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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看了半天没看出啥头绪来,猛地一扬军刺,当胸又是一刀,“唰”的一声,直没至柄。随即缓缓地抽出,直到军刺锋锐的尖端脱出人俑的躯体,他依旧是一副摇头晃脑、老神在在的样子。
还是没反应?我一拍额头,彻底没语言了。真是天理何在啊!这年头,真是鬼也怕恶人。
我还在那无语问苍天呢,胖子已经倒拎着军刺,笑眯眯地朝我走了过来。
看他那满脸得意的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老天不公啊!我冷哼一声,说:“胖子,你就没觉得手感不对头吗?”
听我这么一说,胖子的脸上僵了僵,终于回过味来了,迟疑地说:“这是……我的娘啊!这好像是肉啊!”
肉?众人悚然而惊。
“嗯!”我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而且是人肉!”
我尽量压低着声音,缓缓地叙述了我在幻境中的所见。
“那些建造这个墓穴的苦力,在还活着的时候被施以酷刑,然后生生剐下他们身上的每一片肉,再捣成肉糜塑成这一尊尊人俑。上面的那些符箓应该就是用来禁锢他们的灵魂和无边怨念,这可能是一种保护陵墓的术法吧!”
我已经尽可能的简略地叙述了,丝毫不敢涉及具体场景,可尽管是这样,众人已经满脸的不敢置信,毛骨悚然。
一阵阴风吹来,虽然是大热天,大家仍是不由自主地都紧了紧衣服,Hellen更是双手环抱,略略向我身边靠了靠。
即使以胖子神经之大条,也有点受不住了,他苦涩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苦笑一声,指着人俑说:“他告诉我的!”
“涛子……,你,别说这个了好不好。”Hellen又朝我身边挪了挪,直到胳膊挨着胳膊了才停下来,隔着薄薄的衣服,我很清楚地感觉到了她身体的颤抖。
“太惨了,他娘的出这种损招来守墓,不把它倒个底朝天,老子的名字以后倒过来写。”胖子怒不可遏地说,说完还不解气,飞起一脚就把离他最近的那个人俑扫了出去。
胖子什么力气,这一脚又是含怒而发,再加上那人俑又是没骨头的货色,受了这一脚之力,在空中就断了两截,“扑通”掉入了水中。
胖子有这样激愤的行为倒不出我的意料,我还不知道他,别看平时一副大大咧咧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嘴脸,却是最见不得惨事,心里软着呢!不像我,斯文秀气,老摆着与人为善的面孔,可实是有一副铁心肠,只要不是我关心的人受到伤害,我管他天崩地裂、恨海难平。
想到这,我不由庆幸看到那些惨象的人是我而不是胖子,不然还不知道他会怎样呢!我正想上前去安慰他两句,不想越过他的身子,正好看到水中升腾起的异象。
两截人俑落水的地方,现在有如泉涌一般,咕噜噜地不停冒着水泡。没一会,水中翻腾更是剧烈,直如沸腾一般。
“这是……”他们也注意到了水中的情形,靠近了观察起来。
“争食。”我一字一顿地吐出。
水中的汹涌,正是群鱼争食的结果。
“啊!那我们昨天吃的,岂不是……”Hellen捂着嘴巴,话还没说完,便干呕出声。
不仅是她,其他人也想明白了,无不蹲在地上,抠着嗓子眼呕吐了起来。
昨天吃的东西,现在难道还能吐得出来不成?话是这么说,但一阵阵恶心感,仍不可抑制地涌来。勉强压住了胃里的翻滚,我慢慢理着思绪。
每年雨水充足的时候,洞内水位上涨,便能漫上滩头,将这些人俑带入水中,为鱼所食。随着血肉符箓,积聚千百年的怨气便也化入水中,滋养着这些洞鱼,因此,才能格外鲜美。我的天啊,要是真是这样,那原本这洞里得有多少人俑才够?我不敢往下想了。
他们身上的尸斑应该也是由此而来,以鱼为媒介,将咒怨传递到人的身上。这种转嫁,似乎是古巫法的一种,对这个我没有什么了解,也就没法深究了。
造墓者花这么大的功夫,应该不是为了养鱼吧?这些人俑大多残缺不全,按我看,应该是残次品,堆在这里养鱼只是废物利用,真正的成品应该还在前面等着我们呢!
过了这么好半天,他们也把胃里的东西吐干净,一个个铁青着脸,摇摇欲坠地站着。
“别管这些了,前面不知道还有什么凶险,大伙打起精神来。走吧,别耽搁了。”说完我扶着Hellen,当先上了木筏。
大家摇摇晃晃,一个接一个飞也似的跳上木筏,一副恨不得有多远离多远的架势。看他们的样子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倒斗这行是这么好干的吗?为了防盗,什么稀奇古怪,惨绝人寰的事干不出来,早有心理准备了。
撑着竹竿,我们缓缓地离开了给我们带来恐怖记忆的滩头,却谁也没有注意到,筏子的吃水似乎深了一些,水下,更是暗流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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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染血的香烟】
( 本章字数:4571 更新时间:2009…7…16 16:50:25)
木筏随着水流,缓缓地远离了那个滩头。筏上一片沉寂,众人不约而同地紧闭着嘴巴,只是默默地看着平静的水面。
我们七个人中,胖子是最耐不住寂寞的,这才一会儿功夫,他就忍不住了,嬉皮笑脸地说:“喂,我说大伙,刚不是吐干净了,怎么这筏子反倒死沉死沉的,老实交代,是不是有谁偷摸了截什么东西上来。”
“死胖子,你要死了,说这个干什么?”曾雯雯嗔怒地拧起了他的胳膊。
“疼疼,别掐了,我说的是真的,真变沉了。”胖子笑着躲闪起来。
胖子顾着打情骂俏了,少了他那膀力气,木筏的速度明显减慢了。我回过头喊道:“哥们,差不多得了啊,还没完没了了,快使劲,眼瞅着就要到了。”
“好嘞。”胖子应了一声,提起竹竿就准备接着使劲。水花四溅中,竹竿被扬起,大半截露出了水面,上面赫然挂着一条白色的东西,犹自活蹦乱跳。
“啊!”胖子惊呼一声,飞快地把竹竿往水里插了回去。习惯使然,一看到水中凶物他就犯怵。
他动作虽快,但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大伙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竹竿上面挂着的赫然是一条张牙舞爪的洞鱼。
“他娘的,这些死鱼改吃素了还是怎么着?竹竿都啃!”胖子恨恨地说,同时使劲一撑,就想尽快远离这片水域。
“咔”地一声闷响,好像什么东西断折了。胖子使错了力道,整个前倾,要不是旁边曾雯雯扶了他一把,就掉水里去了。
这下把胖子吓得够呛,落水没什么,但水里的家伙可是会吃人的,真要这么下去了,只怕连骨头都没得剩。
好半晌,惊魂未定的胖子才缓过气来,提起只剩半截的竹竿到眼前瞅了瞅,惊呼道:“妈呀,这是给咬断的。”
“涛子,这是咋的了?这些鱼抽风了还是怎么着。”
没顾得上回答胖子的话,此时的水面,愈发的不平静了起来。刚还静如处子的水面,现在不时地溅起阵阵水花,更有无数的涟漪不规则地发散开来。
“估计是刚才那具人俑激起了这些家伙的凶性了。”我跺了跺脚下的木筏,接着说,“这底下现在不知道有多少怪鱼拿着刀叉准备开饭呢!”
“妈的,这些死鱼当我们是死的啊!”胖子怪叫一声,提着半截竹竿在旁边的水里死命地搅和着,水面顿时再起变化。先是数不清的波纹飞速地向外面扩散,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又聚集了过来。
不过转瞬的功夫,胖子手上的竹竿,只剩下可怜的小半截了。
胖子愣愣地看了会手上的半截竹竿,怒吼一声随手抛到了手里,然后伸手就去捉备用的那根,看样子是跟这些凶鱼卯上了。
看这情形,我赶忙伸手拦住昏了头的胖子,死活把备用的竹竿夺了下来。
“没用的,别白费力气了。这段水路是顺流,最多五分钟,我们就可以上岸了。这根竹竿要是再喂了鱼,等等我们怎么出去?”
曾雯雯在一旁看我们哥俩你争我夺的,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候忽然眼珠子一转,说:“张哥,咱这木筏可是好木头,应该不会被咬断吧,可以撑过这五分钟吧!”
我有点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说:“木筏是不会被咬断的,不过……,这底下的鱼越聚越多,就怕筏子会吃不住劲!”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明显的筏子又往下沉了一截,看这情形是撑不过五分钟的路程了。
“把装备都扔下去,减轻重量。快!别犹豫,不然我们都得他妈的去喂鱼。”木筏的上沿已经快与水面持平了,现在不是可惜装备的时候了,我当先一脚,就把身边的旅行袋一脚踢到了水里。
“扑通”的数声响,我们携带来的装备,包括一直架在筏子前端的大型矿灯,一齐都被我们扔到了水里,筏子好歹是上浮了一截。
“这还有多远啊?鱼越来越多了,撑不了多久!”
“前面那个岔路左转就是了,那条水路很短,绝对不超过五分钟路程。”没有看地图,我指着前面的岔路口说。那副地图我研究好久了,刚又走过了大半,已经清楚地记到了我的脑子里,现在就是不用地图,我也可以轻松地走个来回。
两分钟过去了,木筏顺利地转入了岔道,前方的陆地已经依稀可见了。此时的空气格外沉闷,大颗大颗的冷汗顺着额头鼻梁滑下,流入嘴中,泛起一阵苦涩。
“撑不住了,怎么办?”前方的曾老头大声地吼叫了起来,原本苍老模糊的声音此刻变得尖锐无比。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能扔的东西都已经扔下去了。水已经渐渐漫上了木筏,已经不时有洞鱼艰难地跃出水面,然后搁浅在筏子上。
“涛子,快想想办法!”胖子一脚踹飞一条跃向他的洞鱼,大声地叫道。
妈的,我有什