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么,你认为艾尔格小姐是自杀的?”
“只能这样认为了。至少不是我杀的。”齐格飞说。
“你知道艾尔格小姐有一把英国制的枪吗?那是你给她的吗?”
“不要开玩笑!我怎么会给一个脑筋不好的女人枪呢?光是想到她有枪,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或许是什么人给她的,或是她自己买来的。我没有搜过她住的地方。”
“你知道有人会把枪放在丝袜里保管吗?”
“放在丝袜里?不知道。但是,或许有人会这么做吧!女演员这种生物,总是做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现在我不管听到什么,都不会感到讶异了。玛格丽特或许会偷偷那么做吧。总之,眼前的情势虽然很艰难,可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努力坚持下去。我不会什么都听那个小女人的话,必要的时候,我也可以让她变成泡沫,剥下她身上的华服,让她知道谁才是老板。我不会让百老汇的火苗熄灭的。”齐格飞说。
4
之后过了六天——也就是十月四号的上午。因为被前一天晚上的暴风雨狂扫而过,所以人行道路树的落叶已经铺满了路面。雨已经停了,落叶贴在还潮湿未干的石头上,我踩着落叶到纽约市警察局上班。
到了位于二楼的办公室,看到窗户上贴着无数的落叶,很清楚地告诉我昨夜的风雨有多大。一九二一年是暴风雨多次登陆曼哈顿的一年,所以纽约地区已经习惯了强风与暴雨。但是,昨天晚上的暴风雨格外的猛烈,电力系统因为过大的强风与豪雨而故障,导致纽约在暴风雨中停电了。
晚上八点半的时候,曼哈顿岛的中央地区开始停电,直到十点五十分才恢复供电。包含中央公园在内的中央公园周围一带,因为停电而陷入暴风雨中的黑暗世界。从我的公寓窗户可以看到的摩天楼灯光,在那时完全消失了,二十世纪最大的现代都市像巨大的坟场一样,完全失去了光彩。
暴风雨狂扫人车绝迹的黑暗马路,将枯叶与木片卷起到半空中。因为风狂雨骤,使得修复供电系统的作业变得相当困难,让人以为电力好像永远不会回来了。在黑暗中屏息等待恢复供电的市民们,好不容易才度过不安的两个半小时。
我松开外套的钮扣,正想脱掉身上的外套时,桌上的电话铃响了。一听到电话铃声,我便快步走到桌子边,拿起听筒。
“我是塞米尔·穆勒。”我说。
“穆勒先生!”
我才说出自己的名字,就听到几乎要震破我耳膜的女性尖叫声,叫声之后是一连串激动的哭泣。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在哭声之中询问:“冷静点!你遇到危险了吗?”
“不要紧,我没有事。”那个女人说。
是因为哭泣的关系吧?她的声音不是很清楚。
“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这个女人或许是我认识的人,但是因为她边哭边说,所以我一时认不出到底是谁的声音。
“我没有事,但是齐格飞先生——齐格飞先生死了。”
“齐格飞先生?黛安?你是黛安吗?”
我终于知道对方是谁了。
“是的,穆勒先生。我是齐格飞演艺公司办公室里的黛安·凯特。”
“请你说明一下情况,他真的死了吗?”
“真的。以后我们要怎么办?艾尔格小姐死了,现在连齐格飞先生也死了。这个公司完了。”她说完,又大声地哭了。
我让她哭了一会儿后,才问:“你怎么知道齐格飞先生死了?”
“因为他动也不动,而且身体都变冷了。他的背上有一个洞,那是被枪打中的痕迹,血从那个洞里流出来,把衬衫都染红了……”
“还有其他人看到死者吗?”
“没有,还没有人来。”
“只有你一个人看到吗?”
“是的。”
“好,你是在哪里发现死者的?”
“在齐格飞先生的个人办公室,齐格飞先生就死在这里。”
“在中央公园高塔一楼的齐格飞演艺公司里?而且是在他专属的个人办公室?”
“对,就是这里。”黛安一边啜泣,一边说:“不过我现在用的是我办公桌上的电话。”
“其他的员工还没有到吗?”
“是的。只有我一个人来了。”
“你一进办公室就看到尸体?”
“是的。”
“你要进办公室时,办公室的门是锁着的吗?”
“不是,是开着的。”
“平常就是开着的吗?”
“不,平常都是锁着的,所以我觉得很奇怪。我好害怕呀!犯人,不,是凶手,凶手会不会回来呢?我不想待在这里!怎么办?”
“你先把办公室的门锁起来,然后去大楼的大厅等,那里会有其他人。我现在马上就过去。看到其他同事来上班时,你也别让他们进办公室,让大家都在大厅里等。”
“知道了。”
“不要碰现场的任何东西。”
“是。”
挂断电话后,我重新扣好外套上的钮扣,转头看看办公室里面,发现约翰·李韦恩还没有到,便先联络了犯罪研究中心监识部门的人员。当我打算一个人先去现场,走到走廊上时,约翰来了,于是便和他一起下楼梯,到地下室的停车场,并在途中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
车子在哥伦布大道上行驶着,然后进入中央公园高塔的地下停车场。停好了车,我们立刻冲到一楼的大厅。黛安悄然站在电梯旁,她的背靠着墙壁,一看到我和约翰来了,她的身体马上离开墙壁,跑向我们。
“还没有人来吗?”
“嗯。都还没有人来。”她说。她的眼睛凝视着我们,好像在问我们要怎么办?
“这位是约翰·李韦恩。走吧!帮我们开办公室的门。”我说,然后请黛安帮我们带路。我边走边戴上手套。
黛安拿钥匙打开办公室的门,前几天像发疯一样响个不停的电话,现在都静悄悄的,让我觉得好像进入不一样的办公室。可是,在领衔主演的女演员死了之后,连老板也被杀害,看来这个办公室的电话在不久之后,一样会响个不停。这就是这个办公室的命运吧!
一打开已经看过好几次、上半部是毛玻璃的这个门,就看到弗来迪利克·齐格飞坐在椅子上,上半身往前趴在桌子上。他的身上没有外套,只有一件衬衫,而且如果不是背上有血迹,看起来就像是趴在桌上睡着一样。之前我来访的时候,他总是会从椅子上站起来和我握手,并且请我抽雪茄。
可是,他不会醒了。我拿下手套,试着轻轻碰触他的身体。不管是他衬衫下面的身体还是露出衬衫外的脖子,都变得像冰一样冷,也已经开始变硬了。衬衫上的血渍扩散到桌子上的玻璃,连散乱在桌子上的许多文件也沾染了血迹。桌子上有一盏台灯,这盏台灯的灯泡是亮着的。从灯光照着文件的情形看来,当时他正在工作吧?血渍中有一支西华钢笔,笔盖完好地套在笔身上。
有一件令人比较在意的事,那就是齐格飞身体前面的玻璃板上,有燃尽的蜡烛痕迹,血也流到那里了。玻璃板上的蜡烛原本应该是点着的。因为昨天晚上停电,所以齐格飞便把蜡烛立在这里,点起烛光,这是任何人在停电的时候都会做的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但是,蜡烛熔化到失去原本的形状,这就比较奇怪了。那是因为没有熄灭蜡烛,以至于蜡烛燃烧到连芯也烧尽,完全熔化成蜡的状态。
约翰帮我稍微扶起齐格飞的身体,观看他的胸部伤口。血已经干了,但是因为他身上的衬衫与桌上的玻璃黏在一起,所以把他的身体扶起来时,发出剥裂的声音。衬衫的胸口上除了有一大片血迹外,还可以看出有些微的烟煤。因为背部没有烟煤,可知子弹是从胸部射进,由背部出来的。
从背部出来的子弹嵌进齐格飞背后铺着木板的墙壁里,墙壁上也有飞溅的血渍痕迹,血渍的中央有弹孔,可以从弹孔看到陷入墙壁的子弹屁股。这颗子弹比杀死伊玛或玛格丽特的子弹小,不是恩菲尔德No。2Mk1的子弹。
“这是近距离开枪。”约翰说:“离胸口大概只有几英寸。”
“没错,所以衬衫上有烟煤。”我也说:“是站在桌子前,伸长了手之后开枪的。”
“应该是吧!那样的一枪,就足够让心脏停止工作了。”约翰说。
“是用枪的高手吗?”我说。
但是约翰摇摇头,说:“近距离开枪无关乎用枪技术。只要不犹豫,瞄准心脏射击就行了。这是非常冷静又充满决心的一枪。”
看了看天花板,灯是关闭的。我转头问背后的黛安:“这里的天花板的灯呢?”
“我来的时候是开着的。”她回答,“是我把灯关掉的。因为我刚刚进来的时候不知道齐格飞先生已经死了,所以……不可以关灯吗?”她带着不安的表情问道。
“不,没有关系。”为了让她放心,我这么说着。接着,我转头看约翰,说:“这间房子里充满了福尔摩斯式的推理元素。”
“开始吧!”约翰说。
“首先是这个蜡烛。这支蜡烛一直燃烧到‘最后’,也就是‘没有人熄灭’这支蜡烛,对吧?”
“对。”
“昨天晚上停电的时间是八点半到十点五十分。这一点可以待会儿再到爱迪生公司确认。不过,当时我有看屋子里的时钟,所以很清楚地记得停电的时间。”
“噢。”
“如果停电的时间是两个小时二十分钟,一支蜡烛应该没有燃烧完。但是现场的蜡烛已经完全燃烧殆尽,可见整个晚上蜡烛都没有被熄灭,才会连根部也燃烧到熔化了。我可以这样假设吗?”
“当然可以,我也是这么想的。”约翰同意地说。
“如果他活着,会不熄灭蜡烛吗?”我说。
我的问话让约翰好像恍然大悟似的陷入沉默,然后慢慢地点了头。
“如果他活着,电力恢复的时候,台灯的灯和室内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