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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挂钟呢?钟是挂在舱房壁板上呀!”
“在船长出去的时候,负责照顾我的水手很愿意用大拇指拨拨那钟的时针。”
“他凭什么让步……”
“凭一颗蓝宝石,当然是那颗假的,您用来换真宝石的那颗,伯爵夫人把它交给我了……”
三点钟很快就到了。
“我等着您的答复呢!”
“我的答复?我的上帝!您可真够苛刻的!好啦,咱们的戏该收场了。下赌注吧!我的自由!”
“蓝宝石!”
“好。请您先下注,您要什么?”
“我出老K!”福尔摩斯一把拔出左轮枪。
“我出点!”罗平给了英国人一拳。
福尔摩斯朝天开了一枪,加利拉尔的救援已经是刻不容缓的了。亚瑟·罗平那一拳正打在他的胃上,他倒退了好几步,罗平飞身跳到壁炉边,护壁板已经动了……可是,太晚了,门开了。
罗平根本没有料到加利拉尔就呆在门口,加利拉尔和他带来的二十来个人把这个有点冒失的棒小伙子团团围住。
大家目瞪口呆,在这空房间里,亚瑟·罗平的话好象有回音一样,余音久久在人们耳边缭绕——“我投降”!不可思议!大家料想他会从壁炉板处消失,可许会有堵墙在他面前坍倒,使他又一次从围捕者手中溜走呢一一他倒投降了!
加利拉尔激动万分,以这种场合应有的最庄严的态度缓步上前,向对手伸出了手,带着无比的快乐高声宣布:
“罗平,我逮捕您!”
“哟!”罗平抖动一下身子,“好加利拉尔,您真让我毛骨悚然,看您那副样子!多阴森的表情!别人该说您是在对着朋友的坟墓讲话哩!好啦,别端出送葬的架子了!”
“我逮捕您。”
“你们不感到震惊吗?忠实的执法者、总探长加尼玛尼以法律的名义逮捕坏罗平。这历史性的时刻,你们可要理解这个时刻的重大意义……”
他伸出手戴上钢手铐。
罗平又转向福尔摩斯:“好了,大师,这就是您的杰作,谢谢您,罗平非得在囚笼里的湿稻草上烂掉不可。”
英国人耸了耸肩。
“还给您蓝宝石?不!永远不!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我要留着它!当我三年后有幸第一次去伦敦您府上拜访的时候——肯定这是下个月的事了,我会把理由告诉您的……不过,下个月您在伦敦吗?您是要去维也纳?去彼得堡?”罗平说,边说边笑。
突然,传来一阵铃声——电话铃声,他全身一震,可是,加利拉尔摘下电话回了话:“喂!喂!这里是648.73,是的。”
福尔摩斯一把推开加利拉尔,抓过听筒,又把手绢蒙在送话器上,好使对方更难分辨他的声音。
这是金发女郎打来的电话,她想与费利克斯·达维、或者说与马克西姆·贝尔蒙通话,按电话的却是歇治克·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说话了:
“喂!喂!……听得见吗?我也听不清……真糟糕!我也刚刚能听清……好了……咱们想想……您最好回家吧。什么危险?没有了!……他现在在英国呢!我刚收到从南安普敦来的电报,正式告诉我他到英国了。别浪费时间了,亲爱的,我去找您。”
他挂上电话:“加利拉尔先生,请给我派三个人。”
完了!金发女郎也要落到福尔摩斯手里了!罗平道:“福尔摩斯先生!”
英国人站住了:“罗平先生……?”
“我想重新谈判。”
福尔摩斯走到探长身边,用一种他不能抗拒的声调说他有权与罗平单独讲几句话。
“您想要什么?”
“道斯当拉小姐的自由。”
“您同意了?”
“我接受您的所有条件。”
英国人的确吃了一惊,“刚才您拒绝了我的条件……”
“福尔摩斯先生,刚才只是关系到我自己,现在关系另一位女子……一位我所爱的女子。”
“蓝宝石在什么地方?”
“把我的手杖拿来,就是壁炉旁边墙角的那支,抓住手杖把手,再拧开固定手杖另一端的铁环就行了。”
福尔摩斯拿过手杖,发现一拧铁环,手杖的把手就分开了,把手里塞着一个胶泥团,泥团里有颗宝石。
他检查了一下,是蓝室石。
“罗平先生,道斯当拉小姐自由了。”
“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还是这样吗?”
“在任何情况下,我既不知道她的姓名,也不知道她的地址。”
“福尔摩斯先生,谢谢您!再见!咱们后会有期。”
加利拉尔又和福尔摩斯争论起来,福尔摩斯很粗暴地打断了争论:
“加利拉尔先生,非常遗憾,我不能同意您的意见。没时间再说服您了。一个小时以后,我就要动身回国了。”
“可是……金发女郎呢?”
“我不认识,反正我把罗平交给您了。再给您这块蓝宝石……您愿意亲自把它交给伯爵夫人吧?我想,您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了。”
他戴上帽子,三步并作两步地出了门。
罗平对他的背影喊了几句:“大师,一路顺风!您看,我可忘不了咱们之间的亲切友好关系!代我问华生先生好!”
他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又笑了: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英国式的不辞而别!这位可敬的岛民从未采过我们这里鲜艳夺目的文明礼貌之花!加利拉尔,您想想,在同样的情况下,如果是个法国人的话,他会用非常精致的礼貌来掩饰一下他的胜利!……可是,上帝饶恕我,加利拉尔,您在千什么呢?好吧,搜吧。这儿什么也没有了,我可怜的朋友,这儿连张纸片也没有了!我的文书档案早就搬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那谁知道呢!”
罗平乖乖地让两个警察架着他的胳膊,耐心地看着别的人在这几间空房里来来去去地搜查。此时,已经三点了,他看上去有些着急,因为原定两点钟有个约会的。
搜查毫无结果,罗平大笑起来:
“加利拉尔要我的是这间房子里的小秘密,看吧,这个煤气管子是个传声筒,这壁炉里有个楼梯,墙都是夹壁墙,还有复杂的电铃系统。喂,加利拉尔,按一下这个电钮……”
加利拉尔果真按了一下。
“听见什么了?”
“什么也没听见。”
“我也没听见,不过,您已经通知了我的汽球站站长,让他准备好定向汽球,马上就会把我们带到天上去了。”
探长被罗平嘲弄得恼羞成怒:“我已经相当照顾您了,这可得有个限度!跟我走!”
大家到了楼梯口。罗平呻吟着:“加利拉尔……坐电梯下去吧……”
加利拉尔批准了,门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关上了。电梯一跳,象个断了线的汽球似的飞起来,随之是一阵嘲弄的大笑。
加利拉尔拼命摸索下降的电钮,可是,什么也摸不到,而且还出了个怪事,电梯穿过了六楼的天花板,在他们眼前消失了,电梯又在顶楼仆人住的一个房间里冒了出来,守在边上的三个人打开梯门,两个人扶住加利拉尔。第三个扶出了罗平。
“加利拉尔,我已经告诉您了……坐汽球上升……再次感谢您!”电梯门又关上了,加利拉尔又被送下楼,遇上了他的手下。他们顾不上说话,冲过院子,上了佣人楼梯。这是上顶楼的唯一通道。罗平很可能要从那儿逃走。
顶楼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有好多拐弯,两边都是编了号的小房间。走廊尽头又是一扇门,门是虚掩上的,门那边是另一幢大楼。又是一条长走廊、拐弯、编号小房间,走到头,又是佣人楼梯,他们下了楼梯,穿过院子,冲上马路。加利拉尔这时才大彻大悟:这两幢大搂共用一个地基,是互通的,可是,大楼的正面分别在两条马路上。两幢大楼是彼此平行的,两幢大楼的大门相距六十多米,显然罗平他们已从这儿逃走了。
加利拉尔灰心丧气地倒在门房里的长沙发上:“唉!我们输得太可惜了!罗平的整个团伙本来都在这几幢大楼里!”
这时,福尔摩斯和华生坐着汽车赶到北方车站急奔向开往加莱的快车,后边,是个脚夫给他们扛皮箱。
火车车厢的门马上就要关上了。
脚夫冲上一节空车厢,把皮箱放在行李架上,福尔摩斯递给脚夫一张五十生丁的票子:
“好了,朋友,这是给您的。”
“谢谢,福尔摩斯先生!”
英国人抬头一看:亚瑟,罗平!
“您……您……您不是被捕了吗?福尔摩斯告诉我,他走的时候,加利拉尔带着三十个人围着您呢!”华生十分惊讶地说。
罗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愤愤的说:“怎么会不来向你们告别呢,那可就太不礼貌了。”
汽笛长鸣,他跳到站台道别:“再见!如果你们需要我,我随时可以效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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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老对头 新挑战
福尔摩斯和华生分别坐在大壁炉的左右两侧,华生定睛瞅着福尔摩斯,福尔摩斯缄默不语。
华生沮丧地站起来,走向窗前。
阴郁凄凉的街道夹在两旁门面灰暗的楼房中向前延伸,黑沉沉的天幕降下了瓢泼大雨,一辆双轮马车驶过,又一辆也驶过去了。华生把车况详尽记在备忘录里。
“瞧!”华生喊了起来,“邮差来了。”
邮差送来了两封挂号信。其中一封信内容是:
先生:
我求救于您丰富的经验。我遭受到一次重大的失窃。至到目前为止,所进行的一切搜寻似乎均尚无结果。
通过这次邮班,我还寄给您一些有关报导的报纸,这将有助于您了解此事。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