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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痕迹,尸体无任何外伤。根据同事的口供,罗敏下班后是去了一位证人的家里送上午疗养院命案的资料,回来后就拿着一本书将自己关进了审讯室。审讯室在值班人员用钥匙打开之前,门是从里面锁上的,房间里也只有罗敏一个人,进出审讯室必定从值班台前走过,那么晚了警局里基本没有闲人走动,值班人员也没有看见其他人进入审讯室,那么凶手究竟是怎么毒杀罗敏的呢?现场没有盛装毒药的容器。这仍需进一步的调查。
翻阅着遗留在现场的卷宗,当然,能这样拿到卷宗得益于林琦的职权之便。左庶发现是一起发生在二年前未侦破的凶杀案,案件本身并不复杂,但死者是一起保险诈骗案的证人。对着档案上死者的照片,是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子,左庶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再一看死者的姓名,左庶激动的几乎要去亲吻破旧的纸张。那个女受害者的名字是:房倩倩。
当黄凯的故事进行到高潮部分,这位故事中唯一的女主角就再也没有登场,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左庶已经依稀看见了,房倩倩的死与四年前的命案之间那根细如蛛丝的线索。
左庶继续往下看,发现大多数有关本案的资料都是出自罗敏之手。罗敏追查一起保险诈骗案时,房倩倩进入了他的调查范围。但事情有了诡异的转变,终于有一天罗敏决定对房倩倩做一次面对面的讯问。但罗敏推开她没有上锁的房门时,却看见了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房倩倩,躺在罗敏怀中的房倩倩,流淌着鲜血的嘴角断断续续的说了几个字:白……白塔,地……地……地狱……房客。
说完她就咽了气,罗敏不理解她临死时所说的内容,因为这显然是一起谋杀案,受害者在最后的遗言中却不留下凶手的名字或者相关讯息,当时的罗敏一定不明白其中的奥秘所在。左庶心中暗暗加重了对罗敏之死谋杀的推测。
认识罗敏的人也都一致否定了自杀的可能性,一个正全身心投入到案件侦察工作中的警察,怎会选择在此时此地了断自己的生命呢?当然也有声音提出较为客观的意见,也就是刚才为读者朋友们解释的关键问题。如果是谋杀案,凶手使用了何种魔法,瞬间夺走了罗敏宝贵的生命。如果没有人逼迫他,罗敏为何在密室中服下剧毒呢?还是在这间用来寻求真相的审讯室中,某些重要的东西被隐藏了起来。凶手诡计的命门又在哪里呢?
与此同时,左庶也没有忘记他来到西区警局的原因。对左庶不利的事情不单只是目击者陈晨对他的指证,在左庶的外套中找到的那把钥匙,经确认,正是目击者陈晨丢失的房门钥匙。
左庶从容的样子,让他看起来对此事一点不操心,他仿佛就和此事无关一样,他根本没去理会,专注的神情犹如一尊大理石的雕像。林琦又在他的眼睛里找到了往日破案时那跳跃着的瞳孔。
“你不打算为自己作一番辩护吗?”
谁也不知道左庶的下一句话,将会这般具有震撼力。只见他从容的走向接待室,用背影对众人说:“我的事情待会解决,先说说这起密室杀人的手法吧!”
可以这么说,晚上留在西区警局的警察基本都跑来听左庶的推理了,这让接待室顿时象炸开的锅。
“他是谁啊?”
“听说他是嫌疑犯。”
“我在东区警局看到过他,他好象是侦探。”
“难怪这么快就破案了,连我们的林警官都没有头绪呢!”
“还不一定呢,说不定想借机减轻自己的嫌疑。”
“嗨!前面的,轻点!”
能坐在接待室里近距离聆听这场推理秀的都是西区警局的精英,他们或多或少对左庶持怀疑态度。惟独林琦松了一口气,她知道不必为罗敏之死的真相而担忧了。
左庶危襟正坐,对大家说:“大家可能在想我为什么坐在这里,和一群警察大谈一名警官如何在一间密室中被杀害的,这的确有些奇怪。但我要说的是这其实只是一次偶然的巧合,让我发现了凶手的诡计,鲜血、裁纸刀和紧闭的门窗都不是破案的关键。”
门外一片哗然,大家原本对谋杀的怀疑,终于有人站出来证实了。
左庶接着说:“罗警官的烟瘾非常大,我想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凶手正是利用了他这个习惯,在他看的那本书上下了毒。看过这本书后就能找到手法的奥秘了。《来自地狱》尾声揭开所有谜底的部分,将此隐藏在前文中的线索一一罗列,在看到此处的读者,绝大多数会返回前文中寻找线索的所在之处,这些线索分布在并不连续的好几页中,而在酣读中的罗警官又不会准备那么多的书签,所以他一定是用他的手指夹住书页,充当书签的用途,凶手就是将毒物涂在了这几页上面。当罗警官的手指沾上毒物之后,就通过他的手指到了指间的烟嘴上,他抽烟的时候也就是他中毒的时候。罗警官之所以锁上门,是不想被打扰,可能这本书中蕴涵着某个案件的重要情报,他才会那么细致的做着笔记摘录。而这本《来自地狱》的作者正是我昨天拜访过的一名客户,他在今天早上去世了,死亡原因也是中毒。”
“他中的也是三氧化二砷。”不知道谁插了一句话。相比是去过疗养院勘察的警察。
“先将罗警官死亡时看的那本《来自地狱》拿去化验,谁去把疗养院的案件卷宗给我拿来。”林琦迅速做出行动反应:“看来这两起案件有着内在的联系。”
“好了,现在回过头来说说我是怎么牵扯进命案里的。”左庶苦笑着摇摇头:“现在人证物证都指向我,但要注意,这两样证据都无法证明我与女性死者的死有任何直接的关系,最多只能勉强的证明我有袭击那名女证人的嫌疑,可我有不在场的证明,下午6点我刚从一间名叫‘夜上海’的理发店办完事,从时间上推算,我至少需要30分钟才能到达命案现场附近,不可能实施犯罪。”
“请提供那间‘夜上海’的具体情况以及证人的身份。”
左庶对于自己的业务只字未提,想必是出于对黄凯的尊敬,也有可能是对于自己名声的顾忌,所以左庶要求单独告诉林琦一个人。
第八章
二月十五日,距离罗敏警官的死过了4个小时,郊区的疗养院格外宁静祥和,白塔象圣女般矗立着,坚硬的外表分外冷峻,仿佛预知将要发生的事情。
一列车队破晓时分驶达疗养院,林琦第一个开门下车,打着手势指挥警员控制住疗养院的所有出路,随后她按响了大铁门旁的门铃。不一会儿,看门人套着毛衣一路小跑打开铁门中的小门。
“副院长在里面吗?”林琦问看门人。
看门人打了个哈欠,啧啧嘴答道:“副院长?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警察!”林琦亮出证件,看门人也注意到了林琦背后的警车,连忙收起满脸的睡意:“副院长长年住在疗养院里,我带你们去找他。”看门人回屋提了钥匙,顾不得套上件外衣就快步走向白塔。
他们走的仍旧是昨天罗敏走的那条捷径,早晨是病人情绪最不稳定的时候,各种各样的噩梦困扰着他们,他们的精神状况都处于临界点,不时有尖叫声从走廊那头传来。经过疗养院的厨房时,林琦看见五、六个厨师为病人准备着早餐,他们年中无休,天天早起为他人服务,无私的品德令林琦深感敬佩,自己的警察工作虽说和厨师的性质差不多,但从工作效率来说,无法相提并论。林琦就是这样一个较劲的人,老把不该自己背负的责任揽到身上。
因为电梯在七点才运行,所以到达顶楼副院长的办公室时,林琦和两位同事气喘不已,看门人爬惯了这里的楼梯,气定神闲的掏出钥匙挑选了一把,打开副院长办公室的门,办公室靠近角落的地方还有一扇门,那就是副院长通常睡觉的卧室。
林琦重重的拍了几下门板,不见任何动静。
在等待了片刻之后,看门人知趣的用钥匙开了门。
不大的房间里称得上家具的只有一张床,床铺平整的犹如森林中宁静的湖面,副院长昨晚没有在这里过夜。
“奇怪?副院长去哪了呢?昨晚我没看到他出去啊!”朴实的看门人有些不解。
林琦检查着外面那间办公室的窗户,发现办公桌后的窗户没有上锁。探出窗外一看,外头是个平台,这个平台环绕着“白塔”顶层,有一条铁梯通往底楼的屋顶,从那里可以很容易的逃出疗养院,只需在偏僻的小树林准备好一辆汽车,四十五分钟后就可以离开上海了。
“看来嫌疑犯逃跑了!”林琦恨恨的捶了下窗台。,震得几本书掉落在地,那几本书的封面上都写着“地狱房客”。
“你们找副院长到底为了什么事情?”看门人凑到两位警员身旁,想打探些“独家新闻”。
“不该管的事情你少管。”林琦呵斥道。随后向二名手下使了个眼色,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疗养院。
穿行在狭长的走廊中,突然前方闪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她就象早知道曹操会取华容道一样,神定气闲的等待着林琦的来临。显然她正违反着疗养院的规定,所以她十分匆忙的将手中的一封信交给了林琦,说道:“林警官,我儿子让我交给你一些东西,请你拿好。”说完,她头也不回转身向自己的病房慢步走去。
如果读者们还记得左庶第一次来疗养院的情景,就应该还记得曾坐在黄凯身旁的那位老妇人,此刻的老妇人正是她。
林琦稍稍迟疑了一下,她捏了捏薄薄的信封,感觉里面有类似绳子的东西,还有张纸。
追捕嫌疑犯的时间紧迫,林琦将信封塞进了后面的裤兜,迈开大步往外走。
目光空洞的看门人在窗边望着警车远去,当警车转向疗养院通往外地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