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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邪眸底笑意更甚,指尖随意勾了勾骷髅头下之紫穗:“吾这是露出本性一角,恰好有利于你看破吾之秘密,如此好的机会你若放弃可是无趣了。”
缎君衡见他动作,眸色一闪,左指微凝功解下紫穗缠向鬼邪拨弄的指尖:“若你以后心喜吾何物,直言便可,吾定不吝啬。你吾关系,不必如此委婉。”
鬼邪哈哈笑着收起系在了祭司白袍腰间:“比预计快了些,吾还以为须再多露几次贪婪之色,才能让你割舍爱物。”
缎君衡见前面花枝挡路,他本比鬼邪身量高出一寸,下意识抬手:“这又是默契考验,这关太过容易了些。对好友,吾向来不吝啬所有之物,物能再有,好友却是难得。”
鬼邪走到花枝下,仰头看了眼被他轻举却非折断的花枝,步子微顿,余光笑瞥进他双眸:“财大气粗,用来形容你最合适不过。”
缎君衡坦然对上他戏谑双眸,笑着颔首:“谬赞,才大气粗而已。”
鬼邪见他一语双关,应对机敏,本还笑着的双眸突然惋惜,沉沉一叹,继续向前走去:“可惜了。”
缎君衡松开手,笑着并行而去,身后回到原处的花枝颤了颤,飘飞而下几朵淡紫色的花瓣。
“可惜吾不是女子,而你不是全人吗?”
鬼邪郁结的眸色霎时笑意翻涌,一手拍在他肩头道:“若你是女子,吾是全人,定以大祭司厚礼迎娶你为祭司之妻。”
缎君衡笑了笑,停步看向他:“此言差矣,该说你是女子,吾若为全人,定然宰相之礼迎娶你为夫人。”
鬼邪另一手轻抚了抚下颌,眸色一闪,突然移手到他下颌,轻轻一抬,贴身靠近,戏谑的双眸凝出一片隐藏许久的波澜,直望进他眼底,二人唇间只有一指之隔:“缎君衡,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吗?”
缎君衡双眸陡凝,收起了面上方才轻松笑意,斟酌道:“明白什么?”
鬼邪另一手凝功按住他不自然暗要退开的身子,缓慢道:“吾与天之厉的默契是生死战友,与你的默契并非如此。你可知,在吾眼中,男女并不重要,只要合心便可。多次假设女子之言,不过想让你能慢慢接受吾。这般长时间,足够了。你方才说,只要吾看中你所有之物,你就会给吾。”
顿了顿,鬼邪唇贴近他唇边,只剩下一张纸的缝隙,露出丝从未有过的深沉情意凝视他,低沉出声:“现在,你给吗?”
缎君衡逃避似的微阖住了双眸避开他的视线,沉默半晌后,轻轻叹息一声:“吾不给,你便会放弃?”
“不会,”鬼邪不假思索出声,凝视他的双眸中已经带了丝掩不住的欢喜柔意,“吾看中的自不能让他逃脱,而你,今日既然答应了,便再无后悔之日。”
缎君衡又是叹息一声,睁开依然平静的双眸对上他热切的视线,抬手轻按下下颌边的手:“吾等着你的婚礼。”
“咣当!”“咣当!”
几声震耳欲聋的清脆响声突然打破了□恬谧,从不远处的花丛遮挡处传出。
鬼邪和缎君衡不徐不疾分开,平静转眸望去:“何人?”
三个淡绿色衣裳的伺人哆哆嗦嗦从花丛后站起,红着脸走出,俯身行礼,“见……见……见过大祭司和宰相!”
鬼邪见她们害羞神色,不喜的眸色倏然散去,扫过缎君衡,轻笑一声:“想看光明正大看便可,吾和缎宰相自不会怪罪你们,把铜盘捡起去吧,别让你们主人等急了!”
缎君衡眸色平静,看向他道:“走吧!回去安置质辛和剑布衣!”
鬼邪颔首,转身和他并行离开了□。
伺人不料他们竟然不怪罪,心下也不再害怕,听得脚步声微远,捡起铜盘抱在怀里站起,急红脸抬眸望去。
两人一紫一白俊逸悠然的身影不徐不疾并行着,在夕阳铺洒的晚霞下,不时相对默契而笑,自有一股脉脉温情无声无息弥漫。良久后,身影行过一处拐角后再也看不到。
三人才恋恋不舍收回视线,一名伺人收起了欣赏美景之兴奋,突然才反应过来什么,骤叹一声,扼腕痛苦看向另外两人,咬牙切齿道:“大祭司和缎宰相怎么就喜欢男子呢?他们怎么能喜欢男子呀!”
另两个人拉着她满眼沮丧向远处的宫殿走去:“这下全异诞之脉的女子都可以死心了,大祭司要娶宰相,谁也不必痴心惦记着他们两个了。”
话音落后,三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心绪郁结间,各自伤心陷入了沉默。
良久后,一人按着痛苦的心口低低出声:“你们有没有觉得大祭司和缎宰相走一起挺好看的?”
“呜呜……”另一名女伺人听了她的话,陡然控制不住哭了出来,泪眼朦胧看着说话女子,哽咽哀泣道:“他们要是丑点儿多好,脾气再凶残点儿也好,最好长成横眉竖眼!呜呜,长那么好看,害我这么伤心!我俊美无俦的大祭司啊,你就这么没了!”
第三个女子一直忍着,见她哭,心里那个挠心抓肺的难受,也忍不住泪水直落,一把伸手抱住她,哀嚎道:“我才比你惨啊!我家精明貌美如狐狸的缎宰相居然就这么被你家大祭司拐跑了,居然是嫁给他!好歹也得是我家宰相娶你家大祭司啊,这怎么能这样!”
另一名只觉惋惜的女子见她们哭成这样,愣了半天后,虽不能理解起心情,却也还是抬手安抚轻拍了拍:“世事弄人,姐妹们,节哀顺变!以后还会有好男子的。”
顿了顿,忍不住看着她们补充道:“其实缎宰相嫁给大祭司也不错!以后出双入对,我们能同时看到两个美人,以前一次只能看到一个。这才是眼福啊!”
两人突然抬起泪湿的红眼恶狠狠瞪着她:“立刻跑远点儿,要不马上活吞了你!”
“一!二!三!”
女子见她们好了些,急笑一声,抬腿凝功便奔:“我去把这消息告诉姐妹们!要哭大家一起哭!”
二人化悲痛为力量,怒追而去:“今晚炖你的肉下饭!”
“逮着我再说!”
已经离开很远的二人凝功纳气,将她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鬼邪转向缎君衡无奈摇了摇头,轻抚着下颌笑道:“多谢配合,困扰了吾许久的问题今日终于解决,以后能一身轻松了,不然走到何处都被这么当画看还觊觎于心,这感觉真是悲喜交织。”顿了顿,继续凝视他笑道:“以至于王都有女子为等吾迟迟不婚嫁,吾明言不娶妻也无用,其扰甚重,吾心不安!”
缎君衡淡笑未雨绸缪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之长相再加对人性情温和,受女子青睐,常理之中。只是方才女子之言你该听清楚了,不见得彻底解决了问题。而且,这事情要传出去,你吾还须向天之厉众人解释,问题不少啊!”
鬼邪挑眉戏笑:“你害怕?”
缎君衡摇头淡笑:“你吾同进同出太容易引人注目,可为尽早教导质辛和剑布衣有成,别无选择,必须双管齐下,原来徐徐为之的办法不可用。既要保守机密,便须让你吾的同进同出有无懈可击的理由。如今此举一举两得。”
鬼邪满意笑呵呵道:“果然深知吾心!”
缎君衡叹息一声,笑看他:“你鬼邪岂是会为那般似是而非的原因做戏之人,这才是你根本目的。为了厉族和天之厉,你当真是在所不惜。”
“彼此彼此,你缎君衡也不差。”鬼邪大笑一声,抽下系在腰间的紫色穗子,垂眸摩挲着笑道:“这是你给吾的定情信物。何时功成,何时还给你!”
顿了顿,抬眸笑看他:“你大可放心,吾会精心保管你这唯一一件从无涯之涯带着的东西。吾就是没了命,也会让它完璧归赵。”
缎君衡听他说没命,眸底闪过丝微不可见的莫名复杂,你当真是已置死于度外?平静笑了笑道:“既是定情信物,你也该给吾一个,吾日日携带,应付众人询问。”
鬼邪摩挲的手指一顿,凝功于指尖,咻得一声割断了鬓角垂落的一缕发丝,以祭司之力束缚,飞向缎君衡。
缎君衡右手一接,微诧凝视他笑道:“虽言信物,倒不必如此珍贵之物!你身上常佩戴之物便可,做戏而已。”
鬼邪将紫色锦穗收入怀中,戏笑看他:“做戏便做真,终究这发你也要完璧归赵,否则你的东西不必拿回了。名义上吾毕竟是娶你之人,自然该一心一意,这发丝便是此诺。比你的紫穗珍贵也不同。吾允你红杏出墙,看到喜欢的女子,便将发还吾,吾放你离开娶妻生子。得你相伴一时,心满意足。”
缎君衡轻笑一声,缓步继续走着:“纵有女子入心,无论如何吾还是得等到诸事完成,你此言有与无其实并无区别。”
鬼邪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笑道:“言自心生,现实无奈!吾是吾,现实是现实,缎宰相切莫混淆一堂,因现实之误对吾心生不满,辜负一片赤子之心。”
缎君衡笑了笑:“当然不会!”
鬼邪直视他双眸自若笑道:“可惜把你拖下了水。为补偿你,吾承诺在剑布衣倒溯时空回来当日便医好你的病,同时为你洗刷正名,到时候你就可以娶妻生子了。”
缎君衡毫不怀疑颔首,左掌中水晶骷髅头一闪后,笑道:“吾待这一日。”此赌他自愿认输。但愿他以后虚实交加掩饰病情实则请君入瓮之计能见效。天之厉信中所言尚不能明确的地方,一定要细细探出,鬼邪为治疗他之病越接近他,他才更方便探查他之病情,但愿天之厉的猜测分毫不差。问题探查越清楚,未来天之厉之负担便越小,也能为救治鬼邪多一分保障,
鬼邪这才回到了最初的问题,凝视缎君衡道:“关于天之佛身体,吾只有两种猜测。一是胎儿大些,一是一身双胞。前一种可能最大,后一种可能基本能忽略,吾在她脉象上未探出双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