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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天夜里,西屋的人都会熬夜绣花,每天早上也都会起早绣花。但是,每一天的差事也都继续着,每一天的吃食也还是如此的少。
东屋的人都在议论,等着看西屋的人倒下几个。
转眼,三天过去了。
西屋的人都交出了五块帕子。
东屋的人只有几个老宫奴交出五块帕子,钱羽瑶只有两块,其他新宫奴不是三块,就是四块,都没有完成五块的任务。钱羽瑶是不怕的,她交了钱,用钱抵了账,没有挨打。不过,其他宫奴有的就惨了,因为交不了钱,只能挨打。
现在,大家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西屋的人要熬夜了!差事是没有办法停的,就算挨了打,爬也要爬过去当差,要不然,又是要打!
回到宫奴住的院子时,又是有东屋的人眼露不屑地看着西屋的人,嘴里骂骂咧咧的,不外乎就是责怪西屋的人,完成了任务,害苦了东屋的人!
西屋的人还是不做声,能够完成任务,不挨打就算好的了,哪里还能顾得上听这么些疯言疯语。
只是到了晚上,亮着灯的,就不止是西屋的人了!东屋的人也开始亮灯熬夜绣花了。
不过,第二天当差时,就听到从隔壁院子传来的训斥声——东屋的人洗衣服的速度太慢了!
三天后,又是上交绣品,这一次,东屋的人完成五块帕子的人多了起来,只不过,还是有人挨了打。钱羽瑶依然还是交了钱了事。
☆、第三十六章 月钱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个月时间过去了。鱼女她们从一开始进宫的有点憔悴——被长途押送进京,一路奔波造成的结果,到现在每一个人都开始变得消瘦。
西屋的人其实也还好,毕竟她们从来没有挨过打,虽然每天当差,但是,经过鱼女的安排,熬夜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加上轮到熬夜的人第二天当差时可以到林子里睡觉补眠,所以,这些倒是算不上什么困难。难的是,总是吃不饱。这些小宫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营养,可是,每天都只能吃那么一丁点东西,实在是太饿了。
这一天,当完差,要回西屋的时候,一个宫女叫住了大家。鱼女的第一反应就是,那块玉佩!这么久都静悄悄的,但是,鱼女一直无法真正放下心来,毕竟那天晚上容女史的反应实在让人觉得害怕。现在一听到不让大家走,鱼女马上想到是不是又要搜查玉佩了。
鱼女垂下眼睑,可是,空气中有一丝不同寻常的兴奋。对,就是一种怪异的兴奋!
鱼女悄悄从余光看着那些老宫奴,竟然从她们脸上发现了一丝喜气。
不多一会儿,答案出来了——发月钱了!
这些新老宫奴一个个走进去,再走出来。
不过,看着新宫奴喜悦地进去,再带着一丝不满走出来,鱼女心中就有数了。
终于轮到鱼女了。
鱼女小心谨慎地走进去,直到在一双绣花鞋跟前停下来。她认真地行礼,问好,又垂首恭敬地站在一边。
一个宫女把手中的钱袋子递给鱼女,说:“拿着吧,这是你的。”
“谢谢姐姐。”
宫女看鱼女转身要走,眼里闪过一丝惊异,说:“等等。你不问问这些是什么钱吗?”
鱼女摇头,说:“姑姑应该已经算好奴婢应得的钱了,奴婢就不必多问这些了。”
宫女点点头,说:“倒是一个实诚的。不过,你不问,我却不能不说。你的月钱有五百,不过,到容大人手里时,只有三百钱。你也知道,大人要为我们打点上上下下的差事,需要用钱,大人尽心尽力地为我们,我们也要尽尽孝心,所以,每一个宫奴的钱交到林姑姑手里时,就是一百五十钱。林姑姑是我们的掌理姑姑,她费尽心思,为我们挑好差事,所以,我们也要孝敬姑姑。这样算来,你们的月钱是五十钱。”
宫女说了这么多话,却看到鱼女依然恭敬地垂着头,就继续说:“绣品也能够卖钱的。不过,我们宫女一般不能出宫去,要拜托公公们。这些当然也要让公公抽取大头。还有,林姑姑每一个月都要给我们算账什么的,也要些费用。嗯,容大人辛辛苦苦给我们机会赚钱,我们也不能忘记她才是。”
说着,宫女看着鱼女,不再说下去。
鱼女哪里不知道宫女在等什么,她轻声说:“姐姐帮姑姑算账,也是劳累的,也应该取些辛苦钱才是。”
宫女这才满意地说:“果然是个懂事的!是,我在里面取了一点,算作我的辛苦钱。你这个月做得不错,没有扣钱。”
鱼女一听,更是称谢。
☆、第三十七章 有人找
宫女挥挥手,说:“行了,你回去吧。”
鱼女告退,离开。
鱼女脸上的神情一直不变,等到走进西屋,她才轻声问芊芊:“芊芊姐姐,一向是这样的规矩吗?”
芊芊摇摇头,说:“一向如此,但是,这个月取的比较多。”
鱼女心知,这又是上一次留下的弊端了。不过,她心里计算了一下,悄声问芊芊:“姐姐,这些钱可能换些东西吃?”
芊芊也小声回话:“可以的,只是一些窝头馒头包子一类的。”
鱼女点头,说:“可以填饱肚子就行。姐姐,馒头一个要多少钱。”
芊芊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她实在是想不到鱼女怎么知道自己知道价钱的。
也许是芊芊表现太明显了,鱼女轻笑起来,说:“姐姐,你下午总是出去一趟,就是去吃东西吧?”
芊芊脸红了,好半天才呐呐说道:“在宫里,实在是想活下去只能靠自己。”
鱼女拍拍芊芊的手,说:“姐姐,我这么说,没有什么意思。再说了,宫里的情形怎样,我又不是不知道。”
芊芊一想,的确如此,当下,她也不再脸红,说:“要顾得大家的肚子,只怕没能支持多久。”
鱼女想过这个问题,实在是克扣大家的月钱太严重了。如果再这么下去,不需要等多久,只怕饿就能够把大家饿死了!听芊芊的意思,似乎是买东西填饱肚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如果能够吃饱肚子,辛苦一些倒是无所谓,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根本吃都吃不饱!
鱼女看着芊芊说:“总要计算好,先挨过这个月才行。”
芊芊微微点头,说:“我等下去找那个太监,先买点东西来吧。”
鱼女看看周围,西屋的人都已经齐了。因为西屋的人都完成一样的工作,又都没有扣钱,所以,拿到的钱是一样多的。
鱼女对大家说:“我想跟大家商量一下,买点吃的东西来填饱肚子。大家意见如何?”
小丫先是很高兴地说:“太好了!有东西吃了!”再一想,又垂头丧气地说,“鱼女,你就是哄我们高兴!我们又出不了宫,买什么呀!”
鱼女笑起来,说:“小丫,你忘了,我们平时也吃饭的。”
小丫还是不明白。小雨拍拍她的头说:“你啊,估计是吃得少了,那东西都补不到脑子了!”
小丫娇嗔地说:“你就欺负我!”
小雨摊摊手,说:“谁欺负你了?谁叫你不带脑子了?”
一时间,大家都笑闹起来,倒是有点十几岁小姑娘的样子来。
门口走进来一个人,停了半晌,看了看屋子里的大家,倒是没有开口打断大家。
鱼女毕竟警觉些,一回头,看到是一个陌生的宫女,脸上没有掩饰自己的妒忌。鱼女一惊,来不及警示什么,赶紧行礼,嘴里喊着:“姐姐好。姐姐请坐。”
鱼女这么一喊,大家都醒过神来,赶紧站好行礼,齐声问好。
宫女微微点头,抬眼看着鱼女,说:“你叫鱼女?”
鱼女却不知道这个宫女找自己什么事儿,只是回答:“回姐姐的话,我是鱼女。”
宫女上上下下打量了鱼女半天,自己沉吟着,却不说找鱼女什么事。
看宫女这样子,大家的心倒是都提得高高的。
☆、第三十七章 等候召见
也许是看出大家的紧张,宫女带些漫不经心的神情说:“我奉娘娘的命令,召见鱼女。”
鱼女不是不惊诧的,自己一个最最底层的罪女,从来没有想过有见到贵人、还是极大贵人的一天。不过,不管是祸是福,都躲不过去!
鱼女没有多话,回头望了大家一眼,示意大家安心,就跟着宫女就出去了。
身后,所有人都紧紧挨在一起,心里颤抖得厉害,都在为鱼女担心。
鱼女低着头,根本就没有什么表情。不过,她脑子在不停地转动着,就想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是那块玉佩,应该不只是只叫了自己。如果不是玉佩的事,真的想不出有什么需要贵妃娘娘召见自己的。
鱼女心知,如果不是必要,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可以见到贵妃娘娘。如此看来,只怕这是大事。
既然如此,就不必要多想了,多想,也是无用。这倒不是鱼女认命,只是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想要防着什么都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宫女其实一直在留意着鱼女。在她看来,这个鱼女很了不得呢。至少,在最初的惊异之后,就变得镇静,就连现在,也是很平静的,看不出一丁点的担心。这份定力,连自己也自愧不如的。所以,这个宫女心里倒是起了一点结交的心思。
宫女走路的速度故意放慢了一点,拉近跟鱼女之间的距离。
鱼女敏感地发现了变化,她心里微微一动,却是稍微走快了一点点。
宫女看看两人之间的距离近了,说:“你害怕?”
鱼女估摸着,这个宫女是要跟自己拉近距离,不过,这个人应该是一向跟着贵妃娘娘,从来不懂什么叫低声下气,所以,就算是好意,从她口中说出来,就变得高高在上。鱼女心中的担心这会儿是全都放下了,如果自己此去必死无疑,那么,她并不需要跟自己说这些话。这样看来,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自己没有危险倒是真的!
鱼女依然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