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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洛9 牙医谋杀案-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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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阿里斯泰尔含混地嘟囔着说在乡下人们总是希望你这么做——你知道,不能让牧师失望呀——可这种标准的英国式的感情只会让年轻人觉得迷惑不解,也使波洛会心地笑了。
  奥莉维亚夫人得体地和她的主人站在一起,并且命令珍妮也这样做。
  “‘他们使舌头尖利如蛇’”,唱诗班的孩子们用尖尖的嗓子唱到了最高音,“‘嘴里有虺蛇的毒气’”。
  人们的高音和低音混杂在一起生机勃勃地唱出:“‘耶和华呵,求你拯救我,脱离恶人的手,保护我,脱离强暴的人。他们图谋推我跌倒。’”。
  赫克尔·波洛试着发出一种踌躇的男中音。
  “‘骄傲的人为我暗设网罗和绳索’”,他唱道:“‘他们在路旁铺下网,咿呀,设下陷阱——’”
  他的嘴张开就合不拢了。
  他看见它了——清楚地看见了他只差这么一点就掉下去的陷阱!
  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带着绳索的罗网——已经张开在他的脚下了——布置得非常精密,就是要让他掉进去。
  赫克尔·波洛呆子似地一直张着嘴,两眼望天。当教堂里的会众哗啦啦地坐下时他还站在那儿,直到珍妮·奥莉维亚使劲拉了拉他的手臂,轻轻地厉声说道:“坐下。”
  赫克尔·波洛坐了下来。一个留着胡子的年迈的牧师吟诵道:“现在开始《撒母耳记上》第十五章。”接着就开始念了起来。
  但是波洛一点也没听见攻打亚玛力人的事迹。
  他完全眼花缭乱了——在这种辉煌灿烂的眼花缭乱中,孤立的事实杂乱无章地到处旋转,最后终于规整地被安放到了各自应处的位置。
  这就象个万花筒——鞋扣、九号丝袜、毁坏的面孔、听差阿尔弗雷德低下的文学趣味、安伯里奥兹先生的行为,还有已故的莫利先生所扮演的角色,这一切都浮上心头,不停地回旋,又沉降下来,形成了连贯而有条理的格局。
  赫克尔·波洛开始第一次从正确的角度来看待这个案件了。
  “‘悖逆的罪,与那行邪术的罪恶相等,顽梗的罪,与拜虚神和偶像的罪相同。你既厌弃耶和华的命令,耶和华也厌弃你作王。’第一课就讲到这里。”年迈的牧师用颤动的声音一口气说完了这段话。
  象在梦中似的,赫克尔·波洛跟着站起来,唱起赞美诗颂扬上帝的恩德。第七章、一十三,一十四,少女怀春动情丝  “赖利先生,真的是您吗?”听到近在身边的这个声音,年轻的爱尔兰人吓了一跳。
  他转过身来。
  在轮船公司的柜台前紧靠他站着的,是位留着两大撇小胡子、长了一个鸡蛋脑袋的小个子。
  “也许您不记得我了?”
  “您对自己可不公平,波洛先生。您可是个让人无法轻易忘记的人。”
  他又转身朝等在柜台里的职员说了几句话。
  那近在身边的声音低低地说问:“您要出国度假?”
  “我才不是度假呢。您自己呢,波洛先生?但愿您不是要离开这个国家吧?”
  赫克尔·波洛说:“有时候,我也回我的祖国——比利时去小住一下。”
  “我要走得远多了”,赖利说,“我要去美国”,他又说,“而且,我想是不再回来了。”
  “听您这么说真让人遗憾,赖利先生。您就抛下夏洛蒂皇后街的生意不管了?”
  “您如果说是它抛弃了我,那倒更容易说到点子上去。”
  “真的吗?太令人遗憾了。”
  “我倒不在乎。当我想到可以从此把那些债务都扔在脑后不管了,心里可是高兴极了。”
  他笑得很可爱。
  “我才不是那种因为欠债就朝自己开枪的人。把它们统统抛在身后,然后,重新开始。我已经弄到了各种资格,要我自己说还是满不错的。”
  波洛轻轻说道:“前些天我去见过莫利小姐。”
  “这对您是一种愉快吗?在我却不是。从来没见过这么一脸酸相的女人。我总在想,她喝醉了酒会是什么样——但这谁都不会知道的。”
  波洛问道:“您同意陪审法庭对您的合伙人之死所作的判决吗?”
  “不。”赖利决然地回答。
  “您认为他注射时不会出错吗?”
  赖利说:“要是莫利真象他们讲的那样,给那希腊人注射了那么大的剂量的话,那他不是喝多了酒就是成心要杀死那个人。可我还没见过莫利喝酒呢。”
  “那么您认为他是蓄意杀人了?”
  “别这么说。这可是个严重的指控。说真的,我只是不相信罢了。”
  “那总该有理由吧?”
  “确实该有——可我没想过。”
  波洛问:“您最后一次确切地看到莫利活着是什么时候?”
  “让我想想,好久没人问我这事了。那该是前一天晚上——大概七点差一刻吧。”
  “出事那天您没见过他?”
  赖利摇摇头。
  “您肯定吗?”波洛追问道。
  “噢,我不敢肯定。我记不起了——”
  “比方说,大约十一点三十五分,他那儿有个病人,这时候您上到他房里去了。”
  “您说得对。我去过。我有一个技术上的问题要问他,是有关正在洽谈订货的几台器械的。他们给我打电话来了。但我只在那儿呆了一会儿,所以我不记得了。那时他是有个病人。”
  波洛点点头,又说:“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您。您的病人雷克斯先生放弃预约走了。这半小时的空闲您都做什么了?”
  “就象我一旦有空就会做的那样。给自己调上一杯酒。后来的情况我告诉过您了,我接了一个电话,然后上楼到莫利那儿去了一会儿。”
  波洛说:“我还知道,自打巴恩斯先生离开以后,从十二点半到一点,您都没有病人。顺便问一下,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噢!刚过十二点半。”
  “那以后您又做什么了?”
  “跟以前一样。又给自己调了一杯酒!”
  “然后又上楼去找莫利?”
  赖利先生笑了。
  “您的意思是我上楼杀了他?我很早以前就跟您说过了,我没有。您尽可以相信这是真话。”
  波洛问:“您觉得那客厅女仆,阿格尼丝怎么样?”
  赖利盯着他,“这个问题够可笑的。”
  “但我想知道。”
  “那我就告诉您吧。我从来没想到过她。乔治娜对女仆们看得很严——也挺有道理。这姑娘从来没正眼看过我一次——这可是她那方面不讲礼貌。”
  “我有一种感觉”,赫克尔·波洛说,“那姑娘知道点什么事。”
  他探询地望着赖利先生。后者微笑着摇头。
  “别问我”,他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帮不了您的忙。”
  他收起放在他面前的票,点点头,笑一笑就走了。
  波洛对失望的办事员解释,他决定还是不参加北方都市游了。
  波洛又造访了汉普斯特德。亚当斯太太也许见了他有些吃惊。说起来,虽然苏格兰场的那位侦探长曾担保过波洛身孚众望,她还是把他当作一个“古怪的外国小个儿”,对他此行也并看重。但是,她很愿意说说话。
  在有关尸体检验的第一批轰动性报道之后,寻查工作很少公诸于众。验尸结果有误——查普曼夫人的尸体被错定为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的。社会上就只知道这些。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可能是见到不幸的查普曼夫人活着的最后一个人,这个事实并没有被过分强调。新闻界也没有暗示塞恩斯伯里·西尔可能会因涉嫌犯罪而被警方通缉。
  亚当斯太太听说那具戏剧性地发现的尸体并不是她的朋友,她感到由衷的欣慰。看来她不觉得梅贝尔·塞恩斯伯里·西尔有任何可疑之处。
  “但是她象这样失踪太奇怪了。波洛先生,我可以肯定,她准是丧失记忆了。”
  波洛回答说这很有可能。他听说过这种案例。
  “是的——我想起我表妹的一个朋友,有很多人看护她,为她牵肠挂肚,可还是发生了这种事。记忆缺失,我想他们是这么叫的。”
  波洛说他相信这是个学术名词。
  停了一会儿,他又问亚当斯太太是否曾听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谈起过一位叫阿尔伯特·查普曼的夫人。
  没有,亚当斯太太不记得她的朋友提到过这么个人。但是,当然啦,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未见得会把她结识的所有人都说出来。这位查普曼夫人是个什么人?官方一点都不知道是谁杀了她吗?
  “这仍然是个谜,太太”。波洛摇摇头,又问是不是亚当斯太太向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推荐的莫利先生。
  亚当斯太太作了否定的答复。她自己看牙是找哈里大街的弗伦奇先生,要是梅贝尔问起她牙医的事,她会让她去找他的。
  波洛认为,也许,正是这个查普曼夫人把莫利介绍给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的。
  亚当斯太太同意说这也有可能。难道他们在牙医那儿没有查清楚吗?
  但波洛已经询问过内维尔小姐这个问题,而内维尔小姐并不知道或是记不起了。她记得查普曼夫人,却认为后者从来没提到过一个什么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这名字很古怪,以前要是听说过,她会记得的。
  波洛刨根问底地提着问题。
  亚当斯太太最早是在印度认识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的,是不是?亚当斯太太说是这样。
  亚当斯太太知道在印度的时候,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见过布伦特先生或夫人呢?
  “哦,我可不这么想,波洛先生。你说的是那个大银行家?他们好些年前去过那儿,是跟总督住在一块的,可我相信要是梅贝尔真的见过他们,她会谈起这事或是提到他们的。”
  亚当斯太太脸上露出若隐若现的笑容,又补充说:“恐怕人们总爱经常提起那些重要人物。我们内心深处都是势利的。”
  “她从来没提到过布伦特夫妇——特别是布伦特夫人吗?”
  “从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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