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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比继续小声地介绍。邦德很想把每个人的名字与每个人都对上号,好加深对这群可爱而又与众不同的姑娘们的印象。她们可以说是被禁锢在高高的阿尔卑斯山上的仙女。她们在举止言谈方面象是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都跟女童子军一样单纯幼稚。在任何一家英国酒吧里,人们都可以看到这样的姑娘。她们和自己的男朋友一本正经地坐在一起,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慢悠悠地吐着烟圈。碰到这样的正经姑娘,你若对她们举止不端,她们马上会说:“请别乱来,”“男人只知道要这些。”或叹口气说:“请把你的手拿开。”
你可以听到大不列颠各种不同的口音:兰开夏人口形大张的元音;伦敦人优美的喉音,等等。
此时,鲁比介绍到了最后一位:“那位珠光宝气的姑娘叫贝丽尔。好,我介绍完了。你能把我们的名字都记住吗?”邦德脑子里一下子塞了这么多东西,糊涂得如一锅粥。
他盯着那双亮晶晶的蓝色大眼睛说:“老实讲,我没记住。我很喜欢女子学校里出色的喜剧电影明星,还有象圣特里连女子学院那类人。”
鲁比咯咯地笑了。邦德看出,她是个不爱开怀大笑的姑娘。她很讲究,不会轻易就张开那漂亮的嘴哈哈大笑的。他还看出,她打喷嚏时也与他人不同。每次打喷嚏时,她都用块花边手绢小心地捂住嘴。她吃饭时也总是小口小口地吃,没怎么咀嚼就吞了下去。她一定是出身高贵人家的千金。
“哦,我们可不喜欢圣特里连女子学院的姑娘。谁会喜欢她们!”
邦德轻快地回答说:“只不过随便说说。再喝一点吧?”
“谢谢。”
邦德转过身问宾特小姐:“宾特小姐,你也再来点吗?”
“谢谢,希拉里爵士。来一杯苹果汁吧。”
坐在她们这张桌边的另一位姑娘维奥莱特娇声娇气地说她不想再喝可乐了。她说:“喝了这种东西,我就想放屁。”
“喂,维奥莱特!”鲁比觉得她这样讲话很失礼,便说:“这种话,你怎么能说得出口。”
维奥莱特固执地说:“嘿!就是这么回事嘛。喝了还打嗝呢。这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她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曼彻斯特人,说话这样直爽,邦德心想。他起身走向柜台,心里琢摸着怎样度过今天和以后的那几个晚上。他要了酒,突然想出了一个主意。要打开局面,只要略施小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成为这群姑娘的中心人物。他要了一个平底杯,杯边上沾湿了水,随后拿了一块纸餐巾回到原先的桌前坐下。他眨了眨眼睛说:“假设我们要喝的酒和饮料要付钱,我给大家出个主意,看怎样来决定由谁付钱。这一招我是在纹章院里学来的。”
邦德把杯子放在桌子中间,把餐巾纸绷紧铺在杯子上与潮湿的杯口紧紧贴在一起。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把它轻轻放在铺开的餐巾纸上。他记得自己最后一次玩这把戏是在新加坡肮脏的酒吧里。“这里还有谁抽烟?我们需要至少三个抽着烟的人。”
这桌边只有维奥莱特抽烟。宾特小姐拍了拍手,命令道:“伊丽莎白、贝丽尔,你们到这边来。”
姑娘们一下子都围了过来,高兴地叽叽喳喳谈论着这个游戏。
“他在干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
“你到底怎么玩?”
“现在,”邦德摆出一副巡游船上的游戏指挥的样子,“来决定由谁付饮料钱了。你们每个人抽一口烟,然后抖掉烟灰,象这样用烟头在纸上烧一个小洞就行了,看我给你们做个示范。”邦德用烟在纸上点了一下,纸上闪了一下火星。“现在由维奥莱特来烧,伊丽莎白跟着,然后是贝丽尔。这游戏是要把这张纸烧成象一张蛛网一样,上面撑着这枚硬币。最后,谁烧的洞使硬币掉了下去,就该谁来付饮料钱。都明白了吗?好吧,我已经烧过了。
现在由维奥莱特来烧。”
姑娘们兴奋地尖叫了起来。
“多好玩的游戏!”
“喂,贝丽尔,可要小心点!”
姑娘们可爱的脑袋朝邦德凑了过来,漂亮的头发扫着他的脸。三个姑娘很快掌握了诀窍,都十分小心地烧出自己的洞,不让餐巾纸垮掉。最后邦德决定要向这些姑娘讨好,故意烧掉了关键的一处。随着硬币掉进杯子的丁当声,身旁爆发出一阵胜利的笑声和欢呼声。
“大家都清楚了吧,姑娘们?”宾特小姐大声问道,好象这游戏是她发明的,“这次该希拉里爵士付钱,对吧?真是一种令人愉快的消遣。现在,”
她看了看手表,“大家不能再喝了。再过五分钟我们就该吃晚饭了。”
姑娘叫了起来:“啊,宾特小姐,让我们再来一次吧!”邦德举着威士忌,站起来彬彬有礼地说,“明天再玩吧。但愿这个游戏不会使你们抽起烟来。我敢肯定这一定是烟草公司发明的鬼把戏!”
姑娘们都爱慕地围着邦德站着。他这人真讨人喜欢。她们都希望结识一个见多识广的男人。邦德很为自己感到骄傲。局面已经打开了。只用了几分钟,他就把她们吸引过来,都成了他的朋友。从现在起,他找她们谈话就会很自然了。他跟在宾特小姐身后,进了隔壁的餐厅,心里还在为自己的这个小把戏感到得意洋洋。
已经七点半了。邦德这时突然感到精疲力尽,无精打采。一想到自己这难扮的角色就感到厌烦,一想到布洛菲尔德和迷一般的格罗尼亚雪峰就不免感到焦虑。这狗东西究竟想干什么?
和刚才一样,宾特小姐坐在邦德的右边,鲁比坐在另一边,维奥莱特在他对面静静地坐着,闷闷不乐地打开餐巾。布洛菲尔德为他自己这座窠穴一定花了不少钱。他们的三张桌子安在长长的弧形窗帘的一角,仅占了这间又大又低装饰华丽的仿巴罗克建筑的屋子的一点点地方。屋子里,带着翅膀的小天使塑像的身上悬挂着一个多枝连环的大烛台。除此之外,墙上还庄重地挂着不知名的贵族肖像。布洛菲尔德已经确信他自己要在此处扎根了。他为这些花了多少钱?肯定不会低于一百万英镑,大概相当于瑞士银行那条电缆索道的抵押款。邦德清楚地知道,解决急用资金的最佳办法就是租一座高山,抵押一条电缆铁道及其所经地区的行政机构。如果你和官方都能恐吓或收买当地农民同意在他们的土地上占地,在他们的林中开块空地来修电缆和滑雪道,你就成功了,剩下的事办起来就合理合法而且令人愉快了。这种标有高贵的G 字母拥有高档消费设施的俱乐部,一般人是不能进入的;由一个伯爵开办的研究所的神秘气氛,也使你只好避而远之。邦德读过一些报道,认为滑雪运动在当今是世界上开展得最为广泛的运动。听上去难以置信,但作为一个旁观者完全看得出来,这说法是有点道理的。滑雪运动的设备投资比所有其它项目都大。滑雪衣、靴子、雪橇、各种带子及一整套滑雪装备本身就是一个庞大的工业。清晨四点钟,太阳还没升起时就要开始供应滑雪装备及各项服务,工作要持续一整天。如果谁能得到一座布洛菲尔德不知用何种方法占据的好山的话,谁就有好日子过了。用上三四年时间还清贷款,然后就可以享一辈子的福了!这样,人们怎么能不羡慕他呢!
现在又该继续演戏了。邦德谦卑地问:“宾特小姐,能给我解释一下‘峰’、‘高原’和‘山’这些词之间都有什么不同吗?”
对知识的热心使她那双黄眼睛亮了起来。“噢,希拉里爵士,这真是个有趣的问题。我还没想过,让我想想看,”她沉思了一会儿说,“‘峰’不过是瑞士人给山顶起的土名;说到‘高原’,人们认为它就是山丘,但又不太贴切。”她挥了一下手继续说,“实际上,这些名字都是高原,也都是大山。奥地利人统称为高原。但在德国,比如我家乡巴伐利亚却叫做‘山’。
对不起,希拉里爵士,我实在搞不清楚。”她脸上的长方形微笑刚一显露就立即消失了。“我确实帮不了你。但这对你有用吗?”
邦德淡淡地说:“我的职业要求我了解每个字的准确含义。对了,在我们来喝鸡尾酒之前,为了好玩,我在书里查了你的姓,宾特小姐,我的发现很有趣。好象在德语里,宾特是‘快乐’和‘幸福’的意思。在英国,这个姓几乎可以转为邦蒂,甚至勃朗特。实际上姓那个姓的那个著名文学家族的祖先把他那不太高贵的姓‘邦蒂’改成了‘勃朗特’,真有意思。”
邦德心里明白,他说的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这是他又一个小把戏,是在复习和展示一下他那纹章官的学问。
他接着问,“你能不能想起你的祖先是否和英国有什么联系?你知道有一个勃朗特公国被纳尔逊僭号封爵了。若能证实它们之间的联系是很有趣的。”
宾特小姐似乎明白了一些邦德所讲的道理。她可能是一个女公爵,宾特女公爵!她全心全意地回忆着祖先的编年史。她甚至还想起了一位令人骄傲的叫格拉夫·冯·宾特的远亲。邦德耐心地听着,有意地提醒她谈谈她家族的近代人。她说出了父母的姓名,邦德把他们牢牢地记在心里。这样,他通过这种滑稽的方法,就能准确地查出宾特小姐到底是什么人。爱慕虚荣的确是一个陷阱。巴西利斯克说得一点不错!我们每个人都有虚荣心,而是这种虚荣心帮助邦德马上就发现了这女人的父母是什么人了。
宾特小姐骤然而来的热度总算降了下来。那位有礼貌的侍者领班一直等在一旁。这时他送上一本用紫色墨水写的菜单。上面的食品应有尽有,从鱼子酱到双倍咖啡掺爱尔兰威士忌。还有许多所谓的拿手好菜,如仔鸡、龙虾、腓里牛排等等。邦德今天不想选那些大菜,但不想错过吃仔鸡的机会。他点了菜后,鲁比一个劲地恭维他的选择。这种热情使他感到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