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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绝尘老僧微笑看了他一眼说道:“阿弥陀佛、少施主懂得这道理就好,请问,恨的结果是什么?”
“毁灭!”
“完全答对了.少施主,情形正是如此,这就是老僧说的恶因,当时武林三美,真是又妒又恨,三女间便开始互相仇视,但有一点是共同的,就是对我那老友有宁为玉碎之心,只是未到绝望时候,她们还不想那么做!”
“唉!”绝尘老憎缓缓抬头,仰脸凝视着在上飘浮而过的白云,十分感慨地说道:“少拖主想得到,当然当年你父亲也想得到,你父亲当年人称雕剑秀士,但武功,还略差三美一筹,为了避免三美纠缠,曾想远走东海,躲避这场情孽,哪知事情却发生在东海中的一个岛上。”
“三美追去了。”
“是的,她们天涯追踪,竟在海上孤岛碰在一起。”
“同时也找着晚辈的父亲?”
“是的!当时情形,少施主也应该想像得到,三人逼着你父亲表明态度,但又互不相让,于是,因妒成恨,三美倒先火拚起来。
“结果呢?”
“结果?”绝尘老僧长长叹口气,低涌一声“阿弥陀佛,武林三美一齐受了重伤。”
叶林枫本来觉得三美如此行为,心中十分不耻,但因为三美之首的神烟却是自己的母亲,为人子者,岂能贬母亲,不由心念陡转,叹口气说道:“这情之一字,真是误尽天下苍生,武林血腥,多半因此演变而来,三美也真是痴得可怜。”
绝尘老僧看了叶林枫一眼,点头说道:“阿弥陀佛,少施主能堪破情关,难得难得。”
“后来呢?”
“三美全伤得不轻,少施主的父亲看了大是不忍,事情因他而起,他哪有见死不救,于是,在岛上寻了-个崖穴,将三人抱入,为她们分别疗伤。”
“她们伤愈后,不是仇也晚深了么?”
“那是自然了,其实发生事故,那只是她们三人的问题,与你父亲无关,可是,一件不幸的事又随着发生了,使三十互不相容的女人,与你父亲连结在一起,于是,情,恨,妒,仇,四个字支配着四个未来命运,阿弥陀佛。”
“又发生了什么事?”
“大约四五天之后,三人伤势,经你父亲细心救治,又不惜耗损真气,以本身功力助三美迅速复原,以致真力损耗过度,又兼昼夜守护三人,结果,三美虽然渐有起色,而你父亲却又病倒了。”
“老禅师是说,三美趁家父在病中就……”叶林枫下面的话,自然不便当着绝尘老僧说出,连忙倏然止住。
绝尘老僧莞尔说道:“不是啊!三人虽被妒字所误,还不致作出那等事来,但因此一来,却发生一个问题。”
“是什么?”
“时间拖长了,四人所带干粮全是尽了,但你父亲仍抱病在岛上四下找寻食物,因病中无法猎取飞禽走兽,只能以野草充饥,有一天,你父亲忽然在岛上发现了三棵桃树上正结满艳红的果实,于是,他摘了一些回去分给三人,自己也吃了几个。”
叶林枫插口问道:“问题是否就发生在那果实上?”
“是的,一点也不错,唉!说来也是奇缘,但也是罪孽!”
叶林枫微微一怔,问道:“那桃实难道……”
绝尘老僧轻叹-声说道:“那是东海的特产,其实并不是桃树,只是其形似桃而已,本名叫酡蜜,水经注上有之,东海蜜酡,甘能醉,且乱性,少施主懂了么?”
叶林枫点头说道:“晚辈明白了。”
绝尘老僧口涌阿弥陀佛,你父亲三日之后醒来,还不知铸成大错,只是不见了三女踪迹,当下心中虽在奇怪,但却认为三女伤势已愈,不辞而别,也没有放在心上,便在那岛上住了下来。
“但不久之后,你父亲有一天在岛上遇一个策杖而行的带病老人。”
“老人?”叶林枫忍不住问道:“那老人可是当年的武圣?”
绝尘老僧并未作答,继续说道:“那老人步履已十分艰难,双脚浮肿,喘息得十分厉害,你父亲当时心中自是奇怪,这荒岛之上,根本无人居住,何来老人?若说是为了探幽寻胜渡海而来,以老人带病之躯,似又不可能?”
绝尘老僧看了叶林枫一眼,顿了一顿,又说道:“你父亲见那老人病得很重,忙上前将他扶住,进入栖身崖穴,探询老人姓氏,少施主你猜那老人说什么?”
叶林枫说道:“晚辈想来,那老人,可能说出他叫皇甫玉?”
绝尘老僧笑了笑道:“少施主猜错了,那老人-句话也不答,根本不理会你父亲,反而怒目相向。”
叶林枫说道:“难道那老人不知道家父是善意?”
绝尘老僧笑了-笑,又说道:“你父亲虽然讨了没趣,但见老人病得太重,并不介意,依然慇勤服侍他,就在当天晚上,岛上掀起天崩地裂的狂风暴雨,雷电交加,那是一个恐怖之夜。”
“那时老人正呻吟着,蜷卧在崖穴之中,你父亲则默坐在崖穴另一边,只觉山摇地动,似是这个孤岛,即将陆沉。”
“突然大风中,传来一阵鸣鸣的奇怪异声,你父亲正在奇怪,忽见那呻吟的老人,翻身坐起,凝神听了一阵,轻轻地发出一声长叹。”
“那声音悠长而绝望,好像是一个费尽千方百计躲避仇人追踪,但结果,仍被人家找到,而自己又绝不是自己人家的敌手,所发出的绝望的叹声。”
“正当你父亲觉出那叹声有异时,已瞥见那带病老人已蹒跚站起,假若你遇上这情形,会怎么做?”
叶林枫略一迟疑说道:“应该问明原委,假若那老人是好人,应该为他尽力!”
“假略老人不说,而态度又十分恶劣呢?”
“这……”
绝尘老僧笑了一笑道:“当是情形正是如此,你父亲见老人蹒跚着向风雨中走去,忙起身拦阻,自然,你父亲意识到是老人的仇家追踪来了,从那呜呜的怪声中,你父亲自然知道来的是一个厉害人物,以你父亲当时的成就,绝不是来人的敌手。但是,你父亲又再度被那带病老人怒叱道:‘滚开,小子、老夫的事,不要别人管!’”
“怪老人?”
“唔,那老人的脾气相当古怪,完全漠视了你父亲的一番好意,你父亲被老人骂得怔在当地,而老人又瞒跚着步入风雨中。”
绝尘老僧停下一停突然说道:“怪事发生了!”
“怪事?”
“唔!你父亲,正在发怔,突然崖穴外风雨中,传来老人的喝声道:“小子你过来!”
“是对方来人?”
“不是啊!当时你父亲也跟你一般想法,以为那老人是在喝叱那发出鸣鸣声音的人,正在凝聚目力向风雨中看去,哪知又听老人喝道:“小子,你发什么呆,我叫的就是你!”
“原来是叫家父?”
“是的,你父亲虽然觉得老人态度一点也不友善,但你父亲还是走了出去,问老人道:
“你老家叫我?”
“老人冷笑道:不叫你小子叫谁?”
“你父亲弄得啼笑皆非,但仍忍着气说道:“你老人家有什么吩咐?”
老人说道:“把我的竹杖给我拾起来!”
“你父亲藉闪电一看,这才发觉老人的那根竹杖,不知为何,会甩落在两三丈外地上可见老人病势确实沉重,连竹杖也握不稳了,当下恭敬地拾起,双手送给老人。”
“老人伸出手抖战的右手,将竹枚接过,连喘了几口气,什么也不说,蹒跚着又向前走去。”
你父亲虽是被狂风暴雨,弄得衣覆尽湿,但他心中不忍,忙一晃身,拦住老人去路,说道:“老人家,风雨太大了,有什么事,晚辈替你效劳!”
“喂!你小子也配?还不给我滚开!”
“你父亲又被喝得一怔,但老人越是恶声相向,你父亲越不敢生气,少施主,你说是这是什么原因?”
叶林枫一想了一想,说道:“武林中高人,时常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古怪脾气,晚辈也想得到,那老人-定是一位武林奇人,要不然,老人这么做,是另有用意。”
“唔!”绝尘老僧点点头说道:“你父亲当时也跟少施主想法一样,恭敬地说道:“老人家,你病得很厉害,这么大的风雨,对你老人家不适宜,若然去与……”
绝尘老僧看了叶林枫一眼说道:“少施主当然想像得出,当时你父亲不愿说出自己的猜想,一则是怕伤了那老人的自尊心,另外又怕自己猜错了,遭老人一顿叱喝。”
“是的,老禅师。”
“但是!”绝尘老僧又说道:“老人这次并未发怒,忽然仰天一声长叹说道:“可是少年人,当一件无可避免的事逼上头来时,难道要坐着等死!”
“这么说,当真是老人的仇家追踪来了?”
“老人的话,还不够明白么?于是,你父亲又问道,假若有这等事,晚辈不才愿替你老人家效劳!”
“你小子成吗?”
“那是武艺问题。”你父亲笑了一笑又说道:“晚辈想先说服他,万一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晚辈也可试试,为老人家死了,也算不了什么!”
绝尘老僧停了一停,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说道:“少施主,这就是你父亲豪迈鲠直的个性,和他侠义为怀的胸襟,使他对当时一个不知姓名来历的老人许下承诺,对你父亲来说,是-次成功,也是一次失败!”
“为什么呢,老禅师?”
绝尘老僧微笑道:“成功是因为你父亲的干云豪气,得到了老人的欣赏,但失败则是因为后来被武林群豪所忌,若非他急流勇退,埋名深山,武林哪里会有这二十余年来的平静。”
叶林枫“啊”了一声,说道:“老禅师,您老是说我父亲因同情那老人,而得到了武林奇学?”
“是的,少施主!”绝尘老僧点头说道,事情是这样的,你父亲慷慨激昂的几句话,使那位带病的老人不断点头道:“少年人,倒看不出你有这等侠义胸襟,更难得的是老夫刚才飞对你叱喝,全不放在心上,真是难能可贵,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