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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给我听着……」
「你还是听我的吧!我可不想让你为了一张区区四十块钱的邮票就对我这么骂骂咧咧的!」
「根本不是四十块钱的事儿!」(罗伯特先生也用最大的调门叫喊着)「是对错误的认识!能犯小错儿你就能犯大错误,而我不能容忍任何错误!」
「我也不能容忍。」(雅克先生模仿着罗伯特的腔调,学得惟妙惟肖)「你竟然用这种方式和我谈话!明天早晨我就把所有这些见鬼的萨尔瓦多邮票送给詹克斯和邓纳修他们去,我会把这些见鬼的萨尔瓦多邮票放在双筒显微镜底下好好看看,我会花自己的钱调查这件事情,等你发现这些邮票是绝对的真品,我会回来听你道歉的!」
「你只会得到他们是赛贝克复制品的证明,而且我只会接受你的辞呈!」
「把那些邮票给我。我们要好好看一看。晚安!」
书房的门「砰」地响了一声。沉重急骤的脚步声朝楼上去了。显然是雅克先生。雅克先生的房间在楼上,尽管离得老远,他摔门的声响还是非常响亮地传了下来。
沃尔特甚至没有耸一下肩膀或抬一下眉毛,只有一阵紧张飞快地传遍所有在他控制下的肌肉,他再没有其他的反应。他拿起两只盛着冰块的盘子,端着它们走到后边,把它们放在扶栏上,轻轻把门关上锁好,重新端起两只冰盘,沿着刚才的来路返回了帕西沃先生的厨房,从架子上取下一只白镶制成的碗,在水槽中把冰块撬松,放进白锻碗中,端起那只碗走进厅房。
帕西沃先生听到了冰块碰撞金属碗的悦耳声响,从他的起居室走到客厅里,轻手轻脚地带上了门。帕西沃先生的脚上还穿着袜子,上衣没系扣子,用一只手把两边的衣襟捂在一起。
「你到哪儿弄冰块儿去啦,」他怒气冲冲地说着夺过了盛着冰块的碗,「北冰洋吗?」
「不,帕西沃先生。我从罗伯特的冰箱里拿来的。」
「啊,」帕西沃应了一声,说完拖拖拉拉地进了起居室,朝背后瑞了一脚,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沃尔特转过身,穿过帕西沃先生的厨房走了出去。他心里藏着狂热的渴望,很想飞快地穿过广场奔回自己的阁楼,但是他忍住了。他惟一想做的事情就是赶快拆开那封新来的信,让自己沉浸到那个神秘的许诺「……我为你安排的伟大使命的第一步行动的具体指令」之中去。然而他之所以被选中是因为他的人格,而他的人格是处心积虑、谨小慎微、耐心细致以及安分顺从——而在所有这一切之上的是:顺从。他骄傲地忍受着等待的痛苦,就像受难的基督一样,他一步步走回自己的住处。因为,「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的使命已经降临。」
矮小笨重的男人正叼着一支雪茄。矮小细瘦的一个长着满脸粉刺。两个人过早地来到了办公室,电话铃还没有响,但是那个矮胖的男人就喜欢这种状态,所以就总是这么办。他靠回到弹簧椅的靠背上,两只脚放在桌面上,雪茄烟直冲着天花板,闭目养神。
矮瘦的男人嘴里发出快活的声音,尖声尖气地哼着什么。
叼着雪茄烟的那一个转了转在深阔的眼眶里依然显得暴突的眼珠:「你那里有什么收获吗?」
「哦,西亚里那里毫无结果,」矮瘦子漫不经心地说。他丢下手中的铅笔,抓起几张黄颜色的纸,把它们理顺弄齐,「要不就是根本没按规矩办事。可如果你能始终盯着这件事,肯定会狠狠调教他们一下。」
「规定么?你是说?」
「只不过在书面上。我本人并不想放下我的那一半,我说的不是我。」
「你就像个酒吧招待。喧宾夺主可不行。」
「只不过在书面上,我跟你说过的。」
「那是一另回事儿,你应该看得出的。在你上钩之前就应该有这个见识。」
「是啊,可是你听着,」矮瘦子急切地说,「你对什么中意的东西都不放过,对吧?但是只有他原先那个位置是第一或第二把交椅,而且必须有三比二的优势才能行。不然的话你去赌那个位子也只有对方能赢。然后你拿到一点应得的分成而已。」
「规定,」那人透过雪茄烟雾说道,听上去像是在喷气。
「好吧,制度!但是我已经干了六十六次了,从5。50美元的档次一直升到208。70美元。」
「一纸空文。」
「惟一的是,你必须从最底层干起,穿上带钉子的鞋,到前任窗子前的座位上去。你应该坐在那儿。你应该去观察整个董事会的活动,就像去观看一部下流的电影。」
「现在听我说,」吸着雪茄烟的人发话了,腔调变得警惕,不再嘻嘻哈哈,「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办公室的外间突然变得乱哄哄的。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面容严肃,颈背挺直,无边女帽下披散的发卷闪着白金般的光芒;一个双下巴的乌黑高大的男子也跟了进来,用越来越响亮的男高音叫喊着,跟那个女子争抢着要对叼雪茄的人解释什么。
叼雪茄的人举起一只手来,大个子男人停止了叫喊。
女人连忙开口:「我名叫埃米丽·约克,你曾跟我堂兄帕西沃打过赌的。」
桌子后面的人慢吞吞地把脚从桌面上挪了下去,双唇扭动着把雪茄烟挪到嘴角:「帕西沃,什么帕西沃?」
「帕西沃·约克,你非常清楚。」
「我们根本没听说过有个叫帕西沃·约克的人。」
拿着资料的长粉刺者说:「这个门上的牌子写的是投资咨询公司,你大概找错地方了,小姐。」
「帕西沃·约克每季度支取他的津贴——每逢一月、四月、七月和十月提款,」埃米丽·约克小姐继续说道,「他这一年的账单已经比他收入的数目还要大了。明天跑道上就要开赛了,我相信是这样,所以他输的所有赌债都不能起作用了。而且,当然,希望他能赢回你输的钱。」
「我们根本就没定什么协议,也不知道有帕西沃这么个人,」粉刺说。
「闭嘴,」雪茄说,「小姐,你想要什么呢?」
「不要再从帕西沃·约克那里索要赌资了。你完全可以找到其他的马场主人,放他过去嘛。」
「我说,」粉刺突然说,「我想这他妈的……」
「闭嘴!」雪茄说,「你是他老婆吗?小姐?」
「老天保佑,幸亏不是,」埃米丽·约克恨恨地说,「我是他的堂妹。」
「你知不知道爱管闲事的亲戚会得到什么结果吗,小姐?」
「嗤!」粉刺不耐烦地撇了一下嘴。
埃米丽小姐的眼睛突然闪烁了一下:「你在威胁我吗?」
「嗤!」粉刺又出了一声。
双下巴黑大个儿尖声叫道:「老板,你是想让我……?」
「既然你威胁我,那么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个声名在外的社会工作者,而且不论走到哪里,都会告诉总部我的确切地点,而且通知书记员我下一站要去哪里,如果二十分钟内我不打电话回去的话,他立即就会派出两名侦探四下找我的。」
「你可以出去了,」桌子后面的人说。他是对着双下巴黑大个儿说的,那个人立即执行他的命令,「小姐,你的意思是,你来这儿之前叫了警察?」
「没错儿。」埃米丽·约克说。
「耶稣哟。」桌子后面的人充满敬意地说。
「这也正是我想告诉你的,」粉刺说着,抡了抡他的胳臂,「有一次她还去过罗萨莉的地盘呢,就一个人去的!」
「好啊,」另一个男人说,「我们不参与那种生意是件好事嘛。那有什么害处呢,小姐?时不时地赌上几把……」
「我并没想封你的道,如果你担心的是这个的话,」埃米丽·约克说。
「哦?」他问。
「至少,现在不想。」
「哦。」他应声道。
「因为现在我认为你还有用。你可以比我接触到更多的马场主人。」
「你真想要泊赛这个怪家伙——我是说这个黑家伙?」
矮胖子从老板台后面发问。这会儿他正快速而短促地抽吸和喷吐着雪茄烟。
「你说呢?」
「我?」
「他已经欠你两千八百美元了。如果他不赌,他就不会输,而且如果他没有输,他就不会失去那些好不容易积攒起来要还给你的钱。来吧,就现在!你不是个赌徒,那些打电话招呼你的人才是真正的赌徒,可你不是。」
「我也一直是这么说的。」那个人心虚地说。
她朝他的手腕上看了一眼:「我必须打个电话了。」
他慌忙站了起来:「哦,感谢你到这儿来,约克小姐。我本人真的不认识叫那个名字的人,但是我向小姐保证会传话出去的。如果我发现什么人的话,我把消息捎给……」
但是埃米丽·约克已经朝外面走去了。双下巴的黑大个儿急切地把他的脑袋凑到矮胖子面前,「老板,你想让我……?」
「滚出去!」矮胖子恶狠狠地叫道。
门被狠狠摔上了。
粉刺慢吞吞地说:「那个长着死鱼眼的狗娘养的约克。」
「把电话接通!那个老家伙跟帕西收入一样多。他一付不清账单,就连本带利一起挖。这就是约克广场上住的姓约克的那家人,一群蠢货。」
「有那么几个臭钱。」矮瘦子哼吟了一声。
「等到他们用那几个臭钱来对付你,你就知道分量啦!你怎么还不打电话?」
同时,埃米丽·约克在不远的地方突然转向一座教堂样式的建筑物。巨大的橱窗里一只不大但非常厚重的铜牌上铸刻着这座著名服装店的名称。直通店内的通道上铺着珍贵的兽皮,就像皇室成员出没的地方。店内陈列的服装通常都是独一无二的,标签上很少不带有「这件」,「这套」的字样:这件四十美元或这套四百美元。
这地方充溢着男性的气息,不是公寓门房里那种混合着锡铁和肥皂的行李员身上的气息;也不是旧式沙龙角落里弥漫着的麦芽和锯末的气息,这里的男性味道体现在城市俱乐部里皮革和油亮的木制品以及上等雪茄燃尽后整齐的烟灰上。一个穿裙子的女子的身影站在柜台前,店里惟一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