”
杨小邪想了想,瞄眼道:“那他怎么跟你刚认识不久,连你是男是女都搞不清楚,就把他师傅跟你李叔叔有仇的事,毫不隐瞒地全抖了出来?”
杨心兰道:“是我问起他,下山打算干嘛,再说,咱们都结拜成兄弟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杨小邪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