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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 容 简 介
青楼妓院是花花公子的消遣场所,出入这些场所的无非是些好色的酒肉之徒。
而在这个地方却来了个“呆子”,金陵城称他柳二呆。其实他并不是真正的呆子,他不爱说话,但学了一身奇异的武功,无人知道他师出何门。江南黑道盟主在这所妓院里被柳二呆一眨眼的功夫所杀,于是引起江湖轰动,黑道上一些有名的帮会纷纷出来为盟主报仇。
沈小蝶是位身怀绝技的美少女,为了寻找师父的遗体与柳二呆结伙到天山,但她身上有一张武林秘图在身,引起了黑道中人的注意,谣传这是一张寻宝的秘图,造成了武林中人的争夺目标,由于柳二呆的绝世武功和沈小蝶的冰雪聪明,一次次将那些黑道人物打得落花流水,最终将师父的遗骨带回故乡。
第 一 章 金粉秦淮
天香谷,雨花宫,一个妙不可言的地方。
多少年来,这个令人心醉神摇,也令人销魂的地方,一直在武林中谈论不休。
据说天香谷中众香如云,娇娥彩女,红衫翠袖,不但个个丰盈娇艳,温柔多情,更令人向往的是,每个人都有一身奇特的武功。
雨花仙子就是其中翘楚,管领路芳。
江湖传言,雨花仙子有种奇妙的偏方,伐毛洗髓,针灸兼施,可使武功速成,纵然一个普通平庸之材,也能在极短时间之内成为一流高手。
但这天香谷到底在那里?有谁去过?
以前几乎没有,如今好像有了一个,这个人就是一夕成名的金陵大侠柳二呆。
柳二呆本来是个白面书生,一个木头木脑的书呆子,想不到居然在元宵之夜,在秦淮河河畔的白玉楼,干出了一宗惊天动地的大事。
这宗事得从头说起。
今年元宵夜时,花市灯如圆。
金陵为六朝帝王之都,火树银花,金吾不禁,秦淮河更是画舫如织,笙歌处处。
白玉楼是家酒楼,有醉酒,也有美人。
这些美人当然是秦淮名妓。
当年名噪一时的李香君、董小宛、卞玉京、柳如是、顾横波,虽是繁华事散,美人已化黄土,但秦淮风月永不寂寞,花园艳姬却一代代绽放奇葩。
有名花,当然少不了护花使者。
在金陵最负盛名的,要算四公子。
这四公子就是贺少章、孙翼、彭啸风、萧鸿举,四个人臭味相投,经常走马章台,风流自赏。
所结识的当然也是一流名妓。
其实,这四个人并非纨裤子弟,也不是浪得虚名,每个人都喝足了一肚子墨水,词章诗赋,一向脍炙人口,只不过承袭了历代文人的风流余绪,忘不了那种才子佳人“红袖添香”
的蜜意柔情。
今夜元宵盛会,四公子当然不约而同到了白玉楼。
名闻遐迩的白玉楼,很少有对酒清谈的客人,尤其在这花月良宵,无非征歌选色。
四公子邀的却是几个红粉知己。
贺少章一向钟情于怡红院的沈小蝶,孙翼的老相好是翠云阁的薛盼盼,彭啸风和萧鸿举则分别选了五凤春的青凤和紫凤。
秦淮名妓一向不俗,不但精于音律,琵琶箫管样样拿手,就是诗酒唱和,也各擅胜场,尤其沈小蝶和薛盼盼,更是秦淮河畔的扫眉才子。
这时酒菜已上,四公子倚红偎翠,逸兴遄飞。
孙翼目光四下一扫,忽然发现一宗奇事,咦了一声道:“这可新鲜。”
“怎么?”
“你们瞧瞧,那边是谁?”
那边是个蓝衫少年,独踞墙角一席,四样小菜,一壶清酒,寂寞地自斟自饮。
“原来是柳二呆。”贺少章也大感意外:“他怎么也到白玉楼来了?”
这口气好像柳二呆来不得白玉楼。
一只不解风情的呆头鹅,居然来到这种风花雪月的场所;孤烛对影,这有什么滋味?
“滑稽。”孙翼掉了一句词儿:“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也可能说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萧鸿举也接上了口。
“他不憔悴。”恰红院的沈小蝶忽然说。
“你怎么知道?”贺少章掉过头来。
“你们难道看不出?”沈小蝶道:“他神清气爽,悠然自得,哪里憔悴了?”
“对对对,不憔悴,不憔悴。”萧鸿举从善如流:“应该说‘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不对,不对。”孙翼立刻纠正道:“这里分明是白玉楼,哪里是在花间,哪里有花?”
这个人也很呆,寓意即可,何必顶真?
“好了好了,别争这些。”贺少章笑道:“何不请他过来,以尽一夕之欢。”
“为什么?”
“金陵城里谁不知道,这柳二呆一向喜怒无常,高兴起来手舞足蹈,有说有笑,甚至拉住一个破庙里的臭叫花,也能谈得神采飞扬,上自唐尧,下至五代,没完没了,一旦发起怒来可够瞧的,两双白眼一翻,谁都不理不睬。”
众人齐都笑了。
“也不见得,他有时也用青眼看人。”薛盼盼用身子碰了碰孙翼:“而且温文有礼。”
“你又知道了?”
“是的,我知道。”薛盼盼道:“至少这里有个人就请得动他。”
“是谁?”所有的目光一齐投了过来,只有怡红院的沈小蝶不响。
“我不敢说。”薛盼盼的脸红了。
“你说好了。”沈小蝶道:“是我对不对?”
“沈姐姐这……”
这才是奇闻,比柳二呆突然出现在白玉楼更奇,秦淮河畔大红大紫的第一流名妓,居然和金陵城里一个书呆子攀上了交情。
“盼盼。”沈小蝶转向贺少章,微微一笑:“幸好贺公子还没打算娶我,要不然岂不被你砸了。”
薛盼盼的脸更红。
“哈哈,不要紧,不要紧。”贺少章大笑:“贺某人也凑不出十斛珍珠买琵琶呀!”
名士派头,胸怀豁达,他真的并不在意。
不过,他不免有点纳闷,沈小蝶怎么结识了柳二呆,难道这书呆子去过恰红院?
当然,纳闷的不只他一个,从孙翼、彭啸风、萧鸿举等三个人的眼神中都看得出,每个人都渴望知道这个秘密,但都没有勇气问出来。
沈小蝶却自己说了。
“柳公子并没有到过怡红院,我们只是偶尔相遇,一回在文德桥,一回在夫子庙。”她说:“在文德桥的那回,正好也有盼盼。”
薛盼盼点了点头。
“怎么认识的呢?”孙翼颇有兴趣。
“因为我们都不是默默无名的人。”沈小蝶笑笑说:“金陵城里有个柳二呆,秦淮河畔有个沈小蝶,他知道有我,我知道有他。”
“就是这样的么?”孙翼意犹未尽。
“怎么?孙公子觉得不够?”沈小蝶笑道:“若要仔细盘问,主审的该是贺公子。”
“这个……”孙翼碰了一鼻子灰。
“小蝶,看你这张小嘴巴。”贺少章笑道:“我也不须审问,倒要先罚。”
“罚?罚什么?”
“罚你把柳二呆请过来。”
“我请不动。”沈小蝶道:“我只在想,该不该过去敬他一杯。”
“好,你去。”
“真的?”沈小蝶嫣然一笑:“君子坦荡荡,贺公子就有这点好处,不吃飞醋。”
贺少章擎杯大笑。
沈小蝶满满斟了杯酒,正待起身,忽听一个尖细阴沉的声音叫道:“且慢。”
贺少章等所有在座之人,齐是一怔。
酒席筵舱忽然出现了三个人。
为首的是个身穿丝缎长袍,外罩玄青团花马褂的中年文士。
这人衣着虽然十分考究,形貌却猥琐不堪,鹰勾鼻,尖下巴,两撇稀稀疏疏的眉毛下面,嵌着一双又细又小,一直滚动不停的黄眼珠。
形貌虽然不扬,神气却是活现。
更奇怪的是此刻春寒料峭,这人手中居然还握着柄描金摺扇。
“尊驾是……”贺少章一时摸不着头脑。
“白鹭洲齐大庄主正在东花厅宴客,”中年文上根本不理睬贺少章,目光转动,依次打从沈小蝶、薛盼盼、青凤和紫凤等四人身上一扫而过,道:“特派在下前来奉邀,以助酒兴。”
原来他是奉命而来,邀这四位秦淮名妓陪酒。
“你说什么?”孙翼第一个不耐。
“齐大庄主盛名赫赫,江南盟主,富可敌国,挥金如土,当赐必多。”中年文士更不理会孙翼,却道:“四位姑娘这就起驾……”
“起什么驾?”孙翼大声问。
“哼,好笑,连起驾都不懂。”中抽文士不屑的道:“就是跟我走。”
“跟你走?”孙翼霍地站了起来。
“怎么?”中年文上双目一抡:“你不服气?”
“我说不行。”孙翼脸红脖子粗,叫道:“哪有这种事……”
“有,今天就有。”中年文士冷笑。
“莫非你敢撒野?”
“正是如此。”只听唰的一声响,那柄描金摺扇有如孔雀开屏。摺扇一张一撩,一股劲风直撞过来,孙翼顿觉双目难睁,胸前挨了重重一击,一屁股跌坐在靠椅上。
咔喳一声,靠椅断了。
贺少章等人吓了一跳,不禁脸色大变。
在金陵城里凭白下四公子的名头,虽然不是什么达官贵人,至少不会受人欺负,想不到今天却碰到了一宗怪事。
这好像秀才遇到了兵。
“哈哈,嘿嘿。”中年文士冷笑一声道:“区区也曾十载寒窗,苦读诗书,后来终于明白过来,全都被古人骗了,书中哪有黄金屋?书里哪有颜如玉?哼哼,你们这些臭穷酸……”
他晃了晃手中摺扇:“只有这上面才有。”
原来他也是个读书人,只因文章憎命,功名难成,觉得不如一身武功来得直截了当。
但他忽略了自己的一副尊容。
此刻孙翼倒在地上,哎哟连声。其余贺少章、彭啸风、萧鸿举,你看我,我看你,都吓白了脸。
“你也念过书?”沈小蝶却很镇定。
“是的,枉费了十载光阴。”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