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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黎北部某地通向边境的路上,隆美尔的轿车在另一辆轿车旁停下,龙德施泰特从那辆车里疲惫不堪地爬出来。这几天,龙德施泰特一直在向希特勒请求“下一步战斗指示”。希特勒明白,他实际上是在请求撤退,先是允许他夹着尾巴溜出敌人的海军大炮射程之外,然后再逃出敌人轰炸机的圈子,退到西部壁垒——齐格菲防线。光知道撤、撤、撤,要不就是打什么运动战,敌人有强大的空中优势,你运动得了吗?“看来,他需要休息了,最好是长期休假。”希特勒对身边的人说。
“阁下,你我都认为该是停止战争的时候了。待我们见到元首时,我要直截了当地把它提出来。”隆美尔对钻出汽车的龙德施泰特小声说。很明显,战争已毫无获胜的希望,全世界都在反对德国。他觉得现在该是他站出来说话的时候了,不为别的,只为了对德国人民负责。
他先回到家中过夜,第二天一早前往伯希特斯加登。临行,他对儿子说:“你再也见不到我了。”他指的是有可能因进谏而遭逮捕。露西眼含泪水紧紧握住他随行参谋的手说:“我的沃尔弗莱姆,你一定要把我的丈夫平安无事地带回来。”
会议于傍晚6 点举行。希特勒首先把从空中拍摄的V1 导弹给伦敦造成破坏的照片递给各位传看,然后让两个来自发射基地的青年军官当着众人的面向他作精彩的令人振奋的汇报,这是他惯用的施展其魔力的法术。但这套如今对隆美尔来说,已失去了它往日的法力,痛苦的现实使他再也无法进入幻境了。
希特勒请他发言。他清了清嗓子,两眼看着前方。“元首阁下,我作为B 集团军群的指挥官来到这里。我想时候已到,我代表我应付之负责的德国人民向您阐明西线的局势。首先淡谈我们的政治局势。全世界联合起来对付德国,而力量的平衡,”
希特勒把手往桌子上猛地一击:“陆军元帅,请谈军事局势!”
隆美尔仍注视着前方说:“我的元首,历史要求我应该首先谈谈我们的整个同势。”
“不许你谈别的,只谈你的军事局势!”希特勒吼道。
会议在希特勒的导演下开得漫无边际,最后自然而然地又变成了他啰里啰嗦的个人独白,说他将用“神奇的武器”赢得战争,要派1000 架新式飞机去夺取空中优势,要在海上掐断敌人的补给线,要发动反攻,要。。。越说越离奇,最后不知说到哪里去了,让在场的人摸不着头脑。但有一点,大家都听明白了,那就是战略不变,打法照旧:“我们决不能打运动战,因为敌人的机动能力远远超过我们。。。因此,一切取决于我们把敌人死死地困在登陆场,建立一条挡住敌人的坚固防线,拖住他们,然后打一场消耗战,磨得敌人精疲力竭,最后不得不败退。”
第二大,当两位元帅垂头丧气地赶回法国时,盖尔·施韦彭堡向他们提
交了一份形势报告,建议从卡昂一带南撤,在敌人舰炮火力之外进行“富有弹性的作战”。龙德施泰特二话没说表示同意,并把报告立即转往大本营。当夜,统帅部参谋长凯特尔打电话问池前线情况,他心情沉重他说反攻受挫。
凯特大声问他:“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龙德施泰特没好气他说:“讲和,你们这些蠢才!难道还能有别的什么办法吗?”
希特勒听了这些话,又看了那个报告,不禁勃然大怒,立即否决了从卡昂撤退的请求,命令“要守注现有防线,此外,还要以有限的反攻阻止敌人进一步打开缺口。”第二天,希特勒的特使给龙德施泰特带去一枚高级勋章和元首的一封解职信。同时被解职的还有施韦彭堡。
隆美尔在听说龙德施泰特被罢官的消息后,以为他会接任西线司令之职,但7 月3 日当他赴巴黎参加多尔曼的葬礼时得知,接替龙德施泰特的不是他,而是冯·克卢格元帅。隆美尔意识到,希特勒已不再信任他,下一个被解职的该是他了。
克卢格比隆美尔大9 岁,资历也老。入侵法国那年。他已是元帅,指挥一个集团军,而隆美尔才是少将师长。入侵苏联的那一年年底,他当上了中央集团军群总司令,为希特勒立下汗马功劳。此人向以勇猛顽强、敢作敢为著称,而且据说很有远见。象隆美尔一样,在1943 年苏德战场面临败局的情况下,他成了密谋分子的策反对象,并曾设想让希特勒来前线视察,然后乘机打死他。但那一年的11 月他因车祸受伤离职,谋杀的事未搞成。
养了半年的伤,他被希特勒召去,成了伯格霍夫的座上客。他受宠若惊,再次屈服于希特勒的魔力,确信元首是位伟人,而效忠这位伟人则是他的本分。因此,当希特勒把西线的重任交给他时,他满腔热忱、信心十足地前往法国,并于当天下午就来到拉罗什吉永会见隆美尔。
当他趾高气扬地走进书房时,隆美尔就看出来者不善。
“隆美尔元帅,你没有得到元首的绝对信任,没有全心全意地执行元首的命令。从现在起,你必须学会无条件地服从命令。”
太损人,太盛气凌人了,而且还当着部属的面!隆美尔气得满脸通红。看来,一场大吵避不可免了。他让在场的斯派达尔和坦贝尔霍夫回避一下。待他们出去后。他转过身直视着克卢格,冷冷他说:
“你似乎忘记了自己是在和一位陆军元帅说话。”
“我完全知道。直至今日,你一直是在自行其是,独断专横,无视你的顶头上司而越级向元首报告。”
隆美尔回敬道:“我的职责规定得很清楚,我必须防守海岸。为此,我要求西线总司令按照我的意愿调集一切必要的部队。采取一切必要的措施。”
克卢格讥笑道:“算了吧,到现在为止,你还没有真正指挥过比一个师更大一点的部队!”
隆美尔反唇相讥:“你也得在战场上被英国人打破头的!”
两天前,艾森豪威尔心情忧郁地飞往诺曼底,想亲眼看看布莱德利即将发动的进攻,后者告诉他这次进攻将以4 个军齐头并进,一举打到阿夫朗什。在飞机上,他看到下面一片汪洋,那是这些天一直不停的大雨造成的。他的飞机溅着泥水在简易机场上着陆,布莱德利工在那里等他。待他走下飞机时,布莱德利发现他的勤务兵扛着一卷铺盖。看来,他是想留下来住上几天。
第1 集团军指挥所位于离海岸不远的一个苹果园,没有房屋,只有帐篷。
艾森豪威尔被安排在一个普通帐篷里,睡的是吊床,用的是凉水,吃的是硬饼干。忘了带刮脸刀,就和别人借一个。
第二天,和布莱德利乘车去找蒙哥马利。后者已于10 天前把他的指挥所搬到巴约以西的布菜。蒙哥马利沾沾自喜地对艾森豪威尔说,一切“部在按计划进行”,他已把德军主力吸引到他的战区,下面就看布莱德利能不能在西翼突破了。他说,他现在的任务就是“保持主动,不断地打击敌人,决不后退一步”。艾森豪威尔很失望:他只求不后退,却不想着前进,太没进取心了。
他在前线呆了四天,大部分时间用来视察部队,因为他觉得,作为一个指挥官,不管有多少重要问题分他的心,也决不能不去体察部队的感受,不能不从精神上与他们保持最密切的联系。他了解士兵们的心理,他们都想见见指挥他们作战的人。当然,要走访所有的部队是不可能的,能见到他的士兵毕竟是少数,但他们总是向别的士兵描述指挥官走访他们的情形,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关心他们的效果就出来了,土气也就上去了。他在前线视察部队从不戴钢盔,这倒不是要显示他的勇敢,而是他不愿让士兵们认为他是在装出一副参加战斗的样子。他的视察夸一个突出的风格,那就是很少和军官们在一起,总往士兵堆里钻,和他们拉家常。比如,他常这样开头:
“服役前你干过什么?”
“干农活,长官。”
“很好,和我一样。你种过什么?”
“小麦,长官。”
“好极了,一英亩能收多少?”
“要是遇上好年景,大概能收35 蒲式耳。”
“是吗?那好,战争结束后,我去你那找个活干。”
或者:“帮助我,行吗?赶快打完这场战争我好去钓鱼。”
人群中发出一片轻松、友好、愉快的笑声。
有时,他会在吉普车上装一个扩音器,讲上两句鼓舞人心的话:“能当你们的指挥官我感到很荣幸。一个指挥官往往要极力去鼓励他的士兵们,而我不是这样,我从你们身上得到了鼓励。”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他的视察,那些军长、师长们就不愿意他这样做,主要是怕他来添乱,出了事吃不了兜着走。有个军长干脆说:“不要以为我担心你会死,我只是不想让人说,是我让你在我这个军的地盘内遭到不幸的。你想被打死,请别死在我的阵地上。”
7 月4 日,布莱德利发起南下进攻的第二天,艾森豪威尔登上一座小山,观察战斗情况。举目远眺,他惊讶地看到,前面不是一片片的沼泽地,就是一块块带有地埂的农田,地埂上还栽有浓密的一人多高的树篱,地埂下则自然形成很深的壕沟。“天那!这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迷宫,是带伪装的天然防守俺体和阵地。”艾森豪威尔感到一阵心冷。
美军象打巷战一样一个田埂一个田埂地向前爬着。每一排树篱中都藏有敌人的机枪手,每一块田地里都躲着敌人的小分队。由于美军是进攻者,士兵必得离开隐蔽物向前冲,这样,他便很容易中弹倒地。坦克在这样的地形上也无法施展,因为当它从沟里直着爬上田埂时,其柔软的下腹部暴露无遗,正好成为各种穿甲弹的靶子。让人恼火的是,火炮也帮不了多大忙——炮兵根本就看不见敌人,不知道往哪儿打,只能盲目地进行远距离骚扰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