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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内,龙王和龙后也为婚事操持许久,如今终于尘埃落定,疲累渐露。天之厉和天之佛与二人笑言几句后,便派人照顾他们回去寝殿休息,随后携手缓步走出了神殿。
渐至黄昏的天际一片云霞缭绕,如烟似梦般火红动人,微有晚风拂过,衣袍涟漪起浅浅的簌簌声,霞云亦随之轻卷而行。
二人漫无目的走着,不时抬眸望望云色夕阳,偶想起了什么,无言相视一笑,直到行至一处,看似荒芜却别有一番情致的湖水之旁,天之厉突然停住了步子。
“为何不走了?”天之佛一怔,笑抬眸不解问他。
天之厉扫过空无一人的湖岸瀑布后面一座精致的竹楼,看向她凝眸,意有所指道:“你可觉此处熟悉?”
天之佛愣了一愣,不解他何意,转眸顺着他移动的视线缓缓凝望着。
一湾湖溪,三面青山相笼,卵石小径掩印在葱茏草木间,左侧湖岸倚山,瀑布气势如鸿,飞流直下。水幕之后的洞窟,黄昏光芒直射而入,若隐若现一座平阁竹楼,从他们所站之处无路可去,除非功力高强穿越天险而入。
“是否还记得?”天之厉见她面露疑惑,敛思,眸色一闪,又问了句,“吾将旧景改了一半。”
天之佛反应过来后,脑中回到过往发生此处之事,一时面上各种颜色交换,嘴角不受控制一抽,瞪着他启唇半晌,懊恼暗咬银牙:“居然是……”
说完又压不住心底诧异,微带着丝咬牙切齿的叹息补充道:“与那时不太一样了。”
天之厉见她神色复杂中带着情意,情意中又蕴着懊恼和无力,恰最合过去与此刻交织的心绪,刻意忍在心底的笑意忍不住露出,伸手一搂她的腰身:“无意走到此处,若不旧地重游便枉费了此行。”
天之佛看他得意似还在回味,眸色一抽,骤撇转身子避开他之手,恼哼道:“要去你一个人去!”
“你还在生气?”天之厉许久未见她如此骄嗔模样,眸底笑意一炙,却是压抑着未笑出声,重新将她往怀中一带紧搂,凝望进她闷气暗生的眸底,轻语道:“当真不去?已经过去许久了,你还在记吾此仇?”
顿了顿见她挣扎着要避开他深双眸,一手轻抬起下颌,对视她恼意仍在的双眸,温柔一笑:“吾记得你说过早忘记了此事,才敢带你旧地重游。此处吾终生难忘,自那之后便划为禁区,重新建造了一番,无人可入。”
天之佛晓得她确实说过此话,可,余光又瞥了眼那个可恶至极的瀑布,要不是它,她怎会,无奈一闪眸光,哼瞪他一眼,专揪他前后言语不搭之处沉哼出声:“原来并非无意走到这里,是你有意为之!”
第一百九十七章
话音刚落;身子陡腾空而起,天之佛一惊;反应过来时已被他紧横抱在了怀中,急抬眸瞪他咬牙:“天之厉!”
天之厉哈哈大笑一声;顿饱提厉元,横抱她穿云破湖;用护体气罩护住二人直穿气势汹涌的万古瀑布而进。
还曾模糊的竹楼霎时清晰;一滴滴坠落的清泉滴答声;回荡在偌大的洞窟中。
天之厉不假思索抱着她进入竹屋内;走到床边才如了天之佛心愿放下;一笑:“到了!”
天之佛皱眉暗哼,余光确实暗暗瞟着竹房内之物,简单的一张竹制桌子;两张椅子,窗户直对瀑布,客观其外景致,再就是她坐着的这张铺了锦褥的突兀卵石之床,敞亮明朗,也无湿凉之气,甚至带些适宜舒服的暖意,并不似其他洞窟。这洞窟之温度是他所言改变后导致吗?
天之厉早发现她神色,笑意不减,撩起衣袍坐下,一手轻搂住腰身带她到怀中,贴近她耳边摩挲着低沉道:“你现在所坐这张石床,便是千年前那块卵石制成。吾命人将其从洞窟此处撬了出来雕制,床的位置也是当初卵石的位置。”
天之佛见他眼底亮光,无力扶额,放软身子靠在他肩头,阖眼叹息一声:“这里完全就是吾噩梦的开始!”
天之厉低沉一笑:“那就是吾之美梦。”说着启唇含住了她耳垂轻轻一咬:“睁眼!不然……”话音一顿,唇舌熟练巧妙地滑动吮/弄;勾动她之情念,直接用行动表明了她若不听话便要做之事。
天之佛一惊,刷的睁开眼,急撇头避开唇,无奈斜眸看他,见他戏谑,皱眉无奈又叹了一声:“当日你不该强硬夺了吾之佛身。”微顿,才又继续道:“许久吾都心有余悸。”
天之厉闻言笑意微顿,回想间眸色不由一深,抬手抚上她温润圣洁的双眸,低沉叹道:“不如此,你永远都只是佛乡的天之佛,是到异诞之脉伺机想杀吾的天之佛。前两者皆非吾所乐见。你只要成为吾的天之佛便足够。而起,你那时已有自己未意识到的变化,夺占恰是最好时机。不过,当时形势,也恰逼吾怒火蒸腾,一切都水到渠成而已。”
微顿,眸色不觉露出丝温柔,天之厉笑望进她眸底,带着丝隐藏许久的期待问:“现在告诉吾实言,当时心悸除了害怕,可有惊慌,可有你再也无法欺骗的真心?”
天之佛不料他今日坦言当初心绪,微怔后想着他的询问,细细回想后,闪了闪眸光,身上微掠过丝浅薄的红晕热气,骤垂了眸闷哼一声:“不知道!”她当时从昏迷中醒来竟不是先怒恨他污了佛体!而是不正常的茫然无措!
还嘴硬!天之厉见她白皙泛着嫣红的耳垂色泽微深,眸底笑意一深,望着二人身下第一次欢爱过的石床,恍然如梦间心头一动,忍不住紧紧搂住了她的身子,垂头轻吻着她发顶,天之佛听着他胸口如雷鼓动地跳动,眸底看不见的淡淡波澜一闪,恍然轻叹一声,懒懒倚着他一动不动。
竹楼内无声弥漫出一片宁静温馨,相称着外面轰鸣震耳的瀑布声,越发柔情缱绻,情深醺然。
半晌后,洞窟微有些不太明显的晃动,紧接着
“楼至!”
突然一声惊惧急叫,撕裂了房内所有安宁。
只见天之佛面色惨白,浑身颤抖发寒,天之厉眸色骤变,一手急凝功按在她背心,眸色紧张护住她瞬间痛不欲生的身子:“忍住!”
天之佛牙齿不受控制咬得咯咯作响,眨眼间渗出一身冷汗湿透了全身衣物,苍白着面色,强挤出丝艰难地痛笑:“无……无事!”手指却是抬起揪紧了心口死死按着,身子不由控制的颤抖,一滴一滴地冷汗“啪啪”地打在他手背上。
天之厉紧锁眉头,骤抱她起身:“吾带你去见鬼邪!”
天之佛咬牙埋在他怀里,汗湿着发丝急摇摇头。“扶……扶吾躺……躺下。”忍忍过去就好了,药方昨日刚改,没有必要再换,去了鬼邪也只能是让她忍着,在哪里都一样。
天之厉见她身子已自寻要无向床上躺去,看似手她影响惨白的面上眉头一皱,只得暂撤去了毫无用处的纾解功力,照她的话做。
“大哥!”正拿着通行令寻到此处的劫尘和咎殃推开房门,见此情形,眸色骤变,急奔近道:“大嫂又犯病了?”
天之厉见他们面有另一重的凝重着急,一手紧握住天之佛的手,看她忍痛地眸底竟也看出了相似的意思,微蹙的眉心欲问,眸色一沉,出声问:“发生了何事?”
劫尘疾步走近坐在床边,凝视他急声道:“你和咎殃边走边说,吾留下照顾大嫂!”
天之厉略一犹豫,手指一紧,本能看向天之佛,天之佛忍着心口凌迟般的痛出颤抖抽出了手,意思是让她快点儿去!劫尘和咎殃面色严峻,绝非一般之事,她之症并无大碍。
劫尘急代替了天之厉输功的手,暗凝功力接替他。
“吾稍后便回!”沉声说罢,见天之佛苍白睁了睁放心安抚他的眸子,天之厉凝重点了点头,掩下担忧,急旋身化光和咎殃飞身出了竹楼,哗啦一声,直破瀑布,腾空而走。
“大哥!”
咎殃喉间哽紧,蓝眸一绷,急手扶住飞行至一半已经再无法强撑昏死过去的天之厉,转身横肩一背,破空直飞荒神禁地神殿之后殿。
“缎君衡,快!”
留守下的缎君衡一扫天之厉情形,神色紧绷一变,急帮他把天之厉扶躺在床上。
“他何时犯得病?”
“刚刚!”
缎君衡顾不得其他急手探脉,紧锁眉头查看天之厉的外部情况。
咎殃急掌一吸不远处的棉巾,手失了控制惊慌擦着他口中,耳中还有鼻中喷涌而出的鲜血,直到片刻后五窍中出血变成了点滴而落,悬到嗓子眼的心才落到了实处,身子微松,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次竟然鼻中开始出血,还是急喷而涌!
“幸好吾和劫尘正好去寻他,半路收到他暗传的厉元令,不然再在大嫂面前多撑一会儿,出血要比这更加凶险。”
顿了顿,咎殃蓝眸黯然凝视着死人般的天之厉,暗哑了嗓音:“伯母所说,每使用一次荒神之力,他的病情便会越发加重……”
缎君衡点点头,一言不发紧抿着唇,眉头再越来越清晰的脉象中皱得更加纠重。
咎殃见手中棉巾已经被鲜血沁透,另一手又吸一块替换。为了预防天之厉发病,鬼邪特意在房内一处堆叠了许多此物,所有人都知晓位置在何处。
瀑布后竹楼内,两刻后,天之佛心口的锥痛之感微有减缓,相较方才不久,已是缓解了些许,额头上冷汗不再滴答滴答往下落。颤抖的身子又过了一刻才渐渐恢复平静,只是面色依然带着苍白,惊悸窒闷感仍紧紧盘踞在心口。
“劫尘,扶吾坐起吧。”
一番疼痛折腾,天之佛四肢充斥着诡异不寻常的乏力感,强撑要起无果,不得不出声求助。
劫尘放下手中擦汗的绫帕,小心俯身将她扶坐靠在床头,见她手指仍抚在心口按着,压下翻涌担心天之厉的心绪,凝眸关心问道:“现在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