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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可怕的老师会哭?”
“嗯。当时她命令恭二‘你马上离开这里!’恭二沮丧地准备离开之际,老师突然紧抱着他,于是他们就……”
夕里子叹息:“是老师一厢情愿吧。”
“嗯——自此,老师整个人都变了,对恭二照顾得无微不至。当然训练课程还是很严格,除此以外,从膳食到洗衣打扫,她什么也不让恭二做。”
夕里子望望正在弹着钢琴的高田恭二。
对深野须美子这名钢琴家来说,只有钢琴做伴的人生,却第一次“恋爱”了。他是恋人,又是儿子,又是弟子……
她大概死心塌地地疼爱恭二吧……
“深野老师到处推介恭二。两人的关系立刻传开了。我成为老师的弟子,也是那个时候的事。”令那说,“其他弟子觉得自讨没趣,便一个一个要求离去,在深野老师能开演奏会的时期倒没什么,可是——恭二到了二十二岁时老师突然病倒了,自此一蹶不振。她患上原因不明的病,双脚肌肉萎缩,不久就几乎病卧在床了。”
“于是恭二先生照顾她?”
“嗯。恭二一面开自己的演奏会,一面照顾老师。有空的时候,我也去公寓帮忙的。可是……”
令那摇摇头。“没多久,老师开始怀疑我和恭二之间的关系。明明什么都没有。真是的!而老师一心以为我要夺走恭二……”
夕里子了解深野的心情——自己年纪比恭二大很多,且又患不能治愈之症,她害怕被恭二遗弃的恐惧感越来越厉害。
“那段时期,恭二的内心也越来越不满……那样反而使我们走近了。不过,恭二真的把老师照顾得很好。当他向我提出私奔的请求时,我想大家都会原谅他的……”
“于是你们就离开公寓了。”夕里子问。
令那的脸蓦地转白,眼神变得迷蒙,仿佛在注视着远方。
“嗯——忘不了。那恐怖的一天……”她说,“我在东京车站等候恭二的到来——天色转暗的时刻。”
尽管比预定的时间迟了十五分钟左右,当令那见到恭二时,不由放下心头大石。
不知为什么,她曾想过恭二可能会迟到好几个小时。
“嗨!”恭二开朗地说,“抱歉,我迟到了。”
“没关系……”
令那紧抱着恭二。
“哎,别人在看。”恭二笑说。
“去月台好吗?”
“时间还早。找个地方吃晚饭好了。”
“但……”
“怎么啦?”
“搭早班火车吧。我想尽快离开这儿。”
“令那……”
“我怕——老师会追上来。”
令那无法忘记,自己造访公寓时,须美子从床上瞪着自己看时那种无比憎恨的眼神。
“没事的。”恭二用力搂着令那的肩膀。“她一个人不能外出的。”
“我知道。可是……”令那浑身哆嗦。
“好吧。那就马上搭车好了。在车上吃快餐也好。”
“谢谢。”令那紧紧握住恭二的手臂说。
两个往月台的楼梯走上去。
“老师一个人没问题吧?”
“我打电话给事务所的村井先生了。他会处理妥当的。”
“若是那样就好……”
上到月台时,就有一班火车在十分钟后开动。
“月台店有各种快餐可以选择。我去买好了。”
“我也去。”
两人各自选购了自己爱吃的快餐和茶水。
“上车吧。还有五分钟就开了。”
令那提着装了快餐的塑胶袋,正要准备上车之际——她止步。快餐袋子掉在地上。
“怎么啦?”恭二说。他发现令那那因恐惧而大睁的眼睛,不由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穿着大衣坐在长板凳上面的,确实就是深野须美子本人。
“这种事……不可能的。”恭二喃喃地说。
“我……好怕。”
令那禁不住身体的颤抖。
“不要紧——我堂堂正正地告诉她。”
恭二走向长板凳。
须美子仰起苍白的脸。
“吓了一跳?”她说。
“老师……你是怎么来的?”
“世界上有许多亲切的人,也有冷酷无情的人吧。”须美子冷嘲热讽地说。
“老师,我——”
“你要离开的话,就清楚说明好了。”须美子用稳定的语调说,“不需要偷偷摸摸地逃跑嘛。”
“我和她——要走了。”
“是,我不阻止。你一直对我忠心耿耿。我也知道不能永远绑住你。”
须美子的视线转向令那,目光还是一样稳定。
“这女孩虽没有钢琴家的才华,却能好好照顾你吧。”
“老师……”
“什么也别说。你俩可以相处得很好的。”
须美子的话说得极其明快干脆,令令那觉得十分意外。
“多谢。”令那说。
“恭二先生——对不起,可以送我回去公寓吗?”
“那个……好的。”
“好像弟子的说话方式。”须美子笑说,“山根小姐,对不起,不必一个小时。你在这儿等吧。”
无法拒绝。
令那替恭二保管他的手提袋,坐在须美子坐过的长板凳上,然后目送须美子拄着手拐,在恭二的搀扶下离去的背影。
不祥的感觉。像预感之类的东西。
可是——只有等了。
两人的背影消失在下去的扶手电梯后,令那吁一口气,用眼睛追踪列车离开……
奇怪。
令那已经坐立不安——恭二送须美子,已过了三小时。
若是普通送人回去的话,不可能花那么长时间。
惟恐错过,所以令那一直坐在板凳上不动。其实万一恭二回来见不到自己,他也知道自己去了公寓才对。
两人的手提袋并不觉得重。只是不安和不祥的预感不断膨胀。
老师不可能那么率直地让他们离去。
一定是她令到恭二无法离去。一定是!
搭电车的时间出奇地长。等了三个小时,巅峰时间过了,身体也凉了,现在也不在乎了。
看见那以为永远到不了的公寓时,令那松一口气。却在门口发现巡逻车和救护车,不禁裹足不前!
出事了!果然!
脸上血色褪去——她知道有事。她明知道自己不可能跟那个人有好结果。
老师杀了恭二,不然就是跟他同归于尽……
令那的眼前,仿佛看见恭二倒在血泊中的情景。
她踉踉跄跄地走向公寓的大堂入口。
“掉啦。”声音喊住她。
“——什么?”
回头看,一名警员捡起她的手袋。
“刚才你掉了这个,不是吗?”
完全没察觉。
“对不起……”
她致意后,迈步走向电梯。
电梯门开启,出来一名体格健硕的男子。
“山根令那小姐?”
“啊……村井先生。”
他是深野美子的经纪人。
“对了,听说你和高田先生……”
“恭二呢?”
她怕听到答案。可是,村井清脆地说:
“他在上面。”
“在上面……他还活着?”令那用颤抖的声音问。
“你说活着?哦,高田君当然还活着——一起上去吧。对了,你什么也不知道吧。”
电梯的门关上了。
那个人活着——令那的心陡地热起来。
“深野老师死了。”村井说,“我接到高田先生的电话,说他要离开这里,于是匆匆赶来……还是迟了。”
令那没再问下去。
深野须美子的房门开着,穿制服的警员站在那里。
进到客厅,但见恭二坐在沙发上。
“恭二。你活着啊。”
令那突然屈膝,跪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抱歉——我想联络你的。”
恭二奔过来,扶她坐在沙发上。
“你的女朋友?”肤色带黑的男人说。
“嗯。她也跟老师谈过话。不妨问问看。”
“恭二……发生什么事?”
“老师……自杀了。用剃刀割破喉咙。”
“啊……不过,幸好你没事。”
令那紧紧抓住恭二的手腕。
“那件事很怪异。”那男人是刑警,叫衣田。“这位高田先生说他在东京车站见到深野须美子小姐,乘出租车送她回来这里。而且,你也见到深野小姐了?”
“是……见到了。”
村井和衣田刑警对望一眼。
“——山根小姐,那是不可能的。”村井说。
“为什么?”
“我抵达公寓后,请管理员开锁让我进来,然后,在浴室发现死去了的深野老师。”
“可是……”
“高田先生是在我通知警方后才来的。”
“那个……奇了。”
“大家都不相信我!”恭二不耐烦地说,“我把老师安置在出租车的后座。”我知道她很辛苦,于是让她躺下,盖上大衣,我自己坐前座——抵达公寓后,我想扶老师下车……但后座只有一件大衣摊开在那里。
“老师……”
“消失了。真的。即使大家不相信,却是事实。”恭二强调。
“警方在搜寻那辆出租车的下落,不过大概找不到了。”衣田刑警说。
“可是……那个是老师吗?”
“我也搞不清楚。”恭二摇摇头。
这时,一名年轻的刑警走过来。
“衣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