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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吉士,我饿了!”他坚持。
以前只要他说他饿了,香吉士不管多远都会奔出来端着热气腾腾的美食填饱他。
“路飞,你再喊他也不会出来的,”蠕动了嘴角,他恶声恶气的说,“他肯定走了!”
静默。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长到索隆几乎以为他在原地睡着了。
“混蛋,香吉士你这个混蛋!一声不吭的就走掉,算什么啊?明明就是没走远,明明就在我身边,为什么不出现啊!你这个混蛋到底在想什么啊?”
暴跳如雷的吼叫,吓坏了索隆,连忙瞥了一眼那个阴影。没有颤抖,甚至连刚才的生气也没有了……
*
他渐渐的皱起了眉头。
“香吉士,香吉士……”
少年颓败的坐在了地上,生机勃勃的声音也磨损的剩下了嘶哑和无奈,微微的委屈顺着冷风灌满了他的耳朵,索隆的牙根就泛起了酸涩,不知道哪里来的气,横着眉凶狠的蹲下身,冷酷的对他说:
“不会回来了,他以后都不会回来了,你只有我,你和我一直走下去!”
*
一个能把眼前人硬下心肠抛弃的人,根本不值得难过!
*
索隆是忿忿的,铁着心肠把吵吵闹闹的路飞安顿下来,可要他停下叫嚷却是那一顿看似简单的宵夜。
吃的干干净净后,就开始打哈欠。嘴里咕哝着“有香吉士的味道……”“香吉士,你在哪里……”诸如此类的话,他烦躁的听不下去。
出了门,在旅馆里游荡了半个小时后终于找到了他的目的地——厨房。
手搭在门上,还没开门就听到里面剧烈的咳嗽声。
“我说过,你应该好好休息,你看你现在又赶路还要做饭……”
“狸猫,让我休息下。”
“呜,不是狸猫……唉,我送你上去,好好休息吧。”
索隆反射性的藏在了厨房边上那个阴暗的小储物室里,委屈的把自己整个人挤在了里面,黑暗又难闻的气味令他心口发堵,他做什么亏心事了他要藏起来?盯着简陋的小木门,可自己也没勇气推开它。等着那咳嗽声渐渐的远了去,他才从里面走了出来,冷着脸上了楼。像是游魂,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觉得他把所有的事情都看的那么清晰,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脑海里能够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联的那么有条不紊。
清晰的令他恼火!
走过转角,他愣住了。
看到一个金发脸色苍白的人贴在他们房间门口像是在听什么,而一看到他,那个人就立刻跳了起来,身体摇晃了下,靠住了对面的墙才勉强的站稳。
“唔,唔,抱歉,我似乎是走错了。”
他没事吧?脸色好像白的快要透明了。
索隆迟疑的点点头。
“哦,没事。”
第一眼就知道他是谁!
灼热的几乎要穿透整个门板的视线,还有那种莫名的味道,——路飞的味道!
该死的。
索隆扒着头发,背对着他站在门口。想要装糊涂,没有听到他拙劣的借口,没有明白他与路飞之间的事情,不想让脑海里他剧烈的咳嗽意味着与悲伤挂钩。
然后,他开门进去,关上门,把这一切当作什么都不晓得的从自己的记忆里撕去,揉成一个纸团扔到路飞看不到的地方。
这样,结束!
*
【路飞……这样……你就可以忘记他吗?】
*
我可以等,等你三年,五年,十年,只要你忘记,我就愿意一直等!
你能忘记吗?
*
“不能!”
他低声咒骂着一拳砸在门框上,蓦的转过头瞪着那个金发家伙!
“我说你要是想进去就跟我进去!”他几乎是吼着冲上前去,提住了那个圈圈眉毛的领子。
瞧瞧,多好认。
他无法抑制自己酸到呛鼻的心情,想到路飞学他的表情,该是怎么注意一个人才把他的眉目神态一举一动都学的那么相似?
“抱歉,我只是路过。”嗫嚅的低下头。
索隆没有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火光,跃跃欲试几乎脱口而出的应答。
他越发的气恼了,怎么会有人明明拥有一个太阳,还会露出愧不敢当说太阳太大的表情?
够了够了,他受够了!
咬着牙,“既然离开了为什么还要跟着呢?”
既然放弃了,就不要中途折回说反悔!
失去血色的嘴唇微微的抽了一下,灼热的视线穿过了索隆,穿过了厚重的墙,笔直的准确的落在了那个沉睡的人身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怎么会有人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
索隆被打败了,无声的呻【敏感】吟着,抓着自己的头发,恶狠狠的丢给他一句话:
“那就别再让我们看到你!”
当着他的面狠狠地关上了门。
*
我们……原来,是那么近的距离……
香吉士苦涩的笑着,是他该离开了,那个“我们”里再也没有他了。
*
Episode5
*
路飞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他们一个镇子一个镇子的走过,路飞脸上绝望的表情也越来越清晰,即使他总是咧开嘴笑,空洞的笑容在每吃到一口食物后都越发的扩大。
“路飞……”索隆小心翼翼的问着。
这个时候的路飞就像是一个脆弱的玻璃人,稍微的风吹草动好像就会碎掉一样。
索隆连大气也不敢出。
“不是香吉士的味道,不是。”大口的吃着,路飞咕哝着,等着盘子清空,残渣都不剩,他才一把放下了刀叉,“我吃饱了。”
索隆盯着他,一语不发。
“香吉士说过,不能浪费食物。”他笑嘻嘻的解释,笑容停在嘴角,没有落入眼底。他可能自己也没有发觉,自己越来越不开心。
索隆却看着他明明吃了很多食物却似乎更瘦的身体。
他吃的东西去了哪里?
紧抿着嘴唇,看着越来越不安的路飞,他拉住了他的手臂,问出了一路走来他最想问的那个问题:
“如果再也找不到他了,你会不会和我一起?”
“我会找到他!”
索隆觉得自己的血液凝固了。
*
我会找到他。
*
没有任何的疑问,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肯定回答。
像是说今天天气真好,轻松随意,可表情却是决绝如铁。
一定会做到是不是?
路飞笑容灿烂,令他在一瞬间就难以自持的哀伤起来。
与他一前一后的交错走着,索隆的手按在刀柄上,踩着他的背影跟着走。
从来就没有他,即使他那样鼓起勇气去问他,也只是淡淡的说一定会找到,对话里没有他,或者说心里面也没有留下他。
猛然的,索隆就站到他的面前拉住了他的手腕。
“路飞,我会去学做饭。”他咬着牙,硬着头皮说完这些话,头顶太阳毒辣辣的,晒得他脸皮发烫,可他觉得如果不说,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路飞斜着脑袋看他,满脸的困惑:“香吉士会做饭。”
他学来干嘛?
索隆彻底明白,即使那个人死了,他也没有机会。死了心,便对这个带着草帽的家伙下了重手!
“啊!”路飞揉着自己的脑袋,瞪圆眼睛。
“找他吧。”
*
有时候为对方幸福而放手,也是一种幸福!
混蛋,这是什么该死的理论?!
*
Episode6
*
指望两个没有方向感的人说寻找会有多文艺,不如祈祷上帝他们真的能够找到所谓寻找的轨迹。
风尘仆仆的两个人,没头没脑的去找一个人,不要说凭着记忆往回走,就说他们刚刚路过的地方就算他们再绕十次圈也会问这里是哪里。
“啊,这家店我们来过吧?”路飞坐在高脚椅上,两条腿晃啊晃。外面是一望无际的黄沙,店里面老旧的留声机里咿咿呀呀的在角落里唱着不成调的歌曲。
用嘴拔开酒塞,胡乱嗯一声便咕咚咕咚的喝起酒的索隆,看着四周。
来过吗?
“老板,老板,老板?”
路飞拍着桌子,大声嚷嚷着,却始终不见有人来,角落里的声音弥漫在空气里,沙哑的,透着被时光磨损的老旧幽暗,唱着“waitingforyou……”这样靡靡而又哀伤的调子。
干燥的空气无一不透露着令人焦躁的沉闷。
等待这个词完全不能用在路飞身上,所以,当他坐不住的时候,就立刻跳下了椅子,丢下一句话跑了出去——
“我去找吃的。”
含糊的应了一声,随后索隆抬起头来。
他还能找的回来吗?
奔跑着跟了出去,低风呼啸而过,卷起飞尘,索隆瞪着一望无际天地,听着身后传来的音乐。
Waiting……for……you……
呆呆的站在原地,眼前明明看到的是天地连成一线的壮阔,明明让他充满勇气,可他的心却好像落入了无底洞一点点的沉下去。
原来即使他是始终呆在那个人身边,也没办法抵达到他的心里。
他的面前有太多阻碍。
好奇心,食物,什么都可以把他的满满注意力都拉走。
当然,还有……香吉士。
索隆露出一个笑,想要洒脱当作不介意,但是最后还是撇开了上扬嘴角的线条,扯出了难看的表情后,大口的灌了一口酒。
好呛……
*
路飞觉得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无法达成的,包括找到香吉士。
他坚信香吉士在等着他找到他,然后……
然后如何?
他懊恼的站在毒辣辣的太阳下,认真的思考着。
香吉士的不辞而别,至今心口都微微发着疼,路飞摸着心口皱着眉头,想到那天早上他一个人坐在旅馆里,还等着他回来打算扑到他怀里,下定决心再也不分开。
可是他等了三天香吉士也没回来。
气鼓鼓的,路飞一脚踢起了黄沙,逆风,自己吃了一嘴沙……
“呸呸呸。”他一边抹着嘴,一边握紧了拳头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