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怔怔。
“再者……我反正亦没多少时日可活,何苦拖累别人守寡。”
我再次怔怔。这次,只觉我没感觉错他言语中一些自嘲的酸楚感。
“我想……你最后那句,才是根本原因吧!”我说着,心头也是一纠。
“呵——”郭嘉又扔掉一空坛,“别太看得起我。实则便是我不满足于一辈子只同一个女人在一起。或者说,我就是会喜欢很多很多女人。”
他的青衫,随着他说的这些话,不知怎么,在我眼里,竟似染上了层寂寥的意味。
我突然就觉得奇怪了,同他辩道:“真不明白了,照你这性子,又在这时代,三妻四妾的,你顾忌个鬼啊!再者,你也说了喜欢,喜欢很多很多人我能理解,但是总会有一个人,你真的很爱很爱她。想同她共度余生吧!”
气氛沉默了一阵。
郭嘉看着我,眼神似是有些奇怪:“三妻四妾,非我所好。看你年纪是不大,熟料还当真这般幼稚。因缘际会,可遇而不可求。在我的观念里,不是每个人都有幸能碰上某个人的。”
我亦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干脆问他道:“那基于你方才的五分言论,你至今见过的女人中,最多碰到了几分?”
只听郭嘉缓缓道:“多于四分,未满五分。”
“哦?那很是不错了,那缺的部分呢,莫不是人家看你不上?”我故意语气轻松,实则不知我这个玩笑开得合不合时宜。
谁知他打了个大哈欠,广袖一甩,双手撑于脑后,朝左后方转过了头。也不知凝神望着的是身后迷人的美人蕉还是天上那轮满月。然后便听得他缓缓道:“正如温冉姑娘所言。”
我淡淡摇头,也学了他的手势,盯着月亮身后的无尽苍穹道:“如此谦虚可不似你的风格,就凭你郭半仙的魅力,我懂的。”
“只你一人以半仙称呼我。郭某若魅力真高,何以不曾有女子寻死觅活要嫁予我呢,哈哈!”
转瞬他又放下了双手,回首过来弯着唇角看我。
那一刹那,我好似在他的眼眸里望到了自己!但这仅仅是须臾之间,我正讶异着不能确定,郭嘉已倏地起身迎向了身后那片美人蕉。
他清瘦的指节摩挲着某瓣花甚酡红的笑靥。而我还呆呆跪坐于地,望着眼前这幅完全可以入画的场面,有些失神。
“今夜又饮了不少,竟同你说了如此之多。不过幸好……”
“幸好什么?”我等了一会也不见他有下文,只得开口问询。
那片花瓣终于还是被郭嘉摘了下来。
他却是没有直接答话,反倒倾身向我走近。直至身边,我才局促地站了起来。
还不及敛一下裙裾,他已托起我的手将那片花瓣置于了我掌心。
“同你喝酒还不错。这千年的美人蕉权作礼物,还望温冉姑娘你莫要介意。”
这一刻,他离得我好近。吐出的鼻息,沾有笑意的声音,还有方才感受到的他指尖的温度。这所有所有,竟让我心跳不已。
忽然觉得周身,全部都盈满着他的气息。
一时间,我心神竟有些慌乱地不敢去瞧眼前这人。
“好酒、好月,今夜应能有个好梦。”他还在我身边悠悠吟道。
我“嗯”了声,只觉声音轻的一下便被夜风揉散了。
后来,郭嘉他有没有做个好梦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那天夜里在酒精的作用下,我回到屋里很快便沉沉睡了下去。
而我那夜的梦里。一直有袭青衫飘忽来去。梦境最后,朦朦胧胧地有一双清亮透彻的眼睛,我仔细仔细地去看,发现在那眼睛里,赫然是迷茫在寻找着什么的……我自己。
☆、【叁捌】山有木兮(三)
日光不浓不淡,清风不急不徐,碧空是湛蓝如洗。
难得一个在八月间如此舒服的日子。或许是因为快近九月的关系?
我似乎还在阵阵微风中嗅到了野百合的清新味道,只是不确定这个时代有没有这种植物了。
总之是心情极为明媚的一日,我同阔别了好一阵的华佗见了面。
尽管他那一如既往无表情的脸让我感觉有些不妥,因为实在不好分辨他对我的到来究竟欢不欢迎。
“温冉姑娘来了。”没想到华佗很自然地同我打了招呼,好像我们昨天道了再见今天就又见面一般。
于是我也就没了先前的顾忌,亦自在笑着道:“是啊!同佗佗你约好的事情,温冉可是一直记着的!”
我的眼睛飞快扫了扫这座好久不曾踏足的药庐,一下就见着檐下堆着的两筐葡萄。
华佗之前就说过往日收成都颇丰,没想到这个“颇”字竟厉害到这个程度。
我两眼盯着那紫粒大颗的葡萄,眼睛放出的光还抵不过那果子透亮的光泽。
“你这架葡萄也太神奇了吧!竟有如此喜人的收成!”
“呵呵,也不全是,有些是从别处摘来的。”
“你还特意去别处?神医对自己的病人还当真上心啊!”我由衷觉得这华佗真是尽责。
然后他又呵呵了一下。
有时候我会纠结一件事,那就是华佗不会笑的脸是怎么发出呵呵这两个音节的。虽然面部肌肉同声带好像完全是两码事。
“说来有小半筐还是替丕公子医了伤寒讨要来的。”
我开始摆弄起那些葡萄,听了华佗的话好奇道:“丕公子?你所指可是曹丕?”
华佗点头:“丕公子喜食葡萄,他院里亦有架葡藤,据说是他幼时手植的。”
哟呵,这小孩果然可以嘛!尽管是从别人话里又见识了一位名人,我却像自己亲眼所见般激动了一把。哪怕实际上我对曹操那几个儿子都没多大兴趣。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跟华佗两人把那两筐葡萄洗了个干净,然后在等它们晒干的过程中,为了避免太尴尬,我们自然有事没事地闲聊了会。幸而他时不时还要去摆弄他的药材,我也就不用去为找话题费神了。
“佗佗,其实不好意思。说实话,还是郭奉孝提醒说你惦记着酿葡萄酒的事,我才敢来你这的。”我尴尬地笑笑。
“这个……华某一直觉得姑娘会如约前来的。”
“可是,我们最后的对话,那个换血问题,我以为你早不屑同我这不曾考虑丝毫的怕死之人接触。”
华佗没有看我:“你拒绝,那才是合情合理。”
“但是……”我看着华佗,“你很想医好他?”
“此乃两回事。还记得我那医者的私心?若用你血来救他,则不是我医好了他。”华佗说的很是认真。
但这一次,我依旧没有把他那私心之说放在心上。甚至天真地以为,是他医者的仁心,才不会为了医治一个人而牺牲另一个人。
华佗随后去屋内摆弄了阵他的药材,出来时又对着我道:“等这些葡萄晒干了,又该如何呢?”
“呃……”我想了想,“干了的话,好像有个问题,你们这会可有……甜的、用来调味的东西?”
“甘蔗饧可以否?”
其实我心里想问的是甘蔗……什么来着?但有甘蔗两字,估计也是我们以后白砂糖之流的雏形了,于是当即点头道着可以可以。
“那华某待会便去东厨讨要些甘蔗饧来。”我发现华佗还真是积极。
“那个,还是我去吧。”我总得意思意思谦让下。
“不了,特意令姑娘你过来教授华某,已是有劳了。”
果然交情浅浅,才如此客气。
我正犹豫着还要不要再坚持下,忽有急急跑过来的家丁大喘着气道:“华大夫!二公子他、他从墙上摔下昏迷了!”
那家丁也许是真急坏了,不由分说地就上前来拉扯华佗:“华大夫,你赶紧随我去看看吧!唉,真不知会不会有大事……”
华佗被他拉着,可见也是无奈。
“看来这甘蔗饧还是我去拿吧。”我朝华佗笑笑。
“那着实有劳了。”华佗背起他的药箱,只一下,便被那急不可耐的家丁给拖走了。
来到厨房,应该是过了午饭时间距离晚膳又还早,因此不见什么人。只有几个零星的下人在打扫着。
我正犹疑着该不该问某个认真扫着地的人,倏地听到里头一阵瓦罐碰撞的声响。我向里面望去,见着个颀长的背影。于是我忙走近那人开口问道:“请问……这里可有甘蔗饧么?华大夫令我来讨要些,他需作药用。”
背影转身过来,我当即一愣。
“杨修?!”他的大名被我直直呼出。
他应该对我没多大印象,瞧了我好一会,才拖着音调道:“哦——郭奉孝的女人——怎地还帮华佗干起活来了。”
正想在郭奉孝的女人这一说辞上面同他一辩,随即竟发现他的双手藏于身后,于是我心下一动,道:“哟,杨谋士藏了什么好东西呢?”
杨修的神情尴尬了一秒,旋即呵呵道:“这不误了午膳时辰,来东厨寻食而已。”
我亦笑笑,径直往他身后而去。他却是向旁边一个转身,指指一处道:“甘蔗饧在那。”
我再看他时,他两只手已自然地垂在两旁。
他的态度竟然没那么差,我着实奇怪。再看他方才靠着的那长桌,除了些厨房间的碗罐,也没其他特别的,可是他方才明明像是藏了什么东西。
我只好找起我要的甘蔗饧来。由于实在不懂它长成哪样,只得一个罐子一个罐子嗅着找起来。
而杨修,在我的眼角余光中甩甩袖子轻飘飘地走了。
果然啊……看我这个样子都不帮我一把,对他来说可不是举手之劳的事。
我无奈叹叹气,还是那个一副不屑模样的杨修。刚脑子坏了才会觉得他人也还不错。
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罐,刚踏出厨房,头顶便是轰隆一个响雷。
黑云一片,似以光的速度压过来。
心下一个咯噔,那些葡萄!
我登时使出上学时跑八百米的精神跑了起来。却是没跑出多少米,豆大的雨点已经倾数落了下来。
脚下,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水花溅起。
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