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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原谅爸爸,是么?”
“不是原谅与否的问题,”严天河细细咀嚼着柠檬的酸甜,“也许你们的结合本身就是个错误。”
“天河!!!”
晃动着杯中的冰块,严天河悠悠地道:“我大致能猜到她为什么要和你结婚,为什么非想要一个你的孩子。但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她死了。”
“她是你母亲!!!”
“她是你妻子。”
“……天河,”严茼皱眉,苦闷地道,“我是你的父亲!我,我承认我对不起你的母亲,但这并不意味我不希望你得到幸福!!”
“我自己的幸福由我自己争取。”
“天河!!你在逼我!”
“我没有这个意思,但若是已经造成了事实,我表示道歉。”
“……你真决定不回来了?”
“我已经回不来了。”
严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惊恐地道:“怎么回事?”本能告诉他,女儿现下的情况与自己前妻的工作似乎有关系。
“关于母亲的工作内容你向来不过问的,”严天河冷冷地道,“我毕业后会继承她的部分职位,请不要刨根问底。”
“我是你的父亲,我有了解女儿工作概况的权利!”
“……我说过,我继承了母亲曾经担任过的部分工作。”
“只能说这些吗?”
“是的。”
深深叹了口气,严茼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倦。当年妻子坚决不肯透露有关自己的工作的任何消息,而且长期住在工作地。结婚七年,可以朝夕相处的,只有女儿出生前后的那短暂的几个月。对于严敏,严茼有无数的疑问,无数的难解之谜。看来女儿已经知道了部分谜底,但不能将其托盘而出。
难道这就是命吗?母女承担起了相同的重担。“……天河……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沉默。
连这点事情也要保密吗?严茼心中有些抽搐,但继续说道:“好不容易回来,如果明天有空的话,一起去看看你母亲好吗?”
“……我想去见姥姥。”
“……那都去吧。”
“明早六点半,直接在那里见。”严天河起身打算离开。
“天河。”
“什么?”少女没有回头。
“你长大了,漂亮了……有机会给爸爸介绍介绍刚才的那个男孩好吗?”
没有回答,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比离开时变长了的发丝似乎颤了颤。
这个城市不施行土葬已经很久了,漫山的墓碑下有的只是逝者少许的骨灰。但其中的骨灰本属于何人已无从考究,也无人考究。严天河知道母亲的墓碑下是空的,是空空如也的盒子,与这个城市中的一切相同,没能将她的最后挽留。
穿过为企业降低成本而化为废墟的古老建筑,踏过模糊不清的“××文化遗产”的牌子,再绕过妨碍步行人行走的点缀道路用的草坪,终于来到了久违的墓碑之前。
一束是雪白的百合,一束是洁净的郁金香。
一束是宁静的秋菊,一束是慈祥的康乃馨。
她曾经是他纯洁无瑕的神秘的恋人,她则是她心中因爱而绝望的女人。
她是他所面对的无尽迷雾中的真实,她则是她心中真正的慈母的化身。
母女两人离得不近,即使是死后也需遥遥相望。
严茼发现自己已经有些不认识女儿了,素裹的女儿在浓雾中显得比她的母亲还要缥缈且虚无。
严天河始终没有出声,只是在外祖母的墓前轻轻地道了声,“姥姥”,然后是“再见”。
——你要斩去与这里所有的牵绊吗?我的女儿。
——是的,我可能不会再回来了。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他救了我,为此他失去了自我,迷失了归途。我要找到他,带他回来。
——不是那个男孩吗?
——那只是他的一半……你可能无法理解,但这是我必须做的。
——……你喜欢那个孩子吗?
——不知道,但他是我无可代替的搭档……惟一的,一生的搭档。
黎明的太阳已经变成散发着清辉的阳光,浓雾即将散去,从父女二人所在的高台可看到在下面等候多时的少年高挑的身影。
“他似乎是个好孩子。”
“从远处看常有这种错觉。”严天河回答得漫不经心。
“爸爸不在乎他的来历,只要他能保护你,让你快乐就满足了。”
“好苛刻的要求。”
“父母大凡都是这样的。”
“……我要走了。”
“我陪你下去。”
茂盛的树冠下矗立着少见的俊朗少年,全身散发着逼人的英气更是难得。孤傲的神情拒绝着企图靠近他的所有,冰封的世界禁锢着自己的所有;但在看到严天河的瞬间,他的整个立即变了。
酷似冰雪消融的初春,一切的一切都在蠢蠢欲动。
严茼没有将女儿送到终点,严天河不愿父亲再与组织有任何瓜葛。
但李旭听到了严茼的心声,那乘风而来的细微的,父亲的声音。
无语,但笔直的目光回应了父亲的请求。
然后转身,李旭牵着严天河的手消失在了严茼的视野之中。
这是严茼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李旭。
“今天你得陪我逛。”还未在车中坐定,李旭就以要报昨天的一箭之仇的气势如此宣布。
“好啊,你打算去哪儿?”正在系安全带的严天河忽略了搭档眼中狡猾的一瞥。
“这个!”见鱼上钩了,李旭立即掏出了自己蓄谋已久的东西。
“……超级云霄飞车——?!!”严天河顿时脸色大变,李旭手中的宣传单上用通红的大字写着本国最大的原子滑车正式开始在本市最大的主题公园运行。“你不会是……”严天河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胸口——我的心脏要保不住了。
……
“严天河,你够厉害的,眼睛一直是睁的!”尽兴地玩了近十次后,李旭佩服地说道,“我以为你一次就不行了。”
“……”沉默,为什么人类要设计这种东西?
“你真的没事吗?脸色不怎么好,是不是不舒服?”担心地看着坐在那里不动的女孩。
“……”仍是沉默,为什么有种人在险些恶意害死人之后还能这么心安理得地问长问短?而且摆出关心人的样子,以为你那张臭皮囊能瞒过所有人吗?至少本姑娘就不行!!
“喂,你真的没事吗?脸色越来越差了……怎么了,脸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离我远点儿,白痴!”耐性突然被减短了数十倍,名为严天河的火山开始爆发,“那种东西坐一次还不够,你以为你玩了几次啊——?!你自己玩得尽兴,至少也得替别人想想,蠢货——!!”
“……你生气啦?”李旭有些奇怪地看着严天河。
“当然!!”被人强行拉上那种东西,不生气才怪。
“你完全可以在下面等我的。”反而显得自己很无辜。
“你不是让我今天陪你逛吗?”在某种方面,严天河的思维方式是惊人的单纯。
李旭也没有料到自己的搭档是如此的死脑筋:“那你也不用奉陪到底啊,不想玩的话可以在旁边等的。”
“哪次我说不愿意时你听过?!!”
“我怎么会知道你对人造的鬼怪有那么夸张的反应!!”请为出现在严天河面前的鬼屋中的诸位假怪物默哀三分钟。
“是你的脑子构造有问题!!只是条来回晃悠的船而已,有什么可玩的?!”严天河恨死了海盗船,那玩意儿害得她把早餐全吐了出来。不过托它的福,从超级过山车下来时严天河胃中已经没有可呕出的东西了。
“以你这种平衡能力竟能当M。E驾驶员。”李旭非常认真地感叹道。
严天河青着脸,道:“人家风爽愿意,要你管。”
“嗯……风爽的性格一向怪异。”
“你是在说因为我也很怪所以被风爽接受吗?”
“对自己认识得很清楚嘛。”李旭敏捷地躲开飞来的拳头,抓住搭档的胳膊,“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拽着少女就走。
“我不想吃,放开我!!”严天河极力反抗。
李旭道:“你想不想吃与我无关,我可不想让肚子唱空城计,”突然想起了什么,怀疑地反复扫视严天河,问,“你不会是在……减肥?”
“凭什么我不想吃饭就是要减肥?!!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只能想到这种无聊的理由?要不是陪不知哪里的精神过剩的蠢货坐了那么多次的过山车,我才不会没有胃口!!你以为我想让我自己胃疼吗?!!我不是自虐狂——!!”狂吼后不由地上气不接下气,严天河边大口将氧气吸入肺中,边死死地瞪着不知道应考虑人情事理的美少年。
“嗨,原来你也饿了,那一起去吃吧!”
“没胃口!!”
“既然胃里是空的,为什么不填上?你不是一饿就胃疼吗?”严天河的胃壁对胃酸过于敏感,受不了什么刺激。
“没胃口和肚子饿是两回事!!”
“没胃口却饿得胃疼,你不觉得太矛盾了?”
“与你无关!!”
“……”
“……看我干嘛?……哇!!”突然被扛到肩上,严天河的脸立即变得通红,“放下我!!呆子!!这样太引人注目了!!”
“早就被他们看了N长时间了,也不会少块儿肉。”本来李旭就招来了无数人的注目,和严天河的争斗更是提高了“收视率”。
“我会!!”严天河已经失态到一定地步了。
“哎?哪里哪里,我怎么看不到?”使搭档几乎发疯的病原体却仍在火上浇油。
“去死——!!”
这时候的玉兰学院花园内,几个年轻人正聚在一起享受着难得的闲适的下午。王博大口咀嚼着付叶极力推荐的甜点,丝毫不理会雷沅梅愤怒的目光——他把雷沅梅那份也吞进了肚子,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