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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人能及时赶到吗?”
“没问题,行前我已发出通知,只要一声信号,至少有六个人能在半盘茶时间内赶到!”
“他们进得来吗?你的身份不就要暴露了?”
“我用的人身手都过得去,有人指点着,绝对误不了事,我说出冷家庄,就是要他们以冷家庄的身份支援,不会影响到我的身份掩护的!”
听说有后援人手,冷寒月才放了心,胆气也壮了,她也深深地佩服水文青办事的精细与周密,在从事密探这个工作上,她毕竟还懂得太少。
终于走到了一所高厦之前,那个尤新贵回身在等候着他们,冷寒月不禁有点踌躇,像这样子孤身冒险赴会,她还是第一次,不免有些紧张,文青水却鼓励地看她一眼道:“寒月!
不管有多少危险,记住有我在你身边!”
这句话使她得到了无限的勇气与支持,挺挺胸,大步跨入厅里,那儿坐着四个人,主位上一个白发老人,想必是庄主孔依仁,破他旁边的无疑是诸葛龙,鼠目尖腮,一脸奸刁之相。
另外还有两个人都较为年轻。一个是文士,一个是带发的头陀。
冷寒月进了厅,招呼也不打,第一句话就是:“那一个是诸葛龙,给我站起来!”
诸葛龙与孔依仁是同时站起来的,诸葛龙没有去答理冷寒月,反而责问文青水道:“小文!你怎么会跟冷寒月在一起,跑到这儿来的?”
文青水道:“在下是奉了总督大人之命,陪伴冷女侠来找先生的!”
“什么!马骐叫你来的?”
“不错!先生未得总督大人的同意,擅自派人到冷女侠的住处去行凶伤人,冷女侠找上门来了,总督大人再三解释都没有用,只有叫我陪着来找先生说明一下了!”
诸葛龙神色一交道:“老夫在此地,也是马骐说的?”
文青水笑道:“先生常上此间来,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总督大人不说,在下也找得到!”
诸葛龙怒声道:“马骡他不想活了!”
文青水道:“先生说这话就太没担待了,先生自己闯了祸,拍腿一溜,把烂摊子留给我们去收拾,我们也惹不起冷女侠,只有请先生自行处理了!”
诸葛龙怒声道:“老夫自己处理好了,一个冷家庄也吓不倒人,等老夫收拾掉冷寒月后,再找马骐说话!”
文青水道:“那是最好,总督大人说了。他的官做得好好的,犯不着惹那些麻烦,他也有专函拜上兵部刘大人,请先生另谋高就,先生也不必回总督府去了!”
诸葛龙冷笑一声道:“他倒想得好,凭他也能叫老夫卷铺盖走路,叫他试试看!”
文青水也冷笑道:“总督大人已经那样做了,他相信刘大人不是那样不讲理的人,再说,总督大人这份前程是自己凭本事挣下来的,并不是尚书大人的特别提拔,更不是靠先生的关系,尚书大人推荐先生前去,忙没有帮上,麻烦都惹下一大堆,对这份盛情,总督大人实在难以消受!”
诸葛龙哼了一声道:“马骐敢讲这神话,若非老夫帮他居间协调,他这个总督早就垮台了!”
文青水居然也针锋相对地道:“诸葛先生,你太重视自己的身份了,总督大人说,不管你能为他搭上什么关系,人家重视的是他手中掌的权,既不是他马骐这个人,也不会是你诸葛龙的面子,因此他相信只要这个总督在干着,人家自然会重视他的地位,有没有你都一样!”
诸葛龙怒不可遏地叫道:“放他的屁!他也不照照镜子,凭他那块料……”
这时孔依仁说话了:“诸葛龙,该照照镜子是你,你太过份了,刘公请你到马大人那儿去是帮忙的,可不是要你去当太上皇的!”
诸葛龙一怔道:“孔老怎么这样说呢?”孔依仁道:“我不知道你和马大人是如何相处的,但你们宾主之间不怎么愉快则是必然的,你别忘了你只是个居幕的师爷,爬到主人头上去了,岂非失去了刘公当初一番推荐的雅意!人家当然要赶你出来!”
诸葛龙急道:“可是我每件事都是为了大局着想!”
孔依仁神色一寒道:“你说什么?”
诸葛龙禁住不敢再开口了,孔依仁这才向文青水道:“这位文老弟想必跟马大人关系非常密切!”“不敢当,在下只是马公子的朋友!”
诸葛龙冷笑道:“他还是马其美的好朋友呢!将来很有希望袒腹东床,成为乘龙快婿呢,所以他才死命巴结,只可惜总督这个位子不是世袭的,你再有心也轮不到你!”
文青水笑笑道:“总督没希望,但这个师爷却是自聘的,在下立等可即,所以在下对挤按走诸葛先生这件事,进行得更是热衷!”
诸葛龙怒叫道:“我说马骐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原来是你这小子捣的蛋,你简直在做梦!怎么也轮不到你!”
孔依仁沉声道:“诸葛兄的话太多了!”
诸葛龙道:“孔老不知道这小子有多可恶,他公开跟冷寒月串通在一起,捣我们的蛋!”
孔依仁沉声道:“那只是跟你一个人过不去而已,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跟冷女侠作对,可不是我们要跟冷女侠过不去,你别把大家拖在一起!”
诸葛龙没想到孔依仁会突然撒腿的,一时张大了嘴,说不出一句话来,文青水与冷寒月也颇感意外。
孔依仁朝冷寒月一拱手道:“冷女侠,你是冷家庄出来的,老夫则是替曹总监管理一下金陵地面的厂卫业务,算起来都是替官家尽心!等于是自己人—般!”
冷寒月冷冷地道:“曹正琳是三厂的总监不错,但冷家庄自成一个系统,不在他管辖之下,可是你们却管到我头上来了,这是怎么说!”
“没有的事,纯粹是误会!”’“三番两次,着人来暗算我,这也叫误会!”
“女侠言重了,这都是诸葛龙一个人的事,他也不是存心跟女侠过不去.只因为女侠教训了马其英,他为求表现,又不了解女侠的渊源,以为只是一般的江湖人,因而才造成那种误会,这都是他的错了!”
冷寒月道:“假如我是一般江湖人,他就管对了?”
孔依仁顿了一顿才道:“可以这么说,厂卫之高,一则监督地方官吏有无不法情事,再者,也是保护他们,不受江湖人的干扰,冷家庄的工作不也是如此吗!以前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人,竟闹到宫里,威胁到圣上,还多亏贵同门加以击退的!”
“那可都是厂卫中勾结来的!”
孔依仁有点汕然道:“老朽不能否认有几个厂卫中人参与其事,那都是他们自作主张,跋扈行事,所以曹总监才另设内厂,监督他们行事,镇慑一下他们跋扈之风,江湖人是不能太放纵的,一定要他们尊重帝室与官家的庄严,女侠以为然否!”
给他这一说,冷寒月倒是没话说了,东西两厂由于吸收江湖人太多,份子良莠不齐,胆大妄为,凭势凌人,官宦大臣,无不受他们欺凌,甚至于还公然闯进了官内,因而皇帝才请由冷家庆训练近卫以阻,摆脱他们的威胁,而曹正琳也及时而起,推翻了前任总监张大用,另设内厂,用以监督东西两厂行事。
这上面是不能再做文章了,她只有冷笑一声道:“后来我已摆明了冷家庄的身份了!这个诸葛龙昨天又找了三个人上我的住处去施暗算,那又是怎么说!”
孔依仁道:“那是因为他再三失利,羞刀难入鞘,想扳回一点面子而已,女侠没受惊扰吧!”
“伤了几个庵中的尼姑!”
“这太该死了,如何能对无辜的出家人下手呢!”
“对该死的人我不会轻恕的,三刀六断,尸首由总督门卫掩埋了,但是帐要找你们算的!”
孔依仁连忙道:“这是诸葛龙自己的事!”
“说了半天,你不能替他担待!”
“这个老朽只能表明自己的立场,却不能替他担待什么,女侠自己找他好了!”
“你们厂卫也不再插手了?”
“当然,厂卫与冷家庄是一家人,绝无为他出头与女侠作对的道理!”
冷寒月冷冷地道:“诸葛龙,你听见了!”
诸葛龙已经从孔依仁的谈话中了解到厂卫的态度,知道他们怕启怨冷家庄,不会再出头支持了,仍一挺胸道:“听见了,老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什么人支持,老夫也未必怕了你!”
“很好!老家伙,本姑娘就找你算帐!”
她习的是宫廷的刀法,没有什么过门的,完全是以杀伤为主,话落刀发,一刀就劈了过去!
诸葛龙没想到她说干就干,连招呼也不打一声,欲待退避,已是不及,幸好旁边的老道士替他挡住了一刀!
这个老道士一直默然不语,跟那个和尚坐在两边,闭目养神,恍若两尊神像。但他动起来,却也快速无比,冷寒月出刀时,他还没动作,但冷寒月刀迫诸葛龙时,他拔剑出鞘,居然及时架开了那一刀。
刀剑交加,火光四冒,冷寒月居然被震退了一步,厉声道:“老道!你也要插一份!”
老道土淡然道:“本师乃方外人。本不理官场是非,但与诸葛龙施主乃多年至交,不能眼见故人受人欺凌!”
“很好!老道,你敢伸手架梁,总是有点来历的,你报上个名号来本姑娘一并接着你!”
“本师梵净山练气土萧圣,人称长乐仙!”
冷寒月一怔道:“贵州梵净山的天火教主!”
这些名单是大内秘录,冷寒月不经意地叫了出来,众人都为之一震。萧圣怔然道:“女菩萨认得贫道?”
冷寒月叫出了口,心中颇为后悔,干脆豁出去了道:“本姑娘是冷家庄出来的,对三山五狱的牛鬼蛇神,岂有不知之理,孔庄主,天火教在黔中妖言惑众,图谋不轨,早经黔国公沐世荣呈报在案,你却包庇妖人,这是怎么说?’’孔依仁脸色微微一变道:“沐公世镇云贵,对民情却颇多隔阂,萧教主在焚净山施药济世传道,信徒颇众,并无不法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