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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出来了!”
劫尘和咎殃一急,“是什么?”
阿辛看向三人:“天之厉身体极为正常,且血脉各处并无淤积阻滞。这么说吧,他其实身体没病。探出的结果就是这个。”
咎殃一怔,愕然道:“没病?怎会没病?”
劫尘看向话未说完的阿辛疑问道:“那为何会出现吐血之症?”
阿辛继续道,“身体没病不代表无病,只不过无需服用药石而已。”
咎殃皱眉:“什么意思?”
阿辛看向三人突然叹了口气郁结道:“情痛之心疾。七情,喜、怒、忧、思、悲、恐、惊所造成之痛,可伤人与无形,且看不出任何踪迹。但根据你们提供的病情以及发生过的各种事情,根本达不到能造成这种损伤的程度,连万分之一都不到,吾觉得下此定论相当荒谬。可几日排除了身体等所有其他情形,再加上几日试验,也只能归结于此。”
“天之厉若要康复,从今以后必须杜绝任何情绪变化。吾所谓的稳住病情,也只不过是用银针分堵他的部分脉络,让其感受不到心绪变化。”
劫尘一震:“吐血,难道不会对身体造成损伤?”
阿辛摇摇头:“天之厉功体特殊,生血极快,于身体无碍,但对心疾而言却是雪上加霜。”
咎殃心头一跳,担忧出声:“什么意思?”
阿辛拧眉特意看向天之厉:“每吐一次血,你对情绪的承受能力便弱一分。举个例子,同样的心绪,现在或许无事,但对极弱的心绪承受,却可能致命。你昨日的心绪变化已毁了我压制在你体内的银针。吾必须重新再药加强银针之力,但银针终有失效的一日,若真到银针也无效,而你心疾严重,只有死条一路!”
“死?”
天之厉听了眸底倏然露出丝轻笑,扫过卧房淡淡望向窗外的日光。
原来他昏倒是这体内银针相抗之故!至于心疾,让阿辛诊疗无非安劫尘他们之心,他自初发那日便已知晓根源。
“大哥!”
咎殃和劫尘见他分明不把生死放心上,震呼一声,急忙看向阿辛:“除非无心,否则怎可能对外物无心绪变化?”
阿辛看向二人道:“目前,喜,惊二者与他无碍,但必须杜绝悲、忧、恐、思、恐之痛,否则以后喜、惊二者亦将造成损伤。发展到最后,一直没有病痛的身体会出现问题,那也就离死不远了。”
说罢阿辛转向天之厉:“希望你如实将吐血的次数从第一次写到现在,每次的诱因写清楚,以后探病时也不要用我发现不了的功力隐藏病情。你的心疾严重到何种程度,你骗得了我们,骗不了自己。”
劫尘和咎殃眸色骤变,“大哥!”
天之厉收回视线看向阿辛平静道,“是那根毁了的银针让你发现的?”
阿辛颔首:“你必须把一切能引起心疾的东西收起,在心疾好前不再接触。”
天之厉凝眸出声:“何时能好?”
阿辛想了片刻看向他道:“吾也不能断言,你从现在开始保持心绪平静,快至十数年,长至百年,或许更长,你此心疾虽是使用厉族秘术后所有,但根本与它无关,可以说得的莫名其妙,没有至疾之源我无法对症研究,所以需要多长时间,做不得准。但一定不可再严重了,严重到极点,我就是以后研究出办法来也无力回天!”
劫尘和咎殃当即看向天之厉:“大哥,你便听阿辛医者之言吧。”
天之厉一转拇指上王戒,看向三人眸色看不出一丝心绪:“吾有分寸,你们都回去吧。”
说罢,直接敛起眸色垂眸向卧房内走去。
劫尘和咎殃定定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后才离开。
阿辛松开掌心看看已经面目全非的银针,叹息一声。
天之厉啊天之厉,你既有雄图天下之野心,不是更该珍惜己命吗?
你如此不将自己身体放在心上,图谋苦境天下到底是为了什么?为质辛?为厉族?
吾有些糊涂了!
晨风习习,吹动着离开双天寝殿的两人。
劫尘抚剑抬眸看向咎殃:“画像之事,大哥并非说说而已。他似笃定确实存在一个如此之人。”
咎殃叹息一声,“若真存在便好了,吾当然希望能寻到。有个人照顾大哥,大哥若也喜欢,心情好些,这心疾说不定很快便好了!吾现在摸不清大哥再想什么,他为何要隐瞒阿辛和我们吐血次数?”
劫尘利眸一拧:“两个原因。不让我们担心,且此次进攻苦境势不可挡,更不能推迟。大哥不会允许因为他的问题改变这次计划。”
咎殃看向她:“大哥为何就不能再等等?千年已经等了!这一时半刻的!”
“不知道!”劫尘指尖一紧望进他眼底道:“你打算如何寻画像中人?”
咎殃垂眸看着手中四个画卷儿:“贴一副在异诞之脉,同时把异诞之脉所有人皆查看一遍。若无再暗去苦境,或者进攻时攻下一处查一处。”
劫尘抬手把画卷儿往他臂肩塞了塞:“你去办吧,吾去尽快处理好族内今明两日事务,静尘沙和那名晓得来历之人明日便要到了,到时也好专心处理。”
“嗯”咎殃颔首罢急身化光出了地下宫殿,而劫尘则化光去往见那名挑选出的将领。
天佛原乡,佛音夹杂着绿竹声声。
矩业烽昙凝视着眼前竹叶,已经等了不知多长时辰。
静谧许久的修界终算响起了另一人急促的脚步声。
“见过审座!”
矩业烽昙回身望去,眸色一拧:“善恶归源也没有见到地藏王吗?”
披着褐色袈裟的僧者摇头:“吾去时,只有野胡禅和渡如何,他们说地藏王一日前在去青芜堤的路上跟随一名剑者去了异诞之脉,至少需要五日才能回来。”
矩业烽昙眸色诧异,“异诞之脉!”
他怎会和异诞之脉之人见上面?
僧者问道:“审座,可是有什么问题?”
地藏王为寻楼至韦驮,此行定会见到元种八厉,但他们皆已失忆,只怕他什么也得不出。
即刻传信给尔善多,让尔善多传达告诉他自己在韦驮修界等他。
矩业烽昙收回诧异沉思片刻,当即挥掌凌空写好书信灌注竹叶中,交到传信僧手中,“密法传予尔善多!”
僧者肃然俯身:“是!”
矩业烽昙待他离开后,交代修界其他人诸事后急身化光离开。
既然有五日时间,他便去好好会会血傀师!
必要一举将他缉拿回佛乡,到时与地藏王商量如何处置此人更为妥当。
缎君衡寝殿中,魅生正吩咐伺人将准备好的膳食往厅内端。
缎君衡看向正在洗手的黑色十九,“这几日你什么都不要做,去异诞之脉入口和街市必经之处游荡,若出现什么奇怪之人便告诉义父。”
黑色十九手一顿回眸:“奇怪之人?万一那三人和异诞之脉诸人一般模样装扮呢?”
缎君衡一噎,抚额道:“吾的意思,他们是复活的人,想必死了些许时间了,嗯,据为父推算,至少有四个月!活了定会好奇这期间异诞之脉发生过何事,免不了打听,你在路上见到进入的人就和他们搭讪,听他们回话……”
说到这儿,缎君衡一拍脑门,好笑道,“为父糊涂了,你不擅长这个,吾去吧!你就在寝殿内待着,有什么事去那儿找吾。”
黑色十九走用棉巾擦干手后做到了桌边,“嗯!莫让天之厉他们发现!”
“放心,为父出马,万无一失,时机到了再让他们知晓。”
缎君衡笑笑看向忙活的魅生:“别忙了,快坐下用膳!”
黑色十九刚拿起竹箸,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看向他:“你的问题其实和他们刚见面是个好时机。”
缎君衡点头:“傻小子,少说话,赶紧吃饭!为父最擅长的就是审时度势外加套话,这个好时机绝不会错过!”
天际日影缓缓转动,照耀下的异诞之脉透着一股别样的热闹喧哗。
成群好奇诧异的人团团围住了昭示壁,天之厉有何命令皆会在此通告百姓。
众人喧喧扰扰嘈杂道:“王要寻这个人!”
“王要寻这个人!”
……
厉族贴画像的将领纳劲提功,宏厚出声:“谁若见到如画像上长相相似之人,即刻回报吾,若为真,赏银百两。”
霎时声传百里,是人皆闻。
一个蓝色身影急切从昭示壁边化光飞回了地下宫殿。
正在苑内练剑的剑布衣感觉到熟悉的空气流动,当即收剑望去,
“怎么如此快便回来了?”
三千一敛蓝色纱衣激动从空而落,“好消息!”
剑布衣走近道:“是何?”
三千看向高兴他:“玉石像果然起作用了,天之厉居然照着它画出了天之佛的画像,一模一样啊,若非知晓他真的失忆,吾要以为他还记得她!现在贴在昭示壁,正让人寻找!”
剑布衣眸色一松,“如此就好!我们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119银发之人
苦境的一处偏僻路上;林深人稀,声声蝉鸣嘶哑,透出一股灼热的躁动。
有人跟踪!
血傀师阴眸震惊一冷,疾身前往候风玄窟的倏然顿住;
“何人!出来!”
秘身跟踪许久的云沧海、苇江渡对视一眼,化光现出。
“血傀师!”
“哦,竟是云沧海大师、苇江渡大师?”
血傀师回身间眸色诧异一闪;面上倏而现出了温和,“劳烦两位大师亲来寻吾,可是审座有何急事?现在楼至韦驮已经伏诛;吾正打算去取圣魔元史再去佛乡赠予审座。”
“是审座找你有事!”
云沧海和苇江渡眸色平静说罢,从他面上收回视线,转而望向身后天际。
只见一个浩瀚金色光球旋风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