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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寒月叹了口气道:“你学的是正统的功夫,一拳一脚地交手,你或许强一点,但是他现在学的是阴谋伤人的技俩,出手阴狠,你会防不胜防,如果你肯听我的忠告,以后最好别再跟他交手!”
史元龙只有道:“以后大概没有交手的机会了,他在女侠的刀下残了一臂,一年半载内难以复原,而我在半年后,就要赴京大比,即使考不中,也会被家父留在京师读书,几年内不可能回到南京了!”
“这样很好,这条船上住着也不行,我要走了!”
史元龙急道:“那怎么行,女侠的伤势未愈……”
冷寒月道:“我知道,我的伤势最少还要四五天才得复原,不过在船上养伤并不安全,我怕马家还会有人来,所以我要换个更为僻静的地方,免得受人惊扰!”
史元龙想了一下道:“这也是,这湖上来往的人杂,行踪很难守秘,这样吧,家母在栖霞山上有所家庵,十分清静,只有一个婆子在那儿照管着,家母在南京时,每逢初一才到庵里去住一两天,现在家母随家父赴京,那儿有一两年没人去住了,女侠要清静,不妨到那儿去住!”
冷寒月道:“有这样一个地方自然最好,不过我们去的时候要秘密,不能让人知道!”
史元龙道:“这个女侠放心,我会安排的!”
有些地方他倒是颇为精明,当晚就安排好了,把船悄悄地撑到栖霞山下,由杏桃和红红陪着冷寒月上山安住,他自己没上山,立刻乘船又走了。
每天他派了个可靠的朋友来联系、送药和一些应用的东西上山,自己则跟一些朋友在金陵城中吃喝玩乐,吸引马家人的注意。他隐约也感觉到,不管到那里,总有一些人暗中在盯梢着、注意着,证明冷寒月的顾虑没有错,马家的人仍然在留心着冷寒月的下落。
但是冷寒月却没有放心,她知道马家的人必然会找到她的,所幸的是马家的人找来时,已在四天之后,她的伤势虽未痊愈,但已恢复了十之八九,可以跟人动手了。
那是一个晚上,月黑风高,山中很静,只有些微风吹树叶的声息,冷寒月跟红红在下棋,杏桃在一边侍候着茶水,忽然,冷寒月拿起了身旁的宝刀,低声对杏桃道:“你来替我下棋,别动声色,我要出去一下!”
杏桃惶然地道:“我不会下棋!”
“没关系,你坐在我的位子上,红红会指点你如何落子的,外边有任何声动都别出来,来人是来找我的,不会找你们的麻烦!”
说完她就轻步地出门而去。屋中两个女子战战兢兢,那里还有下棋的心情,杏桃坐在冷寒月的位置上,抓了一把棋子,手抖得厉害,棋子得得直往桌上落。
门口轻悄地探进一个人头,蒙着黑布,但也不过一探身子而已,跟着就是一声闷哼,那人的上半截身子就跌倒了进来,跟着外面咕咚一声,倒下了另半截身子。
大概是冷寒月怕这个人进来伤害两个女子,暗中一刀把他腰斩成了两截。
两个女的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外面倒是有男人的声音问道:“老陈,怎么了?点子在不在?”
冷寒月怕他们再进来,连忙迫了出去道:“假如你们是来找我的,我在这儿!”
她的宝刀在黯火的星光下仍然反射出晶亮的寒光,使得外面两个高大的蒙面汉子为之一怔,其中一个退后一步道:“劳驾是冷寒月女侠?”
“不错!你们一定是马琪派来的狗腿子!”
那人有点生气地道:“冷女侠,我们是马总督派来的不错,但是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来解释—下误会!”
“黑夜蒙面,手执凶器,潜入庵堂静地,还不是有恶意,那有这种解释误会的方法的!”
那人道:“我们是真的没有恶意,先前的那个同伴陈奎就没有带兵器!”
“陈奎,黄河三蛟中的孽蛟陈奎?”
“不错,在下分水蛟斑人俊,这是我大哥赤带竣尤可通,黄河三蛟在江湖上薄有些微名,女侠应可相信我们……”
“黄河三蛟不是薄有微名,该是大大有名,只是很遗憾,今后只有黄河二蛟了,我因为有眼不识泰山,一刀把他劈成两截了!”
黄河二蛟各退了一步,似乎有点难以相信,他们这三个人纵横西北,虽不敢说是天下无敌了,但是数风云人物。他们总是高高名列前茅,被人无声无息,一刀砍成两截,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冷寒月依然冷笑道:“你们如若不信,自己可以过去看一下,他的残尸还留在那儿呢!”
由她的从容镇静,斑人俊知道这话不假,于是充满悲愤地道:“冷寒月,你的手段未免太狠了!”
冷寒月道:“我平常出手多半是断人一臂而已,但对于那些专门暗算妇女的下流淫贼,却绝不容情,他身怀闷香,在我面前捣鬼,这种行为罪无可恕,犯在我手中就是必杀无赦!”
赤带蛟尤可通叫道:“胡说,我黄河三蛟是何等人物,怎么会做那种事!”
冷寒月道:“他被杀时手中还拿着闷香盒子,难道是我冤枉他不成!”
尤可通为之语塞,斑人俊道:“那是我们要找你谈一下,又怕引起误会,所以才采取一些较为平和的措施!绝非对你有什么不好的意图。”
冷寒月点点头道:“凭你们黄河三蛟的盛名,这话还可以相信,可是你们鬼鬼祟祟地前来,又是这等打扮和行通,难免不引人启疑,所以他的死却怨不得我!”
尤可通正待发作,斑人俊把他止住了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当然只有怪我们过于鲁莽,怨不得女侠!”
尤可通怒道:“陈老二就白死了不成!”
斑人俊轻叹一声道:“大哥,这是我们失礼在先……”
冷寒月道:“本来么,你们黄河三蛟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干吗要如此鬼祟!”
斑人俊又叹了口气:“冷女侠,我们蒙面的目的是不想让人知道我们来到金陵而已!既然女侠已经认出了我们,自然没有再掩避面目的必要,还是开诚相见吧!”
他取下了面罩,尤可通也跟着地取下了面罩,两人都在中年,只是尤可通略为苍老。
“首先自然是来向女侠道歉问候的!”
冷寒月冷笑道:“别假客气了,你们来看我死了没有还差不多,那个简老鬼击了我一掌,大概以为他的寒毒掌中人必死,只是我的命长,叫他很失望了!”
斑人俊道:“平简两怪本来就是二流角色,我们也知道他的寒毒掌奈何不了女侠的!”
冷寒月道:“他的寒毒掌的确有两下子,只是火候还不够,叫我难过了几天,现在已经痊愈了,马琪另外还有什么事,你们快说吧!”
斑人俊道:“马总督对女侠十分景仰,他的公子跟史元龙为争夺一个女子而结怨,只是件小事,马总督得知有女侠插手此事,立刻就把那女子送了回去!”
冷寒月道:“那是马琪聪明,史元龙与红红已有婚约,迎娶在即,马家父子强把人占了去,于理就不合……”
“冷女侠,话不是这么说,那个女子是风尘中混的,马总督是花银子赎身买出来的,倒不能算是强占!”
“红红的身价早已还清了,除非她本人愿意,谁都无权为她赎身,这不是强占是什么?”
“这个……她的鸨母可没有说,马少爷可是的的确确化了银子买下来的!”
冷寒月冷笑道:“不错,他是化了笔银子,但是人家已经告诉他,红红是自由之身,而且已与人订了终身,他还要逞强倚势,强买强占!”
斑人俊为之语塞,半晌才笑道:“马公子跟史元龙有点小过节,这么做只是闹闹意气而已,他把红红接回家,也没怎么样她,现在人已送回去了,银子也没要回来,这已经算对得起她了,至于那天的误会,马总督也不知道女侠会插手……”
“他的女儿故意把我诓了去,他会不知道?”
斑人俊笑道:“马总督是的确不知道,至于马小姐插了进去,那是有原因的,她早就对史元龙有点意思,史元龙却偏偏看中那红红,使她气不过,才变个法儿,想整整史元龙,如此而已,小儿女们情幸怨结是很难说得通的,女侠也不会为这种事而生气吧!”
他的嘴倒是真能说会道,搬出这篇说词,倒是使冷寒月没话说了,而且她看出马其美对史元龙的确是有那么一点意思。
顿了一顿,冷寒月道:“马琪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斑人俊道:“马总督对女侠十分景仰,首先要我们来解释一下,他绝对无意开罪女侠!”
“好!我已经知道了,他送回红红,我也不会再去找他麻烦,叫他放心好了!”
“马总督倒不是怕女侠找麻烦,只是对女侠景仰异常,想请女侠到总督府去……”
“他那么看得起我,为什么不自己来请?”
斑人俊顿了一顿道:“总督是一地之首长,出入都有仪仗相随,怕太惊世骇俗一点,女侠也不喜欢招摇的吧?”
“这倒也说得过去,那么总该有一张帖子吧!”
“这不是官方式的应酬,不便下帖相邀,总督请我们以口头相邀!”
冷寒月道:“盛情心领,请告诉他一声,素无渊源,官方与江湖人来往不便,不必多此一举!”
尤可通忍不住了道:“你可是认为我们的面子不够大?”
冷寒月道:“二位的面子倒是够了,但他马琪的面子不够,所以我才懒得去!”
似乎她很给两个人面子了,但实际又不是,他们是代表马琪的,马琪的面子都不够,他们自然更不行了。
冷寒月道:“所以你们才想用迷香把我迷昏过去,好不费事的把我带走?”
斑人俊道:“我们希望能不费事,但是也想到恐怕没那么理想,所以也准备了费事的方法!”
“那你们最好还是用费事的方法吧!”
尤可通道:“老三,我早说过,这个婆娘说不通的,偏偏你喜欢废话!”
斑人俊道:“礼不可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