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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阵呻吟之声仍然此起彼落,只听铁胆赵七道:“小人用上老爷的独门错骨分筋手法,他们都禁受不起,待小人改用点穴手法,便不会烦读老爷清听!”
老人道:“都给宰了就是!”赵七应了一声“是”,忽又道:“这几个人虽不足惜。但现下人数已嫌不足,还请老爷裁夺!”老人哼一声,道:“也好!”
无名氏心中大感迷惑,第一是铁胆赵七也是封爵高手,怎的自屈为厮仆之列,似是对那老人敬畏之极?第二是这老人擒武林人物来干什么?第三这老人似乎十分残酷,他是什么人?
他正想出去瞧个究竟,忽觉凌玉姬捏一捏他的掌心,知她示意阻止,转念忖道:“反正那些人暂时没事,我何妨忍耐一会儿,再听一听他们的说话!”
但过了好久,外面仍无声息。无名氏大惊忖道:“他们敢是都走了不成?”
当下出去一瞧,人踪音然,刚才的一幕,宛如做梦。凌玉姬跟了出来,道:“天啊,那位公公是什么人?”
无名氏道:“我正在想,赵七兄自甘厕身厮仆之列,真是奇怪不过!他是谁?视人命如刍狗,遣高手如奴仆?甚至运走这许多人时,没有半点声息凌玉姬深思片刻,道:“我以前听爹爹说过,魔教高手最是擅长潜踪隐遁之术,莫非那老公公就是魔教高手?赵兄投身魔教中,只怕也是迫不得已!”
无名氏道:“明天见到他们,此事当有解释!’次日早晨,他们起来步出岩外,但见满山朝阳之下,无数武林豪杰之士络绎循路上山,他们不觉看得呆了。
凌玉姬眺望着远处山路口络绎不断的人影,在朗晖之下显得生气盎然,比起这数日来满眼寂静荒凉,似乎天下的武林人都已死光那种凄冷之感,此时都一扫而空。芳心中大是喜悦,道:“世事变化真不可捉摸,这些人好像是从地底冒出来的一般!”
无名氏道:“我知道啦!这些武林朋友们都预先抵达此地,匿居在山下的村落中,所以我们昨夜投宿之时,处处被拒!”
凌玉姬道:“这话甚是,但他们何故躲躲藏藏?”
无名氏道:“想必和那位老丈有关!那老丈却似乎对我们很好……”
这时上山的武林豪雄数逾千人,一路上尽是笑话招呼之声。他们早就晓得有三道关卡,却不知把守之人是谁。到了山腰一处平坦旷地,领先的人便见到旷地上站着三人,上山路口处横立着一幅白布,上面写着“帝疆第一关”等五个大字。
这三人便是楚南宫,苦行禅师和丁岚。不多一会儿,旷地上已聚集了百余人之多,尽皆见到另一面木牌上写上这三位把守第一关的高手姓名,并且注明只要冲得过这三位之中任何一位,便可到第二关试试。
这些远道而来的武林人物绝大多数不存抵达峰巅之想,反而大半是冲着这三道关卡而来,要知当日消息传出江湖之时,便言明三关皆封爵高手把守,是以许多人都想藉以考验自己功力,瞧瞧到底是第几关的人物。
不久就有人上前冲关,楚南宫等三人轮流出手,击退数百之众,只有四十余人冲得过去,继续上山。
第二关设在一片平崖上,把守之人是罗门居士和叶葆两人。
这四十余人尽皆是武林中名声响亮之士,大家都十分客气,动手过招之际,还不及第一关时激烈。
这一次只有三个人闯得过,直奔上峰,走到一处,但见白布招展,白布底下便是一道宽仅三尺的石板桥,一个人凝立桥上,此人虽是两鬓斑白,但风度翩翩,不减少年,正是爵榜上第一级公爵高手柳慕飞。
那三人走到桥边,柳慕飞拱拱手,道:“兄弟罕得在江湖走动,还望恕我眼拙!”
当先一位苍髯飘拂的老者道:“兄弟向公慎!”柳慕飞道:“原来是五行拳掌门人铁背龙向公慎兄,幸会得很!”
另一个中年人道:“在下李霖!”柳慕飞道:“敢是郡阳帮群龙之首李帮主?”李霖欠身说一声“不敢”,第三个红面老者道:“兄弟万秋南,久仰柳兄大名!”
柳慕飞道:“原来是括苍三剑之首万秋兄!三位皆是当今帮派领袖人物,威名赫赫,今日得会,幸何如之!”
何公慎道:“柳兄负天下之雅望,过许之言,愧不敢当广李霖和万秋南都齐声谦逊。
这三人并非赢得第一关第二关的高手,只因把关之人非是与他们性命相搏,是以被他们冲过,这会一见第三关把守之人竞是一级高手柳慕飞,三人心中有数,都不再出手。
无名氏和凌玉姬舍下正路,一径翻山越岭,直登峰顶,辰之交时,已抵达峰顶。
峰顶上寂寂元人,他们好生失望,看看离午时尚有一个时辰之多,凌玉姬笑道:“我们先躲在一边,我陪你用一会儿功,等到有人上来,我们再突然出现!”
无名氏心想今日之战,乃是平生最艰危的考验,哪敢大意,多用一会儿功总是有益无害,当即和凌玉姬走落峰顶左侧的一片连绵岩石间,静坐用功。
过了小半个时辰,忽然一阵低低语声传人两人耳中,这阵话声都是熟人,一是铁胆赵七,一是那奇怪的白发独臂老人。
只听赵七道:“这一片岩石间足可藏匿三五十人,只不知有没有人先躲在其中?”
白发老人冷漠的声音道:“老夫已运功查听过,周围二十丈内决无人迹!”
无名氏肚中暗暗好笑,心想我们两人就在三丈左右,若是出声现身,准能教他羞怒交集。原来无名氏功力深厚,已达帝疆之境,运功调息之时,呼吸在若有若无之间,谁也查声不出,凌玉姬虽是不练武功,但从小就修习上乘内功,兼以后又练成元相神功,人定用功之际,也是元声无息。
铁胆赵七道:“老爷的话自然不会错误,小人只担忧人数太少,此处距峰顶之处远达十丈,这数人的声音能不能到达那边,大是可虑!”
老人没有做声,过了老大一会儿工夫,才缓缓道:“这些人只备万一之用,其实用不着居多。老夫本有意将你视为替身,必要时便得为老夫牺牲,现下见你对我颇为忠心,你可趁老夫毒念未生之际,速速离开,以存你我间一段香火之情!”
铁胆赵七恭敬的声音传来道:“老爷多加保重,小人去了!”
随后声息寂然,无名氏不觉惊讶忖道:“赵七兄果然学有潜匿形声的神通,走来皆无声无息!”
忽觉凌玉姬轻轻碰他一下。转眼看时,只见她面上露出愁色,却不开口。他们两人同居两年之久,心意已通,得知她愁虑的是那自发老人正挡去路,待会出去,势必被他发现。虽然不怕,但那白发老人对自己两人甚好,这种偷听的行为,实在不好意思。
他向她表示无可奈何,接着想道:“那位老人家虽是魔教中人,但从他令赵七兄走开之举看来,仍然还有善良之处!”
两人默默坐着,不觉大半个时辰过去,无名氏站起身,面上露出不顾一切的神情,拉住凌玉姬的手,走了出去。
绕过一块巨大岩石,只见石下有四个人盘膝跌坐,双目瞑合,仍是人定内视,这四个人当中,竟没有那白发老人在内。
两人相视一眼,如释重负地透了一口气。当下故意兜个圈子,从别的地方上得峰顶。
峰顶上已有四人,无名氏一眼望去,尽皆认得,原来是帝疆四绝中的蓝商一。葛山堂,吴逻三人,还有一位中年美妇,正是毒仙程珠。
他们见到无名氏凌玉姬一齐出现,都不约而同地望望天色。葛山堂道:“午时快到,我们先谈一谈出手之法……”他望着无名氏,环眼中闪出妒恨的光芒。
蓝商一的神色甚是沉重,向无名氏道:“尊夫人最好离开此地!”
凌玉姬道:“不,我这一生一世都不离开他一步!”
蓝商一道:“今日这一场搏斗,不比等闲,你在场对他只有害处!”言下之意,已表示他出手之时,决不容情,所以要凌玉姬避开,一来免得目睹丈夫惨死景象,二来她若是惊叫出声,对无名氏自有害无益。
凌玉姬还是摇头,心想:“他若是遭遇不测之祸,我还可立刻相随泉下,免得他自个儿感到寂寞!’
吴道:“她要留下,便由得她!现下老赌徒有个重要消息向各位提一提!”他招手叫无名氏走近去。毒仙程珠过来拉住凌玉姬,退到一旁。
蓝商一沉声道:“世间尚有何事,足以令吴兄如此重视?…
吴逻道:“诸位定当记住二十年前我们在东海大离岛,险险丧生在那面魔镜之事!”
葛蓝二老一同点头,吴接着道:“以我们诸人的武功,想在世问找出一个能够击毙我们之人,那是万万找不出来,即便是我们都佩服的伽因神尼,最多不过赢得我们一招半式!”
那二老又点点头,无名氏却茫然地望着吴逻。只听他又接着道:“我们虽是练成不坏之身,但这儿还是有致命的空隙广他指一指心房,二老又点点头。原来吴逻说的是大家心中尚存七情六欲,是以有被制死命之机,却不是指心房附近的穴道部位而言。
峰顶上没有别的声音,吴逻肃然扫视众人一眼,道:“诸位只要记住老赌徒这几句话,若是此心受袭,我们须得联手对抗才行!”
葛蓝二老都流露出惊讶之容,凝眸寻思。”吴道:“我们可把无名氏当作小凌,放手施为,两位以为如何?”葛蓝二老都不表示异议,吴长长叹口气,道:“咱们在此地已消磨了一生精力,今日之会,若是无名氏果能在帝疆中占一席地,咱们三个可退休了,以后不必再来啦!”
蓝商一缓缓道:“兄弟正有此意广葛山堂道:“这话甚是,我将全力找个可传之人,继承我这个位置!”
吴长长透了一口气,目光移到旁边的程珠面上。程珠向他遥遥一笑,两人面上都流露出欣慰之色。要知吴乃是谨遵先师遗命,以帝疆争雄之举,消磨这几个人的精力,免得他们为恶世间,无法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