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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此时想的不是去打击敌人,而是如何克服晕船,如何不让小艇翻沉。那些新式水陆坦克也难逃厄运,刚下水几分钟就被浪涛打沉了27 辆。
但所有这些不顺都是意料之中的,布莱德利对此是有思想准备的。他真正担心的是他所要面对的敌人。出发前,据说在“奥马哈”海滩只有一个团的守军,而已是个战斗力不强且不满员的海防团。因此部队被告知:那里的防御力量薄弱。但出发后布莱德才得知,多尔曼已把他的王牌352 师调到“奥马哈”一带。由于情报来得太晚,在航行中又要实行无线电静默,因此无法通知到攻击部队。此时,他只能指望舰炮和航空火力准备多摧毁一些敌人的大炮和工事,以减轻进攻部队的压力。
5 点50 分,舰炮齐鸣。10 分钟后,天际传来一阵蜜蜂似的嗡嗡声,由远而近、由小到大。那是利—马洛里的钢铁雄鹰,黑压压一大片,铺天盖地地从舰队上空呼啸而过,把1285 吨炸弹投到“奥马哈”。然而事后发现,由于受云层的影响。这些炸弹全投到了“奥马哈”后面,只炸死了一些法国老百姓的牛,而未碰到德国人一根毫毛。
6 点25 分,离上陆时间只有5 分钟了。这时,舰炮火力戛然而止,登陆艇开始逼近海滩。500 码,敌阵地一片沉寂。450 码,敌人还没有开火。艇上的人不由松了口气:看来,敌人的工事和火力都被摧毁了,登陆将是件很容易的事。然而当进到400 码时,敌人的枪炮突然令人难以置信地响了。
一艘登陆艇被击中,更多的水陆坦克被击毁。士兵们背着40 公斤重的装备跳进一米多深的海水里,冒着枪林弹雨向海滩艰难地跋涉。他们无处躲避,完全暴露在敌人火力之下,是否被击中,全凭运气了。他们在一个个倒下,但也在一个个冲上。有一个清除障碍的水下爆破组刚一上岸,便被敌人一次齐时全部打死。其他被打散的爆破组迅速集合起来,在几乎毫无火力掩护的情况下点燃了一个个引信,硬是炸开了五条通路。但不幸的是,在潮水上涨前,他们只标示出一条通路,其他四条根本看不出来。
7 点钟,当第29 师副师长诺曼·科塔准将率第二批部队来到“奥马哈”时,他吃惊地看到海滩上的障碍物仍一片片地挺立着,哪里是已开避好的通路?他还发现第一批部队大部分上错了地方,离指定地段相差两三公里!进展之缓慢更甭提了,不少人还在水里,上了岸的也只前进了10 码!
海面上挤满了登陆艇,它们在漫无目的地寻找着可以进抵海岸的通路。有的登陆艇不顾一切地向海滩冲去,但很快便成了敌炮理想的活靶子。一时间,整个海滩硝烟弥漫、烈焰四起、残骸遍布、鲜血横流。那些还活着的人被这惨烈的场面惊呆了、吓木了,他们寻找各种可以掩蔽的物体,或趴在海滩上,或躺在死尸中,或蹲在障碍物后,或躲在残骸里。很少有人想着站起来,向前冲。
科塔急了,纵身跳下登陆艇,在炮火中大步上了海滩。他无所畏惧地行走在弹雨交加的海滩上,向着他的士兵们喊道:
“留在海滩上的有两种人,一种是死人,另一种是等死的人。来呀!把魔鬼从这里赶走!”
“你们是突击队员。我知道,你们是不会让我失望的!”
那些仍处于惊悸中的士兵在他勇敢行为的感召下,在他催人话语的激励下,立刻回过神来,从地上一跃而起,向着防波堤和敌阵地冲去。
炮弹在呼啸,子弹在横飞,科塔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但就是打不着他。他爬上防波堤,看到了儿个士兵包围了一个散兵坑,坑中的敌人扔出一颗手榴弹,士兵们立即卧倒,待手榴弹爆炸后又一跃而起,于掉了那个敌人。他爬上峭壁,看到了一个士兵押着5 个俘虏走向海滩,这时敌人的机枪猛扫过去,3 个俘虏应声倒地。他想与指挥舰取得联系,但发现无线电台都被打坏了。
远在海上的第5 军军长杰罗和布莱德利,这时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从前方传来的消息少得可怜,而且使人泄气。布莱德利甚至想把部队撤出“奥马哈”,而向“犹他”转移。杰罗实在坐不住了,派马切特上校上岸去搜集情况。马切特赶到海滩,看到岸上尸横遍地、满目疮痍,但他也看到部队正翻越高地,向前挺进。他碰到一个被抬下来的伤兵,问他哪受伤了,那伤兵说:“长官,他们把我的腿打伤了。但我挺得住,我要重返前线。”午后,马切特把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带回给杰罗,杰罗又转报给布莱德利。布莱德利还是放心不下,派出自己的参谋长基恩再上岸了解情况。基恩带回来的消息更为乐观:形势尽管仍很严重,但部队已翻过高地,正向内地推进。布莱德利这才松了口气,打消了放弃“奥马哈”的念头,下令精锐的第1 师前去增援。
同“血染的奥马哈”相比,在“犹他”、“哥尔德”、“朱诺”、“斯沃德”4 个海滩登陆的部队要幸运得多了,他们没有付出多大的代价就在岸上站住了脚。但英军未实现蒙哥马利为他们规定的当天占领卡昂的目标,而是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对此,布莱德利嘲笑道:“圣保罗学校那个勇敢的面貌一新的蒙哥马利不见了,从前那个小心谨慎、墨守成规的蒙哥马利又回来了。”
“我太蠢了!”
龙德施泰特在向大本营发出前调装甲部队的请求后,坐立不安地等待着。两个小时过去了,仍不见回音。盟军已开始炮击诺曼底海岸,这意味着什么?是单纯的炮击还是为登陆做准备?若意味着下一步将是登陆,其规模会有多大?是声西击东还是声东击西?若真是主要进攻怎么办?这时又传来消息说,盟军的飞机也参加进来了。显然,不管规模大小,那里发生了登陆战。他再也坐不住了,让参谋长克卢门特里特马上向国防军指挥参谋部副参谋长瓦利蒙特报告情况,再次请求前调预备队。瓦利蒙特接到报告后,立即要通了约德尔的电话。
伯希待斯加登的清晨显得格外宁静。云雾低垂,缠绕着四周的山头。约德尔已经起床,正在研究龙德施泰特送来的报告。这时,电话铃响了。话筒里传来瓦利蒙特的声音:“盟军已在诺曼底开始登陆,龙德施泰特请求批准前调装甲预备队。”
约德尔回答说:“我知道了。”沉默片刻后,他问瓦利蒙特:“你对这一切都那么肯定吗?”瓦利蒙特不置可否,只听约德尔接着说:“我还不能肯定这就是登陆。即使是登陆,也可能是一次声东击西的佯攻。我想现在还不到调动预备队的时候。。。我们必须等情况明朗以后再说。”瓦利蒙特心想,约德尔在等着巴顿在加来地区发动主攻呢。这也不是没有道理。任何人都不会在前线指挥部还没有完全弄清情况之前,在盟军登陆艇尚未将部队送上岸之前,就把手中的王牌打出去。
约德尔命令龙德施泰特,立即取消前调预备队的命令;西线总司令部必须首先尽一切努力,依靠“B”集团军群的兵力控制局势。他在作出这一决定时,并未请示仍在酣睡的希特勒,因为他觉得,希特勒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也会作出这样的决定。
他没有猜错。当希特勒于上午10 点醒来,听了盟军已在诺曼底登陆的消息后,他对形势的判断几乎与约德尔的一模一样:巴顿的第1 集团军群不是还没动吗?再等等看。接着,他便到克莱斯海姆城堡欢迎来访的匈牙利新任总理斯托亚伊去了。
此时在乌尔姆的黑尔林根,隆美尔穿着一件红条子睡衣,趿着拖鞋,正忙着给露西过生日。房间里摆满了鲜花,其中有一束最鲜艳,不用说,那是当丈夫的送的。桌子上堆满了礼物,放在最显眼位置的是一双灰色的山羊皮鞋,那是元帅专门从巴黎买来的,可惜露西穿着不合适。
10 点15 分,门外有人敲门。女仆进来说:“隆美尔元帅,电话找您。”他认为电话是大本营的人打来的,通知他去见希特勒。但当他拿起听筒,传来的却是他的参谋长斯派达尔的声音。在听了盟军已在诺曼底登陆的报告后,他如遭雷击一般,“为之愕然,震惊不已”,过了好一会儿才冒出一句话:“我马上就回来!”
放下电话,他面无血色、毫无表情地喃喃自语道:“我太蠢了,我太蠢了!”
接着,他又拿起电话,冲着接线员吼着:“给我立即接通元首大本营!”
接线员有点犹豫,他大怒道:“你这混蛋姑娘,我是隆美尔!赶快把电话给我接通!”
他告诉大本营的人说,他要马上赶回法国,希特勒他不见了。
他的情绪坏透了,让露西感到有些害怕。要知道,在此决战时刻,他这位要拯救德国命运的人却和两年前在阿莱曼一样,成了一个场外旁观者,这不能不说是德国的一个悲剧。如果当时他在前线,几乎肯定会下管三七二十一,毫不犹豫地,前调预备队投入反击,使盟军遭受更强大的抵抗。
匆匆用过早餐,他叫来司机和副官,于中午时分驱车向西疾驶而去。
这天,艾森豪威尔整夜没睡,在他的野外小房间里踱来踱去,等待着每一件前方传回来的消息。是他发动了这场登陆战,而一旦战役打响,他似乎便成了一个无用的人,甚至一个普通士兵现在所起的作用都比他大,而他此时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等得心焦时,他便阅读西部小说,同时一杯接一杯地喝咖啡。读着读着,他想起了西点军校,想起了今天就要在那所学校毕业的儿子约翰。
上午8 点,传来了部队登陆的战况。除了“奥马哈”海滩,其他地段都很顺利。看来,他前一天写的那份用于检讨的电文不用发出去了。但“奥马哈”是怎么回事?没人向他提供详细报告。蒙哥马利为此做了些什么?也没人告诉他。布莱德利哪儿去了,怎么连他也不报告?其实布莱德利每小时都在用加密电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