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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娃子一见到老妇人远远的影子时,就连忙披衣迎出,等她从卧房走到堂屋里,老妇人已经进门了。
“玉娃子!今天佟春霖一整天都在调查咱们的底细。”
“他查得出来吗?”
“当然查不出什么名堂来,因为你那位令尊大人事实上是不存在的。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你今天在裘文杰面前玩的那一套,除了引起金线狐对咱们格外留意之外,好像没有别的用处。”
“不见得吧?”
“丫头!你那张嘴总是不服输的,告诉你吧!在镇上,根本就没有莫高的影子,他那些弟兄们也是一个不见。”
“也许是因为驻扎呼玛县城的保安大队长金天保来了的缘故……”
“大小姐!别在那儿胡猜乱猜了,莫高不到镇上来,十成有八是金线狐授意的。”
“躲谁?”
“自然是躲避裘文杰。”
“佬佬!你这话可把我弄糊涂了,莫高那帮人一个个都是杀人魔王,身上有刀、有枪,他们会把裘文杰看在眼里?”
“丫头!难道你以为裘文杰真是一个江湖浪子?到北大荒来只是为了想发一笔横财,狠狠捞一个票?”
“当然不会那么单纯。”
“那不就结了吗?咱们能想到的,别人也想得到,以我看这一次的大买卖,金线狐可能另外选择了交易的地点。”
“在那儿还很难说,不过,一万八干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金线狐纵有再高的本领也休想瞒过咱们。”
从称呼上可以想见,那老妇人的辈份要高一些,可是玉娃子对她说话的口气却好像不十分客气。
“佬佬,今晚别提明天的事,我问你,裘文杰回到客栈里去了吗?”
“已经回去了。”
“走!我还要去找他聊聊。”
“丫头!除非你想陪他在客栈睡觉,要不然你今晚就不要去。”
“佬佬!你说话能好听一点吗?”
“丫头!你该不会对姓裘的已经喜欢上了吧?”
玉娃子抿着嘴一时没有说话,她倒不是生闷气,而是在很认真地思索,爱情对任何一个刚刚成熟的少女都是很奇妙的。
半晌,她才吐出一句话:“那家伙倒真是蛮逗人喜欢的。”
“那就完了。”老妇人沮丧地说,临了还叹了一口气。
“佬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丫头!你是在办事,在办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你喜欢你的对手,你还想办成这件事吗?”
“佬佬!你放心,我喜欢他也只是暗暗放在心里,我绝不会忘记他是我的对手……”
“丫头,你年纪太轻了,不懂得情感是个害人的东西,它会使你软弱、动摇……从现在起,你要恨裘文杰那小子,想出各种理由去恨他,恨他愈深,你胜过他的机会就愈大。”
“奇怪!我为什么要想尽法子去恨他?”
“因为恨可以产生无穷的力量。”
“好吧!我试试看……”玉娃子说着就往外走。
“丫头!你上那儿去?”
“去客栈里找裘文杰。”
“一定要去吗?”
“是的。别拦我。”
“好吧!我又只得为你当车把式了。”
“佬佬!我突然又改变主意了,我要一个人去。”
“丫头!我不明白称心里打出是什么诡主意,可是我要提醒你,千万别逞强,今儿夜里的金山镇是个阎罗殿,金凤阁客栈是十八层地狱……”
“佬佬!佛家有句话: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话声中,玉娃子已经飞快地奔向隐藏在丛林闻的马房。
那老妇人摇摇头,进入了石屋之中。
不一会儿,雪地里就响起一阵马嘶,玉娃子已经如一溜烟似地奔走了。
野地里有积雪未溶,金山镇那条用青石板铺彻的大街上可没有雪,马儿奔来,蹄声清亮,倒是很引人注意的。
金凤阁客栈门前那盏灯笼已经熄了,十四扇门板的大门面也已经合了起来,只留下一个小小的角门,小伙计坐在门边冲盹儿。
玉娃子在客栈门口下了马,缰索套上了木桩子,唯恐别人不知道她来了似的,扯开嗓门大呼小叫:“小二!醒醒!小二!醒醒!”
小伙计倏地惊醒过来,迷迷糊糊地问道:“姑娘你投店吗?”
“找人。”
“找人?找谁呀?”
“哈尔滨来的裘少爷。”
“好!我给你带路。”
小伙计一定心里在胡思乱想:这位客人倒是艳福不浅,深更半夜还有这么漂亮的小姐儿送上门来。
现在,裘文杰是真的睡着了,他不是睡在暖和的炕上,而是抱着一床厚棉被蜷曲在屋角落里,他如此委曲自己显然是防范暗算,这小子真算得上是一个能屈能伸的大丈夫。
当小伙计拼命擂门,将他叫醒之后,他的两腿有些僵硬,在地上连跳了好几跳,才算把身子站直了。
打开房门,看见玉娃子站在门口,使得裘文杰两眼发了直。
“别用那种怪眼光看人,好吗?”玉娃子很大方地进了屋。
“你,——你这么晚还跑来干什么?”
“我去给你们沏壶热茶。”小伙计挺热心的,也许他认为如此服务可以得到一笔赏钱。
玉娃子等那小伙计离开了,她才开了口:“裘文杰!你是决心不走,是不是?”
“怎么啦?白天我不是已经跟你说明了吗?请回覆令尊,好意我心领,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好!我不撵你走。”
“谢了。”
“不过,有一个条件。”
“你讶说看。”
“告诉我,你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来到北大荒。”
“想捞一票。”
“我加一股。”
“我不懂。”
“别在我面前装迷糊,两个人合起来闯荡总比一个人的力量大,成事的机会也要多些。
如果你小气,我可以退让一些,若有收获,四六拆账,你多拿两份。”
“玉娃子!你是个年纪轻轻的大姑娘……”
“你说错了,我是个凶狠泼辣的野姑娘。”
“玉娃子!称只要跟我在一起待三天,你将来就休想嫁出去。”
“为什么?”
“因为我声名狼藉……”
“没开系,嫁别人不要,嫁你你总不嫌弃吧?”
裘文杰真是没辙儿,他真没料到这位姑娘如此口没遮拦,什么话都能出口。
小伙计了沏茶来,并且为他们斟上,裘文杰自然开了厚重的赏钱。
等小伙计退去之后,裘文杰才一本正经地问道:“你来找我,令尊知道吗?”
“我的事我自己作主,不需要让谁知道。”
“玉娃子!难道令尊一向如此放纵你吗?”
“不是放纵,是他相信我的确有力量照顾我自己。”
“玉娃子!你现在先回去,明儿晌午咱们在店堂里碰头,再商议,行吗?”
“不行,现在就要回答我。行!咱们就合计、合计,该从那方面着手。别看北大荒一遍丛林,满地冰雪,要想发横财,机会还挺多的。”
“玉娃子!你听我说。”袭文杰语气缓和,声音低沉、听起来充满感情。 “我从小就孤独惯了,我对任何与我接近的人都具有排斥性、所以我没有朋友、没有伙伴、女人跟我最多只有一夜缘……玉娃子我不是存心要吓唬你,跟我在一起的人迟早都会伤心、你趁早离我远远的吧!”
这番话虽未必会使人吓一跳,最少也能使人瞪大了眼珠子深深吸一口气。玉娃子却不是如此,她反而笑了,笑得近乎烂漫天真。
“我不在乎。”她笑着说。
“那是因为你太年轻,还不了解感情和自尊被人伤害之后是什么滋味。”
“我倒很希望能有机会尝尝那种滋味,我爹在世的时候老是对我说:人啦!酸甘苦辣都要尝一尝,才够味儿。”
“玉娃子!你说什么?”
“怎么?你耳朵有毛病?一句话要说两次你才能听明白吗?”
“玉娃子!我的耳朵很好,连两只蚊子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说悄悄话我也听得见,你刚才说,你爹在世的时候……可是,我在不久之前还跟他交谈过,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玉娃子的脸色变了,她似乎在懊悔自己快的大言,也有一些腼腆和困窘的神色。
袭文杰在口头上没有催逼对方立刻加以解释,可是他那么严厉的目光却具备了无比的厌恶。
“对不起!”玉娃子垂下了头,避开对方严厉的目光。 “我跟你玩了一点花样。”
“什么花样?”
“其实,我玩花样的目的不是对你,是对别人。”
“玉娃子!你愈说我愈糊涂。”
“我爹早在五年前就过世了,那时我才十四岁……”
“可是……”
“当时跟你谈话的是我,并不是我爹。”
“是你?”
“真的。”她拾起头来看着裘文杰。“我会学各种野兽的叫声,也会学各种身份,各种年龄的人说话,尤其是我爹的声音学得最像……”
“可是当时那把椅子……”
“那把椅子是我爹在世的时候作给我玩耍的,他老人家生前在金属局作事,专门制作密门、窗柜。暗道之类的设备,在江湖上的人来说,他是个制作‘机簧消息’的能手。”
‘金矿局’三个字使得裘文杰的目光跳动了一下。
“裘少爷!在北大荒想要安安稳稳活下去可没那么简单,我常常玩这把套把戏,让别人知道我有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子,别人就不敢轻举妄动地对付我。”
“那位老妇人是你什么人?”
“她当年被我爹救过性命,感恩图报就一直跟着咱们父女俩,爹亡故之后,她誓言尽她的力量保护我一直到她死,我叫她佬佬。不过,在别人的面前我总是听她的。”
“她那根皮鞭上表现的功夫真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
“她的枪法也很准,刀法也很犀利,是个不太容易对付的老婆子。”
“玉娃子!你把最重的秘密都告诉我了,那么,另一件事你也没有必要瞒着我了。”
“你怎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