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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体亦早已崩塌损毁的看不出原来模样。
心口莫名一动,似有说不出的心绪牵引。
天之厉未及细思,顿提功力拧眉飞身而去。
夜风一阵剧烈涟漪波动,沙石碎树坍塌的洞口顷刻便在身前。
天之厉横空挥功一扫。
沙石乱飞,枝叶腾空,坍塌的洞口顿时露出了未倒下的那一小半入口。
黑色强势闇气一闪,夜空身影消失。
枯死倒地的菩提树,
蒙尘的巨块玉石
干涸的湖底满是沙石坠落的树根杂石,
看不清面目的碎裂成许多快的石头,
坍塌的山体巨石尘泥死压了一半,留了另一处无损。
天之厉眸色怔怔凝住,在缝隙中弯着腰的身子一动,当即提功扫去了挡在头顶的巨石。
左右掌又同时蓄强势功力卷起漩涡横飞,山洞内坍塌的那一半山体被凌空举起。
“天之厉,等等吾!”
突然一声虚无仿佛来自遥远时空的呼唤清晰而来,
站起身子欲抬步的天之厉脑际疾闪而过一片莫名金光,急转身望向洞口,
月光映照下,斑驳的树影剧烈晃动。
咔嚓一声,
枯枝断裂坠地。
该是失眠几日精神略有恍惚。
天之厉默然收回视线,一敛披风缓步向脆裂的石床走去,却忽视了心底那一刻的莫名喜涩。
碎裂几十块的碎石散落在地上,但棱角相连的雕刻上尤可看出是一座石床。
天之厉眸色一凝,当即挥功聚力将碎石急速重组在一起。
一座裂缝满布的石床映入眼中。
为何他对这处所在毫无记忆?是那次损毁地上宫阙时一同损毁的?
这里并不像是修建让人居住,又怎会有石床?
天之厉触手摸摸,凝思的眸底露出丝微不可见的怔然。
未想多久,
孑然身影即刻又转向不远处枯死的菩提树。
毫无预兆间,石洞内惊现疾闪而逝的血光,紧接着雄浑厉功相佐而生。
天之厉不假思索点破指尖,平静凝视着血色一滴一滴渗入菩提树根部。
坠落倒地的菩提树竟似受到控制般缓缓立起,枯死的根系重新深深扎入地底。
枯落蜕皮的树干急速滋生着褐色泛生机光泽的树皮,一片片莹润翠绿的树叶缓缓从枝桠上抽出,散发出一股清淡沁心绿叶特有的清香。
眨眼间,枯死的菩提树华华如盖,重泛生机。
天之厉眸底露出丝连他都为发觉的暖意,这才收指起身轻轻抚了抚生机勃勃的树干,心头的虚无竟是第一次感觉到真实被填满了些。
还有那个该是湖水充满的湖。
天之厉收手转眸望向填满尘泥乱石的湖池之处。
偌大的湖池占据了整个山峦内部的一大半,想要清理重新引泉水进入不是一时之功。
眸色微凝,天之厉垂眸沉吟半晌,仅仅右掌握拳提功,运起强势功力冲着湖池中心位置横扫而去。
彭的一声,仿若烟花绚烂绽放,打向湖心沙石中心的黑色漩涡竟然一转变为蓝银色光泽缓缓逸散,如水波般一层层荡漾,直从湖心到湖边,放眼望去仿如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湖水。
一功未散,紧接着又是一功,
功力过处,波光荡漾的湖面竟然升起一层烟雾缭绕的浓雾急速翻卷蒸腾。
如此便全了,这片湖清理好了合该是这般模样。
天之厉收掌负手而立,定定凝视着雾气中的湖心,眸底缓缓泛起一丝连他都未发觉的温柔情意,映着满湖的雾气波光悱恻绵延,久久不散。
虚无不再那般虚无,无名思念亦不再毫无寄托。
山峦外高悬的圆月光泽越发明亮,陡然惊现一颗流星急速掠过月前,虽是一瞬光华,入心却一生永恒。
同一片月色下的缎君衡寝殿中,
众人皆睡的卧房内静静伫立一袭难以入眠的紫色身影。
突然,
一声朦胧的诧异,惊醒了沉思之人。
“义父!你怎么还未睡?”
缎君衡一震,猛然回神,这才发现有人进了自己卧房,
“十九!”
黑色十九披着外裳继续走近桌旁,狐疑盯着他:“自从午膳后无意发现那处密室,你就一直魂不守舍,那里到底有什么?”
“深夜了,吾见你房内晶石一直不熄,过来看看。”
缎君衡紧蹙的眉心一松,掩饰的笑笑:“无碍,你回去继续睡吧!吾刚要入眠。没想到你过来了。”
黑色十九拧眉,沉默将披着的衣裳取下重现穿好,系好最好一个暗扣后落座桌旁。
“你睡着后,吾再离去。”
缎君衡皱眉,“吾是不是你的父亲?”
“是!”黑色十九不假思索。
“既然是,”缎君衡催促道:“你便该听吾的话,回去睡觉!你走后,吾自会灭光入睡。”
黑色十九抬眸看了眼他,扫向锦被叠放得整整齐齐的床榻,当即起身走过去展开。
“你可以睡了,下次吾会和魅生等你入睡后再休息。”
缎君衡一噎,抬手按着心口不时斜眼偷觑:“十九,为父伤心的很,如今你长大了,翅膀也硬了,对为父的话便置若罔闻!哎……养儿防老,如今倒成了这般模样,哎……”
黑色十九抱臂立在床边,一手支着下颌无动于衷。
直到他没了话音,
才沉沉出声道:“表演完了,可以入睡了。”
缎君衡僵住,紫眸眨了眨,走到桌边无奈叹息一声。
黑色十九沉默片刻后,又抬眸看向他又补充道:“或者说出密室的秘密,吾立刻离开。二选一。”
缎君衡支着下颌看了半晌,见他丝毫不妥协,无奈走近,“为父不说,是因还未想明白它到底是怎样回事。很多问题依旧是问题。”
“说出,”黑色十九望进他眼底:“吾可以一同想。”
“傻小子!”缎君衡看着他郑重的模样募得轻笑出声,“为父对你的功力很有信心,可这费心之事,你不太擅长。”
黑色十九默然不语,势必要知晓得看着他。
“罢了!”缎君衡说笑归说笑,说不定他亦有不同于自己的发现,抬手一按他的肩:“随吾来!”
房中晶石被取下,卧房不到片刻陷入黑暗,紧接着本就不太明显的脚步声越发听不清楚。
房内静谧不多长时间,幕然响起一阵吱呀吱呀低沉之声,
声音落后,本来漆黑一片的密室霎时亮如白昼。
缎君衡把手中晶石放在一旁的卷铜镂空灯柱之上,
“看到中央那块异石了吗?”
黑色十九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一块儿表面与普通红石无异的半身高石块儿占据高台而立。
“怎会有修炼过奇异武艺的内元存在?”
“这是想不明白的地方,怎会把一块儿这种石头藏在密室中,吾对此事没有丝毫记忆。”缎君衡说罢,带着黑色十九走近,“依为父的记忆做过的事情不会忘记的。”
说着缎君衡左掌提化灵力缓缓打开了异石,
内中陡然爆发出三束夺目光泽,混杂着元种八厉之力,还有一股说不出是何处而来的功力,本被束缚在一起的三个内元如今饱满充满生机之力。
“这是已死之人的内元,经过那股不明功力灌注血液得以半数复活,剩下的一半便是元种八厉出力。”
缎君衡拧眉指着那股佛力一字一句告诉黑色十九,
“这复活之事与天之厉肯定有关,而且是为父亲亲自负责。”
黑色十九道意有所指道:“因为那股封印灵力是你所为?”
缎君衡颔首:“除此外,还因这种复活之法只有为父知晓。”
黑色十九拧眉:“你也同时忘记了还未完成这件事?”
“是!”缎君衡直言不讳,“而这种大事本不该被忘记,竟然连你和魅生亦对密室之事没有记忆。”
说着缎君衡翻掌化出水晶骷髅头,“里面有两种血液,一为初生之子身上血,一为母子相连之脐带血,是此复活法最关键的一步,成败全靠它们。”
黑色十九看向其中隐隐流转仿如刚取的鲜红:“此事你不会隐瞒吾和魅生,而你和我们竟然都不知道,问题之一。血液你可知道是从何处取得?”
缎君衡摇摇头:“这是第二个问题。”
黑色十九沉默片刻突然出声道:“义父,撇开问题,复活这三个人所需要的东西是否齐全了?”
缎君衡一怔,看看三人内元,又看看手中之物,猛地一震,恍然好笑道:“为父钻牛角尖了,幸亏你提醒。若复活了这三人,这两个问题或许能得到解答。”
黑色十九转向他,“现在可以去休息了!”
说罢,转身便向外走去,也没亲手查看一下三人内元。
缎君衡凝眸再次提功用灵力封印三人内元。
黑色十九刚走了一半,突然顿住步子回身拧眉,“义父,既与天之厉他们有关,你为何不直接相询?”
缎君衡拿起晶石,走到他身边凝重道:“吾今日下午除了天之厉其他人都问遍了,他们并不知晓此事。但里面确实有八厉之功,看功力走势,除了魑岳几人是为融合五行之物,其他亦都是他们自己灌注进去,不应该不知,难道他们同时忘记了此事?”
黑色十九推开密室之门,等他出来后又关好:“不必再多想,直接复活。天之厉他们耗费如此大心神做此事,这三人对他们肯定很重要,现在所有疑问皆等复活三人后便简单了。”
缎君衡一拍他的肩大笑,“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不愧是为父的好十九!到时候还须你追去看看,这三个内元到底是往何处去,别复活了人,却不知他们下落。”
“嗯!”
还曾有光线的缎君衡寝殿片时后灯烛尽灭,陷入一片黑暗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