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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知道冷寒月硬是不撤招,这使得简单的攻势也受了扰乱,他一掌拍出,诡异绝伦,却因为是要去躲开冷寒月的刀锋已略移位置,原本拍向心口的一掌,只拍在肩膀上,而简单也没讨到了好处,冷寒月宝刀一发,也不是人力所能避开的。
简单只避过了一刀被斜劈为两段的命运,刀锋过处,擦的一声,血光崩现,一条左臂仍然被斩落下来。
冷寒月退了几步,身子略见踉跄,但是仍然挺立,持刀的手十分平稳,简单也退后了几步,看着这个女郎,几乎难以相信,对峙了片刻,他才枯涩地道:“好!好刀法,老夫等兄弟俩今天起在江湖除名!”
冷寒月冷冷地道:“岂仅是江湖除名而且!”
简单脸色一变道:“难道你还想斩尽杀绝不成?”
冷寒月道:“别看你们成名多年,在我眼中,也只是一对鼠辈而已,我对杀鼠辈没兴趣,不过你们也别高兴,我不杀你们,却有人不放过你们!”
简单忙问道:“谁?谁不放过我们?”
冷寒月冷笑道:“这些年来,你们两人不知道结了多少仇家,以前别人忌惮你们的武功,不大敢找你们,现在知道你们各丢了一条胳臂,一定会来找你们的,快滚吧!”
这番话十分厉害,比当场杀了他们还要令他们难过,简单只是自找台阶地冷哼一声道:
“我们虽然各丢了一条胳臂,武功却不受影响,有那个不怕死的尽管来好了!”
冷寒月的脸上罩下了一片寒霜,沉声道:“我最讨厌人在我面前倚老卖老,你们若是不快滚蛋,我现在就砍下你们的两颗狗头!”
她又举起了刀,平凡看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连忙一拉简单:“师弟!走吧,技不如人,说狠话有什么用,一刀之赐,我们记在心上就是!”
简单似乎并不愿意,但是被平凡拖着,仍然离开了,马家兄妹连忙跟了上去,冷寒月道:“马其英,限你在一个时辰内,把那个强占去的女子送到原处,否则我找上门去,你们父子两个一个都别想活着!”
马其英连话都不敢回,急如丧家之犬般地跑了。
史元龙这才如梦初醒,连忙上前一供手道:“女侠神勇,世罕其匹,今日若非女侠相助,敝人恐怕……”
冷寒月冷冷地道:“少废话,我要你做点事!你坐船来没有?”
“有的!我们乘了家中的大船来的!”
“那最好,我要借用你的船一下,船上有使唤的家人没有,最好是丫头!”
“有一个大丫头杏桃,是侍候茶水的,只是笨手笨脚的,恐怕难当女侠之意!”
“有个丫头就行了,我们上你的船上去,除了你之外,别的人都不准再上去!”
史元龙略略有点难色,跟他的朋友们低声商量了一下才过来道:“我已经跟朋友们招呼过了,他们都肯谅解,自己回去了。”
冷寒月的脸上微微露出一点笑意道:“你对朋友倒是很尊重的!”
“这几个都是我的生死知交,豁出性命来帮我的忙,我不能太冷落了他们!”
冷寒月点点头道:“走吧,你的船泊得不远吧?”
“不远,就在前面湖畔,靠近鹳鸣寺下!”
冷寒月转头前进,同时道:“我要借你的船住两天,你告诉你的朋友一声,别提我借你船的事,我不想有人找到我,这一点很重要!”
史元龙忙答应了,又去招呼了一下,随后急急地追来,才发现冷寒月的步子有点不稳,他连忙上前,想扶好却又怕太冒昧,倒是冷寒月伸出了一只手道:“扶我一下,我中了那老贼的暗算!”
史元龙忙伸手托住了她的胳臂,也握住了她的手,发现她的手竟是冰凉的,不禁大吃一惊道:“女侠中的什么暗算,很严重吗?”
“寒毒,中人足以致命,好在我的内功路子接近乎阴柔,所以还能支持,这老贼练如此歹毒的掌功,实在不该留之于世的,我若早知道,定然一刀劈他个两段!”
“女侠刚才就不该再放过他的!”
“那时我已中毒掌,强自忍住,根本无力杀他,倒是他杀我易如反掌,我不敢露出中毒之状,才把他们吓跑了,否则他们肯放过我才怪!”
“女侠既是受伤很重,使该好好休养,在船上是不行的,该到舍下去,延请名医诊治!”
“一般医生治不了的,我自己懂得治疗,到了船上,我开张药方给你,你赶紧照方子抓药!而且要保守秘密,别让人知道我受伤很重,否则那两个老贼一定会乘机落井下石,再来下毒手的!”
“我知道,我自己家中有药石,我去抓药,不会给任何人知道的,对了,我是否要找几个人来保护女侠!”
“不必了,那两个老怪物真要找了来,你找谁也保护不了我,还是在船上,找个隐秘的地方停泊,我自己懂得治疗,有个三五天就行了!”
她的手越来越冷,说话的声音也很微弱,走路时硬是十分辛苦,几乎把全部体重都倚在史元龙身上了。
但史元龙却没有消魂绮旎的感觉,他对冷寒月充满了尊敬,只感到心头十分沉重,恭敬地道:“这儿到岸边还有几十丈路,女侠的体力不支,我抱你过去吧!”
他说话时唯恐冒犯,但冷寒月却大方地点点头道:“也好!麻烦你了!”
史元龙双手轻托起冷寒月,只感到轻若无物,他实在难以相信,这么娇弱的一个女孩子会有如此好的武功和刀法,尤其是那一式六月飞霜,刀出见血,武功高如鬼见皆愁的那一对老怪物,仍然不免在刀下断臂。
船泊在岸边,那个大丫头杏桃正在倚栏远眺,看见他来了,连忙上前道:“少爷回来了,您的那些朋友呢,婢子早已把庆功宴整治好了,是否要开上来!”
史元龙却烦燥地道:“别管酒席了,快把软榻清理好?烧一个火盆进来!”
“火盆!少爷,已经是四月天了,厚衣服都穿不住,您还要烤火?”
“叫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少问废话!”
杏桃把火盆端进之时,冷寒月已冷得全身发抖,只是她倔强得不发出一声呻吟,史元龙着急得在一旁直搓手叹气,不知如何是好。
冷寒月只能吐出几个简单的字:“酒!烫热的酒!”
杏挑不待史元龙的吩咐,立刻烫了一壶酒送了上来,冷寒月喝下那壶热酒后,精神才振作一点,史元龙已经把纸笔准备好了,冷寒月勉强扶笔,写了一张药单,然后掷笔道:
“快!
快去配齐了来,一个时辰内办妥!”
史元龙飞快地下船去了,相信就是他自己老子娘亲生病,他也不会如此热心。
冷寒月规定他一个时辰,他却在三刻工夫内,就把药抓齐了,飞快赶回了玄武湖。
就在他要上船的一刹那,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拦住了他的去路问道:“冷寒月是不是在船上,她是不是受了伤?”
史元龙一怔,他认得这汉子是马其英一起的,戒意顿生,因此手已按上剑柄,不作任何回答。
那汉子却摆手道:“史公子,你别误会,我跟冷寒月是朋友,她假如受了伤,情况就会十分严重,会影响到她的性命,你快带我去看她!”
史元龙道:“胡说,冷女侠怎会有你这种朋友!”
汉子道:“我们的确是朋友,刚才因为有马其英在我不便招呼她。她了解的,不信你可以先去问她,我叫文青水,她会要见我的!”
他的语气很诚恳,而且这人似乎有一种天生使人信服的力量,使人无法拒绝,因此史元龙只有支吾地道:“这我不知道,我要去问一下她!”
可是杏桃却听见外面的人声,出来道:“少爷!您可回来了,那位姑娘已经昏迷过去了!”
这个叫文青水的汉子立刻跨步上船道:“不好,情况危急了,不能再耽误了!”
史元龙一急,拔剑就朝他背后杀去,文青水头也不回,反手一掌,劈开了他的剑,口中道:“别胡闹!”
史元龙但觉一股巨力传来,把他的剑震脱了手,这时他才知道对方有一身超绝的武功,不是自己的能力所能拦阻的,尤其是对方用内掌迎向他的剑锋,自己的剑脱了手,对方却根本不当回事。
文青水已经上船进了舱,冷寒月倒在榻上,身盖了丝棉被子,身前放着火盆,却仍然缩成一团!
文青水抓起了冷寒月的手,一探脉象,皱眉道:“她中了寒毒,已侵入体内,情况很严重!”
史元龙看出那汉子确无恶意,才道:“冷女侠自己开了张药方,我已经把药抓来了!”
他把药方递过去,文青水接过看了一下道:“药用得不错,可是太慢了,必须要用急救的方法!”
“请教兄弟要如何急救法!”
“船上有烈酒没有,一斤烈酒,黄裱纸两张,干净茶碗四个!快点准备好!”
杏桃倒是很能干,立刻就把东西送来了。
文青水又问道:“受伤是那一处肩膀!”
史元龙摇摇头道:“不知道,好像是左肩!”
文青水闭目详细回忆了一下,还伸手比划了一下,然后摇头道:“不对!是右肩!”
他上前托起了冷寒月的身躯,犹豫了一下后,才解开了她的衣襟,幸好她穿了胸兜,因此他把冷寒月的右肩裸露时,她的胸前尚有遮掩。
但是冷寒月高耸健美的前胸也令两个男人为之心旌神摇,虽然两个人都没有冒犯之心,只是自然而然地受到了吸引而已。
雪白的肩头上有一个清晰的掌印,色泛淡青,文青水看了摇摇头道:“这一掌也亏她受的,而且当时竟能挺了下来,可见她的武功在近三年来又大有精进!”
史元龙道:“文兄与冷女侠在三年前见过?”
“是的,我们是朋友,以前常在一起练武,三年前分了手,没想到她会跑出来的!”
“冷女侠的师门是那位前辈?”
文青水想了一下道:“她没有师门,教她的武功的人很多,却不能算她的师父!”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