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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人看见他摆出的架势有模有样,手中还有一把木剑,不禁迟疑起来。其中一人道:“老大,这小子不会是衡山剑派的弟子吧?如果是的话我们就惨了!”那老大低声嘀咕道:“不可能呀!我听说衡山剑派的弟子只有艺成后才准许下山,这小子顶多十二三岁,而且用的是木剑,哪里像是行走江湖的剑客?!”
胡青鹏冷笑道:“怎么,你们害怕了不成?”
那三人面子上实在是挂不住,咬咬牙,口中一声低吼,同时挥动匕首扑上。但见青光跃动,明晃晃的刀尖对准了胡青鹏的要害部位刺去。那书生夫妇见他们动刀子伤人,吓得脸都白了。
胡青鹏几次险死还生,什么残酷血腥的场面没有见过,对方三人虽然来势汹汹,可是与他记忆中的怒风甲士相比,可谓是天差地远。尽管是以寡敌众,他心里却一点都不慌乱。这三个对手都没有学过什么功夫,依仗的只是一身蛮力,扑上来的速度有快有慢,并无章法。当下身子一弹,迅如猎豹般疾冲而出,一剑直刺那为首大汉的眼睛。
那大汉没想到他在这种劣势下还敢主动出击,微一错愕间,木剑已带着强烈的呼啸声直往面门刺来,危急中厕身急闪,手中匕首同时格挡剑身。胡青鹏长剑一收,和对方擦身而过,就在这一瞬间,倒转剑柄狠狠地撞在他的肋骨上。那大汉“哎哟”一声大叫,痛得翻滚在地,冷汗直流。
因为胡青鹏前冲的速度太快,另外两人的匕首刺空,刚转身过来就看见老大跌倒在地,不禁胆怯三分,面上露出畏惧之色。对手虽然年纪尚小,但行动迅捷,出手狠辣,两个照面间就击倒了自己两位兄弟。他们正犹豫要不要逃走,只见胡青鹏返身挥剑冲来,下意识举刀刺去。
胡青鹏心中好笑,对方的匕首比自己的木剑明显要短上一大截,难道他们以为可以刺中目标吗?手中长剑一指,噗的刺中左边那人的手腕。那人吃痛下丢开手中的匕首,哀呼一声跳开。胡青鹏剑随身转,正欲刺向另一人,蓦的右腿一凉,跟着剧烈的疼痛传入脑中,惊讶中低头一看,大腿上已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有如泉涌。
那为首大汉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冷笑道:“小子,中刀的滋味不好受吧?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还太嫩了!”他刚才乘胡青鹏不备,甩出手里的匕首扎伤了敌人。
胡青鹏被对方飞刀刺伤,心底连声叫苦,这下失去了速度的优势,岂不是任人宰割吗?回首对那书生夫妇叫道:“你们快逃,我来挡住他们!”那书生亦看出形势急转直下,却不肯独自逃走,慨然道:“弃友逃生岂是君子所为?我们决不走!”
胡青鹏气得鼻孔冒烟,如果他们两人立刻逃开,自己就没有顾虑了,会找空隙杀出重围,可他们不走的话,自己能忍心抛下他们不管吗?他来不及把其中的厉害解释清楚,便听脑后生风,一人挺刀刺到,忙转身横剑封挡。这时,另外一人夹击而上,飞腿猛踢他的太阳穴。
胡青鹏忍痛往后一跃,落地后右腿一软,一个踉跄坐倒。那两名混混大喜,一个挥刀当头劈落,一个飞脚踢向他的腰侧。胡青鹏避无可避,举起木剑一格,咔嚓一声木剑被削断了半截,跟着被对方重重踢在肋部,闷哼声中滚出两丈开外。
那手里有刀的混混紧追过去,正想一刀结果胡青鹏的性命,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拳头痛击肉体的声音和同伴的吐血倒地声,心头一跳,转身看去,只见一个古铜色皮肤的壮汉大步走来,自己的同伴已如烂泥般瘫倒在地,显然都被他收拾了。那混混壮起胆子,猛然一刀削向他的咽喉,不料对方肩膀一动,斗大的拳头后发先至,正砸在鼻梁骨上,眼前一黑,倒飞撞上墙壁,当场陷入深度昏迷状态。
胡青鹏喜道:“义父,你怎么来了?!”
邹靖敲了他一个栗子,没好气道:“你爱去不见踪影,我只有出来找你了。如果我晚来一步,你这条小命还保得住吗?”说着俯身察看他腿上的伤势,“还好只是外伤,而且刀口较浅,否则你至少要修养半个月。诶,你这小兔崽子难道不懂爱护自己吗?这回被人家刺伤了大腿,烟儿肯定会心疼得不得了,我又少不了挨她一顿臭骂了!”边说边将匕首拔出,敷上药粉,止血后把伤口包扎好。
这时,那对书生夫妇过来拜谢。原来他们夫妇二人来自湘潭,丈夫方宇轩,年少成名,文才风iu,熟读史书,精通百家典籍,乃是江南有名的才子。他受了衡山邺侯书院的邀请,携妻子兰氏前来书院讲学教书,那知道因为轻信他人,险些铸下毕生大错。读书人最重名节,胡青鹏仗义出手,使兰氏免遭恶人ing辱,他们自然感激涕零。
胡青鹏、邹靖听说他是邺侯书院新来的先生,顿时肃然起敬。该书院是为纪念唐代著名宰相李泌而建的,是湖南最为有名的书院之一,论规模、名气仅次于长沙的岳麓书院。在这里教书讲学的人都是名震一方的大儒,这方宇轩年纪轻轻便具有此等资格,不得不让人佩服。
邹靖所用的治伤药粉不知从哪里买来的,竟然极为有效,不一刻胡青鹏就能行动自如了,但还不能做剧烈的运动。当下众人把散落地上的书籍拾起整理好,一起离开,只留下那些混混躺在地上呜呼哀哉。方宇轩临走时气不过,居然不顾读书人的形象,每个混混都踹了两脚,以泄心头之恨。胡青鹏、邹靖见状莞尔,原来读书人也是有血性的。
第六章 佛道相争
邹靖雇了几个挑夫,教他们把买好的油米茶盐送到衡山剑派山庄之中,自己则与胡青鹏一道,送方宇轩夫妇上邺侯书院。他神力过人,两手提着方宇轩的书箱行李仍然健步如飞,面不红气不喘,令方氏夫妇赞叹不已。
方宇轩夫妇都是第一次来到衡山,沿山道而上,每到一处名胜古迹处都要驻足赏玩,尤其是看见前人留下的诗词石刻,一定要抄录下来。一路经玉板桥、试剑石、半山亭等景点,走走停停,终于来到邺侯书院门外。书院庄严古朴,宁静幽深,门外刻着两联:“三万轴书卷无存,入室追寻名宰相;九千丈云山不改,凭栏细认古烟霞。”
临别之际,方宇轩握住胡青鹏的手道:“胡兄弟,今天若不是有你,我们夫妇恐怕难逃一劫。古人云‘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真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你才好。你日后如有空闲,欢迎你来书院找我,我们夫妇必定竭诚招待!”
胡青鹏想了想,不好意思道:“方先生,我有个请求不知当不当讲?”
方宇轩笑道:“你是我的恩人,还有什么客气的?直说无妨!”
胡青鹏道:“你能不能借两本书给我读呢?”眼里射出热切期望的光芒。他来衡山之后就没有再碰过书本,自己也没有钱去购买书籍,但求知的yu望一直不曾褪减。他刚才见到方宇轩箱子里有许多名家著作,忍不住开口相借。
方宇轩二话不说,立即挑了一本《论语》、一本《淮南子》交到他手上,并声明胡青鹏读完后可以拿来交换其他书籍,而且有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提出来,由他负责解答。胡青鹏大喜拜谢,心中欢喜无限,自郭敬之之后,他终于又找到了一位明师。
告别了方氏夫妇,胡青鹏、邹靖沿山道下行,在半山亭处转折向西,经麻姑桥返回华盖峰下的衡山剑派山庄。这条道路并非游览衡山美景的主线,所以游人明显减少了,举目林木苍翠,曲径通幽,猿猴飞荡,鸟雀回旋,不时闪现的清净水流犹如闪亮的丝带。
走了半响,邹靖眉头微皱,陡然停下脚步,顺手拉住了胡青鹏。胡青鹏莫名其妙,问道:“义父,怎么了?”邹靖低声道:“好象有点不对劲!你发现没有,这条路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大异平常!”
话音刚落,便听一阵如夜枭般的刺耳怪笑声响起,两条大汉耀武扬威地迎面走来,其中一个正是在古镇中被痛扁的混混。他鼻青脸肿,眼中几乎喷出火来,指着胡、邹二人叫道:“表哥,就是这两个不长眼睛的王八蛋打了我们四兄弟,您老可得为我们做主啊!”一付狗仗人势,狐假虎威的可笑模样。
另外一人身材削瘦,目光阴冷狠毒,两侧太阳穴微微隆起,走动间气势煞人,腰上缠着一根皮鞭,似乎是江湖中人。他鼻子哼了一声,随手给了那混混一记耳光,骂道:“你们是吃什么长大的,连一个小鬼和莽汉都对付不了?我养的狗都比你们强!”那混混不敢还嘴,羞愧地低下头去。
那人骂完同伴,目光一转,冷冷地看着胡、邹二人,狠声道:“你们胆子不小啊,敢打我的人!只要你们自断一臂,今天这笔账就一笔勾销,否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胡青鹏看见对方的架势,知道此人身怀武功,看来这次是捅到马蜂窝上了,按江湖规矩抱拳道:“我是衡山剑派弟子胡青鹏,请问阁下尊姓大名?你们在衡山上散野,不怕我师门长辈兴师问罪吗?”
那人神色变了数变,眼里陡然射出杀气,“原来是衡山派的高足啊,难怪要做行侠仗义的蠢事!老子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是天下会衡阳分舵副舵主邓定南。我原本只想见血即收,但现在改主意了!说实话我们天下会还不想跟七大剑派为敌,所以只好委屈你们永远闭嘴,埋骨荒野了!”他这几天正好回乡省亲,见表弟被人痛打,便想出头找回场子,哪知道对方竟是衡山剑派的弟子。他素来心狠手辣,当即决定要杀人灭口,然后把尸体抛到悬崖下,人不知鬼不觉。
胡青鹏仅仅练了一年的武功,自知不是对方敌手,拔出半截断剑,急道:“义父您快回去搬救兵,我来挡住他!”邹靖瞪了他一眼,大步上前,威风凛凛地喝道:“天下会算什么东西,衡山之上属我衡山派最强!你聪明的话赶紧夹着尾巴溜走,不然我一拳打爆你的狗头!”
邓定南不知他是什么来路,赤手空拳的并没有配挂长剑,偏和衡山弟子在一起,又怎会猜到邹靖只是衡山剑派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