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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再给我演示一下好吗?”
斯科特拨给他看,应他的请求又演示了两遍。霍利威透过眼镜眨巴着眼睛。没错,是随机的,又是可变的。斯科特每次都沿着不同的路线拨动珠子。
不知怎么搞的,三个大人都说不出珠子是不是消失不见了。倘若他们盼望看见珠子消失,他们的反应可能就不一样。
最后什么问题也没解决。霍利威道晚安的时候似乎深感不安。
“我可以再来吗?”
“但愿你来,”简对他说。“随时欢迎你。你仍然认为——”
他点点头。“两个孩子的头脑反应不正常。他们一点也不笨,可是我的印象怪透了,他们得出结论的方法是咱们无法理解的,好像他们用的是代数而咱们用的是几何。结论相同,可是得出结论的方法不同。”
“那些玩具怎么办?”帕拉戴恩突然问道。
“把它们收藏起来。我想借用一下,如果可以——”
那天晚上帕拉戴恩辗转反侧。霍利威的话模棱两可,莫衷一是,叫人揣测不安。那个X因素——两个孩子正在使用类似代数学的推理,而大人却在使用几何学。
说来倒是十足公平。只是——
代数能够给你的答案是几何无法得出的,因为有某些条件和符号是几何学无法表示的。假如X逻辑显示出成年人的思想无从理解的结论呢?
“他妈的!”帕拉戴恩悄悄地骂了一声。简在他身边翻了翻身。
“亲爱的,你也睡不着吗?”
“是的。”他爬起来,走进隔壁房间。埃玛睡着,像天使般安宁,一只丰腴的胳膊兜着熊先生。通过开着的门口,帕拉戴恩能看见斯科特阴暗的头部在枕头上安歇着。
简走到他身边。他伸手搂着她。
“可怜的孩子,”她喃喃地说。“霍利威竟然说他们疯了。我看咱们才是疯子呢,丹尼斯。”
“喔嗬。咱们惶惶不可终日,太紧张了。”
斯科特在睡梦中翻了翻身。他没有醒过来,咕哝了一阵子,显然是问了一句什么,不过似乎用一种特殊的语言。埃玛呜呜地哭叫起来,声音变得十分尖锐。
她也没有醒过来。两个孩子一动也不动,继续安睡着。
但是帕拉戴恩突然感到一阵恶心,他认为很有可能是斯科特问了埃玛一件事,埃玛回答了。
难道他俩的脑子改变了,就连睡眠也变样了吗?
他撇开这种想法。“你会着凉的。咱回床去吧。想喝点酒吗?”
“我想喝点,”简说道,目光望着埃玛。她茫然伸出手来对着那孩子;她把手收了回来。“走吧。别把孩子们吵醒了。”
他俩一起喝了点白兰地,但是默默无言。后来,衙在睡梦中哭了。
斯科特还在睡觉,但是他的脑筋在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开动着。因此——
“他们会把玩具拿走的。那个胖子……可能有几分危险。可是戈尔方向将不会显示……伊万克拉斯①。埃玛。她现在更加科普拉尼克——高了……我还是不明白怎么……萨瓦拉里克斯利——尘——”
【① 伊万克拉斯:这一段话里包含的译音表示斯科特使用一种地球人无法理解的语言,也就是外星语言。】
斯科特的一部分思路还可以听懂。但是埃玛早就适应了X逻辑。
她也在思考。
她不像大人或小孩那样思考,甚至不像人那样思考,或许只是像一个人类压根儿不知不晓的那号人进行思考。
有时候斯科特的思路跟不上她。
倘若不是因为霍利威,生活可能已经恢复常规。玩具不再是异乎寻常的东西。埃玛仍然喜欢玩以前的洋娃娃,也喜欢玩沙堆,这都是孩子们理所当然的乐趣。斯科特满足于玩棒球和化学装置。他俩做着其他孩子所做的事,即便有的话也很少显示出引人注目的异常现象。可是,霍利威似乎是个小题大作无事自扰的人。
他正在试验那些玩具,结果莫名其妙。他标绘了无穷无尽的图表,跟数学家、工程师和其他心理学家取得联系,暗自狂热地工作着,试图从那些小玩艺儿里找到一点道理。盒子本身,连同它的水晶机械,没有任何意义。这玩艺儿由于熔化,大部分已经变成熔渣。可是那些玩具——
正是这种随机因素妨碍了调查研究。即便是随机因素,也是个语义学的问题。因为霍利威深信这并非真正随机的,只是没有足够的已知因素,例如,没有一个成年人能够操作那个算盘。霍利威为慎重起见不让孩子玩算盘。
水晶块类似水晶。它反射出莫名其妙的色彩,色彩有时候会移动。在这一点上它类似万花筒,可是平衡的改变和重力对它毫无影响。又是一个随机因素。
要么是那些未知因素,是X模式。最后帕拉戴恩和简反而有几分自鸣得意,觉得两个孩子智力上的变异已经治好了,因为致病的因素已经排除。埃玛和斯科特的某些行为使他们完全有理由转忧为喜。
因为两个孩子喜欢游泳、徒步旅行、看电影、做游戏,也喜欢他们这种特定年龄所玩的正常实用玩具。确实,他们未能掌握包含着运算的某些颇为令人迷惑的机械装置。比如说,帕拉戴恩偶尔捡起来的一个三维拼合的球体。可是他自己也觉得很难。
偶尔有些异常现象。有个星期日下午,斯科特跟他爸爸出去徒步旅行,两人在一处山顶上歇息下来。山下展现出一片秀丽的谷地。
“很美,是不是?”帕拉戴恩说。
斯科特一本正经地察看了景色。“乱七八糟的。”他说。
“嗯?”
“我不知道。”
“哪儿乱七八糟啦?”
“哟——”斯科特一时哑口无言。“我不知道。”
两个孩子思念他们的玩具,但是时间不长。埃玛首先恢复过来,虽然斯科特仍然闷闷不乐。他跟妹妹谈些莫名其妙的话,注视着涂写在他给的纸上的一些没有意义的散乱线条,仿佛是在向她请教自己无法掌握的难题。
如果埃玛理解的比较多,斯科特就有更加真实的智力和手工操作技能。他用自己那套钢件结构玩具拼凑出一个小装置,但是觉得不满意。他之所以不满意,其原因显然正是帕拉戴恩看见这个装置而感到松一口气的原因。那个装置是正常孩子都会摆弄的那种玩艺儿,使人隐隐约约联想到立体派艺术家创作的船只。
这玩艺儿有点儿太正常了,无法使得斯科特感到高兴。他又问了埃玛几个问题,不过只是私下里问问。她思忖了一阵子,然后笨拙地握着一支铅笔,又乱涂乱画了一些线条。
“你看得懂那些乱涂乱写的东西吗?”一天早上简问她的儿子。
“确切地说不是看懂。我能领悟她的意思。不是全部领悟,但是大部分领悟了。”
“那是书写的文字吗?”
“嗯不。它的含义跟涂画的样子不同。”
“象征性的符号。”帕拉戴恩端着咖啡说。
简望着他,一时睁大了眼睛。“丹尼——”
他眨眨眼,摇摇头。后来,当他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说:“别让霍利威把你搞得心烦意乱。我不是说两个孩子在用未知的语言交谈。假如埃玛画个曲里拐弯的线条,说那是一朵花,这是一种任意解法——斯科特就记住。下一回埃玛又画出同一种曲线,或者尽力画出——算啦!”
“没错,”简怀疑地说。“你有没有注意到斯科特最近一直在看书?”
“注意到了。不过没什么不寻常的。既没读康德哲学,也没读斯宾诺莎唯物主义学说。”
“他像牛吃草那样看书,仅此而已。”
“嗯,我在他这个年龄也一样,”帕拉戴恩说道,于是出门去讲授上午的课。他跟霍利威一道吃中饭,这已经成了一种日常习惯。他说到埃玛在写作方面的进取心。
“我说的象征性符号没错吧,雷克斯?”
这位心理学家点点头。“完全正确。眼下咱自己的语言只不过是一种任意的象征性符号,至少在应用方面是如此。瞧。”他在餐巾上画个细细长长的椭圆。“这是什么?”
“你是说它代表什么吗?”
“是的。它使你联想到什么?它可以粗糙地代表——什么?”
“好多东西呢,”帕拉戴恩说。“杯口,荷包蛋。法国面包。雪茄。”
霍利威在图画里加上一个小小的三角形,顶点与椭圆的一端相交接。他抬头望着帕拉戴恩。
“一条鱼,”帕拉戴恩即刻说了出来。
“尽人皆知这符号表示鱼。即便不画鳍、不画眼睛和嘴,还是认得出是条鱼,因为咱已经习惯于这种特定的图形跟脑子里鱼的形象看作是同一物种。这就是猜画谜的基本原理。一个符号的含义对于咱们来说比眼睛实际看到的要丰富得多。当你看到这个草图的时候,你脑子里想到一些什么东西?”
“咦——就是一条鱼嘛。”
“再想一想。你脑子里见到了什么——统统说出来!”
“鳞片,”帕拉戴恩望着空中慢条斯理地说。“水。泡沫。一只鱼眼。鳍。色彩。”
“所以这个符号代表的远远不止‘鱼’这个抽象的概念。注意这是个名词的涵义,而不是个动词的涵义。你知道,用符号表示动作比较难。不管怎么说——把这个过程颠倒过来。假设你要画出某个具体名词的符号,比如说鸟。画吧。” ‘
帕拉戴恩画出两条相连的曲线,凹凸面向下。
“最小公分母,”霍利威点点头。“自然的倾向就是简化,尤其是当孩子第一次见到某个东西而脑子里很少有对比标准的时候。他试着把新事物跟他已经熟悉的东西联系起来辨认。你注意过孩子怎样画海洋吗?”他没有等着回答,继续说下去。
“一系列凹凸不平的尖峰,就像地震震波图上的波形图线。我第一次见到太平洋的时候大约三岁。这件事我记忆犹新,历历在目。太平洋上看上去是倾斜的。一个大平面,歪了一个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