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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个是老师吗?”
“我也搞不清楚。”恭二摇摇头。
这时,一名年轻的刑警走过来。
“衣田兄,在床的枕头底下找到这个。”
他递上来的是个信封。
“好像是信。遗书吗?”
衣田从里面取出一张折起的信,摊开来。过目一遍后,他皱一皱眉。
令那不安地握住恭二的手。
“写些什么?”恭二问。
“我不赞成你们看——不过,你们一定很在意吧?”
两人凑近额头一起读衣田递过来的信。
凌乱而又颤抖的字迹。
恭二君:
你忘记了我的恩惠,遗弃了我,你和那女孩绝对得不到幸福。我不允许。如果想逃,就一起逃吧!
不管去哪儿,你们都会遭遇不幸。我下了诅咒。我会干扰你们的幸福。
到时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好好珍惜那女孩吧。反正也不会长久的,任何一条路都是……
须美子
令那怀疑自己的眼睛。
“无论怎样……也太过分了!”恭二气愤地说。
“让我看看。”村井迅速读了那封信。“——唉,这是一封惊人的信。”他叹息。
“什么‘诅咒’!在这种时代,还说这种荒唐的话。尽管诅咒好了。我们偏要活得幸福给她看。”
恭二说毕,用力搂住令那不放。
“衣田兄,可以运走了吗?”
一名白衣男子望望客厅问。
“可以了。”衣田点点头。
遗体被盖上白布,用皮带固定在有轮子的台上,从开着的门外通过。
令那仿佛觉得那具尸体会随时坐起身来说:“别忘了我的诅咒!”禁不住紧握住恭二的手。
恭二的身体也在轻微哆嗦。
“——喂,小心点!”有声音说。
有人碰到推台的边端。
受到冲击的关系吧,须美子那白皙的手从白布下面软绵绵地垂下。令那把脸伏在恭二的肩上。
然后——恭二苍白着脸站起来。
“恭二。”
“她已死了。”恭二说,“而我曾是她的弟子。”
恭二走过去,弯下身,悄悄拿起须美子的白手,放回白布底下。
“快走吧。”衣田催促着,叫人把尸体快速运出去。
“葬礼之类的事,我会妥善处理的。”村井说,“我想她并没有什么近亲……”
“恭二,怎么啦?”
令那之所以这样问,是因见到恭二一直伫立在走廊上,俯视自己的双手。
“不……刚才老师的手,有沾血吗?”
“看起来很干净……”
恭二把双手转向令那给她看。他两边的手掌,仿佛刚刚流着鲜血般鲜红。
第三章
“夕里子姐姐。”黑暗中,传来珠美嗫嚅的声音。“你醒着吗?”
“嗯。”
夕里子把棉被盖到眼睛附近,答道。
“听了那种故事,通常谁也睡不着的。”
“是呀……但也有例外。”
在两人身边,绫子发出深沉而健康的呼吸声。
“她不算人啦。”珠美说,“令那他们不知睡着了没有?”
她们有两个房间,其中一间让了给高田恭二和山根令那,三姊妹就挤在一个房间。
“睡得很熟。令那很开心地说,好久没睡得那么温暖了。”
“好极啦。”
“她像姐姐。不过——那个故事真叫人心情沉重。”
“嗯……女人好可怕。”
“你也是女人啊。”
“但我才十几岁——唔,也许妒忌心是一样的吧。”
“死去的深野须美子,年轻时一定是牺牲一切,倾尽全力于钢琴上吧。假如她多谈几次恋爱的话,也许就不会演变成那种局面……”
“我也多找几个男朋友好了。”
“加油吧。”夕里子苦笑。“小心别让男士们互相残杀才好。”
“没问题。我要组织‘佐佐本珠美俱乐部’。”
“什么东西呀?”
“例如生日礼物之类,每个人分开来买,通常买不到什么好东西,也有可能买到重复的礼物。所以,我要集合大家的钱,叫人买好东西。”
“太投机了——到底你想召集几个人?”
“唔,最少三十个吧。入会费一千五百圆,会费每年一千圆。便宜吧?二姐,加入吗?”
“谁会加入你的俱乐部?”夕里子打哈欠。“——啊,清醒了。去泡泡水如何?”
大浴场是二十四小时开放的。
“真无聊。”
夕里子爬起来。
“你不去?”
“如此三更半夜的去泡热水,不是正常人的所为。”
“我不勉强你。”
夕里子从被窝出来,拿起毛巾。“怎么,你也去?”
珠美也起来了。
“佐佐本家三姊妹呀,无一正常。”
“怪人。”夕里子笑了。
“绫子姐姐呢?”
“她一旦睡着的话,无论天亮以前发生什么事都不会起来的。”
“那就走吧。”
靠近出入口附近出走廊的房间,由高田恭二和令那使用。夕里子姊妹俩正要悄悄地穿过那里时,令那说:
“去洗澡吗?”
“啊,抱歉。吵醒你吗?”
“不,我一直醒着——我也去可以吗?”
“那就一块去吧。”
“嗯!”
恭二打着轻微的鼻鼾。
“这个人呀,好久没睡得这么甜了。”令那说,“托你们的福。”
“那种事何足挂齿,去泡水吧!”夕里子微笑。“你用我姐姐的毛巾好了。”
三人到了灯光转暗了的走廊。
“好冷!”
“太冷啦!”
你一言我一语地,三人急急赶向大浴场。
途中,擦肩而过的女客仿佛在呢喃着“305……”什么的,令珠美蓦地转过头去。
305……那是我们的房间。
可是——刚才那女子是谁?
“珠美,在干吗?”稍微走在前面的夕里子回头。“快走吧。”
大概弄错了吧——珠美一边想着刚才那女子有点倦怠的脸容,一边加快脚步。
尽管已是深夜,当夕里子等人进到大浴场时,还有两名客人在。他们离开后,才剩下她们三个。
“好舒服。”令那泡热水泡到下巴一带,感叹着说,“终于苦尽甘来了。”
“回去东京不就好了?!”珠美说。
“嗯……是我不行。不管怎样,还是在意深野老师的诅咒——尽管知道诅咒的力量是虚无缥缈的……”
令那是说着玩的,却能听出她语带怯意。
“山根小姐——”
“叫我令那好了。”
“令那——难道现实中,有发生过什么令人不安的事情吗?”
“对……恭二说仅是偶然,但我知道他也很不安。”
“那就是说真的有事发生了?”夕里子问。
“老师过世后,当然有葬礼,但我拒绝参加,总之我想尽快逃跑。于是我和恭二租车离开东京……可是,行车途中,在山路上刹车突然失灵,差点掉下悬崖。”
“你们认为那是诅咒的关系?”
“很怪是不是?我也告诉自己这只是普通意外,没啥大不了的,可当时的心情……如今想起来,真的非常害怕。”
“总算平安无事吧。”
“嗯,危急关头,车子顺利地撞进停车的沙堆中。可是车子坏了,我们只好在附近的市镇过夜——在那里,当我们去洗澡时,身上所带的东西全被偷走了。钱也没了,正觉束手无策时,听说附近有间咖啡厅在找弹琴的人,于是恭二就在那里工作,总算解决了住宿问题。”
“其后一直过着这种生活?”
“我也觉得后悔。当时应该好好拜祭老师,祈求她的谅解才对。时间一久,我也开始理解,老师恨得想咒死我的心情了。”令那说。
“那么……”
“我们也曾一度回去东京。可是,朋友们和音乐界的人,大家都不愿意跟我们交往。”
“为什么?”
“因为在我和恭二离开东京期间,大家相信一个谣言——是我们故意丢开老师不照顾她,才促使她自杀的。”令那摇摇头。“荒谬的事!天知道恭二和我是如何为老师尽心尽力……不过,老师死了,谁也不知道真相。他们说恭二忘恩负义啦,是我唆使他不让老师吃饭,叫老师挨饥受寒什么的……总之,谣传得太过分,老师的旧弟子们都不理睬我们——真是令人难堪的回忆啊!”
令那的声音,混在大浴场那涌流不息的热水声中回响荡漾。
“就在那时候,他收到乡下地方某酒店寄来的演奏会传真,希望他在酒店大堂演奏三天。虽然那地方我们没去过,可对当时的我们来说,能够演奏已是莫大的拯救。他们把去酒店的火车票也寄来了,于是我们欢天喜地地前往。”
“在那里又有什么……”
“抵达后一看,那间酒店在前一天停业了。”
“哟……”
“我们找到酒店的人来问,对方都一问三不知。又说明知道要停业了,应该不会发出那种邀请……而为了演出费才出门的我们,无法回头,只有茫然……”
令那在热水中缓缓伸展手脚。
“后来,总算有这一类型的旅馆找人弹钢琴——其后就辗转来到这里。”
“但是……”
“很荒唐吧。恭二说挣到钱的话,可以回去东京工作……可是,眼下这种工作,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