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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太医勉强一笑,说道:“公子和少夫人鹣鲽情深,令人羡慕,老夫又怎么会笑话呢?夫人,现在就让老夫为您再看看吧,这样也好让少夫人放心。少夫人对您真的是太孝顺了,真是羡煞旁人啊!”
夫人听到这些后,立刻喜笑颜开,这样好的媳妇的确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
张太医一边和夫人闲聊着,一边又为夫人重新检查了一遍,确认她已然完全康复了。这让婵儿松了一口气,连忙谢过了太医。
张太医又嘱咐了二人几句,这才告辞离府了。
夫人对太医所说的话自然是深信不疑,她只道婵儿之所以病倒是因为体弱且劳累所致,便连忙吩咐了下人每日准备补品,并且让她好生歇息着,对府中其他的事情不必多虑。
容若因为夫人和婵儿皆这样说,又联想到平日里婵儿的身体状况,所以也没有想太多,就这样,婵儿身体究竟如何,除了张太医与婵儿本人之外,再无第二个人知晓了。甚至连一直跟在她旁边的玉儿也是一无所知。
思绪渐渐地回转,婵儿就这样静静地呆坐在床上,痴痴地盯着容若的睡容,仿佛要将他深深地烙在自己的心底一般……
容若,婵儿这次是真的没有多少时间能够陪伴着你了。原以为我可以和你一直走下去的,可是未曾想,婵儿终究还是个没福的,竟然会……
不过,婵儿从来不后悔能够来到这里,不后悔陪你一起走过这些日子。还记得初来之时,我便想着,如果有一天你能如同待毓琳一般待我,也为我写下那么多美好的诗词,我便是死了……心中也是甘愿的……谁成想,竟然被我说中了……
你现在对我这样好,还为我写了那么多绝美的词句,我真的应该是死也瞑目了吧……
可是,为何,我,竟然,会这样的不舍,会这样的心痛呢?
人,真的是贪婪的,得到的越多,渴求的便会越多,一开始自己想的是,只要他心中可以有自己,哪怕只有一天,自己都会很开心;可是真的到了这个时间,自己却又无论如何都放不开了……
容若呵,现在我如果真的走了,你该怎么办呢?大家皆知你是皇上身边威武的近身侍卫,是学富五车的翩翩公子,都羡慕你,都敬佩你,甚至于都瞻仰着你。可是,却只有我一人真正懂得你心底的忧郁与不快乐,也只有我一人能够与你一同分享那旁人都看不到的流在心底的眼泪……
若是身边没有了我,你的苦又有谁来分担,你的泪又有谁来擦拭呢?
也许,这都怪我自己吧……当初我真的不应该自私的只想要你的情,而拿自己的性命来做赌注的,也许这就是老天在惩罚我的自私啊!
现在若是让我重新选择,我一定不会这样说了,哪怕你一辈子不会爱上我,我也不会有什么奢求的,也许那样的话,老天爷才会网开一面,让我有一生的时间伴在你的身边,一直到我们老去……
可是,时间注定是不能够倒流的,我注定了要离开你的身边,纵使是再不甘,再不愿,也已经是无法挽回了……
所以,容若,我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为你留下一个孩子了,好希望老天在最后时刻,能够眷顾我一次,让我能够如愿以偿。
从进府至今,我都未能为明府开枝散叶,留下一脉香火,若能够在大限到之前留下一个孩子,也不枉你和阿玛额娘疼我一场了。
容若,真的是对不起,婵儿不能陪你一世了,若有来生,我愿继续做你的妻,陪着你一生一世。
只是,不知道,来生,你是否还愿与我携手呢?
婵儿的泪水悄然滑落,滴在容若安详的面颊上,如同破碎的水晶一般在烛光的照耀之下熠熠生辉。容若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但是却没有惊醒,只是翻了个身便又沉沉地睡去了。
可是,婵儿却是一夜无眠,只是一个人静静地流着泪……
第二日,容若醒来后,看见婵儿已经坐在妆镜台前梳妆了。
今日婵儿穿的是一身藕荷色的旗装,头发只是松松地挽了一个简单的歪髻,仅仅插了那支容若送她的紫玉钗,虽然朴素简洁,但整个人却显得如玉生香,美极了。此刻,她正在对镜描眉。
第九十章 无边往事,一例冷清清(3)
容若披衣下床,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她面前,从她手中抽出了眉笔。婵儿身子先是一滞,随即转头,看到是他之后,轻轻笑了笑,问道:“醒了?今日不是不该你当值么,何不再多睡一会?”
“前段时间总是早起,现在已成了习惯,现在想睡也睡不着了。别动别动,我来给你画眉。”容若笑道。
婵儿抿嘴一笑,便顺从地略略抬起了头,闭上了眼睛。于是容若小心翼翼地为她描画了起来,好一会儿才放下笔,又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好了,你看看可还好?不错吧?”
婵儿笑着睁开眼睛说道:“纳兰公子做事,婵儿自然是放心的。你说好,那肯定就好喽!”
容若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道:“别耍贫嘴,赶紧看!”
“奴婢遵命!”婵儿吐了吐舌头,眼睛便望向了铜镜,只见两弯细眉被轻笔勾勒,好似淡淡一描,但是却极为精致,她不禁叹道:
“没想到你还会做这些。”
容若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说道:“这又有何难?我经常作一些画像啊,在纸上描眉与在面上描眉不是同样的道理么?”
“我知道你画画极好,不过都是画的旁人,你可曾画过你自己呢?”
“自画像么?曾经可能是画过的,但是都没有流下来。我这里只留着别人给我画过的一副画像。”容若想了片刻答道。
婵儿忙道:“什么画像?我怎么都没有见过呢?你去拿来给我看看嘛!”
“呵呵,我人都已经在你面前了,还看画像做什么?还是不要看了吧!”容若轻笑道。
“那怎么能一样,你就让我看看嘛!”婵儿却不依。
容若无奈,只能点了点头,然后便带着婵儿去了书房。他埋头在藏画的柜子里翻找了半天,却还是没有找到那卷画在哪里。在他寻找的时候,婵儿便随手翻开了几卷其他的轴卷看了起来。
突然,婵儿笑道:“这幅画真的是好漂亮啊!”
容若听了之后,停止了动作,然后凑了过去:“你说的那个?”
“就是这幅梅花的图啊!画的太传神了,真真是让人爱到心坎里去啊!”婵儿拿着画卷不住地赞叹着。
这幅画画的是月夜绽放的一树白梅花,那样冰清玉洁,仿佛一个幽怨而又凄美的白衣女子,袅袅地站在月夜之下,痴痴地望着远方。
容若淡淡一笑:“这是原来在那个小院中画的,那棵梅树的花的确是很美。”
婵儿心中了然,这幅图定然是毓琳在的时候画的了。
但是她并不以为然,只是对他说道:“等到梅花开的时候,我一定要去看一看,是不是有你画的这样美。其实,相比于你画的梅花,我更喜欢这首题词。”
这是一首《眼儿媚》:
“莫把琼花比澹妆,谁似白霓裳。别样清幽,自然标格,莫近东墙。
冰肌玉骨天分付,兼付与凄凉。可怜遥夜,冷烟和月,疏影横窗。”
“这首词写的很绝啊!让我一下子便想到了两首前人的咏梅诗呢!”
容若笑道:“哦?想到那两首了?”
婵儿一嗔:“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容若接道:“哈哈,我们一人说一首如何?我先说了啊,这第一首是王安石的《梅》,诗曰‘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下一首就是你的了!”
婵儿伸手便拧了他胳膊一把:“哪里有你这样坏的人呢?先挑了一首好说的!那剩下的就只能是林逋的《山园小梅》了,‘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对不对?”
容若朗声大笑:“就是因为你一定会,所以才让你说的么!婵儿,我找到那卷画了,你看,就是这个!”
说罢,他便递来了一卷画。婵儿接过来,急忙打开,只见画上是塞外秋景,天高云淡,秋风萧瑟,看上去极为壮观。
容若一身骑装,端正地跨坐在一匹棕红色的骏马之上向前奔驰着,剑眉星目,面庞刚毅,与平日中的儒雅飘逸截然不同。但是那种威武硬朗的感觉却会让人怦然心动,婵儿禁不住看痴了。
容若在一旁见她看得入神,便笑着说道:“这是前几年的时候,圣驾去往塞外围场狩猎,我便跟从阿玛随驾前去,路上一位友人画好之后送与我的。我看了之后很是喜欢,于是便珍藏了起来。”
婵儿笑叹道:“好个神气威武的少年郎啊,你选择武将看来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啊!只不过平日里你总是一副儒雅之态,所以才会让人以为你只是会舞文弄墨罢了!”
容若哭笑不得:“那我也不能整天穿着戎装吧?”
“呵呵,这倒也是,只能说纳兰公子是个文武全才啊!不过就是深藏不露罢了。”婵儿对着他皱了皱鼻子。
容若一瞪眼睛:“你竟然敢取笑我?小心我收拾你哦!”
婵儿笑着求饶:“我不说了,不说了好不好?不和你闹了,对了,你这画上怎么没有题字呢?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容若道:“题字?这幅画上画的就是我,人家没有题字,我怎么能自己题呢?那样不成了自己在画纸上夸耀自己么?”
婵儿微笑:“那倒也是,这样……你看,我来为这幅画题首词如何?”
“再好不过了!我求之不得呢!”容若连忙说道。
“这幅画这样珍贵,若是题坏了,你可不要心疼啊!”婵儿拿着笔歪头看向他,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