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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从来没有马马虎虎地跟人家换谱拜把子,除了聂龙这个生死不渝的小兄弟之外,你不曾交到一个知心的朋友,这没错吧?”
裘文杰的两道浓眉倏地连结到一处去了,佟春霖这一敲似乎敲中了他的心坎。
佟春霖又自顾自地说下去:“三年前,聂龙只身来到了北大荒,再也没有回去,你这个作哥哥的难道就不关心他的生死存亡么?所以我说,你早在三年前就该来了。”
裘文杰仍然没有吭声,他真是沉得住气。
佟春霖的右手从衣襟处伸进腰间,摸出一个沉甸甸的小包裹出来,他缓缓解开,显露了两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行家一看就知道那两把匕首是寒铁打造的,柄把镌刻着精细的龙绞,显然是出于名匠之手。
佟春霖的目光突然变得闪亮,声音却压低了:“小聂龙在江湖上有个绰号,叫做‘三耳四手’,三耳是他的姓,四手是形容他除了父母给他的一双手之外,再加上这两把像手一样灵巧的刀……我说这些干啥?你和聂龙是把兄弟,还会不知道么?”
裘文杰以一根指头在触抚那两把匕首的锋刃,他似乎在专心一致地欣赏那一对兵器,并没有去注意聆听佟春霖所说的故事。
半晌,裘文杰才哼出两个字:“好刀!”
佟春霖讶异地瞪大了眼珠子,声音压得更低了:“裘大少!才三年,你们的兄弟之情就忘得干干净净了吗?”
“这一对匕首要卖吗?”裘文杰的话题只绕着那一对匕首打转。
“这两把匕首是奉赠的,我卖的是别的东西。”
“你要卖什么?”
“我要卖的是消息,你千里迢迢来到北大荒想要得到的滑息——小聂龙的生死存亡。”
裘文杰的神态突然一变,就像一个一直在昏睡中的人,突然从大梦中苏醒过来。
“姓佟的!你找错主儿了,我姓裘的这一辈子也没有跟人拜过把子,叩过头,也不认识什么姓聂的。我到北大荒来是走走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横财好捞……好了!你可以走了,也请你带走这两把匕首。刀是好刀,你既然不卖,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佟春霖先是一楞,接着,又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裘大少!真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如此老辣。没错,江湖路险,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过,在我佟春霖面前大可不必来这一套。如果凭你自己的本事去探讨聂龙的生死存亡,可能需要付出昂贵的代价;在我这儿,你只要付出二百两黄金,眼面前你已经有了五百两黄金的进帐,你又何必如此小气?”
“姓佟的!我敢打赌这一回你是瞎了眼珠子,走错了门路找错了主儿,我再说一遍,我没什么把兄弟,也不认识什么姓聂的……两个山字叠罗汉,请出!”
佟春霖的脸上仍然浮着笑,他慢条斯理地将那对匕首包起来,似乎藉着缓慢的动作好让裘文杰有时间反悔,可惜,裘文杰压根儿就没有侮意。
那个小包裹又进了佟春霖的腰间,他身子往前一倾,惜声说:“裘大少!你或者顾忌什么,有空到万花楼逛一逛,有个姑娘叫小百合,她知道我落脚在什么地方……咱俩再仔细谈谈。”
拱拱手,打声哈哈。佟春霖掉头走了。
裘文杰的动作也真快,等到杜云飞再进房来,他已经躺上了热炕,呼呼大睡了。
杜云飞轻悄地吹熄了灯,退出房去。
这一夜,裘文杰睡得可好,那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有数。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起了身,等他漱洗完毕,早餐端上来的时候,杜云飞也在房门口出现。看样子,他这一夜都没有离左右。
杜云飞先向裘文杰道了早安,然后轻声说:“金姑娘不便到这儿来,想请您过去坐坐。”
“行客拜坐客,这是规矩,来,杜老弟!一起用早饭,吃罢就去。”
“不!我已经用过了。”
“一夜没睡吧?”
“一夜未曾闭眼。”
“看样子是白耗了一夜。”
“裘少爷,小的可不是故意要您吃惊,昨儿夜里,少说也有四、五起不明身份的人物想进您的屋子,都让小的给逼退了。”
裘文杰没有吃惊,反倒笑了:“这么说,金线狐在这北大荒还不算是顶尖的人物,谁不知道我是她的客人?竟然还有人想摸黑找我的碴儿,这不是存心不给金线狐的面子么?”
杜云飞没有把话接下去,也许,牵涉到他的女主人,他不便置评。
裘文杰很安闲地吃过了早饭,就跟杜云飞走出了金凤阁客栈。
大清早的金山镇要比夜晚清静得多,大街上没几个行人。两人刚刚走出客栈,突见一辆双套马车由北向南,对着他们冲了过来。马车来势相当猛, 一眨眼就到了他们面前,杜云飞一个大步冲前,用身子挡住了裘文杰。
这小子倒是忠心耿耿的,如果这辆马车上的人有什么狙击行动的话,他的躯体就成了肉屏风,死的是他,而受他保护的裘文杰则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执鞭驭车的车把式是个白发皤皤的老婆婆,在关外,妇孺会驾车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可是这个老婆婆出驾车之术却是一等的,那两匹马儿在她的指挥下竟然变成了棋盘上的棋子,要搁那就搁那
儿,她一提缰,大车就在两人的面前突然停住了。
车帘揭开,一个身穿大红卷毛开氅十七八岁大姑娘灵巧地跳了下来。
那大姑娘弯腰行礼,然后恭恭敬敬地说:“裘大少!请上车。”
裘文杰一点儿也不吃惊,他似乎生来就是一个把一切意外都视为当然的人。杜云飞却不同了,他在金山镇少说也有十年以上的历史,而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个驾车的老妇人,也没见过穿着大氅,英气逼人的大姑娘。
杜云飞先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然后才很客气地问:“请问姑娘受何人的差遣?”
“受家父之命前来迎接远客。”
“令尊台甫如何称谓?”
“奇怪?”大姑娘瞪眼了,“我要请的是裘爷,又没有请你,你东问西问干吗呀?”
“姑娘!小的也是奉了主人之命前来迎客,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之分……”
“杜云飞!”那姑娘说话一点也不客气,“别以为我不认识你,你是狐狸窝的狐崽子……”
这种侮辱性的话任谁也受不了,这话不仅侮辱了杜云飞,连带地也侮辱了他的女主人金线狐,杜云飞当然无法忍受,一抬手,耳巴子就向那姑娘刮了过去。
那姑娘站着一动也没有动。
啪的一声,坐在车座上的老妇人却动了皮鞭,鞭梢缠上了杜云飞的右腕,这一手绝活儿使得裘文杰暗暗地喝了一声彩!
裘文杰连忙出面打圆场:“杜老弟!我跟金姑娘又不是初见,请你回覆一声,待会儿我再自己过来,行吗?”
杜云飞也知道自己讨不了便宜,可是,他肩负保护裘文杰的责任,又不敢擅自作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那大姑娘又说话了:“杜云飞!我猜得到你的心思,你怕万一弄丢了裘文杰,不好向你的主子交代,是不是?没关系,你跟裘少爷一起去好了。”
“也好!”裘文杰拉着杜云飞一起登车,“咱们一起去好了。”
车厢内还铺着骆驼绒的坐垫。非常讲究。那大姑娘没有再进车厢,她就站在车辕上,大车又以飞快的速度驶动了。
“裘大少!”杜云飞轻声问:“你有这么一个朋友吗?”
“老实说,在北大荒,我根本就没有半个朋友。”
“可是,这种冒昧的邀请对你来说,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杜老弟!如果这种事也要吃惊,在北大荒令人吃惊的事情可就多啦!你走着走着,突然发现一头黑瞎子拦路,突然发现有一头灰狼在跟踪你,那不是会教人吓掉了魂儿么?”
杜云飞没有再接下去,他发现;裘文杰似乎存心在将话题引开。即使裘文杰说的是真话,而他对这个冒昧突然的邀请却是相当欢迎的。
大车很快就离开了金山镇,不是驶向黑龙江畔,而是驶向莽莽丛林,柯枝不时拍打着车棚,虽然石丛林中的车道已经非常狭窄,大车的速度却没有减缓。
裘文杰又打破了沉寂:“杜老弟!你今天可开了眼界啦!”
“哦?”杜云飞显然不明白对方话中的涵义。
“北大荒的奇人奇事太多啦!”
“你是说……?”
“我是说那位驾车的老太太,照她驭车的本事,若不是亲眼目睹你是不会相信的。”
“鞭上的功夫更是出神入化。”
“服了?”
“不服行吗?”杜云飞的脸上展露了一丝苦笑。
大车的速度终于缓了下来,接着,停住了。
只听那位大姑娘吆喝道:“二位请下车吧!”
那大姑娘说道:“路太窄,大车过不去,请二位走几步路。”
呼噜一声,一头颀大肥壮的灰黑色狼犬扑了过来,杜云飞终于在袭文杰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惊色。
“大黑!”大姑娘吆喝了一声。
那头凶猛、狺狺的狼犬立刻变成了一只温驯的小兔子般站在大姑娘的身边摇尾乞欢。
步行约摸百步,终于在莽莽丛林中见到了一座石屋。
这座石屋当初在建筑的时候一定化过相当的功夫,每一块右头都是一般大小,真不知道这么多巨大的石头是从那儿运来的。石屋的周围还挖掘了防兽的堑壕,屋子的主人像是在这里已经住了很久了。
石屋占地很广,按照一般的常情估计,总有十来间房,那么,这里到底庄了多少人呢?
大姑娘将两位客人迎进石星正中一间堂屋里,说了一声‘请稍待’,就自顾自地走到内进去了。只留下了那头狼犬,对两位生客瞪着不予信任的目光。
家俱都是木制的,粗糙而结实,从表面的光泽看来,已经使用不少年了。
“杜老弟!”裘文杰轻轻地开了口:“猜猜看,这里的主人是何许人物?”
杜云飞的嘴角牵动了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