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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平淡淡的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话音一落,身边的空气一波动,黄梨凭空托出一只精巧的扁盒。被那只素白的手掌甫一碰触,盒身上结的一层厚厚的冰晶便“嗤——”的消散了。
黄梨并没有完全关注着杏聪,他神情认真的看向阵眼的血池,半晌打开盒盖。
盒子里整齐的码着十一颗心脏。或许是为了保持它们不化作光点消散掉,漆黑的盒底画着精致的符文,似乎感应着阵图,它们散发出明暗交替的荧光——这种效果下,那些心脏好像还在跳动一样。
而聪妹此刻苦逼到不行。
黄梨虽然没有注视着她,但是被凝固的空气控制住,她好像一只提线木偶一样,僵硬伸出手——在脱衣服啊尼玛!
雅卖呆!
杏聪终于崩溃了,但是她根本张不开嘴,连说话的权利都被剥夺了——似乎黄梨为她的抗拒和悲痛感到不好应付,于是干脆让她闭了嘴。
这种无声的肝肠摧断该怎么演绎啊尼玛。
聪哥琢磨了半晌,决定神色尽量激动而扭曲,怎么痛苦怎么不敢置信怎么来。……但是最好不要完全丧失美感,女主角的节操还是要的。
黄梨关注着池里血液的流动,聪妹是完全看不出什么猫腻儿的,但是他似乎很有数——在不知道是什么的某关键时分,盒子里的一颗心脏在他的控制下落进了一个空心圆内。
莹莹白光灿烂一瞬,肉眼可见的,那颗心脏慢慢化掉了。
直觉告诉聪妹,这个阵图好像产生了什么诡异的变动。
因为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反应在变得不正常。
全身的血液都在骚动一样——这种文艺范儿的感觉她会说么。
搞什么飞机!
黄梨君一身雪白的和服,在血阵里突兀的刺目。配合他的行为和性情,尽管他因为专注而呈现出了一种令人屏息的凝重之美,但聪妹没有感到任何赏心悦目。
这只变态的纯血种要把哥脱光了啊啊啊啊啊!
哥还说不出话啊!哥被控制着自己脱的啊!伤不起啊!
正崩溃,聪妹身边神奇的冒出了一件叠好的白色里衣。有鉴于黄梨恐怖的空间技能和自己不由自主的穿衣动作,可见他的意图是很骚包的。
让哥泡血池,还尼玛要穿白衣!
黄梨没有丝毫要沾她便宜的意思,对她是否□也不怎样感兴趣——等最后一颗心脏落入阵图,黄梨手上的盒子凭空消失掉,他转过身,神色竟然是一种罕见的淡淡的温柔:“好了,杏君。此事一了,从今以后就永远在我身边吧。”
他根本不是在征求意见,而是似乎在叙述一件跟【太阳在东方升起】一样理所应当的事。话音一落,聪妹也已经僵硬的走进了池中。
33第三式 吸血鬼骑士17
……卧槽!
哥这是怎么了?!
哥的心跳得好快!!
黄梨一直用一种温柔的眼神在凝视她——这同他面无表情的神气相配,显得有些令人害怕——当然或许如果场景变成玫瑰花园会很养眼【哥在说什么不要跑题了擦】。他自然注意到了聪妹的表情,于是道:“感到变化了?”话音一落,他动作优雅的伸出手,指尖轻刺手掌——一滴血落进了池内。
血池的漩涡肉眼可见的凝滞一瞬,随即恢复了节奏。
可这在聪妹这里,就感觉好像有人在抽她的血一样。黄梨直接在整个阵上罩了空间罩,配合着血池诡异的力量,她感觉越来越力气尽失,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从指尖泛起的甜美的酣畅。
好像浑身的力量在重生。
黄梨在池边轻轻舒了口气,似乎有些淡淡的遗憾:“本来想要找一个办法,将你身体里园桂的血都抽出来,但可惜我对阵法的研究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先变成纯血种也好,时间不久,等血池干涸而已。至于以后的事,慢慢来,并不急。”
聪妹此刻人在阵中,毫无反抗之力,也就被他解除了禁锢。因此她能开口了:“……纯血种?”
黄梨不再向池子里滴血,似乎这个行为只是一时兴起:“世界上原本并没有所谓的level b,纯血种跟人类的结合产生了这种不伦不类的生物。说是贵族,也不过是因为还有更下贱的存在罢了——园桂是十三支最古老的吸血鬼姓氏之一,始祖当然也是纯血种。”他微微笑了下,“因此想要杏君恢复纯血也不难,只要将现存的园桂都杀了,炼一个阵即可——修补阵图虽说麻烦,但跟你相比何足道哉?”他似乎想碰触杏聪的脸颊,但又收住了动作,“这只是件小事,不必放在心上——那些人本来与你我就没什么干系,何苦为他们伤心?”
……一件小事?…………
聪妹看上去被血阵剥夺了绝大部分精神,仅剩的那丝神智已经不足以让她进入崩溃的状态了——她只是默默的流泪,眼中死气沉沉:“……我是园桂杏聪。我是园桂家的第十八辈孙,是现任的园桂家主。”
黄梨轻轻叹了口气,这是杏聪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见到他这样——但他的情绪并未产生什么波动:“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呢,杏君。只是——”他澄黄的眼瞳里有着温柔,但同样是冰冷的,“虽然因为一直纵容着你,并不干涉你的生活。但是,杏君的心里只有我就足够了,其余人等,我并不希望你关注太多。”
“所以杀死了我的全部亲人吗。”聪妹已经麻木了,她的脸上全是冷酷和漠视,但却又无论如何不能压抑住眼泪。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来做出过多表情了,在这种平静的绝望里,连愤怒都几乎消散,“曾经那么仰慕黄梨大人的我,如今感到的痛苦是黄梨大人不能想象的。在得知一切是您做的时,我甚至感到……除了杀掉自己并没有别的任何选择。这也是您不能想象的吧?……事到如今说这样的话,您不觉得十分荒谬吗?”
黄梨“嗯”的疑问了一声,继续用那种自然平淡的语气道:“只有我才是杏君真正的血脉相连之人,其余人怎么能算作亲人?不过,那几只level b ,他们的死无关紧要,我并非特地去杀的,只是炼阵必须而已。”他顿了顿,“之前的话同此事并不相关,只是突然想到了——因为杏君为了玖兰君十分悲伤的样子。”他瞥了眼下少了一半的血水,“还有……一条家的小孙子?”
“……请不要这样。”聪妹对他的变态感到无力之极,她已经不能更痛苦了,因此连表情也未有什么变化,“黄梨大人,我对您并没有那样的感情。以后更是不可能……请不要再折磨我了。”
黄梨不介意的微笑,他是真正一派云淡风轻:“没关系。对这件事,杏君也不需要在意。”踏在血池上方的空气里,他弯腰亲吻了聪妹的额头;雪白的长发从肩头滑落,还带着未被血气沾染的清香,“只要杏君在我身边,那一切不过是早晚的事。如果杏君心里有别人,也没关系,杀掉就好了——就像你从前说的一样,雪鹰也是可以圈养的,只要有手段和时间……这两样东西,我恰好并不缺,不是吗?”
他的眼眸到底被血气刺激的隐闪金芒,看上去是一种危险深藏的美丽:“即使未能如此,也无所谓。毕竟,我心里是很喜欢杏君的,舍不得对你发怒。”
话音未落,异变突生。
整间石室突地震动一瞬,好似有莫名的力量同黄梨的空间罩凝滞般的僵持着——随即罩壁光彩一暗,原本坚固的石室像是被一阵风吹散的尘土,悄然无声的化为齑粉。
夜色很浓,月光也不吝泼洒在森林之中。
玖兰枢穿着夜间部的校服,步履从容的从万千树影中显出身形。
黄梨站直身,撤掉了外围的空间罩,似乎也知道对纯血种来说,这个东西没什么太大意义——至少对玖兰枢来说。
——毕竟,他刚刚才把一座小城堡不动声色的粉碎掉了。
黄梨对他的态度稀松平常,那些他刚才所言的不悦,在他苍白冰冷的神气中并未有丝毫踪迹可寻,他只是略微侧身面向玖兰枢:“枢君?”
玖兰枢瞥了一眼池子,血液所剩无几,像一只红茧一样将杏聪裹住了,仍旧在缓缓的流动。他回应一声:“看来快结束了。”
聪妹有些发怔的看着玖兰枢,似乎此时才想起,黄梨刚才说过——关于猎杀园桂的事,枢君也帮了些忙。
此时,玖兰枢很自然的抛下她去找优姬的原因似乎也明确了。他知道黄梨带她走要做什么,并且对地点在哪里,需要多久的时间了然于心。
然后他就如同向黄梨提供方便一样,在情况能够被他控制的条件下,一如既往的促成了这件事。此时看到了聪妹的神色,他甚至温柔的笑了下,比黄梨略显人性的是,那笑容里多少还带了一丝歉意:“安心吧,小杏,马上就结束了。”
就在他的安抚里,聪妹敏感的觉出了些异样的气息。
她的直觉依旧灵验了,因为面对着她的黄梨突然在身后竖起了一道空气壁,紧接着,铺天盖地的光彩几乎照亮了整片森林。
在那熟悉的万丈白芒中,白鹭更罕见的穿了和服,在黄梨身后的树林里走了出来,站定在不远处。那力量对峙的气息强到让聪妹几乎感到窒息,但是交汇的光芒越来越亮,随之产生的气流直接掀翻了外围的几层云杉。白鹭意味不明的笑着,那笑声配合着她愈见狂暴的力量显得变态无比……聪妹所在的阵图被黄梨用空气罩保护着,但她站在风暴前沿感到心惊胆战——黄梨君看起来还很淡定,但他撑不撑得住啊……
而且哥该肿么办?!虽说貌似血池干涸自己就会变成纯血种……可尼玛这都快结束了,哥除了浑身快要爆炸之外,没感觉自己的力量增强了半分啊尼玛!
玖兰渣呢!不会优姬酱突然又出了问题,丫的又在关键时刻xiu的没影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