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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世高脸色煞白脱口道:“你……明知‘绝尘’和尚丧失了记忆;所谓冤家直解不宜结,又何苦逼迫张心宝去做这种残忍的选择?善恶终有头,让他们随业得报不就好了!”
卫九敌仰灵堂而望,语气幽然叹声道:“卫某也会尽力帮忙!留住张让与赵忠的生命,能终生囚禁华山‘神刀门’而老去,也算对义子小宝有个交待。”
说得仁至义尽,令人动容。
他回头望着东方芙蓉冷声道:“蓉儿,咱们走吧!此处已经不欢迎我们了!”
话毕,掠身出灵堂。
此刻的东方芙蓉裣襟匍匐地上,朝绝尘和尚磕了三个响头道:“夫君张郎给您一手扶养长大,恩重如山;媳妇这里有一瓶‘玉脂续肤膏’能令您容貌恢复往昔光采,沙哑的声音回复如初,是媳妇的一点心意。”
绝尘和尚闻言后,当年吞炭毁容的丑脸并不因此激动,反而显露出一种雍容慈辉,如沐佛恩般的能不说而教化众生之感觉,令人肃然起敬。
他依然不疾不徐称念一声“阿弥陀佛”,以宽敞无私的平常心,音调沙哑却字字清晰有力道:“二十几年来!这个镂骨铭心的三个字,确实让老纳有一段时间的欢笑及痛苦,并且常在午夜梦回,挥之不去,相互间的‘业力’牵扯实在可怕。如今,‘张心宝’这个名字,在老纳心中已无特殊意义,就跟众生一样平等,并无差别心了!”
安世高大师问言双眼异采连闪,充盈喜悦,连忙合掌念一声佛号,表示对绝尘和尚的嘉许及赞叹!
他一拂衣抽扶起了东方芙蓉又道:“女檀越的这瓶‘玉脂续肤膏’对老纳来说,一切表相不过是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有无皆非,往昔皆空罢了!”
这番言词,如暮鼓晨钟敲醒了整个灵堂内那些争名夺利的江湖人,尤其以同是太监出身的契弟崔赵忠为最,此刻正用心地去咀嚼其中之意。
安世高大师慈容微笑趋前一步,将东方芙蓉手中的膏药纳入袖中,合十为礼道:“东方檀越的一番好意老纳代为收下!”
转身对着绝尘和尚微笑道:“你的禅境已到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的层次!所谓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若能更上层楼,境界达到是心离尘,而非是身离尘,才不负为师为你取的法号‘绝尘’真谛。恢复容貌展现肃穆庄重一派大师风范,也是一种渡众生的无上妙法;众生执着表相!就必须以相渡相引入佛门,共沐佛恩,这也是佛法八万四千法门之一呀!”
绝尘间言汗颜合十惭愧道:“弟子愚痴,谨遵师命。”
安世高大师语重心长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该来的‘业力’是跑不掉的,希望你能因此因缘而领悟到见山还是山,见水还是水的境界!所谓:无人相、无我相、无寿者相、直至无法相,到了无无相才能达到彼岸啊!”
绝尘用心去体会,若有所悟般,刻下骤显宝光神相威仪,令人啧啧称奇,出身本是“十常侍”之首的张让阴险弄权,为前朝皇帝刘宏尊以“阿父”昵称,在朝廷呼风唤雨三十余载,残杀忠良及眷属九族从不留活口,为数不下数万之众,换得一个万世臭名“蝮鸷两全”匪号;由此可见其人既阴险又毒辣,已至变态嗜杀的程度,也料不到失忆后,出家钻研佛法,如今却如脱凡胎换圣骨般,判若两人,真如安世高大师所说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但是老天有眼,明察秋毫!会放过这个曾经满身罪恶罄竹难书的太监吗,如今得道又能如何?解脱生死超凡入圣又会如何?大众的心里头就是这么想。
一代圣僧安世高大师用“般若智”观照渡化张让,岂会不知连佛陀都无法去改变因果的可怕?凭其睿智应该另有安排吧?
此刻崔赵忠踏着女人家的碎步扭捏走到东方芙蓉跟前,握其纤纤玉手,似娘亲般的呵护道:“蓉儿!为人妇道应该嫁夫随夫,为什么不夫唱妇随跟在小宝身边,而却与那个自视刚正不阿正派的卫九敌在一起?我看干脆留在‘崆峒山’与这批姊妹们一齐等候小宝回来,大家团聚一家亲该有多好!”
东方芙蓉强颜装笑道:“义父卫九敌待我恩重如山,刚开始开山立派事务繁忙,怎能不帮忙呢?一切等宝哥回来再说吧!”
说的也是!做人家的干女儿是该如此,崔赵忠及董缨、紫罗兰、萤兰燕女眷们与东方芙蓉依依不舍,互相道别。
东方芙蓉离去前,对安世高大师及绝尘和尚两人欲言又止,轻叹一声,音调柔肠寸断般无耐,令人闻之鼻酸,真不知要说些什么。
密室烛火明亮。
诸葛亮神色凝然,正襟危坐桌前:“颠道人”邱开与安世高大师皆脸色沉重,一股不安的气氛充斥空间。
邱开性急,捺不住抢说道:“小伙子,凭我们的交情,可以将师兄临死前咬断拇指,暗示凶手的名字讲出来吧!”
诸葛亮默然不语,更增添不安的气氛。
安世高神相宝光庄严道:“孔明先生,你若有难言之语,老纳也不会勉强;但是心里面怀疑一位人物,藉一个故事提示予你!”
邱开脾气暴燥道:“这个节骨眼大师讲什么故事?小伙子!凭我们的能耐,竟然还不是你心中武功高强的武林公正人士?忒也未免太瞧不起人了!”
诸葛亮四两拨千斤道:“大师!关于这个故事,晚辈洗耳恭听。”
安世高大师就把沙漠绿州发生千余人被形态类似卫九敌的蒙面人,以残忍毒辣的手段杀害之事略说一遍。
诸葛亮闻其讲出卫九敌名号时,眼睛为之一亮,随即陷入沉思默然。
邱开霍然起身,早已不耐的拨展一睑乱眉怒目瞪着,挥舞拳头威胁指责道:“小伙子真是不点不亮!好像拿着猪头寻不着庙门?你面前的两尊大神不拜,莫非只等张心宝回来才肯说?也未免太过虱处袖中,所见不广。”
诸葛亮可真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曾与邱开相处一阵子,知其说干就干的爽朗个性,心中始终怕怕的,不敢言明。
安世高大师也起身按着邱开肩膀就座,心平气和道:“邱檀越莫要椒优不宁,这样会吓坏了孔明先生!由其处事可见其枉尺直寻,宜若可为之人;而且先谋而后动,不做那种为山九仞,功亏一篑之事。”
诸葛亮紧张拭汗,起身翻袖作揖恭声道:“知我者大师也!晚辈了解这名凶手背后的主使者,目前正当巨鱼纵壑,虽有玄黄翻覆之能耐,却独畏张心宝一人而已,晚辈不得不谨慎从事,免得武林生灵涂炭。”
言词恳切,宰辅之量不计较邱开威胁,却使老顽童般的他,呵呵一笑,竖起大姆指夸赞道:“好小子!威武不能屈,连大雕‘小白’都供我骑乘遨游天际,你我亲近信任如斯,却不肯马上吐实,以后必然非池中物啊!”
诸葛亮趁机一指他的拳头诡异道:“师叔,您竖起大姆指代表什么?”
邱开一愕!一头雾水脱口道:“是夸你喽!”
“除了夸奖,还代表着什么?”
“当然是第一嘛!除了死去的单斌师兄以外,你可算是足智多谋,天下第一的!”
“师叔!咱们先来玩一个简单的数字游戏。”
“什么游戏?”
“请您再把另外左掌伸起,与右拳共十指展开来。”
邱开闻言照做,伸展开十指。
“请您再将刚才竖起的大姆指缩进去。”
“咦?少了一根指头,这不就代表‘九’的数字,连三岁孩童都晓得!”
一旁的安世高大师一震!接著微笑点点头,脸色转为阴晴不定,若有所思。
诸葛亮灵机一动,顺势推敲道:“小孩童都有吸吮大拇指的习惯,如果改为大人来‘喂’食;就如师父咬断大拇指暗示姓氏,您老应该猜得出这个字的谐音了。”
“啊!是‘卫’字!”
邱开猛然暴起!一脸的毛茸茸瞬间贲展如刺猬,双眼闪烁仇恨怒视,浑身激动不已,形态十分可怕。
安世高大师愁眉深锁,合十沈吟一声怫号道:“唉!单斌老前真是千古以来智者!嘴巴内塞了‘大拇指’代表天下第一刀,咬断拇指独留下‘九’的暗示,放进口中如‘喂’,代表凶手姓‘卫’之谐音;他在那种身处烈火焚身,痛苦难当之际,依然保持灵智不灭,轻而易举的把凶手的名字暗示出来,见者呼之欲出,实令人万分敬佩!”
邱开气得发飞如瀑,哇哇大叫,暴跳如雷,咒骂其三代!忽然弹地而起,便往门外窜出,就是前去拚命的凶恶模样。
人影一闪!
安世高大师便将他拦了下来道:“莫急!莫慌!卫大侠的个性突然转变得如此凶残,本已是一团重重的谜题,况且背后能驱策他者,更为恐怖可怕;咱们得从长计议,勿像单前辈一样,为敌所乘,徒然无谓牺牲!”
邱开一听,若稚童般一屁股跌地,双拳雷捶胸膛,两足乱踢地面,放声嚎啕大哭;真教他们一时间不知所措。
片晌间。
邱开又哈哈纵声大笑,笑得异常凄厉,实令密室内气氛为之阴森惨惨,有毛骨悚然之感觉。
“师兄啊!虽然您已将暗算的凶手卫九敌明示清楚,但他武功高绝又侠名满天下,如何才能揪出假仁假义的丑陋真面目,昭告天下?”
安世高大师感染这份真挚悲切,不由得泪盈满眶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邪不胜正自古皆然,邱檀越请节哀图振,从长计议除奸大事。”
邱开忽尔爬地而起!趋前一把抓住诸葛亮的前襟道:“好小子!你师父的仇,就由你想个办法来报;就是要老子粉身碎骨,死也不足惜!”
诸葛亮热泪盈眶哽咽道:“师叔!难怪卫九敌会籍着‘十常侍’张让及赵忠事件翻脸,原来就是您与安世高大师突然出现,如此非但可免其阴谋穿梆,又符合大侠忠义身份,实在非常诡诈,孔明尽力就是了;只怕张心宝的妻子东方芙蓉被卫九敌挟持而利用,咱们不可不慎。”
忽然从地下密室的竹筒,传出了马岱焦急声音道:“师父!老家襄阳‘卧龙岗’忠仆诸葛昆,不辞千里迢迢赶来,说有要事禀报您喽!请问见个面方便吗?”
诸葛亮擦拭眼泪,打开一个自室顶坠下的密封竹筒盖回声道:“这里说完了,请昆伯下来吧!”
密室机关门缓缓打开,诸葛昆一头苍白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