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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岚道:“那也不见得,我倒不是这样想法,而是认为她一定有法子杀死沈扬,不过,杀死沈扬之后,她自家也难免一死!”
无名氏道:“这就奇了,你说她打不过沈扬,却又能杀死他!这还不说,又怎会在杀死沈扬之后,仍然难逃一死之厄?”
丁岚道:“道理很简单,第一,她不是凭武功杀死沈扬,而是凭仗女人天生利器,就是她的肉体,先把沈扬迷惑住,然后才下手暗杀,可见那黑眉墨手沈扬当获得她之时,定然设法让殷三姑丈夫晓得,好教她丈夫王晋死心,以便永久占有殷三姑!这么一来,沈扬死后,殷三姑如果不是真心爱她的丈夫的话,倒还罢了!假使她对他真心相爱,那就绝对免不了悲剧收场
无名氏瞠目道:“丁兄真行,竟然想得出这个结论,兄弟万分佩服,还得请教丁兄计将安出?”
丁岚耸耸肩,道:“这就是我不想把结论告诉你的缘故了。只因我一说出解救之策,势必耽误我许多时间,也许去迟一步,玉猫被别人捷足先登!”
无名氏也十分想得到那只玉猫,以他的想法,那位百年前独步天下的黑道高手财神钱干既然说过有十只玉猫之多!则目下他失去的那只可能不是解谜之钥,彼时他就可以设法取到手中,还给金老板,恢复自由自在之身。
因此这时不免踌躇起来,一时难以决定。
丁岚突然仰天一笑,道:“你这人真不错,居然为了怕耽误了我们的大事而觉得不好意思,冲着你这一点心意,说不得只好把我们的事暂时搁一搁啦!”
无名氏面上一热,正要开口,丁岚已接着道:“其实以我们联手的实力,当今武林之中难逢敌人。就算被人捷足先登,也可以强夺回来!”
无名氏一听果然有理,便不做声。
丁岚接着又道:“为今之计,就是即速追上殷三姑,跟她研商一个办法,先使她和他丈夫之间的误会冰释,然后着他们夫妇同心合力,仗武功杀死那黑眉墨手沈扬,你认为此计如何?”
无名氏道:“妙极了,就是这么办!”
丁岚转身奔去,一面招呼无名氏跟着。
两人在荒野中奔出十余里路,忽然又到达官道之上。
丁岚摇摇头,连说了几声“倒霉”,然后对无名氏道:“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分头追赶。你向洛阳那一面走,我走相反方向,以一个时辰为限,如果还查不到踪迹,就回到此地来,我们在这路边的凉亭碰头,不见不散!”
无名氏同意了此法,便向洛阳那一边奔去。这时,官道上行人车马络绎不绝,是以无法施展脚程,不然的话,半个时辰就可以抵达洛阳城门了。
他走了一程,忽见官道两边都有店铺售卖酒水面食,不远处还有个村落。当下暗付此处不可大意,若果殷三姑会到那村落而错过了,岂不遗憾?
他转眼四看,只见有一家卖茶面食的店铺,客人甚多,便也走进去,先要一碗面,打算藉故与店家扯搭几句,顺便打听一下。
那店家甚是忙碌,一时没有机会搭话。无名氏耐心等了一会儿,面已下好端上来。
无名氏见到热腾腾的面时,腹中一阵雷鸣,匆匆取食,吃了四五口,忽然觉得面中似乎有点异味,不由得停住筷子。
仅仅是瞬息工夫,他便感到心烦口渴,头脑有点昏昏闷闷。
无名氏大感奇怪,转眼向那店家望去,只见那店家满面皱纹,样子十分老实,决不是开黑店下迷药之辈。
倏然间一个从后面出来,经过无名氏背后时,摹地一掌向无名氏背心大穴劈落。
这一掌凌厉已极,无名氏虽然头脑感到昏沉,但感觉仍在,陡然扭转身躯,左时疾出。
“砰”的一响,那个人的手掌劈在他手肘之上。
无名氏转身出时之际,已感到全身酸软无力,运不出内力。连忙施展修罗七诀中“借势”大诀,顺着对一击之力,向那边滚去。
“砰”连声响处,店中桌子打翻了三四张,那些客人都纷乱起身闪那人正要扑上去再施攻击,突然一声娇喝,人影闪处,殷三姑业已出现在无名氏旁边。
那人仰天陡然站定,大笑声音甚是凄厉可怖,接着道:“好,好你这个贱淫妇,可敢出去与我动手?”
殷三姑皱一下眉头,道:“可是你在卫公子面中放了毒药?”
锦衣郎王晋掣出钢鞭短刀,厉声道:“当然是我,难道是你这淫妇不成?”
他一取出兵器,顿时骇得全店之人都相争夺门逃出,差一点就把那店子挤垮。
殷三姑俯首看看无名氏,见他双目紧闭,不由得一跺脚,道:“王郎呀王郎,你怎可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把一个侠义英雄害死……”
锦衣郎王晋瞪眼骂道:“不要脸的淫妇,吃我一鞭!”话声中那条七节鞭宛如毒蛇出洞,迎胸劲点。
殷三姑疾忙退开,锦衣郎王晋健腕一沉,钢鞭忽的一声向地下砸去,着着实实击落在无名氏身上。
殷三姑一急之下,打侧面冲上来。王晋疾忙收鞭跃开,左手短刀指住殷三姑,道:
“来,来,到外面拼个死活……”
地上的无名氏突然缓缓坐起身,朗声道:“王晋,我如果要取你性命的话,岂容你拿鞭侮辱于我!”
他不但役死在毒药之下,而且挨了那么厉害的一鞭,居然无事,只骇得锦衣郎王晋原本白皙的面色更加发白。
无名氏徐徐起身,拍一拍身上尘埃,道:“不过我并不怪你,这个误会确实不易解释得清楚!”
殷三姑接口道:“王郎,你一定要相信我,卫公子真是当世的君子大侠王晋冷笑一声,道:“你竟然找到一个大侠做你的面首,可真不容易啊,是也不是……”
无名氏看看这个情形,实在无法插嘴,只好默然。他此刻头脑仍然昏昏沉沉,以及四肢乏力。适才运气硬接了王晋一鞭,目下身上骨肉隐隐作疼。本来站不起来,但适才情急之下,硬挺起身,果然把对方似敢再度扑过来攻击。”
殷三姑跺脚道:“你要我怎样才肯相信我的话?”
王晋应声道:“容易得很,你如果要表明心迹,那就立刻横刀自刎,我就相信啦!”
殷三姑道:“我死了之后,你纵然相信我的清白,又有何用?”
锦衣郎王晋冷笑道:“若然不肯自尽,我死也不能相信你的话!”
殷三姑急得长叹一声,咬咬银牙,突然颔首道:“好,好我依你就是!”
她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道:“在我未曾下手之前,先对你说几句话”
无名氏插口道:“此举实在不大高明,王晋你最好想个别的法子证明”
王晋厉声道:“住嘴,谁要你说话!”
无名氏淡淡一笑,道:“那就只好由得你啦,目下你们要说私话,我回避开就是……”
他缓步向店外走去,王晋警惕地退开老远,防备吃他突施暗算。其实无名氏也怕他陡然出手拼命,外表上力持镇静,终于走出店外。
大路上数丈之内没有人影,所有的人都躲得远远的,遥看这边情形。
无名氏走到店外,忽然觉得肚疼,甚是难受,只好运功行气,拼命压制。他明明知道肚子忽然疼痛之故,乃是王晋的毒药发作,但他不懂得下毒之道,身畔也没有解药,只好拼命运气压制。
忽地一个念头掠过心头,凝眸一想,随即拔步向店内冲去。这一开步,顿时发觉自己四脚已不酸软,头也不昏,生似完全复原。
他冲到店门,只见殷三姑恰恰说完话,缓缓举起刀子。
这时,屋内两人闻声都转头瞧看,见到他站在门口,殷三姑不由得停住自刎的动作。
无名氏大声道:“殷三姑,你自刎不得!”
锦衣郎王晋怒声道:“干你甚事?”
无名氏道:“你听我说完了才动怒行不行?我说殷三姑你目下既然陷入这等不幸的处境,一定要自刎以明心迹的话,我倒有个建议!”
殷三姑黯然一叹,道:“卫公子请说!”
无名氏道:“你的不幸,祸首就是那黑眉墨手沈扬。你反正要死,何不去找他拼命?”
殷三姑愣一下,道:“这话很有道理!”
王晋冷笑道:“她如被沈扬杀死,也不过是白饶性命,我决不会为她报仇!”
无名氏淡淡一笑,道:“没有人要你替她报仇,我只是建议她先去杀死沈扬,再行自刎!”
殷三姑道:“我虽然有把握杀死沈扬,可是做了之后,只怕王郎更加鄙视我了!”
无名氏道:“我晓得啦,刚才神指丁岚就是这样提醒我,说是你去找沈扬报仇,如果武功不敌,势必要利用别的手段,那样的话,更无法使你的丈夫相信你的解释了!”
王晋嘲声道:“丁岚他为我设想得这等周到,我可要向他道谢?”
无名氏道:“他可没有想到你却是这么执拗之人,这些活不必谈啦!我说殷三姑你不妨慢点举刀自刎,待我传你几手武功,最你限度也可与那沈扬拼个同归于尽!”
殷三姑沉吟道:“屡次烦扰公子,怎好意思?”
无名氏道:“不妨事,我们打后面走,路上有不少人远远在看热闹……”
两人走后,只剩下那锦衣郎王晋独自在发愣。他在后来心中已半信半疑,已不似早先那等固执。可是这两人走了之后,陡然涌起一股妒恨……
官道一阵马车驰行之声,接着停在店门外,一个大汉矫健地纵人店中,放目一瞥,喂了一声,道:“光天化日之下,你拿着兵器干吗!”
这个大汉紫面膛,鼻挺口阔,身量雄伟,气度轩昂,一望而知不是平凡之人。
但锦衣郎王晋却不把人家放在心上,烦躁地道:“你是干什么的?给我滚出去!”
那个大汉晒笑一声,徐徐走人,既不发怒,亦不惊奇。他放目览店中情势之后,才洪声道:“看来你并未遇到强敌,何以一手执鞭,一手持刀,摆出万分紧张戒备之状?”
王晋一肚子妒恨气忿,本就要找人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