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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老人道:“据老夫所知,美艳夫人用面纱遮面,她一向以姿容绝世而自负,怎肯遮掩起来?此所以老夫大惑不解,是不是她的绝世容颜被人毁损?”他的话声突然转为凌厉,隐隐流露出火气。
无名氏道:“这就奇了,老前辈刚才为何不揭开她的面纱一看?却在此迫着要看贱内全貌?”
葛老人道:“老夫的事用不着你管!”
凌玉姬突然道:“夫君啊!贱妾就把面纱解下给他看看好么?”
她在一旁听了一阵,见他们说来说去,哪一方都没有让步之意,所以忍不住开口。
无名氏剑眉一耸,怒道:“你敢解下面纱的话,我一辈子都不理你!”
葛老人也怒道:“你这个年轻人怎的如此专横?老夫乃是年逾九旬之人,就算看她一看,也没有什么要紧,但你却迫她不许把面纱解下………
无名氏道:“这是区区个人之事,与老丈元干!”
葛老人道:“谁说与老夫无干,你这一拦阻,老夫岂不是看不到了么?”
无名氏道:“不错,老丈你休想看到她的面貌……”话声未歇,他突然伸臂抱起凌玉姬,直向墓门奔去。
葛老人冷笑一声,随即微微一怔,举步追去,原来他本以为无名氏脚程最多不过像罗门居士等人一般,谁知他迅快如风,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是以一怔之下,赶快动身追赶。
但见这葛老人宛似长虹电射一般,晃眼之间,已赶到无名氏背后五尺之网。
无名氏墓地停步转身,怒目望住葛老人,口中道:“玉姬你先奔人墓内等我……”
凌玉姬怯怯叫声“夫君”,无名氏怒哼一声,她立时不敢说话,举步向墓门奔去。
她离那墓门尚有丈许,刚刚跨出两步,耳中已听到葛老人沉声道:“姑娘最好不要再走……”凌玉姬宛如中魔一般,停住脚步。
葛老人接着道:“尊夫不识进退,妄想阻老夫去路。如果你再向前走,老夫急于要截住你,而尊夫则出手拦阻,那时老夫势秘要施展辣手把他击开。若然有所伤亡,实在怪不得老夫心狠手辣了。”
凌玉姬一听当真是有理,她最怕的也就是无名氏不幸被对方一举击毙,所以这刻才会乖乖停步,这时惊胆战,娇躯轻轻发抖。
无名氏厉声道:“你快点进墓去!”
凌玉姬左右为难,惊骇之下泪珠双垂。此刻她既不敢举步前奔,生怕丈夫被杀,但又不敢不听无名氏的话,实在无法自处,于是不由得急出眼泪。
无名氏接着凛然喝道:“你如果不听我的话,我就立即把你休了………
凌玉姬心头大震,悲声叫道:“夫君你小心啊!贱妾自然听你的话……”时,她猛下决心,准备万一无名氏被对方击毙的话,自己也立即自杀身死。这实在是没有办法中的法子,只因无名氏的性格与旁人不同,当真是说得出做得到,如果目下不听他的话,非被他休弃不可。
她抱着与无名氏殉情偕亡的决心,毅然举步向墓门奔去。
葛老人霜眉一耸,洪声道:“你真不敢不听老夫的劝告?”
凌玉姬脚步一窒,但随即接着向前奔去。
葛老人霜眉笼罩住一股怒气,眼中射出炯炯威光,突然举掌向无名氏推去。
他虽是轻描淡写地随手推去,但内力奇重,出手之快逾于闪电。
无名氏举掌一拍,登时把他一推之势化解。葛老人哦一声,再度出手向他推去。
这一推之中暗蕴奇奥擒拿手法,变幻莫测。无名氏面上一片冷漠淡然之色,疾然发招,掌扫指拍,使的乃是凌玉姬传授十二散手中的“西风残照”之式,暗暗含蕴修罗七决中“粘引”及“拦劈”两大决。
葛老人不但没有抵开他,反而被他凌厉手法迫得横移一步。
他停住手凝望住无名氏,洪声道:“好家伙,原来是凌波父凌兄的传人……”他眼中掠过一丝奇异的光芒,接着道:“尊夫人也姓凌,是巧合抑是真有渊源关系?”
凌玉姬已经奔到墓边,提高声音道:“启禀葛老前辈,凌波父乃是家严葛老人哼了一声,道:“这样说来,凌兄已经不但选中快婿,同时也找到得意传人了……”
凌玉姬道:“他尚未见过家严……”
葛老人道:“胡说,他的手法从何学得?”
凌玉姬高声道:“是我依家严平日所教转而传授他的……”
无名氏厉声道:“你不必再说了,快走人墓去!”
凌玉姬不敢哼声,退人墓门之内。
无名氏大声道:“你人墓之后,不论奔人哪一翼之内,先取一件宝物,如果我万一落败死了,你就再多取几件,便可封闭在内……”他话中之意,也是要她保存清白,宁愿一同丧生,也不让别人揭开她的面纱。
葛老人朗声一笑,道:“好,好,想不到并非凌兄亲传之人,便接得住老夫两招,假以时日,凌兄可以命你代他出手了……”
他的话声之中,似乎含有酸溜溜的醋味,可见得无名氏已引起他满腔嫉妒。像他这种盖世高人,居然也忍抑不住,更可测知此事在他眼中竟是何等重大。
无名氏这刻哪有心思去体会对方情绪,他只知安排好后事,然后对这个盖代绝世的高人,作以卵击石的一战。
他摒弃一切闲思杂虑,专心一意凝望着这个矮胖老头,双脚微微分开,不了不八地屹立地上。
这副气度风采和架式摆出来之时,已自有一种超尘的高华气度,宛似一代名手元异。
葛老人低低哼一声,还未动手之际,目光忽然向墓门望去。无名氏因是背向墓门,所以瞧不见发生了何事,不过他从对方面上却看得出必定有什么可怪的景象。
他为了小心起见,所以动也不动,沉声道:“葛老前辈可是见到什么景象?”
葛老人收回目光,凝视他道:“你自家不会看么?”
无名氏道:“区区功浅艺薄,岂敢分散心神回头瞧看,但区区相信老前辈绝非是故意引我分散注意力,是以特地向老前辈询问!”
葛老人摇摇头,道:“你这种心性根骨,老夫恨不得收你为传人弟子,可惜被凌兄抢先了一步……”说到这里,他眼中又射出似是嫉妒难禁的奇异光芒。
他停了一下,接着道:“刚才乃是有人走人墓门……”
无名氏接口道:“如果是普通的武林人物,老前辈一定不会留神瞧看,只不知这个值得老前辈分心之人是何等样之人?”
葛老人道:“你猜得不错,这人就是一直伏伺在你旁边的一位妙龄女尼。”
无名氏道:“老前辈可是因为她乃出家之人,居然奔人财神之墓而感到奇怪?”
葛老人摇头道:“不然,先前我对她还不甚注意,但眼下却大感疑惑。第一,老夫现下已知你一身功力,并非泛泛之辈,可是她一直伏伺在你身侧,你却一点也不晓得。可见得她的一身武功,别有出奇拔俗之处。第二,她既是武林中高手之流,定然听过老夫名头,目下老夫既然要与你动手,她不但不伏在原处瞧看这场争斗,反而趁机奔人墓去,岂不是大大耐人寻味之事?有此两点可疑之处,老夫才能猜得出她是何等身份之人。”
无名氏沉吟一下,道:“老前辈剖析人微,见解超卓,区区甚感佩服,但最后的结论,却使区区大感茫然广
葛老人道:“这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只因你不晓得武林人尊崇敬服的帝疆四绝,却还有使他们敬服之人……”
无名氏睁大双眼,道:“这真是武林珍贵的秘辛,尤其是出自老前辈之口,自是绝对可靠广
葛老人道:“那人就是神尼伽因大师了。”
无名氏啊了一声,心中一方面记起马痴欧阳老人提起过伽因大师,另一方面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好像在何处见过一位老尼。但他用心思索了好一会儿工夫,仍然记不起那日前赴洛阳之南大悲庵的往事。这件事似乎已经在他记忆之内抹掉,只留下一点点痕迹,却无法想得起来。
只听葛老人道:“老元猜测这位少尼大概就是伽因大师门下,但她为何要奔人墓去?难道伽因大师的门下,还勘不破‘贪’字这一关?”
无名氏道:“这个可说不定,假使她抵受得住财神之墓的诱惑,她定然要留下瞻仰老前辈的绝世神功。”
葛老人道:“她的事不必再提,现下我们回到正题上。”
无名氏朗声应道:“区区明知与老前辈动手相搏,无异于螳臂挡车,但区区决不畏怯,目下已经准备停妥,老前辈即管赐教!”
葛老人沉声道:“你这句螳臂挡车并非没有道理,以老夫这种身份地位,自然不能把你当做平等地位的敌手,因此老大有个较为公平的方法。”
无名氏道:“老前辈如果有法子公平较量武功的话,区区今日虽是战死,也没有丝毫怨恨!”
他不但气字旷朗,同时在应付之间,不亢不卑,恰到好处,真有一代名家风度。任谁也能够看出他假以时日,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葛老人起初露出甚是激赏的神情,但随即双眸中又射出奇异的光芒。
他冷冷一笑,道:“不管你怨恨不怨恨,老夫不妨预先告诉你,哪就是你这一辈子也别想闯入帝疆之内,与老夫等数人争雄斗胜!”
无名氏凛然道:“那也不见得,除非我无名氏不下这等决心则已,如果下了决心,那怕是天下武林中人都认为高不可攀的帝疆,区区也敢闯踏人去!”
葛老人面上毫无笑容,冷冷道:“很好,你几时下这决心的话,可在今年重九之日,正午时分,抵达黄山始信峰顶,那时你自可见到老夫等四人。”
他微微一晒,接着道:“老夫只怕你这决心无法下得,奈何奈何……”
无名氏忽然之间泛涌起前所未有的雄心壮志,但觉豪情直冲九霄,忖道:“今日武林之中,谁不认为能够与帝疆四绝争雄斗胜乃是至高无上的壮举?我如果活不下去,那便罢了。
如若还活得下去,为何不攀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