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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低了头声音微哑地道:“小的错了,请二爷责罚。”
“罢了,”楚凤箫箍着我迈进屋去,看了眼烧毁的房门,而后向子衿道,“你去把你的房间收拾一下,夫人的屋子门既坏了就不能再睡那里了,你同夫人换一换。”
子衿应着去了,楚凤箫只管将我搂在怀里,伸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低声道:“情儿受惊了,没烧着罢?这么危险的事以后莫要再做了,你可知……一想到你从这火里跑出来,我就心疼得要死……”
“楚凤箫,”我抬眼看着他,“你打算就这么把我囚禁一辈子么?”
“当然不是,”楚凤箫见我终于肯开口同他好生说话,眼中带了丝欣喜,用手轻轻抚着我的脸颊柔声回答,“情儿,我其实更愿用我的心和我的情将你囚禁一辈子,我在等你爱上我呢,情儿。”
“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有一天不爱上你,你就会囚禁我一天,对么?”我道。
“这样对你也非我所愿,情儿,你知道的,你难过我也会难过,你不舒服我也会不舒服,这样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屋子里我也很是心疼,只不过……比起有可能会失去你,我宁愿这么心疼着。”楚凤箫深深地望住我。
子衿把屋子收拾完毕,楚凤箫便揽着我进去,这是子衿原来住的地方,所以窗户没有被铁条封着,门也是从里面上闩的。楚凤箫扶我坐到床上,转头冲子衿道:“去把药箱拿来。”子衿很快将药箱取来,楚凤箫从里面拿出一只药瓶,望向我道:“情儿,你要受些委屈了。”不待我反应过来,就见他拔开了药瓶塞子往我的鼻下一凑,我躲避不及正将瓶内气味闻入鼻中,便觉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知觉。
再醒过来的时候人在床上躺着,身上盖着被子,房中无人,天色已暗。推被起身,才要下床,却蓦地发现自己双脚的脚腕上居然铐着脚镣!顺着脚镣之间的锁链看过去,见从中间处又拴着一条手腕粗的铁链,另一端被一枚大锁锁在床栏上——他——他竟将我当成个囚犯般对待!这脚镣一定是他从衙门大牢里拿过来的!
我气得浑身发抖,狠狠地踢着床栏发泄,终于弄到筋疲力尽方才倒回床上重重喘息。楚凤箫这个畜生,他彻底断了我能够逃出这房间的所有可能性,他——他就是个恶魔!
好容易稳定了情绪,我重新翻身下床,发现这铁链的长度只够到达窗前桌边,连门都碰不到,可见是楚凤箫经过精确计量的,马桶也从厕室拿到了屋内,正好摆在我能够着的地方。
没办法了……这一回是当真没有任何办法逃出去了。我颓然坐回床边,大脑一片空白。
不觉间天色渐黑,天空绽放的五颜六色的烟花映在窗纸上,使得我所身处的环境显得那般的不真实。我真希望所有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一个噩梦,突然间惊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还在那一世温暖的床上,台灯亮着,灯旁是睡前尚未看完的书。
忽然间远远近近的炮声齐齐大作,想来是到了午夜子时正,新的一年到来了,几家欢乐几家愁,只不知楚龙吟现在正在做什么?同他的新娘一起尽欢父母膝下么?可曾有那么一瞬间会想起我?
泪水不知不觉划下两腮,心痛得一时无法呼吸,只好倒上床去,用被子蒙住头,在炮声里放声痛哭。
楚凤箫说爱一个人会卑微到骨子里,他说得没错,因为我也这么卑微地爱着楚龙吟,即使他已娶了妻,我也依然爱他,无论我怎么装坚强,无论我如何骗自己可以洒脱放手,我最终还是不得不承认:我爱他。
行尸走肉
年初一的中午,楚凤箫匆匆地回来了一趟,带了饺子给我吃,话也顾不得多说便又匆匆离去了。我强迫自己吃得饱饱,而后便是对着炭盆想办法、发呆。一直到了初二的晚上,楚凤箫才推门进来,带着满脸地疲倦冲着我温柔地笑:“情儿,我回来了,你在家里受苦了。”
没有理他,他也不介意,只管自顾自地脱去外面罩的披风,然后走近前来低着头在我的脸上打量了一阵,笑道:“气色还好,我生怕冻着你。”说着从怀里掏出钥匙,替我打开了脚上镣铐。
子衿敲门进来送了热茶,而后趁楚凤箫不注意,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这才关门出去了。这两天他进房来给我端饭打水倒马桶时没少恶言相向,我权当他不存在,看都没看他一眼。
楚凤箫对此毫无所觉,只管双手握了茶杯坐到我旁边床上,偏头笑道:“我带回来不少点心,其中还有你爱吃的凤尾酥和琥珀核桃仁,这一路回来过了寒气,今晚先在暖屋子里放上一放,明儿中午再吃罢。”
见我垂着眼皮只是不理,他便伸手过来握住我的一只手,柔声道:“这两天真是委屈情儿了,一个人在这儿待着……只可惜府里有太多的应酬令我根本无法抽身,时时刻刻都在牵挂着你……明儿白天还得回趟府去,晚上才能回来,先向情儿告个罪。”
就如同我和他当真是夫妻一般,他在旁边细细碎碎地同我东拉西扯,全是些或家长里短或新奇有趣儿的琐事,若在外人看来,此情此景正是既温馨又安逸,却不知于我来说斯时斯地无异于人间地狱,每一秒都是煎熬。
渐渐夜深,楚凤箫打了个呵欠,伸手抚了抚我脑后发丝,柔声道:“时候不早了,咱们睡下罢。”说罢便招呼子衿打洗脸水进来。
见我坐着不动,他便笑着凑过来在我耳畔道:“需要我来伺候情儿洗漱么?”
我起身避开他,在脸盆中洗了脸,他便过来就着剩下的水也洗了,然后又让子衿打洗脚水,接过子衿手里的盆,径直放到了我的脚边。
“我不想洗。”我道,若再不开口,只怕这畜生就要强行替我洗了。
“用热水泡泡脚睡得才舒服,”他笑,“情儿乖,好歹泡一泡罢。”
“我说了,我不想泡。”我冷冷道。
“好好,不泡,不泡。”他笑着摇头,坐到床上去脱鞋袜,“那为夫就不客气了。”
见他把双脚泡进盆里,我慢慢地往门旁靠,他也不抬头,一边专注地洗着一边道:“虽说正值过年期间,咱们也不能不防着些偷儿们,我今儿回来的时候买了把大锁,以后每天我出了门或是回来之后都让子衿把院门从里面锁住,如此便可安全无虞了,情儿放心休息就是。”
听了他这话我不由气怔——他猜透了我的心思,方才对他与我亲昵的行为一直不反抗就是为了令他放松警惕,好趁机夺门而逃,他脚泡在水里,反应起来总会慢上几步,哪怕只有一线的机会我也想试一试逃跑。可——可他却告诉我说他买了锁将院门从内锁住了,分明是暗示我别再想着逃跑,因为根本没用了!
我的心思他全能猜到,我的行为他也能先一步料到,他——他如此聪明,如此有心机,是我低估了他,甚至——只怕连楚龙吟都低估了他!我的心中突然一阵发寒——楚凤箫,他究竟是什么时候起开始计划今日这一局的呢?在这么僻静的地方租下房子,把房间的窗户找人用铁条钉上,把门子改装成从外面上闩的样式,这决不是几天内能完成的事情。
楚凤箫悠悠哉地洗完了脚,叫子衿进来把水倒掉,而后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歪着头冲着我笑:“情儿,咱们歇息罢。”
“你滚出这房间,我不想看到你。”我的心中烦乱至极,又是恼又是恨。
“情儿,”他望着我温温地笑,“你心里很清楚我对你的情意,为了你刀山火海我都闯得,为了你杀人放火我都干得,我可以让着你、护着你、宠着你,答应你做任何事或不做任何事,但前提是不能影响我去爱你和拥有你。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妻,夫妻共枕是天经地义,在这一点上我不想让步,因为让了一次便有二次,越妥协越心软,越妥协我失去的就越多。所以,但凡会伤害或疏远你我情份的事我都不能去做,这一次恕我不能让步了,情儿。”
“你——你真是无耻到极点了,楚凤箫!”我咬着牙怒视他。
“情儿,我只愿生则与你共枕,死则与你同穴,”楚凤箫的目光坦诚且真切,“无关任何肉体欲望,明白么,情儿?”
“你滚!”我嘶吼,转身扯过洗漱架子上的脸盆便冲着他砸过去,他早先一步料到,闪身轻松避过,几步迈上来把我紧紧搂在怀里:“情儿,莫闹了,天晚了,睡罢。”任凭我怎样挣扎都不能摆脱他分毫,被他箍着带回床边。
“我替你宽衣。”他柔声说着,一只手腾出来去解我身上的绶带。
“别碰我!滚开!你去死!”我嘶声叫着拼命挣扎。
“情儿,其实习惯了就好了。”他笑起来,那神情就好像我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手上的动作丝毫未停,口中用哄人的语气道,“乖了情儿,你细想想,你顺从也好,反对也罢,最终的结果一定是拗不过我的,何苦白费力气呢?”
我被他这话说得浑身发寒,因他说的是事实,我根本拗不过他,无论是力气还是心计,无论是固执还是疯魔。
我禁不住颤抖,也许是因为怨恼,也许是因为恐惧……他……他太可怕了……他在一点一点把我推入绝望的深渊,从身到心,残忍无伦。
见我没了力气,楚凤箫毫不费力地替我除去了外面衣衫,只剩下贴身的中衣,而后扶我躺上床去,掩好被子,接着去脱他自己的衣衫,趁着他正在脱裤子的当口,我蹭地掀起被子兜头向他罩去,然后不管不顾地冲下床往门外跑,才跑到院子里便被他从身后追上,一把打横抱起,边转身回往卧房边在口中笑道:“调皮!让我提着裤子追出来!方才都告诉你院门上锁了,你还想往哪儿去呢?外面这么冷也不怕冻着!”
一行说一行回了房,重新把我放回床上,吹了灯,落下帐子,脱去衣衫,而后钻入被中搂我入怀,见我没有挣扎,他便在黑暗里轻轻地笑了一声:“乖情儿,这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